张翔和王娟结婚二十年了。以前王娟在外地做生意,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张翔在家里照顾孩子,夫妻聚少离多,这样的生活彼此习惯了。
王娟独自打拼很辛苦,只好放弃外地的事业,三年前王娟回来了。总感觉不到家的温暖与幸福,王娟把自己孤立起来。
一个家被分成两个世界,一人一个房间,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王娟知道她的男人不会做家务,就把家务活全包了。
张翔喜欢吃梨子,习惯把一个梨子切成两半,先吃半个梨子,剩下的半个梨子存放在冰箱里。
每到夏天的时候,冰箱里的梨子没有断过。王娟打开冰箱时总能看到半个梨子孤零零放在里面。她觉得奇怪,就问他:“你干嘛把梨子分开来吃。”他说梨子太大了,吃不了。她更觉得奇怪,因为梨子不大啊。
王娟也喜欢吃梨子,从没有想过把一个梨子分开来吃。不管梨子大小,要吃就吃整个。吃梨子的时候,她脑海里自然就会浮现与梨子有关故事。听说梨子不可以分开来吃的,分梨(离)同音,就是分离的意思。
一对情侣在刚谈恋爱的时候,面对一个梨子,两个人推来推去,谁也舍不得吃。最后女孩提出,把梨子分一半给你,男孩叫起来,不可以分梨(离)。男孩还说,我们感情这么深,怎么可以分呢。
时间久了,王娟也习惯了。每次听到张翔打开冰箱、刀切物体的声音,她就知道他又在分梨了。
有几次王娟嘴巴干渴了,看到冰箱里的半个梨子,拿起来吃掉了。当张翔想吃梨子时没有看到那半个梨子就问她:“半个梨子呢?”“被我吃了。”王娟说。
后来情况发生变化,有几次,张翔吃梨子的时候会想到她。张翔手里拿着半个梨子站在房间门口问王娟要不要吃?王娟看到他拿过来了,就说要吃的,张翔把半个梨子递到她的手上;王娟感到张翔递上来还有半分的爱,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也有温柔之处。
有一次,王娟在做晚饭。张翔打开冰箱,拿出梨子,手起刀落,梨子一分为二。王娟的心仿佛被切割成两半,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狱。就像这个家,看上去是完整的、生活的温馨美满,其实是残缺的。
王娟变得越来越沉默了,活的小心翼翼,整日走进走出,忙忙碌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娟心里知道,张翔对自己再怎么好,还是融不入她的世界。只是在维持名存实亡的夫妻名份,平时两人各忙各的,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他们才会坐在一起,其它的时间,各自进入属于自己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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