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冥王神话LC】[米雅]千秋万代（第四章）
(2011-07-29 17: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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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万代
第四章 蠢蠢欲动
By AEY
对我们人类而言，这个目的几乎永远都只是一幢房子，以及可以抚育子女的平静生活。一些亲朋好友，以及适可而止的激动场面。一些可以去爱的人。（注1）
* * *
米诺斯开车，雅柏菲卡撑脸望外，一如昨天，只是今天得到教训的某人闭紧了嘴巴没有说话，导致车内气氛异样寂静，只听得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尖锐喇叭声。若要说还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因为雅柏菲卡坐到了后面，米诺斯可以名正言顺地通过后视镜盯住他，虽然米诺斯本人倒为了心底的小小羞耻感而极力阻止自己这么做。
这种情况下，雅柏菲卡的突然开口着实吓到了米诺斯。
“今天不再搞侦讯了？”
镜子中米诺斯狐疑的眼神令雅柏菲卡很不舒服：“我脸上又有什么了吗？”
“还是没有……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如此亲切地挑起对话。”
雅柏菲卡轻轻哼了一声，移开了视线，“我只是需要转移下注意力……我想说话应该达得到这个效果。”
啊，这么说我是被当作发泄感情的工具？米诺斯想着，挑起了眉：“那你想谈些什么呢？今天换你说，在下洗耳恭听。”
雅柏菲卡思索了一会儿：“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某个不认识的人订下婚约……你怎么看这样的事？”
米诺斯哑然失笑：“这个，恕我冒昧，不过美人，你是想跟我谈世纪前的婚姻习俗呢，还是想聊聊嘉米尔的大少爷和圣域的千 金小姐将要喜结良缘的大新闻？”
米诺斯满意地欣赏着这番话的效果：雅柏菲卡震惊和迷惑的表情实在是很有趣。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米诺斯反问道，“早报的头版头条。你不至于不看报纸吧？”
雅柏菲卡耸耸肩：“看是会看，不过一般是经过报摊时顺便买一份的那种。那，报上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就是大吹特吹的炒作嘛，真正有意义的东西没多少，势头倒挺大的。”
雅柏菲卡抿了抿嘴，“我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把这种东西搞得全民皆知。”
“不是说了吗？炒作啊。”
“可是，对那些外人而言，谁和谁订婚了，只不过是众多娱乐生活的信息的一部分罢了。既然如此，为何要花功夫把消息传给无关的人，明明只要让真正在乎你的人知道就够了——你笑什么？”
雅柏菲卡不满地瞪着米诺斯，后者正咯咯笑个不停。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也很天真。”
“哦，那还真是承蒙高赞。”雅柏菲卡冷冷地回道。
“别这样，被评价为‘天真’不见得是件坏事。不过，依我看，你刚才的假设前提是，谁和谁订婚纯粹是他们自己的事，与其他人无关。但是你想想，你那位大少爷，他结个婚，后面涉及多少商业和非商业利益啊，特别是发生暴力事件的现在，我看嘉米尔是需要些东西转移公众注意——我想你也是明白的吧。”
“我明白。”雅柏菲卡低声说。
“那不就清楚了？”米诺斯偷偷翻了个白眼，“说真的，你到底在激动什么？”
“我没有。”雅柏菲卡说，语气有点争辩的味道。
“哪里没有？我才不信正常情况下，你会跟第二次见面的人谈这种事——说了这么多，语气还那么冲。”米诺斯反驳道，得意地瞄着雅柏菲卡一脸的不服气，“不过我倒是能大约猜出你在激动啥——你看起来就是会为朋友打抱不平的人。”
雅柏菲卡扭过了头，对米诺斯的话不加否认。接着听见他闷闷说道：“嘉米尔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相信史昂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我想也是。搞不好身为主角的他，得到消息的时间还没那些‘外人’早。”
“我讨厌这样。”
“但总有人喜欢。这又不是我们能改变的。”米诺斯比较公正地说道。他抬头瞧见雅柏菲卡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心底突然一软，不禁又加几句，“不过你不用担心，咱们的史昂公子不是懦夫，未必那么容易搞定；也说不准他们见面后真的喜欢上了彼此……那可谓是皆大欢喜啊。”
“希望如此。”雅柏菲卡有些忧郁地应道。他还没乐观到那种地步。
* * *
雅柏菲卡的住处离SA协会并不远，他们的谈话结束没多久，车子已开到停车场的闸门口。
见米诺斯将车缓缓停入一个空位，雅柏菲卡疑惑地开口：“你要干嘛？”
“在停车场还能干嘛？”
“我不是那个意思。”雅柏菲卡说，“我是说，你直接把我放下去就行了，干嘛特地找个停车位？”
米诺斯拔出车钥匙，回过头对雅柏菲卡咧嘴一笑：“因为我也要下车啊。”
当米诺斯笑得一脸灿烂、朝不苟言笑的警卫先生挥手示意时，雅柏菲卡真心希望自己没和他站得那么近。
艾尔熙德板着脸，看了看米诺斯又看了看雅柏菲卡，表情无一丝变化。
“嗨。”雅柏菲卡颇为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艾尔熙德对他点了点头，“欢迎回来。”接着转回去盯着米诺斯。
米诺斯走到他面前，依然笑嘻嘻的：“哟，保安大哥，别来无恙啊？我来找我的好同事——他在里头吧？”
艾尔熙德严肃地上上下下打量他，沉默了一阵子，终于说：“进去吧。”
一个转角后，站得笔直的艾尔熙德的背影消失了。米诺斯这才放松下来，长吁一口气：“顺利过关。耶。”
雅柏菲卡望向米诺斯：“你以前来过？”
“一个星期前。当时那位尽职的大哥怎么都不让我进来，一副随时要把我撂倒揍扁的样子。”米诺斯心有余悸地叙述，“要不是卡路狄亚及时赶到，我看他真打算这么做。他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保安。”
“艾尔熙德没你说得那么可怖。”雅柏菲卡瞪了他一眼，“至少和某人相比，他绝对是个无可挑剔的绅士。”
“你真觉得我这么糟糕？”米诺斯笑嘻嘻地，面上全无羞愧之意。
“我可没指名道姓。”言下之意就是我确实在含沙射影。
米诺斯摆了个鬼脸。“好吧，算我自作多情。”
“不，是自知者明。”
米诺斯朝雅柏菲卡抛去一个“你敢不敢别骂人骂得如此文绉绉”的复杂眼神。“自知者明啊……”他重复道，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那我来讲个‘自知者明’的故事好了。传说，海底有个人鱼王国，其中有一位非常美丽的美人鱼，温柔又漂亮，对此她也自知者明。可自作多情的海巫女认为她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便把她囚禁了起来，直到一天一个无法指名道姓的某人以王子的身份将美人鱼救出——”
和这家伙对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听到马尼戈特那诙谐的口哨声，笛捷尔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正好瞧见从另一头匆匆走过来的好友。
他看起来有些恼火。笛捷尔想。凭着对雅柏菲卡多年的熟识，他推测这位好友又是碰上了什么令他难以应付的事情。
笛捷尔看见马尼戈特迎了上去，如往常一样一边不正经地笑着一边寒暄，同时伸出手想帮雅柏菲卡拿东西——不过看来被干脆地拒绝了，雅柏菲卡毫不迟疑地从他身边穿了过去，马尼戈特顿时露出一副备受伤害的模样，惹得旁边几人笑了起来。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站在笛捷尔身旁的卡路狄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说道，“因为那位小公子哥的事？”
“不太像。”
“不是吗？”卡路狄亚表示质疑。突然间他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望着雅柏菲卡的身后。“哦……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他笑着，语气有点看戏似的幸灾乐祸，“我们的高岭之花被狮鹫盯上咯。”
笛捷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听懂他的话。
雅柏菲卡常常给人留下“冷美人”的印象，但他从来都不是冷淡的人，他只是学会了沉默和冷静，尤其是在生人面前。
在雅柏菲卡的记忆中，和陌生人会面时最经常听到的开场白无外乎全是关于自己相貌的，像“嗨，美人，能认识下吗？”之类的都快听到烂了。对此雅柏菲卡感到十分无奈。自己这张脸究竟有多出众他也明白，指望别人忽略它几乎不可能，毕竟，人最容易看透的还是长相。这些话绝大多数没有恶意，可他总无法轻松应付，比如微笑着回答“谢谢你”。
在不断累积各种愉快和不愉快的社交经验中，针对陌生人，雅柏菲卡有些保守消极地总结出几条基本原则：第一，沉默是金——在第一次见的人面前侃侃而谈是不明智的；第二，保持冷静和理性——不要轻信，不要被人牵着走；第三，随时保持警惕——人心苟测，你永远猜不透。
可是面对这个家伙，米诺斯·格里芬时，他居然几乎打破了所有原则。
太大意了。
雅柏菲卡搞不懂，究竟是这家伙太难缠，还是自己本身出了什么问题。
直到眼前冒出笛捷尔的面孔，雅柏菲卡才猛然惊醒并停住脚，避免和笛捷尔撞个满怀。
“哦！呃……笛捷尔……嗨……我是说，好久不见。”
“欢迎回来。发生什么了吗？”笛捷尔关切地看着语无伦次的朋友。
“呃……”这要解释还真有点困难，“没什么。”
“走过来了哟，”卡路狄亚出声吸引了雅柏菲卡的注意，只见他指着雅柏菲卡后面，“你的那位‘没什么’。”
当米诺斯放肆地将胳膊搭上他的肩膀时，雅柏菲卡本能地想闪开，却发现自己已被对方扣得牢牢的。他花了好大劲才阻止自己在众人面前朝米诺斯的脚狠狠撵去。
“别这样嘛，开玩笑而已。”米诺斯依然不知好歹地笑着，“而且童话传说之类的不是很美好吗。”
雅柏菲卡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马上——把手——拿开！”
米诺斯迅速在内心评估了下状况，立刻听话地收了手。
笛捷尔貌似挺惊讶的，淡紫的双眼透过镜片颇为困惑地望着他们俩（注2）。倒是卡路狄亚像是在饶有趣味地看戏。
“哇，”卡路狄亚说，“看不出你这白毛鬼有点本事嘛。”
“多谢夸奖，”米诺斯装模作样地朝卡路狄亚低了下头，“不过在各种方面上还比不过你这毒蝎子。”
“你是指帅气度、魅力值，和智商吧？”卡路狄亚张狂地笑了笑，“得了吧，想和老子打嘴战，你小子还早了一百年。”
米诺斯脸上浮现与卡路狄亚相似的表情：“小鬼，没听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吗？要不要大哥现在就教教你？”
“那就算了，我可不想学你——在两个美人面前如此自毁形象。”
雅柏菲卡和笛捷尔面面相觑，彼此都是一脸无语。
米诺斯翻了个白眼：“切，到时在找你算账……说吧，到底什么事？”他瞪着卡路狄亚。
卡路狄亚眨眨眼，一脸茫然：“什么‘什么事’？”
“你不是说有事找我，才把我叫这来的吗？”
“哦，那个啊……”卡路狄亚欠扁地笑了笑，“其实没事。就是想让你载我回去。”
一阵沉默。
“哈哈，”卡路狄亚很不要命地笑道，“你看上去想掐死我。”
一声噗笑。
“噗——呃……抱歉……”面对三人的视线，雅柏菲卡赶紧捂住了嘴，可笑意还是从眉眼间流露出来。
冷淡的雅柏菲卡可以说是“任是无情也动人”，然而他真正笑起来的模样却仿佛有着能够消融冰雪、使人如沐春风的风采，那双蓝玉般的眼睛更因为笑意而愈加剔透。第一次瞧见的米诺斯竟一时看呆了，甚至忘了要教训卡路狄亚。
意识到米诺斯正痴痴地望着自己，雅柏菲卡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哇，”米诺斯以一种介于陶醉与恍惚的眼神望着他，语气充满了赞叹，“你笑起来真美。”
如此直白的真心话几乎能让周围的人全都面红耳赤。
好在这几个人定力都还不错。原本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笛捷尔将眼镜摘了又戴，最后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而一脸僵硬的雅柏菲卡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抱着文件夹挪走了。至于被拼命忍笑的卡路狄亚拖走的米诺斯，只来得及在回过神后朝雅柏菲卡的背影喊一句“下班我接你”。
* * *
米诺斯竭力无视在一旁笑得几乎要在座位上打滚的家伙。
“啊哈哈哈哈！”狂笑中的卡路狄亚搂着肚子，眼泪都挤出来了。
他再一次模仿米诺斯的语气：“咳——‘你笑起来真美’——噗，哇哈哈哈哈！”
“闭嘴。”
“噗——好啦好啦，不过我得承认这是我半年内见过的最搞笑的一幕。好，看在你扮了一回小丑的份上，说吧，你想问啥？”
米诺斯没理他。
“喂，别这么不识相。”卡路狄亚斜眼望着米诺斯，“本大爷难得给你的机会，给我好好珍惜啊！说，想知道啥，我尽量做到知无不言！”
米诺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连你在说什么都不明白，还问个毛啊！”
“雅柏菲卡。”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米诺斯没能及时打方向盘，偏偏他又喜欢开快车，导致车子差点在拐角冲出去。卡路狄亚又大笑起来。
“你最好祈祷我不会把你扔下车。”米诺斯恶狠狠地说道。
“恼羞成怒啦？”卡路狄亚幸灾乐祸地望着米诺斯。
“如果我真火了，你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米诺斯威胁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你干嘛又提到雅柏菲卡？”
“你不是对他很感兴趣吗？——别反驳哦，我才不想再和你没营养地打口水战。”卡路狄亚说，“看在你乖乖过来接老子的份上，关于他的情报就当是给你点奖励吧。不过事先声明，老子和他不算很熟，多半都是从笛捷尔那里听来的——啊如果被他知道我告诉你了，肯定会挨顿臭骂吧——算了，管他的。这下解释得够清楚了吧？所以——别让我再说一遍——你想问啥？”
米诺斯沉默了一会儿，嘴角慢慢浮现一个狡诈的微笑：“真的？知无不言？”
“老子不屑于骗你这种家伙。”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那该死的嘴巴。”米诺斯说，“那好，第一个问题：你怎么会觉得我对他很感兴趣？”
卡路狄亚像是看傻子一样瞥了米诺斯一眼：“你还真要在这上面纠结啊？”
“请回答，知无不言先生。”
卡路狄亚嘟了下嘴，“线索一，从你们出现时的状况来看，不久前你们之间上演过失败的调情戏码；线索二，作为向来不轻易和别人亲近的人，你们也熟络得太快了。”
“哦？那家伙真的这么不容易接近？”
“不……其实我说的是你，米诺斯。”
“我？”米诺斯吃了一惊。
“你是没自觉还是怎么样？”卡路狄亚烦躁地说，“别看雅柏菲卡那个样子，其实只要稍微死缠烂打点，很快就能熟起来——前提是你够正派。可你这个家伙刚好相反。主动靠近对方正是你隔离别人的方式。主动出击，掌握主导权，让交流始终围绕着对方，却几乎不谈自己。真是狡猾啊，把别人摸得透彻，却不泄露自己的信息。不信？那我找个例子，比如说……米诺斯，我打赌：你知道雅柏菲卡的电话和地址，可他却不知道你的，对不对？”
米诺斯瞪着他，“还不是因为你在那瞎搅浑，才害得我来不及告诉他。”
“别推卸责任。”卡路狄亚哼了一声，“那么，第二个问题？”
“让我想想，嗯……你们怎么认识的？”
卡路狄亚又一次以瞧傻瓜的眼神盯着米诺斯：“被你当成情敌，我表示压力很大。”
“你小子别自作多情，好好回答就是了。”
“这可不是什么浪漫故事哦。简单来讲，我去找笛捷尔，而他在笛捷尔身边——然后就认识了。”
“你的浪漫故事恐怕在另一位身上吧。”米诺斯一脸奸笑。
“那又怎样？”卡路狄亚不屑道，“比某个出师不利的家伙强多了。”
“你就扯吧。”
“哼，走着瞧吧……哦，对了，史昂那小子好像和雅柏菲卡交往过——喂！小心！——开车看路行不行！不怕被吊销驾照么你！”
“不想坐就下去。呃……你刚刚说的是咋回事？”米诺斯尽量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道。
卡路狄亚一眼扫过来：“你装吧你，看你能不能装成个影帝。……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偶然在他们同事间的八卦里听到的，SA也不像看上去那么正经嘛。”卡路狄亚耸了耸肩，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之后我偷偷问过笛捷尔——还被他鄙视了一顿呢，切——笛捷尔说他从未听说此事，不过他也说，史昂和雅柏菲卡小时候就认识了，此前发生的事，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嗯……”
米诺斯加大了油门，也不管一旁卡路狄亚的咒骂，几乎是飙过了下一个路口，前后喇叭声一片。
米诺斯也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
该死，我紧张个啥劲啊？傻瓜一样。而且昨天拿他俩的关系开玩笑、结果惹雅柏菲卡生气的，不就是自己吗？米诺斯告诉自己根本没必要在意。他喜欢和谁在一起，关我什么事？
但脑海里浮现的那片蓝色又让米诺斯不得不想他。
一定是天空太蓝的关系。
* * *
当雅柏菲卡走出来的时候，周围唯一还灯火通明的只剩下他身后透明的玻璃大厅。四下一片漆黑，只有排列整齐的路灯白惨惨地亮着，旁边围绕着几只灰色的飞蛾。
泄出来的光映在轿车光滑的黑色外壳上，拉成一条条尖锐的白线。一开始雅柏菲卡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差点直接绕过它，直到车里的人下车，露出那一头白发。
“——米诺斯！”
雅柏菲卡语气中的惊异令米诺斯觉得好笑：“干嘛这么吃惊，你以为我不会来吗？”
“因为……我告诉过你不用来的。”雅柏菲卡犹豫着说，“而且已经这么晚了。”
米诺斯看了眼手表：“零点过三分。就大城市而言，现在才是开始狂欢的时候。不过，如果你也一样认为现在够晚了的话，就别再多废话，上车吧。”
雅柏菲卡属于那种认真起来会忘了时间的人。等他想起来时，已经过晚上八点了。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一想到米诺斯没准真会在外面傻等，雅柏菲卡还是发了个消息，告诉他今天会弄到很晚，不用来了。米诺斯那边很快有了回信，但只有一个“哦”字，雅柏菲卡也没多想，便把这事抛脑后了，压根没料想到米诺斯会一直等在外头。
为此，雅柏菲卡现在处于想道谢却又不太情愿的纠结状态，最后一开口成了：“你没想象中那么糟嘛。”
不算中听，倒也是实话。原本雅柏菲卡心中米诺斯那接近于流氓的形象正一点点分崩离析。
米诺斯一脸笑意：“这算是对早上问题的正式回答吗？”
雅柏菲卡花了点时间回想起今早发生的事，接着他沉下脸说：“我会考虑要不要收回这句话。”
“改掉正确答案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我找史昂要的。”雅柏菲卡回答。
“哦……这样啊。是我忘记给你了。”
雅柏菲卡隐约觉得米诺斯的口气有些古怪，但也不好说点什么。
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车前灯照亮了粗糙的柏油路。作为这个街角唯一的车辆，他们在静谧的夜晚中默默等着红灯转绿。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建筑物中只有几个窗口还亮着。
雅柏菲卡现在有点昏昏欲睡，车里闷热又沉默的空气催长了这种情绪。
他无意中瞥了眼一旁的米诺斯。只见他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像是忘了旁边还坐着另一个人，或者说，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注意。
此时，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把双方都吓得跳起来。
米诺斯和雅柏菲卡惊愕地望了对方一眼，各自按通了电话。
绿灯在此刻亮了起来。
“喂？”
* * *
随时保持警惕。
第四章 END
By AEY
注：
1、
2、
2011.7.29. 千秋万代 TBC
2011.10.30.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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