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

又爆了一次学潮

在南京的秦淮河边

有一个小巷

小巷里有一个白发老者

老者有一个旧书摊

风吹日晒

改变着一切

游记、家谱、语录

棋谱、地图

大道理蒙着灰尘

发霉的故事一直不为人知

泛黄的书页像历史的画像

许多的事件在其中沉沦

那么多文字

渐渐解散内心的结构

趋于模糊

总会有一天

白的泛黄

黄的要变黑

归于尘埃

恩仇将在那中间消失

动荡不息的心

将在那里获得安宁

那一天阳光很好

旧书摊弥散出淡淡纸香

阳光在每个封面上停留

被自己制造的光芒迷醉

但它并不打算拯救什么

却加剧着纸张的黄和脆

令人惊讶的是一阵风将书页掀起

文字和插图都动了起来

插图中的人

好像从睡眠中被突然惊醒

要趁着风儿从书页里走出来

但那是徒劳的

看书摊的老者拿起一粒石子

轻轻压在封面上

是那么从容

当他回到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