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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玉弓緣續

(2011-10-28 08: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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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雲海
第一部分 
夜里的风雪下个没停,呼呼声的,像鬼哭,也像神号。 
屋里的人谁也没睡,江南守在新房外院落一角抱着一身的棉被,一边打冷颤,一边打瞌睡;李心梅也没怎么睡,每每听到呼呼的风声,都要看一看她的爱郎,再为他添一层被子。 
“别理我了,快去睡!你也一夜没合眼了!”江南的心痛是写在脸上。 
“人家担心金大哥嘛!”李心梅委屈地道。 
她的话点明了两人的心事。 
三更才刚过,整个振鹰镖局里无论主人还是客人都一一起来。最早出现在院落的是曹锦儿,她身后跟着的是那个紧张得要命的姬晓风。 
“锦儿,你可要小心啊!雪地很滑,小心!别走这么急!” 
一见到江南,曹锦儿就开口问道:“怎样?金大侠还未出来吗?” 
“还没有!”江南也是皱着眉,放下一身的棉被。“师傅仔不是说过,一拿到解药就出来吗?现在都不见人,我可担心死了,也不知那妖女又在玩什么花样?!” 
天很快大亮。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除了郭帮主被丐帮弟子叫了出去外,其他人也在那里守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江南忍不住直往新房冲去,李心梅与曹锦儿随后。 
“我等不及了,也不知那个妖女是不是给了迷药小师傅吃,令他无法救谷姑娘好让她一个人独占小师傅!” 
虽然他说的有理,但李鹰夫妇却没有那么轻举妄动,他们跟在最后,心中充满犹豫。 
新房的门紧闭,里面像死寂一样,静悄悄的。 
“师傅仔!快开门!快开门!……谷姑娘快不行了!喂!谷姑娘的脉搏很微弱……” 
无论江南怎样的大呼小叫,里面始终是静悄悄的! 
“死啦!难道小师傅不从,被那妖女一气之下害死了?”江南说完,马上破门而入! 
随着门板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紧张万分的众人终于可以看到新房内的情况: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江南冲到床前:芙蓉帐大开,床上的被铺整整齐齐地叠着,根本就没有动过。 
江南松了一口气!李鹰夫妇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边却传来李心梅的尖叫声!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穿着新郎喜服的金世遗死紧地抱着一身雪白的厉胜男呆呆地坐在滴满红烛血泪的喜案旁! 
众人首先留意到的是厉胜男雪白衣服上的一大片血迹。 
“师傅仔!你们真的恶斗一场了吗?”江南蹲下身却看到了金世遗一脸已干的泪水。“师傅……”声音到了最后,像消失了一样。 
曹锦儿可理不了那么多。“金世遗,解药呢?拿到手了吗?”江南的拉扯也没能拦住她。 
金世遗没有作声,曹锦儿忍不住去推他,却被他的内力弹了开去,幸好姬晓风及时把她抱住才没有让悲剧再次发生。 
“你……” 
一时之间,新房的气氛僵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郭帮主兴冲冲地冲了进来!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西门牧野今早被人发现横尸在城东城门口,我们丐帮弟子还捉到了阳赤符那个武林败类!……”很快,郭帮主发现了现场气氛极其诡异! 
“怎么了?” 
当他见到眼前的一切,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金世遗根本就像无法听到大家的呼唤,在众人都无法唤起他的情况下众人聚到了大厅,大家的心里都在猜测昨夜新房里发生了怎样的事! 
午餐时分,大家都无精打采的坐于桌前等郭帮主的入席。 
当郭帮主拖着打狗棒出现时,他沉重的脸色,让大家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李鹰问道。为郭帮主倒上一杯水酒。 
郭正把酒一仰而尽,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我们错待厉姑娘了!” 
大家一片愕然! 
“郭帮主,你怎么这样说呢?那妖女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的,我们每一个人都亲耳听着西门牧野说她是血滴了杀手,而她也当众承认;而她毒害谷姑娘,你们众人也在场!” 
“江南,别冲动,先听郭帮主说完!”李鹰说道。 
“厉姑娘根本都没有加害我们之心,甚至……甚至为了金兄连自己的命也可以不要……”郭帮主把阳赤符的口供跟大家说了一遍。 
“厉胜男那妖女有服下西门牧野所制的三尸脑神丹,只要她不服从命令就会生不如死。我和西门牧野根本没想到厉胜男会这么做的,虽然西门牧野有防着厉胜男,但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用自己的性命来保住金世遗那小子的性命。她当时答应杀金世遗时,还要求以自己的自由为筹码。”阳赤符一边说一边在发抖,众人越见黑沉的脸色让他发怕“她扔了个假人头出来,被西门牧野用掌风打碎时就问她了,‘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作出这么大的牺牲,值得吗?’ ……她杀了西门牧野后也被掌风打得飞了出去,我想上前暗算她,谁知她突然坐了起来,对着我冷笑,吓……吓死我了!她对着我说:谁也不可以伤害金世遗!然后站了起来走了。” 
“小师傅,你有什么打算?”江南担心地问道。自从厉姑娘出事后,多日来金世遗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坐在房里守在昏死的厉胜男床前。 
“……我打算和胜男回火焰岛!我一直辜负胜男太多,我希望能给她一个真正的家!” 
江南终于明白为什么谷之华也变得无精打采。“死者已焉……不,其实厉姑娘还没有真正死,小师傅你更应该留在中原,或许能寻到绝世奇药救回厉姑娘也不一定啊!?” 
无比轻柔地抚摸着厉胜男的发丝,“江南,你不用安慰我了,胜男大部分的经脉已断,我用真气也只能保住一时,根本不能让胜男真正醒来,我只希望在胜男还活着的日子里,好好陪她度过余下的日子。”话语无比轻柔,就像怕吵醒了厉胜男一样。 
“可是……可是,你忍心留下谷姑娘一个人在中原吗?”江南的心始终是偏向了谷之华。 
“……谷姑娘有邙山派,而胜男就只有我而已。” 
称呼已从“之华”回复“谷姑娘”了,江南也知道,事情无法挽回。“那,小师傅,我明天去帮你租个船吧!”说完,离开了新房。 
“胜男,我当初应该听你说留在火焰岛的,那你就不用死了。你又何必为我作这么大的牺牲,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但我不但不体谅你,还这样地伤害你,我宁愿躺在床上的人是我。” 

第二部分 
茫茫大海中,一艘极豪华的大官船正在缓缓开动着,远远望去可以看到船上有着非同寻常的混乱。 
“救起来了吗?救起来了吗?”一个四十岁左右,打扮高雅的中年美妇大声嚷道。几乎想上前帮上一臂之力——如果不是她的丈夫极力拉住她的话。 
“不用担心,船上多的是高手,你出手只会越帮越忙。”丈夫毫不客气地道出事实。 
飘浮在大海的白衣女子被救了上船,神医华谷子马上被请进了船舱。 
经过仔细地把脉和检查,华谷子摇了摇头。“福晋,这女子经脉大部分都断了,现在只是因为有一道强劲的真气护住身体才没有真正死亡,头部也受到硬物的重创,很难救了!” 
被称作福晋的美妇听了眼泪马上涌了出来,“好可怜哦!”坐到了床过,握住那截被水泡过的像冰一样的小手,“天!”突然,女子脖子上的绿色物体令她发出了尖叫。 
“胜男!她是胜男!”福晋抱住了那具身体“王爷,她就是胜男!她就是我的胜男!” 
王爷急忙上前扶住快要昏倒的福晋。“你确定她就是那个厉胜男?” 
福晋在昏倒前虚弱地点了点头。“她脖子上的玉戒指,是我送的……” 
“华谷子,无论如何你都要把她救醒!”王爷抱着自己的福晋,大声吼道。 
“王爷,你确定要把秦皇的长生不老药给这名女子吃吗?”华谷子眼中有着不舍,这可是二千多年前秦始皇命人制成的绝无仅有的长生不老药,给这只剩半条人命的女子吃,太浪费了。“给了这女子吃,那王爷你又如何向皇上交代呢?” 
“不是还有一颗吗?其实,如果长生不老药真的有效,秦始皇就不用死,秦朝也不用灭亡了,这药只是延年益寿,我想这你应比我更清楚。”王爷的眼中透着与平时不一样的精明。 
经过神医的悉心救治,白衣女子在五天后终于醒来,但漂亮的杏眼却有着过分的坦然与纯真。 
“对不起,我什么都忘了!忘了你是谁,我又是谁了!”女子捧着温热的药汁,极抱歉地说道。 
福晋的眼骨碌碌地转了转。“别担心,我是你的干妈,我们失散了一段时间。不过,以后我们会好好补回去的。” 
金世遗在大海上漂流了三天就被人救了起来,刚好被丐帮的弟子看到,把他带回到了振鹰镖局。 
…… 
在清晨的阳光中,一名男子正为他坐于梳妆案前的妻子梳着一头柔软的黑发。 
“以前映雪未嫁时,都是她为我梳妆,映雪后来做了郡主也还有荣兰,现在连荣兰也被阿桑哥娶走了,我可没了这一头乱发的主意了,我倒宁愿把它们全剪了!”女子灵活的杏眼闪着活力与智慧的光芒,脸上有埋怨也有撒娇,因为她知道,最舍不得她的秀发的,会是那个全心全意帮她打理的人。 
“你还说呢,你差点没让荣兰一辈子做老姑婆了!”男子虽在责备,但语气中有着过份的宠溺。 
“如果没有我的胡闹,又怎能一次过促成大哥、映雪和荣兰这三对美眷?”女子完全不理会丈夫的责备,还沾沾自喜。 
“你还说,你应该记得的,我为那个跳河守节的孟丽君可是担了不少心,还落了不少泪呢!” 
“是啊?!可委屈你了,那好吧!下辈子,我把你那些泪水全都还给你吧!……”从镜子里见丈夫不作声,女子又说道:“还不够吗?那……把命也还给你吧!这总可以了吧?”女子扬着甜蜜的笑容,说笑似地说道。 
“那倒不必,只要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能像我这辈子爱你一样的爱我,我就很满足了。” 
…… 
“胜男……”金世遗在梦中醒来是更深沉的痛与后悔。 
“小师傅,你终于醒来了!谢天谢地!”江南向四方八面地拜了拜。 
“没有找到胜男是吗?”金世遗脸上有着过份的平静。 
“……发生什么事了?” 
“船出了大海就遇上了大风浪更被巨浪推上巨礁,胜男被巨浪卷走了,即使我拼命游过去也无法追回。”金世遗的眼眶通红。 
“那……师傅仔,你还要回火焰岛吗?”江南眨巴着眼问道。 
“我要去找胜男,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

第三部分 
金世遗早已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眼中、耳中听到的全是路上行人的声音。循着声音和相似的身影,他不断在人海中找寻。 
“小师傅,终于到杭州了,我们接下来就在这儿找找看吧!” 
“你们先到客栈休息。” 
“那你呢?”升格为新任江夫人的李心梅挽着丈夫,吃着冰糖葫芦地问道。 
“我想趁天色尚早,先找找看。”说完头也不回地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我去帮忙。”一路上话不多的谷之华也连忙跟了上去。 
“唉,真是造物弄人,虽说厉姑娘的痴情天地可鉴,但这样子拖着小师傅的一辈子也不是办法,谷姑娘也等得很可怜。” 
“我们把谷姑娘也叫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一路上他们旧情复炽啊!”李心梅一脸天真地道。 
“可是我老是觉得希望渺茫!”江南叹息道。“厉姑娘在遇海难前已只剩半条人命了,现在就算找到也不会是活人……好了,不说了,我们就到刚才那家悦来客栈落脚吧!” 
今天是中秋之夜,天色微昏,街上的行人就变得多了起来。 
金世遗竖着耳朵,搜听着人潮的说话声。 
“娘亲,我想吃冰糖葫芦!” 
“李兄,这个谜语应是……” 
…… 
“春兰,我想买灯笼,你还有银两吗?” 
“有!有!福晋给了我好多银两,她吩咐我,只要小姐想买什么,我就买给小姐你。” 
“那好!”一个穿着绸缎粉衣的姑娘从绿衣小婢的香囊里拿了一锭银子。“老爷爷,我把你的灯笼全买了!”姑娘豪气干云地道,手上的银两足以买下十个灯笼摊子。 
老人昏花的老眼眯了又眯才看清眼前的银子。“姑娘,我没有银两找给你啊!”老人惶恐道,几乎一辈子未见过这么多的银两。 
“不用找了!”姑娘爽快地道。“今天起风,凉,你穿着这么单薄,快回去和老伴过节吧!” 
老人马上明白了姑娘的心意。“小姑娘,不用对老朽这么好的,老朽出来摆个摊子,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趁这热闹,娱乐一下杭州人。” 
“那好,”姑娘马上了然,“春兰,我们买两个灯笼回去。” 
看了又看,拿了一个造型最好和一个最差的。 
春兰不解地问:“小姐,这个灯笼好丑,你为什么挑这个呢?最后面那个更漂亮。” 
“这个我买给自己的,不需要太漂亮。”说完,那只戴了金镯子的手拿了好几枚铜钱交给老人家。 
“小姑娘,你给太多啦!” 
“多出来的是为杭州的老百胜赏给老爷爷你的。” 
姑娘笑说,拿着灯笼转身就要走,却被飞身而至的高大身影吓得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幸好春兰及时扶住她。 
“你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吗?”姑娘忍不住骂来人。 
“胜男……”来人完全听不到她的责骂,以颤抖的双唇吐出了姑娘的名字。 
姑娘忘了骂人,她好奇地看着来人,“这位侠士,我以前认识你的吗?”见对方以惊愕的表情看着她,她抱歉地又道:“对不起,华神医说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同样的杏眼,没有笑,没有泪,没有仇恨,没有冰冷,没有任性,也没有期待,只有一片澄清无邪。 
金世遗的心抽痛了一下。“我是金世遗,你的丈夫!” 
忘了也好,忘了更好!以前给胜男全是不好的记忆,从今以后,他要为她的记忆添上全新的色彩。

第四部分 
厉胜男愣了愣,心里在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而且,奇异地她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和难以接受。 
反倒是春兰被吓了一跳。“你是小姐的夫婿?”她望了一眼那个成为她的小姐有半年,但记忆也只有这半年的女子,她脸上没有抗拒,只是愣愣地望着面前这男子。这可不得了,一定得马上告知福晋才行! 
谷之华随后赶到,当她见到这个面对她,脸上有着澄清笑容,没有仇恨,没有嫉妒,没有不甘,没有委屈,没有倔强的女子时,她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输了!脸上是一片绝望的神色。 
金世遗与谷之华被春兰带往王府。一路上,厉胜男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走在最前面,而金世遗则一直用双眼盯着她,就像怕她再次消失一样。 
街道上行人拥挤,大家只顾观灯赏月。突然,人群中传来了尖叫声,一辆木头车从断桥直冲而下! 
“小姐!”春兰尖叫:厉胜男就站在断桥下,惊恐地望着木头车而忘了动弹! 
金世遗以闪电般的速度飞身上前,一手抱起厉胜男再轻松跳起,敏捷地躲过了木头车的冲撞。 
“胜男,你没有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金世遗紧张地问道。 
春兰也冲上前来检视一番。 
“没有,你的武功好厉害!”厉胜男并没有被吓到,只是掉了她那一串糖葫芦而已。 
“金大侠,你的功夫好好!”春兰不禁用全新的崇拜的眼神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爷。 
金世遗牵着厉胜男的手,没有放开,而厉胜男也没有挣脱,任他牵着。 
“金……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当初是怎样相遇的吗?”走着走着,两人慢慢落到了后头,厉胜男突然张着好奇的眸子抬头问道。 
“我们……那是一个风雪夜,我刚从蛇岛来到中原。当时你好不利害,以一敌三,而我就睡在一棵树上,正巧看到那三个人要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你,我看不过去就出手帮忙,谁知却被你毒针打到,受了伤还昏了过去……” 
“你以前是这么没用的吗?还有,原来我以前还会武功的啊?”厉胜男对以前的自己充满了好奇。 
“不是我没用,而是我没有料到你会使用毒针,没有提防才会受到暗算的。”金世遗很庆幸胜男没有甩开他的手。“我受了伤,你带我到一个破庙疗伤。但我很快就醒来了,你还被吓了一跳,临走时气鼓鼓的,还说了一句‘好’,我到现在还莫名其妙呢!” 
“这么说,我以前好像很蛮不讲理。”厉胜男皱着眉说,有点不太能接受那样的自己。 
“这还用说,你以前爱逞强,人又牙尖嘴利,没几个人受得了你,你还整天作弄我。” 
“我这么恶劣,你为什么还会娶我?”现在的厉胜男似乎在为他不值。 
“……”金世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他不能告诉她:婚姻,是她强迫的! 
“你……是有点任性,但很善良,你会把仅有的一颗还魂丹给一个将死的人吃,而任自己伤口发炎而昏倒;你总是在我面前笑得无比自信而开朗,把所有的不开心收在心底里……”金世遗一边说一边陷入往事的回忆中而失神。 
把往事一点一滴地回忆起来,他才真正发现自己辜负她那么那么地多。 
“金世遗?!好古怪的名字!” 
“你可要好好记住了,我叫厉胜男!” 
“我才不在乎别人怎样看我,我、我只在乎你的看法!” 
“你这么紧张她,干脆把她送上床吧!” 
“如果有一天,我像流星一样突然消失了,你会不会去找我?” 
“你能肯定一点回答我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就算你真的会把我打死,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这些事我一个人做惯了,你不用为我担心,你还是先把伤治好再说。” 
“反正我是一个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为什么不可以一辈子留在这里?” 
“算了,不用说了,我是不会阻止你干想干的事的。” 
“我只希望每年的生日都有世遗哥哥陪我过!” 
“原来这三个月的相处也敌不过一个香囊!” 
“你不用替我找借口了,是我自私,我不想你离开我!” 
“没错!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你对他越好他越是得寸进尺!” 
“我的身分有关系吗?……你别忘了,从你第一天认识我,我就在杀人,只是你自以为我在骗你!”
“我做错了什么?我最错的就是自幼家破人亡,被人收养成为血滴子杀手,还是错在我天真地以为可以和上天赌一次。回到中原,可是到头来还是输给了天,输给,我最相信的人!” 
“金世遗,我要你好好记住,总有一天,我要你为对我做过的事后悔一辈子!” 
“我和她有什么仇怨,金世遗最清楚!”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愿意见到我!” 
“你这么急干嘛?我们还未喝合卺酒,还未算真正的夫妻。” 
“这种时候,你还掂着她!” 
“我是从来不会做伤害你的事的,世遗哥哥。……我从来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只是你一直不明白,现在我要走了,你明白了吗?” 
“我走了,还有谷姑娘会陪你,我最大的心愿是可以成为世遗哥哥的妻子。现在终于达成了,是时候走了!” 
“世遗哥哥,我舍不得你!” 
“我知道,你很喜欢谷姑娘。我祝你和她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我只想你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非常非常爱你,世遗哥哥!” 
“你不要难过,你难过,我的心就碎了!” 
“你看外面又在下雪了,就像我们相识时一样!” 
…… 
厉胜男好奇地听着他说,张着杏眼。“你的声音怎么有点沙沙的,感冒了吗?” 
金世遗收了收心神,“不,没有什么……可能真的有点感冒了!” 
“我跟娘说一声,你以后就住在王爷府里,每天都告诉我一点关于我以前的事给我听,好吗?”厉胜男显然把他当朋友多于当丈夫。 
王府的人都十分疼爱厉胜男,一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开门,仆从立马通报。 
“胜男,买了什么好东西了?”福晋和王爷亲自从内堂走出来迎接。 
“娘!”厉胜男上前撒娇,献宝似的送上那个漂亮的灯笼。“这是我买来送给娘的,还有,我们遇到一个人,他还说认识胜男!”说着,把金世遗带到福晋面前。“他说他叫金世遗,以前认识胜男。” 
“你以前认识胜男?”福晋又惊又喜。 
“我是胜男的夫婿,我叫金世遗!” 
“那你有什么信物吗?”王爷比较冷静,在一旁问道。 
金世遗从怀里掏出一方白绢,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耳环,黄金打造,镶了一颗小小的血玉。 
厉胜男不由自主地从香囊里掏了掏,也掏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耳环来,放在一起正好一对儿。 
“这是胜男出事时脱落在我衣服上的。”

第五部分 
在金世遗的要求下,福晋、王爷和金世遗一起到书房密谈。 
厉胜男鼓着腮帮子摇晃着双脚坐在自己香阁的床上,不满道:“那些是关于我的事,为什么我不可以听,还把我赶回房间,真不公平!” 
春兰一边指挥其她丫头倒水入药,一边取笑道:“小姐,才一会儿见不到姑爷你就开始挂念他了?你别忘了,你还要泡药浴哦!” 
福晋与厉胜男同样地疑惑,倒是王爷觉得没有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到书房来谈,难道你有太多不可以告诉胜男的事吗?还有,跟在你身后的这个女子是谁?”敏感的福晋很快发现了一直跟在其身后的女子。“不会是你在胜男离开时候的新欢吧?!” 
“我不想胜男再次想起她以前的生活,她以前太苦了。”金世遗痛苦地道。“谷姑娘,麻烦你到客栈告知江南他们,我们已经找到胜男了。” 
谷之华不太情愿地离开王府。 
“谷姑娘是我和胜男的朋友,我曾答应陪她闯荡江湖,是江南邀请她一起帮忙找胜男的。” 
“胜男以前很苦?有多苦?”福晋红了眼眶地问。“这十五年来,我最担心的就是胜男,自从厉家庄惨遭灭门之祸后,我和王爷一直四处打探胜男的消息,只希望老天怜见,保住这厉家唯一的血脉。但没想到,十五年后终于再见到胜男,她却经脉尽断,飘浮在茫茫的大海上……”说到这里,福晋已泣不成声。 
“十五年前,我是厉家主母的陪嫁丫头,只因在惨事发生前被夫人遣往娘家送信才逃过一劫,当我与在路上相识的王爷回到厉家时,那已满目苍夷,无论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一个人影。”福晋流着泪地说。 
“好了,夫人,我们先听听金少侠说说胜男过去的生活吧!”王爷安抚着妻子,就怕她的眼泪流太多,伤了眼睛。 
金世遗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开始从两人的相遇开始述说…… 
“……当我听到胜男亲口承认是朝庭的人,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觉得又气又恼。我完全无法相信,我无法接受胜男接近我是另有目的的!她对我的好完全不是真心的!我生气,生气她所有的事都在瞒着我,欺骗我!我生气地吼她,还打了她一巴掌……” 
“你打了她?”福晋尖声问道,颤抖地指着悔恨的金世遗。“胜男是杀手,她比你更苦更伤心!胜男在我的记忆中是个窝心的好孩子,乖巧、听话又善良,连蚂蚁也不忍心践踏,因为对小小的她来说,蚂蚁也是有生命的,‘它们小小的,可是,它们也是会动,像我们一样’;见到别人哭,她就会帮你抹泪‘别哭别哭,我会把修罗阴煞功练好,到时候我就可以保护你了,不哭不哭’,她脖子上的玉戒指就是我送给她的。一次我带她逛街,她见到有位老人在乞讨,她把她娘给她的银两全给了那个老人家,当见到那个小小的玉戒指时,她十分喜欢,因为和她爹丢失的很像,但她身上已没有钱了,我要买给她,她也不敢要,我哄了好久,她才收下,但却最终也没有送给她爹,因为那已是我送的,她舍不得送出去。”福晋陷入往日的回忆中,眼中泪流不止。“就算她真的是杀手又如何?她从没有伤害过你,甚至不要命地保护你,但你却忍心打她?胜男说的没错,你就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 
“夫人,金少侠已很自责了,你先别骂他,听听为什么胜男会漂流在大海上?” 
“胜男倔强地不让自己流一滴眼泪,离开前还放话让我后悔一辈子。数天后,我把她的北冥神功秘 还给她,并扬言和她各走各路,从此各不相干,我知道那一句话把她所有的期待都打碎了。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三个月后,她出现在我徒弟江南的结婚喜宴上,送给谷姑娘的是孟神通的人头,谷姑娘因为人头上的毒而昏迷不醒,无论我怎样运功都无法把毒逼出来。她说那毒天下间只有她能解并要我第二天到西山树林才告诉我解毒的方法。当我们用尽方法也无法帮谷姑娘把毒清除后只好去求她。而她给出解药的条件竟是先与我拜堂成亲。”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金世遗的眼眶盈满了泪“我想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像一抹最清冷的幽魂般走来,脚步缓慢、轻浅,她含着笑,而我却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她。进了新房,我要她交出解药,但她却告诉我那毒无药可解。我上前指责她,她却倒在我怀中,口吐鲜血。那一刻她才告诉我所有的事,包括我知道的和不知道的:西门牧野要胜男杀我,而且早在她身上种了三尸脑神丹的毒,逼她服从命令,但胜男不但不杀我反而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我。那一刻,我才知道,这辈子,我负了她这么多,她安慰我,她甚至祝福我和谷姑娘白头皆老,她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我的妻子。”至此,金世遗已泪流满腮。 
“胜男体内暂时护住心脉的内功就是你的?” 
“胜男为我付出太多,而我连一个家也不能给她,于是我决定把她带回有我们最多记忆的地方,好好陪她度过剩下的日子。没想到在大海上遇到了风浪,我漂流回中原,而胜男却被你们所救。现在寻回胜男,……” 
“你想都别想!”福晋在吼!“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这种不懂珍惜胜男的人把她带走的!”吼完哭着跑了出书房。 
王爷安慰地拍拍金世遗的肩膀,也忧伤地离开书房,把空间留给这个无比悔疚的年轻人 悔。

第六部分 
“小姐在哪里了?”福晋冲到东厢,捉住一个丫头就问,那个丫头被她那气冲冲又泪流满面的样子吓得不轻。 
“小……小姐在浴堂泡药浴……” 
话还未完全说完,福晋已一阵风似地消失在走廊尽头。“福晋干嘛了?”丫头抓了抓头发,“算了,反正福晋本来就是怪人一个。”才一转身就见到王爷站在她身后,丫头吓得面色苍白。“王爷,我……我不是……” 
“去做事吧!下次别让我再听到你说福晋和小姐的坏话了!”王爷才懒得理她,只是忧伤地望着福晋消失的方向。 
“胜男!”福晋门也不敲地冲进胜男房间旁边的浴房,那是一个专设来让胜男泡药浴的房间。 
“娘,我在这里!”胜男和春兰在玩水,正玩得不亦乐乎。听到福晋的叫唤在屏风后挥着手叫道。 
“胜男,我苦命的孩子!” 
福晋一见到厉胜男就抱着她的裸肩放声大哭起来,胜男被抱得莫名其妙且几近窒息,她歪着头一脸疑问的望着春兰,后者向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更不会让姓金的那个小子把你带走让你吃苦的,我发誓!”福晋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喃道。 
“娘!娘!先让胜男起来好吗?我泡得皮都快脱了!”直到厉胜男快透不过气来,她才挣扎着哀求道。 
“对啊福晋,水都冷了,小姐会感冒的!”春兰拿着大毛巾的手都有点酸了! 
福晋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抹抹泪。“春兰,好好侍候小姐!”吩咐完才快步离开。 
“小姐,”春兰用毛巾包住从大澡桶站起来的厉胜男,“福晋今天很奇怪,你说会不会是金少侠说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吗?” 
“不知道……”话未说完就打了个喷 ,春兰马上手脚麻利地把她扶进房内更衣。 
出了房间,就见到王爷站在门外。 
“哭够了吗?”王爷无比温柔地问道。 
“还没有!”说完不客气地伏在王爷肩上继续哭。 
过了好一会儿。 
“其实你也看出来了,金世遗那小子也真正后悔了,他的伤心并不比你少,甚至他承受了半年的悔恨和相思之苦。” 
“他又不爱胜男,又不珍惜胜男,何来相思?”福晋不客气地吼道。“假如他一直相信她,在黑木崖时就不会在众目 之下打她一掌,把她的心打碎!如果他多了解她,也不会连她一心求死也感觉不到!这样,他还有资格要求我把胜男交给他吗?” 
“他不是不爱胜男,他就是因为爱,才会爱之深,责之切。他在蛇岛长大,不懂男欢女爱,一直对感情事懵懂无知,谷姑娘永远都一副脆弱需要保护的样子,而胜男却一直倔强好胜,对男人来说谷姑娘就是需要保护,这无关爱不爱,就只是一种情绪而已!如果他不爱胜男,以他的性格,他不会违背承诺离开谷姑娘只身带着胜男回火焰岛;他不会这半年来一路沿着水路地四处寻找胜男;他不爱胜男,他不会这样地自责……” 
“你是男人当然帮男人说话了。”福晋气不过地道。“他所做的一切完全只是因为愧疚!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大叫后转头就走。 
金世遗回过神后抹了把脸也离开书房。出了房门就见到厉胜男穿着一件嫩黄的衣服与春兰一起坐在花园的小亭中,一见到他就挥着手招呼。他马上运功飞身过去。 
厉胜男张着眼看着他飞过来,直到春兰推了推她才回过神来。 
“爹爹叫我过来带你到饭厅用餐。” 
金世遗出神地望着她漂亮带笑的杏眼。胜男说的没错,他就是那种别人越对他好,他就越会得寸进尺的人,要不然,他不会现在才发现胜男的眼一直是澄清的,即使是当杀手的时候,她的眼仍是纯真漂亮,有的是被强迫的无奈与麻木,却没有邪恶与狠毒。是他不会珍惜,才会差一点就失去了她! 
与金世遗并肩走着,厉胜男又像好奇宝宝般地问起了自己的过去。 
“我最记得的是你的‘百鸟归巢’,据你所说,那是你的家传好汤,但你只是吃了一口就蹲了好几次的茅房,而我吃了却一点事也没有。你还利用这个‘百鸟归巢’阻止了江南和李家师兄妹跟着我们上邙山。” 
“我以前是这样地恶作剧的吗?” 
“小姐,你应该问一问为什么你会漂浮在大海上的?”走在后头的春兰突然插进声音来。厉胜男听到突然脸一白,但她仍勉强地问道:“对哦,我为什么会一个人漂流大海上呢?” 
金世遗想起王爷说过的话:胜男这辈子都不可能记起以前的事的了,不但因为脑部受了重创,华谷子说,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不愿意再去回想。既然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回想,你就别告诉她了。 
“因为你想到我长大的地方看看,我们成亲后就坐船出海,谁知却遇上大风浪,我俩被风浪卷走,才会分开的……” 
“那小姐又为什么经脉几乎尽断呢?” 
“那是因为……说起来很长篇,有空时再说吧!” 
“好啊,有空再说!”厉胜男逃避似地说,急急地往前厅的方向走去。“别让娘她们等太久!” 
福晋见到金世遗后别扭地转过脸不愿看到他,而金世遗也明白她是因为太疼爱胜男才会这样,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开席后,胜男把最好的和两老喜欢的菜往他们碗里挟,但也不忘挟了一条鸡脚给金世遗,带点腼腆地说:“听春兰说,在江湖上行走是很辛苦的,你要好好补一补!” 
福晋和王爷相互望了一眼,王爷的眼神是劝解,福晋是伤心。但两人没说什么,用餐的气氛有点沉闷。 
用餐过后,金世遗与胜男告别,先回客栈休息。 
王爷和福晋回到书房,福晋马上伏到桌上痛哭。 
“真是女生外向!胜男竟然还挟了条鸡脚给那小子,气死我了!” 
王爷叹了口气。“夫人,你就看开点吧!你也看得出,胜男始终是记着他的。失忆的这半年来,她虽然乖巧听话,但除了我俩和春兰,她对其他人仍有戒心。但她今天对金世遗是完全不设防的,即使失去了记忆,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心中仍有金世遗这个人存在。要不然,她不会任金世遗牵着她的手回来;她不会一回来就像献宝似地向你介绍。” 
“就算胜男仍记挂着他又如何?我只要一想到他甩了胜男一巴掌我就气不过,如果他肯听胜男的解释,胜男也不会为了他而一心求死,落得经脉尽断地漂流在茫茫大海上。你也疼胜男,你也把她当亲生女儿般看待,为什么你今天就不为她说话,还一心帮着姓金的小子。” 
“这是因为我不但从疼胜男的角度看,还从金世遗的角度看。”王爷好脾气地道。“金……”见福晋白了他一眼,王爷唯有无奈地改口。“姓金的小子始终是个男人,是男人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尤其是自己最在乎的女人。你试想想,当你对一个人交了心,却发现她对你的好完全是安排的,另有目的的,自己反倒成了所爱的人的一颗棋子一个笑话,你也会心痛,你也会生气。如果是你,你的反应会更冲动!他的反应越是激烈,就越是显示出他的在乎!” 
想想虽是道理,但怒气难平的福晋就是无法嗯下这口气。“好!我就当作他当时是因为在乎因为生气才打胜男,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但他不是为还秘笈,后来又见了一次胜男吗?这段时间里他就不能冷静地想一想,体谅一下胜男的无奈与不得已?还有,他曾答应过胜男,无论她做错什么事,他都会原谅她的!为什么他就只会用一句‘各走各路,各不相干’来扯碎胜男的心,他也知道胜男对他有所期待的,他就忍心看着胜男绝望?难怪胜男要用死来让他后悔一辈子,如果是我,我会先杀了金世遗后再自杀,哪还能祝他‘和谷姑娘白头皆老’?” 
越说越气不过,福晋发泄似地往木桌上打了一拳却痛得她眼泪都冒了出来,王爷心痛地忙抓过她的手来看,一边唤来门外的侍卫拿金创药。 
“你干嘛这么傻往桌上打了,那又不是金世遗,你这么生气,明天就别让那小子见我们胜男,永远把他列入王府的拒绝往来名单里。”

第七部分 
第二天,金世遗已是一大早出现在王府别院,但门房却告诉他,王爷带着福晋和小姐三更时分已上马车离开了。 
“王爷不是住在这里的吗?”金世遗焦急地问道。 
“王爷不住在这里。这只是王爷其中一个别院,王爷的王府在北京城。半年前,福晋和受伤的小姐来疗养,前阵子因为王爷立了大功,皇上放王爷两个月的长假王爷才过来的。以往,王爷一年也不见得在这里住上几天。”门房仍记得这年轻侠士昨天是牵着小姐的手出现的,所以特别客气,有什么说什么。 
“那为什么又一大早离开了?” 
“据说,皇上听说王爷新近认了个女儿的事,想趁个热闹,冲喜冲喜,把小姐御封为格格,所以王爷一家就连夜赶回北京了!” 
别过门房,一行四人站在大街上,前路有点茫然。 
“我们还是马上上京吧!不上京,小师傅是不会死心的。”最后江南叹气,说道。 
“世遗哥,你先行一步往京城去,我们随后。或许以你的轻功能追上厉姑娘他们的。”谷之华难得地开口。 
金世遗点了点头,很快消失在三人的视线范围内。 
江南和李心梅对看了一眼,然后双双把视线集中在谷之华身上。 
“谷姑娘人真好。”李心梅小声道。 
“可惜小师傅现在一心一意全放在厉姑娘身上,哪还能看到谷姑娘的好!”江南摇了摇头。“三个人的爱情真是麻烦,幸好当时猪 没有和我争到底,要不然现在我们三个也不知道会如何。” 
李心梅的话让谷之华想起了厉胜男曾酸溜溜地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心中不禁五味翻腾:谷姑娘这么善解人意,难怪这么讨人喜欢! 
“娘,为什么我们回京城要赶得这么急?”厉胜男是在睡得迷糊的时候被春兰拉上马车的,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 
“皇上急召,当然不可以待慢。”福晋和胜男一起坐在马车内。“好了,你再睡一会儿吧,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好几个时辰。” 
“可是,金大哥答应今天来再说我一点我以前的事给我听的,我们现在走了,他不就找不到我了吗?”厉胜男皱着眉心,担忧的道。她好希望能再见到金大哥,她还想知道一些关于过去的她的事。 
“……等你接受了皇上的封赏,我们会再回杭州的,到时你不是又可以见到他了吗?” 
“哦!”鼓着腮帮子,厉胜男有点不太情愿地道。 
到了行馆,福晋拉着王爷就回房,一点也不在意仆从奇异的眼光。 
“王爷,你说的没错,胜男又念起了金世遗那小子,到现在仍闷闷不乐,饭也不想吃了。”福晋的脸上充满担心。“我们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呢?” 
“你想通就行了,就当是我们作父母的给金世遗的考验吧!谁教他害胜男受了这么多苦。但也许是命中注定,没有这次海难,或许我们穷其一生也找不到胜男。”王爷拍拍福晋的肩道,夫人想通了,或许胜男距离她自己的幸福也不远了。 
金世遗买了一匹快马,第二天黄昏就追上了厉胜男她们的车队。 
“金大哥!”厉胜男一下马车,惊喜地看到金世遗牵着马,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风尘仆仆,连胡子都长出来了。她拉高裙子跑向他,什么仪态都忘了。到了金世遗面前急喘着气张着眸子天真地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你也有事上京城吗?” 
“嗯。”金世遗以纵容的眼神望着她,眼里也只能容得下她。他从不知道,在了解真实的她后,他会像吸了五石散一样,上瘾般对她着迷。 
“爹爹,可以让金大哥和我们一起上京吗?”厉胜男敏感地知道她额娘不喜欢金世遗,所以她向王爷恳求道。 
王爷望了他的夫人一眼,见福晋点了点头,他释怀道:“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是不是啊?金大哥。你以后每天都可以告诉我一点关于我以前的事给我听了。”厉胜男开心得眼睛都笑弯了。 
两人并肩走进别馆,厉胜男望着金世遗突然掩着小嘴笑了出来。 
“怎么了?” 
“我在笑你,胡子都长出来了,人看起来很没精神!” 
时空仿佛有一刹那的扭曲,金世遗失了一下神,直到厉胜男拉了拉他他才回过神。 
“金大哥,你怎么了?”胜男担心地望着他。 
“你不是常说要知道以前的事吗?我们流落火焰岛时,你也曾跟我这么说。那一天你生日,打扮得好漂亮,看得我都呆住了,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你却笑着说你只需要每年都有我陪着你过生日,于是我就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们还是先别说这个了,”厉胜男突然逃避似地道:“我们走快一点,都见不到娘和爹他们了。” 
金世遗望着厉胜男急急地走在前面的背影,明白到她虽然对自己的过去很有兴趣,但很多事都潜意识地在逃避,脸上的表情不禁有点失落。

第八部分 
第二天,由一个庞大的车队变成简便的六人轻装外加一辆马车。 
“我已打发大队人马先行一步。回京的事其实也不用急,一路上我们就顺道游山玩水。”王爷这样回答好奇的胜男。 
“对哦,爹爹和娘也很久没一起游玩了,是不是啊?”胜男调皮地道,却被福晋往马车上带。 
“我想自己骑马。”厉胜男小声抗议道。 
“乖,你别忘了你身子骨还虚弱,这些御马你是无法驾驭的。”很明显,现在的厉胜男与过往已很大不同,没了武功的她,甚至比正常人的动作还要慢上一点。 
即使坐在马车里,厉胜男仍是不太安份,不时把脑袋探出来,看看沿路的风光,还有她的金大哥。好几次几乎是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加上道路的颠簸,还差点摔出马车,吓得福晋在尖叫,只差没昏了过去。 
“小姐,你不能这样的,差点吓坏福晋了。”春兰死命地拉她回马车内,按着她不准她再乱动。 
“可是我想骑在马上看风景。现在我们正好经过一大片农田,一望无际都是金黄色,农民们在劳动,生机勃勃的,好美!”厉胜男一边说还一边拉开小帘来看,被坐在王爷马背上的福晋白了一眼,她讨好地露了个微笑,连忙把头缩回去。 
可是,把头缩回马车内,却把厉胜男闷的发慌。当六人找到午餐的落脚点把她扶下马车时,她的小嘴已嘟得老长。 
“我不要坐马车,我快闷疯了!”她跟福晋撒娇道。 
“但……” 
“我可以像娘你这样子啊!坐在别人马背上不就成了吗?” 
“可是你要坐在谁的马背上呢?”虽然福晋大而化之,但礼教的事她还是记得的。 
“……金大哥啊!他武功很好,一定不会让胜男受伤的!” 
当六人再次起行时少了一辆马车,但金世遗的马背上却多了一个人。 
金世遗双手保护地环着厉胜男拉着缰绳,厉胜男身上的药香味让他好几次失神;厉胜男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出神,她兴致勃勃的望望东又望望西,像是刚出城的大乡里。看来长期养在杭州内院的她真的是闷坏了。 
金世遗眼中藏着宠溺的笑,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着,暗中偷偷地拉紧了缰绳,把厉胜男推进自己怀中。 
“江南的风光真漂亮。金大哥,你长大的蛇岛是怎样的,是不是也像江南一样四季如春的?因为我听说蛇是很怕冷的,冬天它们得冬眠呢!”  
“蛇岛是四季如春的 ……”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金世遗口中很多事情虽是厉胜男曾经历过的,但早已遗忘了一切的她,仍是听得津津有味。 
十天后,一行六人回到北京城的洛王爷府。厉胜男也是第一次到王爷府来,她被救后一直在杭州的别院中休养,因此她对王府比金世遗更好奇。 
“娘,这里比杭州更大,你想我会不会迷路呢?”厉胜男由福晋带着往自己的新寝室走去。 
“怎么会呢?我的胜男这么聪明,一定不会的。”福晋抱着她,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说道。在她心中,胜男是她独一无二的女儿。 
“可是这里九曲十三弯的,路真是难辨。”厉胜男嘟着嘴,皱着眉心。 
福晋安抚着,并转向一旁的丫头问道:“王爷临离开前吩咐办的事办好了吗?” 
丫头回答道:“李管事早已办好,药浴房就在小姐房间的旁边。刚才管事已吩咐我们准备好一切,现在小姐随时都可以沐浴。” 
“那快带小姐去吧!”这十天里,虽然住的都是驿站,但条件仍有限制,且要赶路,厉胜男都没有泡药浴。 
福晋不放心,也跟到药浴室检查了一遍,尤其是那些药材不但细细地看了一遍,也闻了闻,就怕仆人偷工减料。 
“下次不要用这种人参了,又小又干!下次跟李管事说一声,就说是我吩咐的,用那几枝皇上御赐的千年人参,要成形的!” 
福晋刚吩咐完从房间出来,就有仆从来报:“福晋,圣旨到了,王爷请您和小姐也到前厅去听宣旨。” 
福晋看看紧闭的房门,“小姐刚入浴,先别吵她。”说完就跟着仆从到前厅而去。

第九部分 
刚安顿好行李的金世遗正要往前厅向王爷致谢,却见到一名老太监带着一大群人往这边来,金世遗忆起自己曾夜闯皇宫,为免给王爷添麻烦他连忙飞身跳上屋顶,避开那帮人的耳目。 
圣旨的内容除了要封厉胜男为洛王府的冰玉格格还要为她赐婚,将她许配给乾隆的亲弟弟——福王。 
当宣读圣旨的公公领了赏银离开,福晋马上站了起来。 
“福王是谁?” 
王爷皱着眉,烦恼地道:“福王,你和胜男也见过。就是一个月前到杭州拜访我,自称是龙九少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不错!”福晋似乎完全忘了她的宝贝女儿曾与人成了亲,成了别人妻子的事兴奋地道。“高大英挺,又没有架式,待人亲切又和蔼,最重要的是,从那几天就可以看出他挺喜欢胜男的。上次胜男要去逛七姊会,我们担心她的身体,但福王二话不说就担起保护的责任,最后胜男是完整无缺地回来……我想起来了,那次回来,胜男说福王要送样很贵重的东西给她,她不敢收,我想那个福王早就对我们胜男有意思了!” 
王爷耐心地听完夫人对福王的评论,然后叹气道:“感情夫人是忘了:我们胜男早已和金世遗成了亲,已是金家的人了!” 
福晋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你不说起,我都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了……其实,我们也不用担心啦!反正当初那个婚姻也是姓金小子极不愿意的而且也尚未圆房,现在倒好,胜男的记忆全消失了,和福王也很投缘,如果胜男和福王成了一对,金世遗那小子也可以了无牵挂地和他那个之华妹闯荡江湖,那岂不两全其美?”福晋倒完全不担心。“其实,我一直很担心胜男要是真的和金世遗那小子在一起会怎样?这么些年来,胜男已吃了无数苦,先是家破人亡,再来就是被人以杀手方式教养,想当然挨了不少苦头。最后,”福晋有点恨得牙痒痒地道“还遇到个像金世遗这样得寸进尺的男人,差点连命都赔上了。如果,胜男真的嫁给金世遗那就得跟着他行走江湖,餐风露宿,更别说她经历了那次生死后现在还得常泡药浴以活络身体经脉,那些昂贵的药材,金世遗根本就无法提供给胜男。如果胜男无法作出选择就由我们作父母的为她作主。”福晋为自己完美的安排沾沾自喜。 
“那也得看看胜男的意愿。”王爷没有福晋那么乐观。 
“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福晋可是自信满满的。 
当王爷和福晋离开前厅,金世遗才从屋顶跳了下来,脸上是一片死寂的神情,他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一动也不动。直到两个小仆从在小院落外说笑才像醒觉般动了动,然后一个纵身跳上屋顶,很快就消失在京城的红墙绿瓦之上。 
福晋想把厉胜男被赐婚的事告诉她,但却受到王爷的阻止。 
“对于皇上,我们不能隐瞒胜男曾与金世遗拜堂成亲的事实,先把这事告知皇上和福王,看看情况再定吧!” 
“可是……” 
“欺君之罪可不小,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王爷可保不了全家几十口人啊!”王爷平静地道。

第十部分 
在退朝时,平常不太多话的洛王爷突然向乾隆开口,说是有事启奏,还希望福王也能一起。 
“对朕的封赏,洛伦你还满意吗?”乾隆笑眯眯的。自从洛王爷为其寻获长生不老药后,乾隆开始重用洛王,虽然很多人眼红,但对于洛王来说却不胜其扰。 
“微臣是受宠若惊!”洛伦惶恐地说道。“但微臣有一事不敢瞒骗皇上。事实上,胜男……胜男曾是皇上的血滴子杀手!” 
乾隆两眼瞪大,而福王却呆住了。 
“你是说,朕新封的冰玉格格曾是杀手?” 
“胜男曾是皇兄的影子杀手之一?” 
洛王无耐而又心痛地点了点头。任谁也会心痛这么一个年轻善良的女孩啊,她是如何活过那些刀光剑影的日子,她又是如何挣扎在满手血腥的恐惧中呢?曾经的良善,在怎样的折磨之下,慢慢消失,慢慢变得麻木……想来也让人心酸! 
“福王你还要娶朕的冰玉格格吗?”沉默了一会儿,乾隆才道。 
“娶!就算胜男真的曾是杀手也早已过去,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不再让她受丁点伤害的。”福王心意已决,答得坚定。 
洛王爷听后,叹了口气。本以为福王会因胜男的过往而放弃,到时事情就简单得多,没想到福王也是个痴情种。 
“告诉我们胜男过去的那个人,……其实是胜男的夫婿,胜男曾与他两次拜堂……” 
“什么?洛伦你为什么不早说?”乾隆震怒! 
福王却沉默了! 
“在知道事实后我已马上命右侍从王奔快马回京汇报,但王奔在路上却出了意外,到现在还未回王府复命。”洛王爷早已预见皇上会骂人,所以很平静。 
“那个人在哪里?我要见见他!”福王面无表情地道。 
“他一直有跟随我们一起上京,但今早却发现他把行李留在王府,人却不知去向了!”洛王爷老实得很地回答。 
“懦夫!胜男受伤时他在哪里?为什么任胜男一个人飘流在大海之上?为什么胜男会经脉尽断?他让胜男受了怎样的苦?”福王一步一步地逼向洛王爷地问道。从他第一眼见到胜男开始,他就深深为胜男的笑容着迷。“这样他还敢说是胜男的夫婿?这样还想要回胜男?” 
“胜男受伤全因为他;胜男会飘流在大海上也全因为他。胜男……胜男爱惨了他了!”洛王爷再次叹气,把他从金世遗那里听到的再一点一滴地述说出来。 
乾隆一向讨厌江湖人士,总认为江湖中人无非是些草莽山贼。尤其是在雍正出事后,他更加强了其先父所设立的血滴子杀手团的组织,还多次命西门牧野对江湖人士进行暗算,就是为了将江湖人士一网打尽,消除汉人对大清的最大威胁。而对于血滴子杀手,他一向只当下属,但没想到在他不知的世界里,却有让他动容的爱情故事。 
“皇弟,你想怎样?” 
“洛福晋说得没错,胜男和姓金那小子只是拜堂,而胜男对他的记忆全无,我要和他公平竞争。” 
“那好。洛伦,皇太后昨天才和朕说起,说是很久没见洛福晋,挂念得很,你明天就带福晋和朕的冰玉格格一起来宫里住些日子吧!免得皇太后老向朕叨念。好,今天就议到这里,朕累了,你们退下吧!”完全不给洛王爷说话的余地。 
第二天,虽然极不愿意,但厉胜男还是跟着其养母住进了宫中,并得到皇太后极大的宠爱。 
“好漂亮的一个女娃儿,难怪哀家的九阿哥为你着迷。多大了?”皇太后把一进宫就先拜见她的胜男拉到身边细细打量一番后说道。 
“臣妾记得清楚,胜男刚过十九岁生日。”洛福晋恭敬地道。 
“冰玉格格也累了。红袖,带格格到客房休息,还有,拿准备好的上等血燕给格格补一补。” 
待厉胜男走远了,皇太后才对洛福晋道:“配福王刚好。哀家的九阿哥以前只记挂着游山玩水,也不思成家立室,都快二十七了仍未娶妻。前些日子从杭州回来,主动向他皇兄请求赐婚,可乐坏哀家了。好!好!”皇太后满意地猛点头。“小顺子,传哀家意旨宣福王到宫里暂住。”小顺子领了旨,皇太后转头与洛福晋逗趣道:“先让胜男和福王培养培养感情。翠竹,带洛福晋到西厢客房休息。如意,”皇太后转头对洛福晋说,“等福王来到,我们再一起用午膳,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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