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我的网棋岁月（一） —— 孟繁雄
(2015-09-15 15: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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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网棋岁月孟繁雄围棋中国棋院南京 |
（作者：孟繁雄）
互联网围棋诞生至今，虽然只有区区二十几年时间，但是对围棋生态，乃至于围棋本身的影响却是极为巨大的。今日围棋技术的巨大进步，数量空前庞大的高手群的崛起，其背后都有互联网的巨大功劳。与此同时，千千万万业余爱好者的围棋世界也因此发生了不容忽视的改变，对于许多人而言，上网对弈，以及由网上对弈为中心而发生的新的江湖故事，已经成为了他们围棋生活的主要内容-----
自本期开始，前职业棋手孟繁雄将以二十年巨变亲历者的身份和我们一同回到过去，沿着你我都曾经熟悉的道路，重拾曾经熟悉的回忆。
前言
有人说，互联网改变了全世界人民的生活质量。对于这句话，如果可能的话，我会举双手加双脚赞同！
但是，互联网带给我的却与全世界99.99%的人不同。我注册淘宝的时候，大家也许还不知道什么是淘宝。但我最后一次交易记录，还停留在2006年3月。我在星际、CS和朋友通宵达旦拼杀的时候，现在很多网民也许还在上小学。但我自2005年以后，也不再接触。传奇、魔兽等风靡全国的网游，我更是不沾。西祠、天涯这类的论坛，我也是一年登录不超过五次。至于微博，我虽然还加着V，但是已经八个月没有更新，因为实在不感兴趣。
也许有人要问，互联网究竟带给了你什么？如果用最简单的回答方式，只有两个字：围棋。昨晚，又和一位少年高手在野狐鏖战了4盘10秒后，时钟已经走过了12点。从我在网上落下的第一颗子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15年，这比我现在很多对手的年龄都要大得多。这15年，转战近10个对弈平台，鏖战了上万盘棋，发生了数不胜数的故事。此时，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我为何不把这些记忆保留下来？或许，既能给自己一份纪念，也可以为现在很多学棋的少年一些启示。于是，我打开电脑，熟练地敲击着键盘-----
（本回忆的主人公乃作者本人，其他人物均与现实中相同，为尊重隐私，姓名用字母代替。所有网名都与现实相同，无虚构。）
一、与电脑的接触
其实我接触电脑在同龄人中绝对算早的，这与我母亲是一名计算机工程师不无关系。她早在70年代，在清华大学进修的时候，就见过当时的“计算机”。虽然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但是据她说，那台机器比现在的大10倍，速度却和体积成反比，一个简单的公式，也要运算很久。
上世纪80年代末，因为在母亲的单位幼儿园上学，放学后我经常会去她的办公室玩电脑游戏。记忆中，那时候的电脑还很原始，游戏也只有俄罗斯方块。但乐此不疲，居然很快就打到了最快级别。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1993年夏天，我们家配了一台电脑，主要是为了母亲工作需要。那时候电脑绝对是稀有物品，虽然速度依旧很慢，但我却因有更多的时间和电脑接触而欣喜。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用电脑打印纸将作文交到班上的时候，全班同学投来的那种羡慕眼神。
那时候的我，已成为一名围棋业余5段棋手。但因平时学业较紧，只有周末才能去培训班找对手厮杀。自从有了电脑，我不止一次地期盼能在电脑上下棋的场景。我把我的想法和我母亲说了，我母亲也很支持。于是，她托人买到了当时最先进的围棋软件。然而令我苦恼的是，当时象棋、五子棋的电脑水平已经达到了能与真人PK的境界，电脑围棋的水平却连初级小孩都不如，只要我愿意，可以将它从头吃到尾。即使是现在，号称电脑围棋“深蓝”的日本电脑软件ZEN，我也要让6个。
二、网络围棋，我来了
第一次听说互联网这个词，还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那时，我就憧憬着有一天能够和人在网上拼杀！我是幸运的，科技的进步，让我在黄金年龄赶上了互联网时代的来临。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1998年夏天，我家的电脑可以拨号上网了！那时的兴奋之情，是难以言表的。因为，我太渴望下棋了！于是，整个暑假我都在互联网上寻找我的虚拟对手。但是，那时候对弈平台实在少得可怜。互联网在中国都是新生事物，更何况互联网围棋。
恰好，我的兄弟、棋友兼校友S和我志趣相投，他家的电脑也在同一时间安装了拨号上网功能。他找到了一个国际的对弈平台，WGS。很快，我们就注册了一个号，网名就是S的简称，NJSL前面二个字母顾名思义，南京。那时的系统，还不支持中文名字。不过能够以四个字母来注册，说明我们绝对是骨灰级玩家。
第一次在网上下棋的感觉，紧张、兴奋而又幸福。我终于圆了一个梦想，可以在网络上驰骋，不论输赢，我的爱好可以得到更大程度的释放，那是不争的事实。于是，暑假的大部分时间，我都耗在了WGS上。由于那时我水平已算业余强手，而当时网络围棋还处在萌芽阶段，几乎没人在上面下棋，所以我成为当时WGS小有名气的棋手。NJSL这个账号也逐渐有了名气。后来，S为了让我专心下棋，将这个号送给了我，他自己注册了另一个号。
某日中午，S给我打电话，说他申请到一个机会，可以在WGS上和陈祖德下三子棋。估计当时WGS网为了招揽人气，于是邀请到一些著名棋手下网络指导棋，没想到请到的第一个人竟是令所有棋手都敬仰的棋坛泰斗。无论如何，S是幸运的，他成为第一个在网络和泰斗下棋的棋手。以S的实力，陈老想让三个，还是很吃力。最终S轻松获胜，并在WGS名声大振。
现在想来，1998年的暑假真是美好的回忆，初涉网络围棋的快感，让我和S无法自拔。一个暑假，我们基本都耗在WGS。那时候，我们还通过网络认识了著名的围棋美女W，她也算网络围棋的资深玩家之一。以至于十年后，我们在大学期间闲聊时，还不时回忆这段往事。
三、三足鼎立
好景不长，开学后，上初三的我却不得不将自己的爱好搁置，全力备战中考。之后的一年时间，我的对局数量也不及暑假的一半。还记得1999年6月，考完中考的当天下午，我一路飞奔回家，打开电脑，鏖战了一个通宵。那时一种压力的释放！如果不是有了围棋，也许我会和很多同学一样，以烧书这类极端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
到了那年夏天，网络围棋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一方面，另一个对弈平台——CWS进入了我的视野。CWS和WGS界面类似，但是由于只对中国棋手开放，网管H还是圈内人士，招揽了不少高手去该平台对弈，于是CWS的人气逐渐超过了WGS。在CWS上，我注册了两个账号。一个叫KLZ，以我母亲的名字命名，一个是MENGFX，是我自己的名字。
其实网络围棋一个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你不知道对手是谁。再普通的号，背后都可能是一个顶尖高手。神秘性，是网络围棋与现实相比最大的魅力。但我却并未注意到这点，早期的我，基本都以自己的名字来注册网名。现在想来，那时我真的很单纯，仿佛只要能在网络厮杀，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顾。以至于下了没有多少盘，我的网名大家都知道了。
另一方面，联众网络游戏平台隆重登场。联众平台，对于老网民而言，绝对是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和CWS、WGS不同的是，联众是一个综合性的游戏平台，除了围棋。还有象棋、桥牌等等，应有尽有。网民可以在下围棋下乏的同时，打打拖拉机，或者下下四国进行消遣。虽然联众的霸主地位早已被QQ游戏等其他网络平台取代，但当时，几乎所有人都把联众当成了自己在互联网的“家”，可以说，那段时间的网络围棋世界，基本是CWS、WGS、和联众三足鼎立的局面。
说句题外话，联众是我印象中，第一个可以中英文账号并存的平台。当时，我在联众注册了两个账户。一个是MFX，是我名字的简写，中文名就是我名字。另一个是JSQW，中文名起的是送分天皇。这两个账号，后来都在联众打出了一定名气。对我而言，1999年的夏天还发生了两件喜事。一是我轻松地考上了金陵中学高中，这也让我即将拥有一个没有任何压力的、纯粹的两个月假期！二是，因为暑假没有任何压力，我在当年的全国围棋定段赛上打上了职业初段。虽然职业初段，对很多现在学棋的少年来说，是一个梦寐以求的称号，但对我来说，只能说是一般的喜事。因为我未来的道路，不会因为打上职业初段而产生任何的改变。高中、大学、工作，我还是要像芸芸众生一样，继续正常的人生道路。
四、首次比赛的喜悦
由于三大网络平台基本呈现三足鼎立的趋势，哪个平台的实力最强，便成为了当时网络围棋圈内争论的主要话题。后来，这种争论逐渐演变为一场大战——联众和WGS的对抗赛。或许，这是两大网站为了招揽人气而举办的一次比赛，但对于棋手而言，却是一个在互联网扬名立万的机会，对于棋迷来说，也是一次向高手学习的良机。具体的对抗形势，我已记不清楚，只记得当时所有的棋手都集中去联众进行对弈，胜者将被联众授予5d称号。
在如今弈城9d泛滥的年代，也许联众的5d大家不以为然。殊不知，当时的5d，对我而言是不可企及的高度。联众当时注册账号，最高注册的级别是1d，当时我的两个号，也就打到3d，4d很难打上。因为下到后面，对手越来越少，水平却越来越高，往往输了一盘，连续赢两盘也未必能挽回失分。虽然我当时已是职业初段，但却打不上联众4d，所以如能拥有5d，将会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由于我在WGS还算有一定名气，顺理成章地作为代表参加了此次对抗赛，这是我参加的第一个网络围棋比赛。由于WGS的账号是S的，所以我就去了S家与他合作。当时的对手记不清账号和姓名了，只记得是一个4d，如果也是和我一样打号上去的话，那此人棋力定在我之上。不过对局开始后，印象中他棋力一般，加上我们双人研究，他很快败下阵来。最后团体赛的结果已不得而知，无论如何，我获得了一个联众的5d号。那个账号对我和S来说相当宝贵，我们就像供奉菩萨一样，一直将其供着，生怕输一盘棋会遭到加倍的扣分。因此很长的时间内，这个5d号的战绩一直是0。也许，只有现在在弈城打上9d而不下棋的众多网友，才能切实体会我当时的心境吧。
五、偶遇兄长
两个月的暑假很快过去，步入高中的我下棋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拥有职业段位的光环，但棋力却很难增长。由于家长怕我沉溺网络，便在高中开学的那天和我约法三章，每周只有周五、周六的晚上可以上网下棋，每次不得超过两小时。对于现在动辄在网上连下十盘的棋痴而言，两小时也许还不够塞塞牙缝，但对当时的我，这却是莫大的恩赐。那时每周最美好的时候，莫过于周五放学回家后，打开电脑的刹那。
某个周末的晚上，我在WGS网发现一个美国的TD，账户名叫JIE。话说我在白下体校学棋那会，还真有个师兄，名字就是JIE，而且后来去美国上学了。那位师兄聪明绝顶，不仅围棋水平在同龄人中算佼佼者，英语、日语都一级棒，学习成绩也十分优异。在他去美国前，此人实力尚在我之上，漂洋过海后，彼此间就鲜有联系。
一个美国人，怎么会打到那么高的级别？不会就是我那位师兄吧？怀着这样的疑问，我点击了对局邀请。那盘棋我险胜，但对手实力着实了得。局后，我与他用英语聊天时，随后就问了问，你是不是当年在体校的那位仁兄？没想到对方立马肯定，并追问我是哪位！答复后，对方还对我打上职业初段表示了祝贺。没想到，多年未见的兄长，相隔一万多公里，居然在神秘的网络世界见面了。原来，他在美国后，也找不到对手下棋，便在网上寻找对手以增长棋力。没想到一下子就和我“偶遇”，这让我进一步体会到网络围棋的奇妙。
后来，这位仁兄多次在北美选拔赛中脱颖而出，参加世界围棋比赛，江铸久、丰云等旅居美国的中国九段均被其斩落马下。而在围棋之外，他也收获颇丰，拿到美国某知名大学法学院博士学位后，他已成为一名著名的律师，专门负责移民事宜。
六、初露锋芒
转眼，历史的车轮走向了21世纪。此时，网络围棋也在日新月异地发展中。WGS由于高手逐渐地减少，逐步淡出了我的视野。在很长的时间内，我基本只光临CWS和联众围棋。由于高手的逐渐增多，我在联众的级别也逐渐地提高，MFX和JSQW这两个号都顺利打上了5d。而此时，CWS也不甘寂寞，推出了一项全新的网络围棋赛事，CWS网络围棋大奖赛。印象中，当时的冠军大概是5000元人民币左右。与此同时，晚报杯、黄河杯等老牌围棋赛事的冠军奖金只有其一半。而当时许多职业棋战的冠军，也就2~3万元。可以说，那是一次货真价实的“大奖赛”。
由于那时的网络围棋比赛少之又少，管理和现在有天壤之别。我利用规则，2个账号均参加了此次比赛。不得不说，当时的职业高手，真正经常上网下棋的并不多。而现在，几乎所有的顶尖高手都要通过网练来维持状态。那次比赛是淘汰赛制，由于对手实力有限，我两个号都进入了四强。但根据规则，这两个号要在半决赛相遇。这也意味着，我至少有一个号进入了决赛。
决赛的前一天，我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仿佛这5000元已是我囊中之物。兴奋，紧张，难以言表。为确保万无一失，我邀请了我和S的共同的恩师D教练（职业五段）来帮我操刀，我和S负责共同研究。这在现在的网络比赛中，是决不允许的，但在当时，请枪手参加比赛却是司空见惯。决赛对手的网名叫NOKILL，翻译过来，就是不杀，象征着一种仁慈，而且这个账号级别很低，是专为比赛而设的账号。其实现在看来，在比赛的时候，小号杀名号，绝不能称作冷门，但你遇到小号和名号的心理状态却截然不同。总之，赛前我觉得胜算应该在七成附近。
比赛开始后，双方布局波澜不惊，但进入中盘，我便发现对手并非等闲之辈，否则也不会一路杀入决赛。下至官子，局势已十分细微。
CWS和WGS两个网站与其他对弈平台有两个显著的区别，就是他们的读秒是限时限步的。其他对弈平台读秒都是在限时内下1手，而限时限步则是在限定的时间内设置的步数。比如10分钟15手，或者5分钟8手之类。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这样的读秒规则比现有规则合理，因为它可以让你在关键的时候有充分的时间思考，而其它局面则可以快速简明地处理。可叹的是，现今的对弈平台，除KGS外，均没有该项功能。
言归正传，那盘棋的设置是10分钟15手，到后半盘读秒阶段，整个房间的气氛已经凝固，我们师徒三人的注意力更是高度集中，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屏幕里。在关键处面临抉择时，我和D教练产生了不同的意见。从棋力和辈分上说，D教练都比我高出很多，而且前半盘凡是争议之处，我都服从安排。可这次，我却坚定地认为我的选择正确。我把自己的算路和D教练说过以后，他无奈地摇摇头，并且告诉我，这是你的账号，你坚持认为这么下，我就听你的，但是无论出现什么结果，都别后悔。我坚定地回答，这么下没错，绝不后悔。事后想来，他早已看出我算路的破绽，或许是不想让我扫兴，或许他认为这是我成长道路上必须遭遇的挫折，总之，他尊重了我的意见。后来的进程无需多言，我果然漏算了对手致命的反击，虽然损失有限，但在高手的对局中，胜负已定。最终那盘棋我输了1目半，而那次致命的失误便源自我的过分自信。
令人欣慰的是，我另一个账号在三、四名争夺中顺利胜出。虽有遗憾，但首次参加网络大奖赛便包揽亚、季军，不失为一种成功。印象中，奖金总共3000多元，这笔钱对于每个月只有200元生活费的我而言，着实是个天文数字。当我如数上交父母的那刻，心中不免一阵得意。看吧，我上网虽然是玩，还是玩出了点名堂！
七、QQ粉墨登场
其实，早在1998年，腾讯公司便设计了聊天工具OICQ（QQ的前身），那时候曾经有朋友要我注册（当时注册的话，都是5位的靓号，现在价值连城），我当时嗤之以鼻，我上网为了下棋，聊天干什么！于是断然回绝。可过了两三年，该聊天软件风靡全国，几乎所有的网友都有一个QQ，而我经常下完棋后，对手就会问，你QQ多少，加你一下，以后邀请下棋方便。我恍然大悟，原来QQ的功能除了聊天，还能使人们在网上保持时刻的联络，至少寻找对手不再痛苦。于是立即弄了个QQ，8位数的。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发展如此迅速，当时的网民估计也没一千万。时至今日，我的QQ好友早已满员，删了又加，加了再删，但无论怎么变动，棋友类的数量始终占据主导地位。
有了QQ以后，我首先把各大对弈平台的网管加为好友。只要来了高手，网管便第一时间通知我。如此，网络对局的质量得到了充分保证，我的棋力也逐渐增长。2001年夏天，我成功地升为职业二段。虽然在业界，大家都知道一段升二段比打职业初段容易很多，但我毕竟平时很少下棋，能够迅速升段，网棋功不可没。虽然后来陆续出现楚阳春、马天放等靠网练出身的著名棋手，但我始终认为，我是网棋最初的受益者之一。
八、旅游团奋战电信局
W，扬州人氏，和S一样，是我多年的棋友兼兄弟。在后面的篇幅中，W也是主人翁之一。现任江苏某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他号称是全国第一个同时拿到围棋业余5段和司法考试证书的人。虽无法考证，但基本属实。今天在和W兄弟闲聊时，他强烈要求我写上当年在陵川发生的点滴。
话说21世纪的第一个暑假，我和S以及W二位兄弟一起杀奔山西陵川，参加当年段位赛。这是定段赛历史上第一次落户小县城，开幕式上，万人空巷，让我们这些边缘棋手受宠若惊。
那次比赛，我和S以及W组成了江苏队的旅游团，参赛为辅，旅游为主。我们的口号是“吃喝玩乐一条龙，输赢尽在不言中”。结果，我们成功地实现了赛前的诺言，第一次参加升段赛的我，2胜7败，丢下三十多分等级分，提前走人。S和W参加定段组，也都胜少负多，被提前淘汰。期间，我还留下了一人独吃七十串羊肉串，血溅陵川之囧事。
还有一事不得不提，那就是我们在陵川往往废寝忘食，只为在网吧抢一台机器。当时，网吧乃新鲜事物，在城市尚不多，在县城更乃稀缺物品。当年在整个陵川县，也只有电信局的二楼有四台机器。如果说现在网吧电脑的配置是9D，当年电脑的配置最多9K。印象中，点击一个网页至少要等两分钟，下一盘棋，如果不断线，也至少被卡二十分钟以上。有道是，物以稀为贵，那么烂的电脑，当时一小时要6元！
要知道，这个价钱在当时足以买个三十斤重的西瓜爷爷。可围棋爱好者们仍乐此不疲，导致网吧门口呈现排队之势。有时为了早点抢到位置，不惜在正式比赛中草草了事！结果，去网吧之后一看，大跌眼镜，其它三台电脑的屏幕居然也与我一样——联众围棋！说不准当时我的网络对手中，有人直线距离与我在两米之内。现在看来，这种场景与当年手持粮票，排队N小时去买米有何区别！
九、清风的崛起
清风的成立颇具传奇，可惜那时我处在高中升学的关键阶段，错过了大好时机。从历史的角度，清风颇似隋朝，在网络围棋历史中起着举足轻重、承上启下之作用。清风八子犹如西魏的八柱国，后清风横扫各大对弈平台，基本确立统治地位，犹如隋朝横扫千军，一统江山。但最终的胜利却属于弈城——一个清风的支流并长期占据网络围棋统治地位的对弈平台，颇似李渊起兵后建立的唐朝。
说起清风，有两个名词不得不提起。一个是清风八子。所谓清风八子，围棋圈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借用一句潮流的话，清风八子=非常6+2。6，毫无疑问代表着聂马六大弟子（邵炜刚、常昊、罗洗河、王磊、周鹤洋、刘菁），而另外两位，则是当时棋界的新锐，黄奕中和邹俊杰，虽然他们名气和聂马六大弟子相比稍逊，但在当年各项全国比赛中，也算风云人物。清风成立时，慕名而来的棋友不计其数。但后来，他们据说和中国棋院的某位L姓老师发生利益冲突，甚至对簿公堂，在棋界引起一阵血雨腥风，加之无休的内讧，八人最终分道扬镳，令人不胜唏嘘。
另一个清风的传奇人物当非龙飞虎莫属。龙飞虎，可谓网络围棋诞生的第一高手，虽能确定为当今一顶尖职业高手，但无人知此人为谁，乃网络围棋一大魅力之所在。话说某日新科世界冠军罗洗河上线，想拿棋友们开心，不幸遭遇龙飞虎，大战8盘，新科世界冠军仅胜2盘，脸面全无。虽说前两盘乃同时对弈四国，精力分散所致，但后六盘却是货真价实的失利。顿时，清风沸腾了，整个网络围棋界沸腾了。龙飞虎是谁一时成了网络围棋的热门话题。古力？孔杰？常昊？一时间传言四起，但无人能够给出准确答案。当年，著名的体育类节目《五环夜话》邀请到著名棋手专门设擂，希望能够与龙飞虎一战。可从此以后，龙飞虎销声匿迹，成为江湖传奇。
直到几年后，悬念方才揭晓。原来，当年叱咤风云人物乃丁伟也。至于有人问他，后期为何退出江湖，本人并未作答，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联众的没落
其实，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可抗也。但联众的没落，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原先，联众由于高手众多，吸引着无数棋友，哪怕清风成立后，联众仍然占据着网络围棋的一席之地。可突然间，樯橹灰飞烟灭。源于四个字——系统崩溃。联众原先也有作弊现象，但那时仅是昙花一现，基本网管出面后，损失均可得到弥补。但自从某网管离任后，新任网管听之任之，最终酿成恶劣后果。
想必老网民都知道，后期联众的作弊现象层出不穷，手段之广，手法之精妙，令人胆寒，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我曾经连续被黑四盘棋，投诉无果后，我只能像大多数网民一样，选择退出。退出之后，我的两个号一个8d，一个7d，虽然较当年4d时有了飞跃，但在9d横行的年代，这点成就已不足为奇。只是，这泛滥的9d，有几个人是实力使然，不得而知。总之，当时的段位犹如通货膨胀的钞票，愈发不值钱。在此，仅列我遇到的几种作弊手段，供读者一乐。
最简单的作弊方法，开始即负。只要双方同时点入开始键，系统进入对局画面后，便自动退出，那时你已经按照负方进行扣分，整个过程不足10秒。
最折磨的作弊方式，永不超时。对方棋局呈必败之时，他会不走子，待系统超时后，仍不判负，与你耗着。我曾经被耗过三小时，最终不敌，退出走人。
最离奇的作弊方式，不能提子。发明这漏洞的黑客，绝对乃天才也。围棋规则本为四子提一子，但和他对局后，你按照规则围起后，却不能提子，何原因？我能解释的是，他把围棋设成五子棋规则也。
最无奈的作弊方式，帮你走子。与某人对局至中盘激烈处，对杀我快一气，正当我准备将对手大龙连根拔起时，却落子在其它位置，结果自己反被拔起。原来，这手棋是对手帮我下的。除了无语，别无他言。
最隐蔽的作弊方式，赢棋扣分。某日，在8d的我，轻松砍翻一对手，正得意时，突然发觉自己变成了7d，原来，赢棋按照负方被扣分计算。要不是因为8降7，说不定我还蒙在鼓里。广大棋友们，请睁大眼睛，对局前后务必对比自己的分数，当然，不在乎分数，纯粹娱乐的棋友除外。
十一、新的开始
光阴如梭，转眼到了高三。这年寒假，我参加了清华大学的冬令营。可惜，长期靠网棋维持状态的我，突然间不会用手下棋。除了数不胜数的随手棋，还有一盘居然摆错了位置，作为一名职业棋手，这样的失误令人心碎。
最终，输两盘的我彻底失去了跨入全国最优秀大学门槛的机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很快，我收到了另一所名校——复旦大学的邀请。最终，一切顺利，全国知名大学的法学院向我伸出了橄榄枝。
在报道的那天我才发现，我的室友里面，有一位水平远在我之上的职业棋手——郭北雅四段。还记得1995年平顶山定段赛，我惨败给他，而且还害得他小分损失惨重，幸好没影响他的定段大业，否则我难辞其咎。虽然当时我拥有职业二段称号，但在他面前，我却是十足的业余棋手，差距甚至不亚于1995年定段赛。客观而言，大学期间我大概长了一先，郭的帮助功不可没。话说报道的第一天，苦于宿舍无装备，我和他便杀奔复旦周边的某网吧，开始了“大学第一练”。我记得和他一共下了三盘，只记得被杀得片甲不留，面目全非。终局后，郭给我复盘讲解，我才发现，以前下的棋，最多处于入门阶段，郭对棋的理解，让我在学棋十五年后，对围棋有了新的认识。
无论如何，大学生涯即将开始，我的网棋生涯开始了新的篇章。
十二、初识乌贼
2002年暑假，韩日世界杯激战正酣。我来到了美丽的西子湖畔，参加了此生最后一次职业升段赛。那次比赛，我发挥尚可，7胜5负，最终于三段失之交臂，孟二的称呼也将伴随一生。一日，我输棋后，在大厅的乒乓球桌发泄，只见一憨态可掬的小胖子朝我走来——“你就是XXX吧。”“你好，可是，我认识你吗？”“别管我是谁，我们马上就要成为校友啦！”这人有意思，第一次和我的对话，居然和熟人一般。此人就是日后在网络棋界大名鼎鼎的乌贼二段。关于乌贼的故事，后面的篇章中将大书特书。
乌贼，上海人，他的外号可比本名有名数倍。江湖人称小聂卫平，无论从长相、举止抑或围棋才能，这样的称呼都入木三分。见面寒暄不久，我便和他切磋起球技。无奈，刚学会发球的他，连拍子都拿不稳，这也为我们日后的切磋定下了基调——我左手持拍、不许打旋转、不许扣球、11分让5分，这相当于围棋让几子？请棋友们自辨。
乒乓球不行，他立马拉我去网吧开练。一口气下了四盘，二平。真不愧旗鼓相当，连比分都和段位一样！我当时自嘲，咱们这真是两口井——横竖都是二啊！之后的几天，只要有空，我除了教他打球，便是去网吧下棋。很遗憾，那次比赛我们没有相遇。不过互相看棋必不可少。他见到我如何被清华某高材生轻松击败，我也亲眼目睹他输给某女将后剃发谢罪！总之，乒乓球和网棋，成为我和乌贼友谊的桥梁。
十三、联赛烽烟
相信每个体育迷都知道，世界上最有魅力的两个赛制，莫过于淘汰赛和联赛。淘汰赛，偶然性较大，精彩刺激。尤其是冷门迭爆的比赛，让体育迷们大呼过瘾！世界杯、冠军杯、NBA的季后赛，基本属于这类范畴。而联赛，则反映一支队伍的综合水平，偶然性较小。大家熟悉的英超、意甲、西甲，包括NBA常规赛，则是联赛的典范。由于偶然性较小，联赛基本分为几个集团，夺冠军团、保级军团等。
网络围棋发展到21世纪，不过短短数年，中间虽然有各类比赛衬托，但大都属于昙花一现，很多比赛办过一届即销声匿迹。其实早在联众称霸的年代，就陆续形成了很多棋友会，这些棋友会大多是棋迷自发组织，而后内部经常组织活动，吸引新的棋迷加入。发展壮大的棋友会，就会改头换面，称之为帮派！各大帮派都有自己的镇帮高手，这些高手间，谁能够号令天下，变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于是，网络围棋联赛应运而生。当时，清风、联众等各大对弈平台均推出了各自的联赛，赛制类似于当时的围甲。
王兄，我的师哥，南京人氏，曾留学日本，横扫日本各大业余高手。当时日本的棋圣羽根直树和他下过一盘两子棋，王兄轻松胜出。王兄不仅棋艺了得，还善于交际。早年便在联众、清风等各大对弈平台出没，联赛开始时，他更成为香饽饽，是各大帮派招揽的重点对象。最终，他加入了清风的日月教，并代表日月教参加了第一届清风围棋联赛。受其影响，我也被迅速招安，成为日月教的一员，参加了当年的比赛。那时的比赛，全凭兴趣，分文不取，只为结交更多的棋友。他们为我注册了一个比赛专用号：日月翼王。
由于联赛尚在萌芽阶段，职业顶尖高手较少，我和王兄组合竟然势如破竹，连连奏凯。第一届我的战绩是8胜1败，王兄也胜多负少，日月教一直在联赛积分榜名列前茅。这也让当时的日月教的两位领导鱼肉清风和日月神侠始料不及。
不过，好景不长。从第二届清风联赛开始，各队加大了投入。很多帮派都给棋手高额对局费，吸引职业高手加盟。于是，在恒大们横行的年代，翼王最终被大渡河湍急的河流给淹没。第二届联赛，日月教最终惊险保级。两届联赛强烈的反差，不由让我想起了初中政治老师天天唠叨的那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随后，日月教日趋没落。在那战火纷飞、弱肉强食的年代，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几年后，虽然日月教在弈城重出江湖，但除了名称，已无半点相同，只留下无尽的唏嘘。
十四、转战白莲教
清风联赛办了没多久，由于内部争斗不断，部分清风的网管另立门户，成立了弈城。也许现在提到网络围棋，90%的棋友的第一选择都是弈城，但如今的弈城，和当年大相径庭。在此，我姑且称当年的弈城是老弈城。老弈城没有对接韩国，也不能押分，和当初的清风相比，除了界面略有区别，其余基本雷同。不过由于离任的几个网管号召力较大，许多当年参加清风的帮派，都随清风来到弈城。由于帮派众多，加之新官上任三把火，辅之以高额奖金的刺激，第一届弈城围棋联赛呼之欲出！
此时，我被乌贼怂恿，加入了白莲教。加入时，我对白莲教一无所知，只听乌贼说，复旦围棋队的各大高手都加入了白莲了，其中包括郭北、史老、乌贼等。日后，我和他们三位队友也组成了白莲的主力阵容。白莲的教主名字我已遗忘，只记得日常事务均由清源总巡负责，我们亲切地喊他老总。那时，白莲的出场费是一盘一百，如果获胜，再追加一百的奖金。这点钱对现在一年几十万的职业棋手而言也许九牛一毛而已，但当时却解决了我部分的生活费。
大学报到的那天，我父母给了我一万元，作为我第一年的生活费。
我信誓旦旦地承诺，这一万元是我最后一次要你们的钱！以后我的靠自己养活，绝不再要你们一分钱。
现在看来，我的确做到了！但过程却历经艰辛，最惨的时候，我身上只剩下不到五百元。总之，很长的一段时间，这对局费对我而言，都弥足珍贵。
言归正传，老总对我们着实厚道，除从不拖欠对局费以外，身在上海的他，还经常来学校附近看望队员。于是，复旦周围一些著名的学子餐厅，如夏朵咖啡、韩林烧烤等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有一次，在以4比0大胜某帮派后，老总在夏朵设宴，为我们庆功。乌贼一人点了四份BBQ牛排，并顺利消灭，看得我们几人目瞪口呆。我和郭北直呼，取消他本轮对局费！老总却一笑了之。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那届联赛高手众多，我们队虽由四名职业棋手坐阵，却胜少负多，排名一直处于中下游。后来，我方知晓，由国少主力组成的风雨会，也不过排名中游，这多少让我释然。在联赛结束后，老总还特地过来，对我们表示感谢。只是，这是我印象中最后一次见到老总。
联赛结束后，弈城忙于和韩国方面进行对接和系统升级，联赛方面草草组织，也导致了不少高手的流失。我们也不再参加类似比赛。如今，每当在QQ上看到老总的时候，脑海中仍不时浮现乌贼猛吃四份牛排时，我们间欢声笑语的场景。
十五、称霸中游（一）
中国游戏中心，是个让众多棋迷较为陌生的名字。它成立的年代和联众差不多，也是一个综合性质的网络平台。不过，中游更著名的却是军棋，围棋高手一直寥寥。但在复旦，却有一位高手乐此不疲，在中游创下一段佳话。他便是我的哥们，永永。
永永，重庆人氏，号称古力的师弟。据考证，真实性大于99%。在我眼中，他是棋界一大传奇。1994年，本应参加全国少年赛C组的他，因为和古力同年，重庆队为了保古力冠军，便让他打了B组。结果他超水平发挥，力胜孔杰，最终获得B组第5。要知道，当年和他对垒的都是孔杰、黄奕中、邱峻等当今中国棋界的风云人物。后来，专攻学习的永永拿到了全国化学竞赛一等奖，被复旦化学系招入。大学期间，此人狂练英语。毕业后，执教于新东方学校。集化学、英语、围棋与一身的天才，中国能有几人？
永永性格较为怪异，别人都去的网站，他不去，别人不去的网站，他偏偏去。他的理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其实，他的实力毋庸置疑，虽然远离围棋多年，但一般业余棋手绝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在中游顺理成章地成了霸主。要知道，围棋水平低的地方，有钱的人未必少，所谓棋臭瘾大。在中游，这类人物众多。很快，中游也模仿其他网站，办起了自己的联赛。由于永永在中游呼风唤雨，很快便找到一个有钱的“主”，那人听说有人比他还强，毫不犹豫地把我和乌贼等招入麾下。就这样，我开始了自己中游的岁月。中游联赛的水平和弈城差之甚远，我们几人如鱼得水，基本每战必胜。中游的组织者也很大方，一轮出场费200，无论输赢。这价格在同业中，属中等水平，但在中游，绝对是佼佼者。那届比赛，我们当仁不让地拿到了团体冠军。不过由于我们实力太强，导致其他队伍索然无味，一届比赛之后便寿终正寝。
十六、称霸中游（二）
2003年下半年，中游举办了一项全国性的赛事。该项赛事包括围棋、象棋、四国军棋等项目。分为预赛、复赛和决赛三个阶段。其中，围棋项目的冠军奖金高达一万元。那时候，一万元足以支付我一年的生活费。不过，由于宣传机制不足，加之那段时间学习压力较重，当我得知这项赛事时，已过了报名时间。怀揣着一丝遗憾，我逐渐淡忘了此事。
不过，几个月之后，一个电话又重新燃起了我的希望。打电话的是我的好哥们，魏兄。魏兄是南京人，业余强5，小时候经常一起参加南京市少儿比赛，彼此间也较熟悉。“兄弟，有没有兴趣参加中游的比赛？我的账号已经打进最后四强，到时候要去上海现场比赛，我报你的名字，拿了奖金大家平分。”原来，由于中游参赛选手实力有限，他和我的另一个兄弟闻六（因为是业余6段，我们都这么称呼）通力合作，顺利地把其中一个账号打入四强。四强后的比赛要在上海现场进行，因此他们希望找个强点的援手，于是，他们想到了我。
这样的诱惑，着实让人无法拒绝。我几乎都没考虑，就答应了下来。为此，我还在赛前做了精心的准备，力争比赛中发挥出自己的水平。比赛的前夜，我抵达了比赛指定酒店，该酒店紧邻赛场，条件比宿舍不知好上多少。在报到处，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体育频道象棋比赛节目主持人，著名象棋大师张强。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来给象棋比赛做讲解的，一问方知，原来他也是参赛选手！更巧的是，我和他住同一房间。象棋比赛居然有那么厉害的职业选手参加，那围棋比赛必然不好对付！紧张的情绪开始涌上心头。
十七、称霸中游（三）
第二天，比赛正式开始。我半决赛的对手是崔前进，业余6段。另外两名选手，一名叫崔胜利，是前者的哥哥。多么革命的名字啊！胜利前进！肯定是文革时期的产物，心里不由得暗自发笑。
另一个选手的名字我已不记得，不过赛前，崔前进却和我透露了底细，他们三个人是一起的。为了确保参加最后的比赛，他们赛前注册了很多账号，最终保证了三个账号进入半决赛。其实，除了他本人，其他二人的实力明显不济，这也意味着，如果闯过半决赛，冠军已是探囊取物。
其实，早期的网络比赛，这种集团攻势屡见不鲜。当年CWS的比赛，我也是两个账号进入半决赛。不过这次比赛有一点是进步的，四强之后的比赛全部现场进行，如果一人多账号进入的话，只能邀请其他人参加。而现在的网络比赛，各方面流程要完善很多，不再会出现当年的奇特场景。
半决赛采用三局两胜。具体用时已记不清楚，只记得对我而言，绰绰有余。第一盘，我略显紧张，毕竟对手是业余6段，也算河北省的一把好手。布局结束，形势已不容乐观。不过在中盘的战斗中，我利用对手时间上的劣势，展开猛攻，一举获得优势。官子阶段，虽损失不小，但终以4目半的优势获胜。这盘棋客观而言，我下得较为糟糕，没有发挥自己的水平。不过，对于第一次现场参加网络比赛，环境的不适应也情有可原。第二盘棋，我完全地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从头至尾掌控比赛的局面，最终屠龙大胜。在对手认输的那刻，我暗自庆幸，因为我深知，冠军已是囊中之物。决赛在第二天早晨进行，不出意外，两盘棋对手均溃不成军，草草签订了城下之盟。此时，我倒十分平静，夺冠的喜悦其实早在半决赛之前就已经与他人分享，终于，我捧起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全国冠军。
张强也顺利地拿到了象棋组的冠军，我们的房间成为名符其实的冠军之屋！只是福兮祸所伏，等待奖金的日子里，十分难熬。首先，一万元，扣税后还有八千，三个人平分，一人仅有两千七不到。由于采用的是邮政汇款，款项直到一个月后，才抵达复旦周围最近的邮局。正在这一个月的等待中，我在复旦的篮球场，丢失了手机一部。这部手机是摩托罗拉E365，当时仅有的可以照相的两款手机之一，市场价值正是两千七，也是叔叔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为了不被家人发现，我在易趣上购买了一模一样的水货机，但也要两千大洋。这也无形中让我成为最早网购的客户之一。
故事至此，并未结束，那年冬天的雪来得尤其早，因为不知邮局的奖金何时到达，我也没敢提前买票。等奖金到手后，所有去南京的火车、汽车票全部告罄。于是，我只能无奈地和他人合伙，搭乘出租车返宁。折算下来，一人两百多元。算上等待一个月的各项花销，这笔奖金在我回到南京后，早已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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