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问你的政治见解怎样？

2、打内战，口袋里必须始终揣把钥匙。

3、可谓物质获得了自由，也可谓永恒的奴隶获得了复仇的机会。

4、看到一座茅屋被烧掉，比看到一座宫殿被烧掉更令人心碎。一座茅屋着了火，那真是惨极了。这是贫穷遇到浩劫，弱者遇到强盗。

5、这座悲惨的城市变成了一座无耻的城市。

6、革命之中没有教士的位置。一位教士明目张胆地投身于惊天动地的冒险，不是抱着最卑鄙的目的，就是怀着最崇高的动机。他不是一个无耻之徒，就是一个高风亮节之人。

7、人生的悬隔早由天定。

8、教堂的钟可以铸造铜币和大炮

9、一切思想都要有一个具体的外壳，一切原则都要有一个依托。

10、恐怖可能是高贵的，而恐惧是卑贱的。

11、他们拥护一切，知道有一天突然打倒一切。凡是看到摇摇欲坠的东西，他们就本能地坚决把它推倒。他们人数众多，他们有力量，他们代表恐怖，他们有着卑鄙小人的胆量。

12、这些悲剧都是由伟人开头而由小人收尾。

13、凡是发生悲剧的地方，就会有恐惧和怜悯。

14、在国民公会判决路易十六死刑的时候，罗伯斯庇尔还可以活十八个月，丹东还可以活十五个月，韦尼奥可以活九个月，马拉可以活五个月又三个星期，勒倍勒蒂埃·圣法若还只能活一天。人的呼吸多么短暂而可怕啊！

15、国民公会颁布了一万一千二百一十条法律。

16、革命好像是各种重大事件和伟大人物的共同作品，其实它只是各种事件演变的结果。这好比事件在那里花钱，而由人去付账；事件口授，人只签个字。

17、“因为”二字，既是一无所知者也是无所不知者的解答。

18、根据结果去指责或赞扬某些人，那几乎无异于根据总和去挑剔或赞美一个个数字。

19、人们暗暗嘀咕，那个瞎子忍受得了如此强烈的光线吗？

20、在这些给人以假象的丛林里，到处埋伏着战士，躲在地下迷宫里，革命的巨足一踩上去，里面就溅出内战。

21、他问自己：“那么，我为什么要救那个贵族老爷呢？”他自己回答道：“因为他是一个人。”

22、他只有臂膀是打击敌人用的，他的心是用来宽恕敌人的。作为胜利者，他觉得自己有权宽恕战败者。

23、“我不对女人打仗……我不对老年人打仗……我不对小孩子打仗……不能让一千五百人去杀一个人……不能杀死一个已经倒在地上的人……农民是无知的；朗德纳克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24、“革命有一个敌人，就是旧世界；革命对旧世界就要冷酷无情，正如外科医生也有一个敌人，就是毒疮，外科医生对毒疮也必须冷酷无情。”

25、“革命要砍杀破坏，但它救世救民。”

26、“不要为了做好事而做坏事。推翻王位不是为了保留断头台。”“我只有在生命危险时，才愿意流血。”

27、他的灵魂和心灵上有两个遮光罩：纪律和命令，像马眼睛上的眼罩一样：在纪律和命令允许的范围内，他勇往直前，决不旁顾，但他的道路是狭窄的。（郭文的副官盖尚）

28、他在柏油桶和干柴堆下面的地板上泼一滩柏油，把硫磺导火线浸在里面。然后，命人把勒内·让、胖子阿兰和乔治特三个孩子熟睡的摇篮，搬到放柏油的一层和堆干草的顶楼之间的图书室里。搬摇篮的人轻手轻脚，生怕把孩子们弄醒。

29、孩子们睡觉醒来，宛似鲜花开放，仿佛有一股馨香，从这些清新的心灵里飘溢而出。

30、孩子与鸟儿不同的是，他面前还有着人生的悲惨命运。因此，大人们听到孩子唱歌心头会产生忧伤，这忧伤与唱歌的孩子的快乐混在一起。

31、当侯爵下到底下，当他下完最后一级，将脚踩到地上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他转过头。“我逮捕你。”西穆尔登说。“我准许你逮捕我。”朗德纳克说。

32、作为共和派，郭文认为自己掌握了绝对真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可是，刚才他看到了一种更高境界的绝对真理。在革命的绝对真理之上，存在着人道的绝对真理。

33、人道怎样降服了一个狂怒和仇恨的巨人？它用的是什么武器？用的是什么战争机器？它用的是摇篮。……弱者的力量突然起了作用。……因为尚未入世的稚童没有做过坏事，他就是正义，他就是真理。

34、他值得称道的地方仅仅在于：当恶魔没有当到底。

35、拉杜格即君主制，断头台即大革命。

——维克多·雨果《九三年》，友谊出版社2012年版，罗国林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