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游记

敦煌游记
文/李迦骆
本文系作者授权“清南”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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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支山西酒泉道,北风吹沙卷百草
去往敦煌的旅途,始于心中的夙愿。
璐爷暑假前从广州回来后找我,说起想去西北旅行,当我们谈具体行程想到“敦煌”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主意,要走这一次丝绸之路了。
关于敦煌,我和她最初的印象都来自于孟老师,她曾在初中的美术课上和我们讲起在大学时去敦煌的旅行,说到莫高窟神秘的飞天壁画,连单反相机都偷拍不下照片。课上老师不经意的几句话,竟让我们两个记了这么多年,成了心里的敦煌情结。
一路上不知唱了多少遍飞儿乐队的《月牙湾》,经过青海湖,嘉峪关,在草原雪山中驶入甘州腹地。之前有过无数想象,大漠石窟,落日黄沙,孤雁悬塔,羌笛胡笳,盛唐边塞诗人悠远哀回的意向穿越千年,渗透到一路的梦境中。
为了立马就能走进大漠,我们选择了最靠近鸣沙山的旅社。到达后稍作梳洗,步行十几分钟,边走边消灭掉杏皮水和哈密瓜,来到鸣沙山景区。看到沙漠的第一感觉是即可喜又可惜,可喜的是这片金灿灿的沙漠丝毫不亚于我心中所想,其绵延与真实的程度已经令我如置身于梦境之中。可惜的是这里如今变成游客嬉戏耍玩之地,早已不是古时商人旅客从故乡到西域的必经之路。一排驯养的骆驼,如今成为游客猎奇的工具,业已不是当初旅人的忠实伴侣。唯有荒沙和漠风中传来的驼铃声,在夜晚月影之下余音婉转,未曾停息。
璐爷并不似一般的女性游客,矫情着怕晒黑而用丑陋的头巾裹得像木乃伊。而是身着一身明艳如火的大红薄纱长裙,用同样惹火的纱巾半掩着露出的薄肩,画着精致浓艳的妆容,像一朵会行走的红蕀花一般肆无忌惮的穿行在大漠,所到之处引来各种口音方言的惊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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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包车驱往敦煌西线,一路走马观花,从汉长城到玉门关,从阳关到西千佛洞,就像走在一句句熟背过的古诗里。景区展馆里,偶尔有导游的解说声,但更多的历史是在他们旁边的简册中,默默讲述着那一段金戈铁马,烟尘戍楼。
压着性子,等到第三日才去了最令我们心驰神往的莫高窟。
千年以前,僧人乐尊路经鸣沙山,忽见金光闪耀,如现万佛,于是便在岩壁上凿窟供佛,开凿出第一个洞窟。此后又由无数善男信女筹资,能工巧匠修筑。随着丝路繁荣,往来的行人们无论是商人将士还是胡人戎族,都会前来供养佛祖菩萨,以求佛法护佑,西行顺利。而如今千年已过,因在多个朝代的多次重修,很多洞窟已非原貌,但却不失其壮观雄伟的气势。千年的叹息拂过沙石窟岩,而佛像自始至终慈眉善目静肃穆然,俯瞰世间普度众生。
虽然我心里心心念念了很久第二百五十七窟的鹿王本生,璐璐也满心期待着看到双飞天,但基于保护修缮等原因,莫高窟只开放八个洞窟供游客观赏。惊喜的是,我们有幸看到了第二百八十五窟,为莫高窟四百余窟中有最早记载的,建于北魏时代的洞窟。其中,右壁的禅定佛端庄含蓄,深沉恬静,佛像高髻结顶,双腿盘起,结跏跌坐于须弥座上,双手重迭腹前作禅定印。此像虽然是草胎泥塑,但是千年前的匠人已经技艺卓绝,从不同角度看佛像竟有不同表情,站立平视时面无表情全无悲喜,跪坐仰视时则满怀慈悲嘴角微笑。其他的洞窟也一样各有千秋,每一个都有独特西域画风的本生壁画或者经变壁画,用栩栩如生的方式将佛经里讳莫如深的故事深入简出的表达出来,引导人们向佛向善。
黑暗石窟中仅有讲解手中的一束光滑过古老壁画和和肃穆佛像,而人仿佛已置身于五胡乱华,魏晋南北,盛唐南宋的时代。璐璐眼角湿润,感动于先人千年的雕刻粉饰。我们在洞窟外逗留许久,要与这珍贵的瑰宝做告别,那种难以名状的情愫无法诉诸于任何言语词句,在回旅社的路上我们都在想,能看到这些弥足珍贵的历史,这一路的颠簸和辛苦又有何难。
从敦煌离开的时候,火车驶出戈壁荒漠,两边又看到祁连雪山和丰茂的草原,西北和东北之间两个小时的时差也被慢慢追回。河西走廊,丝绸之路,佛门圣地,这些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闪耀的字眼,都不足以涵括敦煌的凄惶沧桑。没有胡琴,没有琵琶,亦没有急管繁弦的场景,却有着“总是关山旧别情”的意味。
我想无论过多久,我都会永远记着这片黄沙大漠落日孤烟的景象,是对历史,对文化,对艺术,对祖先的恒久尊重。
来源投稿:李迦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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