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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17 16:4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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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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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遇是爱情最初的形状
文/闫晓雨
本文系作者授权“清南”发布，如要转载请与作者本人联系。
爱上一个人到底需要多久？
刹那间的心动，春花秋月忽近忽远，还是365天寸步不离的关心照料？亦或是在漫长岁月中感性与理智无可辩驳袒赤相对的融合结果。人间事事不堪凭，还来闲君休与平，人类总是很难从时光的斑斓渐次中沉淀出真相、明晰自我，比起我们对爱情的主观理解，爱情本身所反映出的事实似乎更易被接纳。不要因为不确定而恐惧，不要因为不了解而犹豫，不要因为自卑而自以为是的拒绝，盛大的形式感终究与时间无关，爱就爱吧，享受犯傻。
孟夏五月，我在丽江的某家酸奶店里听完这个故事，决定写下来，乘风送给你。
【第一天】冰块脸？酒托女？
遥遥和初墨是我分别的朋友。
一个在云南，一个在湖南，一个水瓶座，一个巨蟹座。要说呀，这鸡毛掸子和灶前柴火的关系可远了去了，若不是去年年底我建了个微信群，扯上一帮天南地北的朋友整日侃大山，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可能这辈子都不认识。一来二去，群里的小伙伴都熟透了，有时大家也会相约在离得近些的城市搞个小party。
今年愚人节，初墨突发奇想就飞到了丽江，接到电话的遥遥只好朦胧着睡眼赶去接他。清晨的古城，气鲜少人迹，石板路上都没什么声响，望着大水车那鼓足劲的一溜烟儿小跑，让她有些疲惫不堪。毕竟是假期，难得窝在床上睡懒觉，若不是为尽这地主之谊，好想爬回去再眯个几分钟啊……她莫名有些生气，但想到还是第一次去见陌生人，又偷偷窃喜。
“嗨”
迎面而来的男声突然打断她的思绪，遥遥抬起头，眼前赫然是一个俊朗少年。比照片上更好看，眉如刀戟，眸若璨星，笑起来像极了少女时期大家都会偷瞄的隔壁男孩。
但下一秒回到现实，看着男生连墨镜都不摘的高冷模样，遥遥顿时好感全无。
哪儿是白衣少年啊，明明就是千年冰块，她恨恨的想。却不知道对面的初墨也是这般感受，“丫也太漂亮了吧！在丽江这种地方，难不成她是酒托想坑我消费……”男生心里暗自打着小算盘，脸庞上依旧是不咸不淡的笑容。
第一天的见面比想象中更无聊，逛街，吃饭，拉家常，言语间对彼此都留有防备。
并不是所有故事的开篇都烈火干柴。为了避免尴尬，遥遥没有带初墨去丽江享为盛况的酒吧街，反而是拉他到“叮叮当当”酸奶店里闲聊了整下午。途中逐渐熟悉，互相坦诚不少，但作为一对还未入佳境的好友，入夜之后，两人便迅速弹开。
【第二天】聪明人不动无谓的心
作为两个人的共同好友，我在千里之外一直偷偷关注着他们的朋友圈。
看着他们穿越四方街，看着他们在鼓店里扬手击掌的模样，看着他们发来在云翻蓝海下的合影，看着他们在深夜归至寂静的羊肠小道上放肆卖起唱来，都让人无比羡慕，在那样的一个自由欢脱情怀巫郁的地方，有这样好的玩伴，岂不乐哉。
第二天，面对初墨时不时的自黑、耍宝，很久没有敞开心扉的遥遥开始觉得暖暖哒。原来，他根本就不是昨天那么高冷的性格，摘掉墨镜，仍掉披风，甩开膀子和朋友玩儿起游戏来叽叽喳喳手舞足蹈的样子，完全就是个逗比嘛。面对他偶尔谈起曾经的情感过往，虽似轻描淡写，却有意无意拨动遥遥了的一池涟漪。
“若说成彼此是对方的艳遇，有何不可？”
面对我的打趣，他们二人相视而笑，又遮掩不语。谁都知道在“丽江”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远道而来的浪子和风花雪月的姑娘，太多太多，灯火中的拥抱，歌声里的牵手，真真假假进进出出都让人难以付诸信任。何况，本来就是两个世界毫无关系的人，一朝别离，再无重逢。
所以，做个普通朋友就好，遥遥和自己这样说。
她今年22岁，有自己的固定圈子，她要毕业，她的前途即未来一切都处于未知状态。这个时刻，没有人能进来轻易动摇，也最好不要有人进来打扰，聪明人不动无谓的心，既然结局早已注定又何必浪费笔墨。
【第三天】在丽江，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
春潮刚过的南方令人捉摸不透，忽而天晴，忽而落雨，第三天出行被困在束河古镇（丽江的另外一个古镇）的他们沿边靠在屋檐下，遥遥站在初墨身后躲雨，看着他头发和肩上都撒满了细碎的小水珠，不自觉欣喜起来。
一把吉他，一只手鼓，旁边咖啡店里缓缓传来的歌手声音，像守城人的号角，拖延着水珠滑落的屋檐显得有些无辜。他们二人就那样一前一后呆呆站立在台阶上，没有说话，没有喧哗，心事、过去和对未来的无从决断都暂时扔到云端。
阳光于午后穿云而落，整座古城突然就慢了下来，仿佛闭上眼睛，就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在丽江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
此时此景，遥遥脱口而出的话语打破寂静。如同穿梭在亿万光年尘埃里，时间这个度量单位亦变得举足轻重，那些压抑在胸口的情绪千丝万缕牵扯出来，不能安放，无从吞咽。
“对啊，在丽江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初墨耸耸肩笑笑，满脸对单身狗的自嘲。
多么巧妙的回答啊！原来在他心里，终究我还是个外人、是个过客，高不过一纸玩伴几日同行的席位，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遥遥没有再说什么，讪讪笑笑，继续带着他往前游去。也罢，既然神女有梦襄王无心，不如就停在好朋友的位置，坦然享受仅剩的时光。
而一旁初墨的心里其实早已惊鸿无措，有些话，不能开口，有些情绪，又无从消耗。看着遥遥失望的眼神和故作镇定的笑容，他真恨自己刚刚口是心非的回答，可是细究下去，能怎么回答呢？毕竟会离开，毕竟分隔两地之后再无交集，毕竟处在这样尴尬的旅行途中，是喜欢，还是心血来潮，谁都无从知晓。
【第四天】爱情面前，人人自卑
冯唐有句诗：
在这里，应该被换成：
种种不确定，种种不放心，种种的顾虑和纠结下，初墨当晚还是改签了行程。
原本只打算在丽江呆三天的他，为了一段有迹可寻却无能为力的故事，他决定，延长至一周。人这一生想要拼尽全力让时间停驻的片段，不多，但这次，他多想拿全额的运气来和命运交换。
第四天，在“江湖别院”，遥遥带着他去见自己的朋友，介绍、寒暄，眉宇间有止不住的洋洋得意。当然这一切微妙的表情，连她自己都可能不知道。她只确定，在她心里呀，这个叫初墨的男孩子，帅气、真实、多才多艺，好看的毛笔字令花草都失色，穿着白衬衣站在木门石阶上就是丽江一处风景。每当和他并肩游荡在古城里，那些女孩投以羡慕之色，遥遥就止不住的心花怒放。
偶尔有过路的小姑娘，要和初墨合照，她就站在一旁神色安然玩手机，内心却有呼啸而来的千万只草泥马不自觉踏过。除了占有欲，更多呼之欲出的还有自卑感。他这么完美，眼光一定很高吧？他身边那么多可爱学妹，就没有心动的吗？他喜欢的女孩子应该身材无敌还是颜值爆表？……遥遥低头看看自己，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碍眼了。
爱情面前，人人自卑。或许，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情感童话里的我们，就都像小人国的百姓去了巨人国般，四处高仰，无力发光，看着对方好近又好远的模样，找不到归属姿态去将自己的本来面目安放。
怕你喜欢我为难，又怕你不喜欢我难堪。
如果我们可以互换就好了，这样你哪怕做一分种、一秒钟的我，都会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不可替代。
【第五天】梦醒了，就不在了
第五天早上，遥遥在睡梦中还未清醒，就听到楼下的吼声。
拉开窗帘竟是初墨的一脸灿颜，像电视剧里经常演的那种桥段，遥遥恨不得冲下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克制着内心的忐忑，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化好妆下楼去，正当她不知如何开口时，迎面而来一句：“昨天你说想吃必胜客，喏，给你-”
接过袋子里，正是昨天自己无意中嘟哝过的食物，心中不免感动。要知道整个丽江可只有2家必胜客，距离她家的位置都不近，对于一个根本就不认识路的异乡人来说，能找到送来也不容易。
那些细枝末节里涌动出的芬芳，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
这样的温柔，恐怕再也遇不到了吧。
两人并肩行走在古城里，看着身边三三两两打闹嬉笑的情侣，说不出的尴尬。行至下午，遥遥主动开口邀他去酒吧，再叫上自己的一票好友，算是为他饯行了。
从傍晚喝到暮夜，从灯火阑珊喝到只剩天上的星星点点，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初墨已经酒力不支吐到了一塌糊涂。从洗手间颤颤巍巍出来后，有朋友想扶他去火塘的长椅上睡一会儿解解酒，他却突然挣扎着坐起来，特心酸的闭着眼睛哈哈大笑，大笑过后喉咙间咕噜噜发出干哑的声音：“我不能睡，梦醒了，明天她就不在了。”
在无数次小心翼翼的试探之下，初墨从未袒露情愫，但这醉酒后的真言，却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遥遥愣愣的看着他，内心某扇大门好似被轰然推开。
【第六天】爱情试营业：一日情侣
有人说，世界上最令人激动的一件事情是，你原本以为没有机会靠近的人，竟然爱上了你。经过昨夜初墨的醉酒告白，遥遥那颗小心翼翼悬着的心，总算笃实下来。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喝断片儿的初墨压根忘了昨日发生过的事情。
面对他一脸呆萌的问号，遥遥只好旁敲侧击，“你真的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男孩晃晃头，遥遥继续说，“昨天啊，我们送你回去，你拉着某人的手不停说不要走不要走……”
“你说的某人是谁？”
“额……是兰兰”，兰兰是另外一个朋友，被她拿出来当挡箭牌，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所有的不安始于喜欢，所有的刁蛮止于柔软。话音刚落，初墨就拉起遥遥的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那一副小媳妇进错家门的样子可把遥遥逗乐了，也让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明朗起来。
“不然，我们试着在一起吧？”
面对初墨这个提议，遥遥恨不得立马点头答应，可一想到明天就是他离开的日子，便退缩了回去。注定是无果的“艳遇”，何必赌上真心呢。在纠结顾虑中，两个人决定暂时放下对未来的担忧，来场爱情试营业，做一天的情侣。
十指相扣，游玩拍照，男生帮女生提包，女生点起脚尖为男生整理歪掉的衣领，在嫩绿枝头下许愿，在木府门前倾听古老传奇。在丽江凹凸不平高低错落的青石板路上，初墨牵起遥遥的手，生怕她蹦蹦跳跳不小心摔倒。
不知人间何处重逢，但求今日半晌好梦。我知道你也是没有安全感的人，明天在哪里，未来去何处，我们谁都不知道，但此时此刻，我只想，就这样普普通通呆在你身边。
就够了。
【第七天】爱是陪你飘荡，不是将你捆绑
第七天，还是来临了。
他们的犹豫不决，让我想起《未知死亡》里的一段台词：昨晚彻夜思考。当时钟指向一点时，我想我为什么答应你；指向两点时，我想为什么不答应你？当钟敲响三声时，我问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吗？四点时，我在想错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当五点的钟声唤起沉睡的朝阳，我决定了，我愿意，我爱你。
有时候，在爱情里，我们常常犯的错误是，想得太多而爱得太少。当遥遥和初墨坦诚相对，仔细分析过所谓的距离、异地恋、毕业之后各种现实问题之后，突然觉得，其实很多担心都是庸人自扰。山不过来，我便过去，海未移帆，浪自向南，只要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任何过程中的艰难问题终究被解决掉。
“好，我喜欢你。”
“不，其实我比你早。”
……
一个月之后，我这个“媒人”坐在他们面前听完了整个故事。从遇见、接触、熟悉，喜欢上又害怕着，这个过程明明只有一周，却好似经历了一场隆重花期。第七天的时候，男孩如期离开了丽江，但二十天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回了丽江，异地恋没有成为他们的阻碍，反而为这份横跨在千山万山间的爱情增添不少新奇。爱是陪你飘荡，不是将你捆绑。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留下来相爱，或者跟他走为民除害”依偎在男孩肩膀的遥遥逗乐道。
12点之后的四方街上游人退去，剩下的都是相似而炙热的灵魂在歌唱。我像个小（dian）尾（deng）巴（pao）一样跟在他们身后，微风拂面，巷温月湄，偶尔晃来的光束落在男孩女孩的身上，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他们那么普通，又那么不一样。
在毕业说分手的年纪遇见彼此，在丽江满大街成人酒吧里像是披着校服般纯洁，这种鲜活的生命状态，仿佛穿梭在熙攘市井毫无阻力。有很多人反感“艳遇”这个词，认为它是约炮、419的代表，但面对他们，你只会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清朗好梦。
这是一个丧失勇气的年代，多少人高楼望断不敢开口。
大家在理智和现实中徘徊，给故事打上乏善可陈的马赛克，人人躲在岁月后，等待着所谓的真爱。
却忘记，世间所有的爱情莫不都是从艳遇开始，电光火石也好，心血来潮也罢，总得从一个不确定的状态中抽丝剥茧来看清自我，没有谁和谁的开头就奔着生死契阔去，不随便的予人承诺，不决绝的溺于选择，在循序渐进的相处中始终保持“艳遇”时的天真热烈，才是成就爱情的最佳方式。
来源投稿：闫晓雨
作者简介：闫晓雨，不称职媒体人，作品多见于期刊杂志。中国风景区摄影协会记者，榕树下vip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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