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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做的菜

文/刘丽明

曾经口述过这样几道菜给男友，说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外婆做饭的画面，真真切切。演讲的初衷是想和男朋友炫耀一下我家做饭的精细与品味，不知不觉也勾起自己许多回忆。近来总是胃不好，多美味的菜也只是香在嘴头，难以入胃，思念儿时的菜谱，后悔长大后没能再细细品味。

肉片烧茄子

记忆里外婆家的刀看起来圆钝钝的，像是该磨一磨，但凑近了看看，其实刀锋银亮可见。外婆用这样的刀切好肉片，一条猪肉被舒舒服服地摆在案板上，外婆稳稳的握住刀，一下一下有些力道却缓慢，肉片切好，用小铁勺舀出一勺淀粉，觉得不够就再补一勺或半勺。这铁勺常年用来舀淀粉，勺碗里总窝着一些上次上上次没有完全倒出来的。用筷子拌拌，可暂时不用去管它了。茄子切大片，中间拦一刀变成半圆的片片，待用。外婆走到炉灶前轻轻拧开火，煤气发出哒哒哒哄的声音，道上油，动作缓缓地，再转身取上两颗八角在锅里煎出香味，倒入茄子，煸出水分，等的时候外婆也会用铲子去按按，锅里就会又发出刺啦啦的声音，同时香香的味道也飘入鼻中。茄子盛盘，再补些油，大料要留在锅里，放入刚才的肉，用铲子拌拌，再舀入两勺甜面酱，一点糖，一点酱油，拌拌，放入茄子，用铲子翻翻，放入盐，转小火，盖上盖子。这几个步骤后，外婆会得闲准备汤或是凉拌菜，记忆里，外婆家的饭很少凑合都是有菜有汤，有荤有素的。蒸锅里的馒头可能也恰巧好了，一切都那么巧好呢。掀开盖子，蒸汽弥漫在厨房里，灶旁的窗户都模糊了，用筷子夹时馒头软软的几个地方粘破了皮，想用手去撕着吃，香甜的混着炒锅里的茄子香。

开盖再翻翻茄子，茄子软在锅里，肉片点缀着，蒜末少许香菜少许，撒进去，再翻翻，关火盖盖子，进屋聊天。外婆说，吃饭~~~，我和弟弟会开始忙活着摆桌子放椅子，茄子盛盘，进屋，屋子里散着蒜和茄子的香，还有馒头绵软暖热的味道。

焖面

这是外婆的拿手好菜，记忆里每次都是外婆用铲子在锅里切下一大块，放在我碗里。这一块，有吸满汤汁的面，有油菜，鸡蛋，肉块，西红柿，软软糯糯，香鲜绵长。西红柿洗好切块，外婆大都不去皮，因为接下来会有一个好玩的步骤，夹西红柿皮。葱花炝锅，倒入西红柿翻炒，放入糖、盐、酱油，入开水，大概半锅，这时像在准备一锅西红柿汤，外婆拿来筷子开始夹漂上来的西红柿皮，翻翻拣拣不一会儿就都夹干净了。下面，水刚刚没过面条为好，盖盖子炖煮。等面条软了，放入青菜，熟肉块，盖上盖子继续炖煮，不时用铲子掀掀底，防止粘锅。香气弥漫面条焖熟了，放入炒好的鸡蛋，外婆是讲究摆盘的，放鸡蛋也不会一股脑全下进去，用筷子一块一块夹进去，每一块留好间距，均匀的分散在锅里，刚才的肉和青菜也是如此，再盖上盖子，关火，进屋聊天。我和弟弟放桌子放椅子，准备碗筷。“吃饭~~~”，外婆是河北尧阳人，尾音儿化且向上扬，总之很好听，再混合焖面香，就是一餐好胃口。

素包

      素包个大暖热，咬上一口面皮软糯，馅料丰富，外婆的素馅大体有白菜、茴香、西葫、韭菜这几种，配料会放煮好的粉丝，煸熟的海米，鸡蛋，有时还会有早上的油条。盐、味精、香油，一番搅和馅看起来颜色好味道好。面发了起来，外婆总是不急不慢的，拖过面盆，用刀子切上一块开始揉，外婆的手大而且皮肤白，慢慢揉着面，再搓成条，拿起刀开始切成一块块的面块，切的时候前后滚着面条，面块就整齐的站成两排。撒上面粉，按扁面块，这时该我上场了，从小我就很会擀面皮，速度快而且个儿圆，大小均匀，如果我在家一定是我擀的。外婆有时会用铲子和馅，那种相貌简单的铲子没有竖起的边，只是铲子而且铲头也磨得有些圆钝了。铲子舀上一些放在面皮中间，外婆白皮肤的大手便左右配合的包了起来，一只手托住底并慢慢转着，另一只手拇指、十指、中指配合捏褶，褶皱首位相连，再轻轻向上提起，一只包子完成了。外婆在做这工作时大概非常认真，有时嘴也会不自觉的朝包子扭转的方向歪去，大体像是要一起使劲，呵呵。

      包子包好摆放在蒸锅里，一只一只好看又整齐，等上一会儿，再看看表，软软香香的包子就上桌了，我和弟弟又摆桌摆椅的忙活一番，便暖烘烘的开始吃饭了。

炖牛肉

      这个过程是复杂的，原谅我儿时偷懒并没有细心观察过，只记得它们被盛放在一个有盖子的小盆中，吃时，外婆用筷子夹出几块放在熟肉板上，每一块肉都少许带着肉冻，用那把圆钝钝的刀切成片，放在盘里，从厨房端到饭桌，外婆走路时有点摇摆大体是因为有些胖中心飘来飘去吧。肉很美味，有酱香味，口味略重，但我喜欢。再把热馒头撕开了加上牛肉片，肉冻慢慢融化，被馒头吸了走，馒头也有味道，咬上一口烫嘴夹着清凉，香软在唇齿间荡漾，美味难忘。

      外婆的菜色颇多一时像是写不完又记不清的，只有好吃好味，好味好吃，这厚厚绵绵的记忆。西红柿炒扁豆青豆鸡蛋（我乱起名字）酸甜可口，土豆炒豆角茄子软烂下饭，还有红豆粥，小米稀饭，两掺的饽饽，熬带鱼，三鲜包，四喜丸子，还有，还有什么，还有那香香暖暖的味道，还有外婆肤白大大的手……多想你回到我梦里，再做上一道菜唤我摆桌摆椅吃饭…

思念和胃痛一起在肤下蔓延 

来源投稿：刘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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