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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脸也有春天(一)

(2015-01-05 13:54:39)

大众脸也有春天(一)

http://www.changweibo.com/ueditor/php/upload/20150105/14204369047011.jpg

成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刘禅的寝宫外响起。

“报……报告陛下!”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没见我正忙着吗,明天早朝再说。”刘禅落下一枚棋子,“黄公公,该你了。”

“丞相说有事要见陛下。”

“丞相找我?那请他进来吧。”刘禅说着又拿起一枚棋子。

“……”侍卫跪着不动,欲言又止。

“怎么了?快请丞相进来啊。”

“回陛下……丞相人在相府,派我来传唤您前去相见。”

“什么?”刘禅把目光从棋盘上挪开,眼中的利芒一闪即逝

很快又换上了平日那副呆滞的表情,“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陛下,丞相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啊。”棋盘对面,面黄肌瘦的老太监轻声道。

“我知道,可他是蜀汉支柱,我能忍则忍吧。再说,我是年轻人,跑跑腿也是应该的嘛。”目送传令的背影远去后,刘禅收起了呆滞的眼神,露出深藏的狡黠与锐利。

“可是孔明身为人臣,竟大摇大摆地传唤皇帝到府中想见,他敢做出如此举动,只怕离图谋不轨之日也不远了吧。主公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

“这么多年了,我若不装白痴,他又岂能容我安坐龙椅?反正这木偶般的天子我也当够了,不在乎他几时来取。”刘禅仰脖喝尽壶中的酒,把最后一枚棋子压在棋盘上:“黄公公,你又输了。”哈哈一笑,起身朝丞相府而去。

“…………”

黄皓望着刘禅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慈爱,仿佛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子。“陛下,世人皆笑你蠢笨痴顽,只有老身知道你不仅聪明绝顶,更难得的是真诚善良,也因此才会成为权臣争斗的工具,身不由己。老身既食汉禄,岂能坐视不理!唯有以死相佐,方报万一。”

汉丞相府。

“陛下你来了,今天老臣有三件事要上奏。”

“相父自己裁夺便是,不必过问我。”

“陛下怎么能这么说?别人听见了,还以为老臣弄权专政呢。”

“嗯…………”

“第一件事,军中已备齐粮草辎重,老臣不日将再出祁山。”

“还要北伐吗?丞相连年征战,国力空虚,不如休养生息几年再……”

“嗯?”

“不,我只是随便说说……既然相父说北伐,那就北伐吧。”

“多谢陛下恩允。第二件事,这几个人忠诚能干,积功甚多,恳请陛下提拔他们的职衔。”孔明取出一卷竹帛,上面写了十数个名字。

(董允,蒋琬,费祎……哼,都是老狐狸的亲信)

“相父赏识的人总是没错的,就这么办吧,还有别的事吗?”刘禅勉强忍住哈欠,有些神思不属。

“最后是件小事,关于故车骑将军张飞之女星彩的婚事。既然陛下累了,我们改天再议吧。”

“星彩?不累不累,相父现在就说。”听到这个名字,刘禅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出光来。他和星彩自幼一起玩耍,心中对她倾慕已久,父亲刘备临终前嘱托孔明为二人完婚,可是孔明迟迟不提起此事,他以为孔明忘了,又不好意思开口提醒。谁知今日突然说起此事,刘禅又惊又喜,头一次觉得眼前这个老权臣也不那么可恶了。

“是。张飞将军抱恨早逝,留下这个孤女,如今正是及笄之年,老臣瞧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想问问陛下的意思,看能否让她嫁给……”

“当然同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此事就恳请相父主持,尽快办理。”刘禅不假思索地打断孔明的话,心中乐不可支。

“既然陛下也觉得合适,老臣这就去准备请柬。”

刘禅辞别孔明,一路哼着小调回到寝宫。

黄皓已摆好了棋盘,见主子一脸喜色,奇道:“陛下,什么事这么高兴?”

“哈哈,丞相要为我和星彩主持婚事了。”刘禅喜孜孜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指棋盘:“来来来,这次我让你十子。”

黄皓皱起眉,沉吟道:“陛下,你太年轻了。那老狐狸智绝天下,头脑何等灵光,岂会把先帝的临终托付给忘了?过去他之所以不提,是担心陛下娶了星彩,朝中张飞一族的势力便会死心塌地效忠于你,对他控制朝政大为不利。如今突然提起此事,我担心其中有鬼。”

“黄公公,你什么都好,就是爱疑神疑鬼。我看孔明野心虽大,毕竟受过我父亲知遇之恩,想帮他了却遗愿而已。”

“……也对,但愿是老身多心了。”

一盏茶时分后,刘禅再度把最后一枚棋子压上棋盘,摇摇头:“黄公公,你又输了,让你十子还输。”

“老身这点微末棋力,让陛下见笑了。”

“报——”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

“又有什么事?”

“报陛下,丞相命小的送来请柬。”

“这么快!”刘禅又惊又喜,推开棋盘,笑道:“快拿来我看看。”

『汉丞相诸葛孔明,奉皇帝旨意,迎娶故车骑将军张飞之女星彩为妾,于五月三日吉时设宴行礼,恭请诸位捧场。』

“………………”

“坑爹呀!!——”

刘禅本是满心欢喜,此时才知上了孔明的当,犹如晴天霹雳。

刹那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再也顾不得伪装,双目精光暴射,“孔明老狐狸欺我太甚,我装白痴是让着他,他还真以为我是白痴么……”

黄皓大惊,慌忙捂刘禅的嘴,“陛下轻声,冲动是魔鬼!”

传令兵两眼一转:“小的先告退了。”

“哪里走!”

黄皓一声怒喝,只听得骨节噼啪脆响,枯瘦如柴的右臂刹那间暴长了两倍有余,铁箍般扣向传令的后脑。

“无情幻阴手!”刘禅和传令兵齐齐惊呼。

无情幻阴手乃是汉末十常侍所创,只有宦官能练,是威力极大的邪门外功,当年十人同使,天下无敌。传说中的最高境界“忠魂常侍”更是以牺牲己命为代价,换取神挡杀神的恐怖一击,不知道令多少英雄闻之色变。自十常侍死后,人皆道此功已经失传,没想到黄皓竟在此时突然使了出来。

传令兵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黄皓冷笑一声:“匆匆忙忙干什么去?看到了陛下的真面目,想去告密么?”

传令兵内牛满面:“公公饶命,小的一定守口如瓶,决绝不泄露半句……”

“事关陛下的安全,老身不敢冒这个险。汝妻子我自养之,汝勿虑也。”

话犹未已,掌底咔嚓一声,可怜那传令一声未吭,脑袋便如西瓜般碎成了两瓣。

黄皓命人将尸首抬出,问道:“陛下,如今怎么办?”

刘禅虽然聪慧绝伦,但毕竟涉世未深,又不肯眼睁睁看着星彩嫁给孔明,便问:“黄公公可有良策?”

“孔明弄权,不比何进、董卓之流。那些人虽然同样精擅权术,势压朝野,但毕竟自身智力有限,一旦被智谋之士设下诡计,便极易一朝覆灭。而孔明不一样,天下能让他中计的人不超过一只手,要在蜀汉找出一个人来扳倒他,更无异天方夜谭。”

“如此说来,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有。幸亏陛下您演技一流,始终装得昏弱无能,连那老狐狸的眼睛也被瞒过了,这一点是我们唯一的优势。请您立刻召星彩姑娘和关羽将军之子关平入宫,下诏将星彩赐婚给关平,此为上策。”

“什么,让星彩……嫁给关平?”

“正是。孔明强娶星彩,无非是为了拉拢张飞一族的势力,而老身看得出星彩和关平两情相悦——陛下您怎么了?”

“唔……没什么,你说。”(这个黄公公,原来不知道我喜欢星彩吗……)

“您抢先把星彩赐婚给关平,成全二人,他们势必对您感恩效忠,如此则一举拉拢了关羽张飞两大家族的势力。这样一来,孔明若还执意要娶星彩,那非但是公然抗旨,而且是和关羽家族过不去,相信孔明决不会这么傻。”

“至于刚才的请柬,我会命人把传令兵弃尸荒野,您就假装从未收到,这样孔明便无可奈何,而且他对您的昏庸懦弱深信不疑,只会以为是阴差阳错的误会,决不会怀疑是陛下有意为之。”

“唔……”(不得不说此计的确大妙,可是要我把星彩……)“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或者按兵不动,干脆让孔明娶了星彩,您却暗中挑拨关平,让他关家和孔明关系恶化,您再伺机而动,此为中策。”

“那下策是什么?”

“下策就是……”黄皓做了个“咔嚓”的手势,目视刘禅,不再说话。

刘禅顿时会意,心中“砰”地一跳,沉吟不语。

“陛下,这三条计策您必须立刻择一而行,不可再犹豫了。”

“唔……这个……我认为上策不妥。”

“哦,为什么?”

“因为……因为黄公公你看错了,星彩不喜欢关平,她喜欢的是我!”

“什……什么,原来是这样吗!老身真是糊涂了,竟然完全看不出星彩姑娘对陛下有意。看来老身不做男人好多年,对儿女情事也变得迟钝了啊。”

(想想也是啊,关平那个只会打架的二杆子,对姑娘的吸引力怎么及得上我们的陛下嘛,我真是老糊涂。)

“如此说来,既然他们二人并无情意,我的上策也就没有意义了。就请陛下采用中策,按兵不动。”

“那更不行!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星彩嫁给诸葛亮,诸葛亮都可以当她爷爷了!”

“…………”

刘禅不假思索地否决了上策和中策之后,两人齐齐陷入沉默。

二人一言不发,一阵凝肃过后,黄皓终于开口:

“陛下,您的心意,老身明白了。”

刘禅望着黄皓离去的背影,仿佛跨越了前年的时光,夕阳的余晖折射出黄皓的影子,很高,很大……

次日,诸葛亮大赏三军,出征伐魏。

同时,黄皓秘密召李严入宫

“陛下,您找臣有事?”

“李严,你是父皇临终托孤的老臣,你是忠于我呢,还是忠于丞相?”

“这……陛下何出此言?臣自然忠于陛下。”

“很好,黄公公,你跟他说。”

“是。”

“@#¥%&……”黄皓凑到李严耳边,说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什么!这种事情……”李严惊出一身冷汗。

“你干还是不干?”

“……”李严沉吟片刻,“我明白了,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臣遵旨。”

诸葛大军行至半途……

“报告丞相,李严从后军赶上来,说有要事求见。”

“李严?让他过来。”

“丞相,出大事了!”

“慌什么,又不是吴国入侵了,慢慢说。”

“是,吴国入侵了!”

“尼玛!!”孔明大吃一惊,让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前军立刻掉头,回援成都!”

“丞相,大军行动缓慢,只怕远水难解近渴。吴军倍道而行,不日便要兵临城下,请丞相带数百轻骑先行赶回,以解燃眉之急。”

“嗯,言之有理。也不用什么轻骑了,就请李将军护送我一个人先行赶回,其余大军缓缓撤退。”

“末将遵命。”李严嘴角的微笑一闪而过。

二人快马返回,途中路过一处山谷。

“丞相,此处山路险峻,却是返回成都的捷径,就从这里走如何?”

“………”孔明看了李严一眼,但这条山路的确是回成都的捷径,因此也并未深想,“好,走山路。”

二人进入山谷,山谷中怪石嶙峋,长草密布,却不知那长草深处早已密伏了数百名弩手

汉末自诸葛亮发明了连弩,因其力量大,射程远,一度成为刺客杀手的首选利器

而黄皓担心诸葛亮对自己发明的东西有秘密的防护方式,因此连夜动手改进,制成了更为强大的左轮连弩,可连续发射六次无需装填,数百名弩兵人手一个,纵使诸葛亮有天大本事,也非射成蜂窝不可。

众人屏息声中,诸葛亮毫无防备地跟着李严进入了山谷腹地……

突然间,诸葛亮似乎终于觉察到不对,猛地抬起头。

便在此时,一声炮响,四面伏兵齐出,矢如雨落。

诸葛亮胸口中箭!

鲜血如泉狂涌!

众人伏在草丛里,死死盯着他,大气不敢出。

诸葛亮死死盯着李严,张口欲言,却又发不出声,终于缓缓倒在地上。

一代枭雄,就此香消玉殒。

众弩手静了一静,这才爆发出一阵如潮的欢呼,弃弩提刀,从四面山坡上冲涌而下。

黄皓这才相信自己杀死了这个一手遮天的权臣,老泪纵横,仰望苍天:“炎汉有救,炎汉有救了!”来不及解下蒙面黑布,便也走下山来。

李严望着诸葛亮的尸首,叹息道:“这就是权欲熏心的下场。”俯身帮他正了正衣冠。

突然,李严大叫一声“退后!”

话音未落,孔明的死尸猛然睁开了眼,一掌击在李严脑顶!

“退后”二字尚未说完,诸葛亮掌力到处,李严的脑袋已如西瓜般被拍成了两瓣。

众人骇然惊呼中,孔明缓缓站起身,嘿嘿冷笑,全身煞气鼓舞,形如鬼魅,胸口长箭碎成粉末,簌簌飘散。

“你,你是人是鬼!”兵士纷纷呼喝,黄皓盯着孔明,脑中电光一闪,惊呼:“奇门遁甲之术!”

“哼哼,算你有点见识。”孔明眼珠赤红,须眉尽紫,说话声妖异嘶哑

千百年来,民间传闻《遁甲天书》乃是天地间最神秘的武学,练成者肤发如金铁,五脏如坚石,可以操妖御鬼,经天纬地。曾被仙人赐予姜子牙、张子房,以平乱世。

而近年坊间又有传闻,说汉丞相诸葛孔明是第三个得授此书之人。对这些装神弄鬼的传闻黄皓从来不信,只认为是孔明故意神化自己而散播的传言,没想到今日竟亲眼目睹,不容他不信。

(但此时已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若是让孔明逃出生天,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黄皓想到此处,猛地鼓起全身真气,不进反退,直扑诸葛孔明!

孔明微微一惊,已被他扑至身前。

(就看看是你的妖术高明,还是十常侍的妖功厉害!)“无情幻阴手!”

黄皓运起全部力量,半空中出现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妖爪,直击诸葛孔明。

惊天动地的一击,四周山脉震动,滚石簌簌,黄皓定睛一看,却见原地已不见了孔明。

身后响起桀桀冷笑,黄皓面如土色,回头望去。

诸葛孔明毫发无损,鬼魅般地伫立在山坡上。

“接下来该我了。”

孔明口唇盍动,原本晴朗的天顷刻间罡风密布,黑云压天,数道闪电落在山谷外,震耳欲聋,击起漫天尘石。

黄皓心灰意冷,眼见此刻的孔明模样半人半妖,本领更是通天彻地,自己绝难抵挡,便暗暗运劲,准备舍命一搏,为汉室捐躯。

“嘿嘿,我倒要看看是谁人大胆,现在把面罩摘下,饶你全尸。”

“诸葛孔明,你食汉之禄,不思光复汉室,却弄权乱政,普天下的正义之士人人得而杀之,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黄皓说罢向西而立,昂然就戮。

“嘿嘿,骨头倒是挺硬,那我就成全你。风雨雷电,听我号令——经天纬地大法!”

刹那间风雨雷电齐齐转向,一道雪亮电光击向黄皓。

黄皓闭目待死,只听轰隆震响,片刻归于寂然。

“……我有头否”

黄皓睁开眼,发现雷电竟没有击中自己,而是打在了数丈之外的松树上。

正觉奇怪,却见孔明神色惊慌,扭头四顾。

“是谁?竟能偏移我的雷电!”

黄皓这才知道附近有人相助,更觉奇怪,细想当世之人,论武艺高强者比比皆是,可是这种仙术妖法还有哪个人会?

此时山谷中士兵乱作一团,竞相奔逃,而孔明竟置若罔闻,只是自言自语:“这附近还有另一个人在操御雷电,难道是……”

他似乎想到了一个人,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有高人助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黄皓突然奋起全力,又是一记惊天动地的无情幻阴手!

孔明早有所觉,趋身欲避,却惊觉这一掌不是击向他。

而是击向山谷中的数百士兵。

众兵士猝不及防,惨叫四起,顷刻间尸横遍地。

孔明微微一惊,“想跑?”再度运起经天纬地大法,引雷击向黄皓。

便在此时,另一道雷电从天而降,直指诸葛孔明,只是似乎比孔明的闪电弱了许多。

孔明趋身避开,但自己的闪电也因此失了准头,打在一块山石上。

山石滚落,砸中了黄皓的左腿。

黄皓忍痛,脚下不停,往山外跑去。

孔明竟也无暇追他,只是回头望向方才那道闪电落处。

“如此弱的闪电,看来不是那个人,这我就放心了。”

“难道是于吉那个老头?——不可能,左慈?也不太像啊,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百步之外的一处峭壁上,一双眼睛看着孔明缓缓退走,微微松了口气,发出格格一笑。

黄皓拖着重伤的左腿,一瘸一拐逃回宫中

刘禅见他回来,大喜,忙问:“事情成了?”

黄皓跪倒在地,痛哭顿首,磕得额头鲜血模糊。

刘禅忙把他扶起,轻声问:“失手了?”

黄皓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痛哭道:“黄皓未能完成陛下嘱托,无颜苟活。”

说罢,解下腰间佩剑,横剑自刎。

刘禅吃了一惊,伸手拍掉他的剑。

“黄公公这是何苦?成与不成,乃是天意,如今刺孔明不成,是天要亡汉,非你之罪。”

“多谢陛下宽恕。所幸的是孔明始终未曾认出我的身份,暂时不会怀疑到陛下头上。”

“你说孔明要引雷杀你时,附近另有一人偏转了他的雷电?”

“正是。不知陛下认识的人里,是否有这种神通广大的术师道士?”

刘禅沉吟片刻,道:“没有,也许那人并非为了救你,而是与孔明有仇也未可知。”

“如此我们更要设法找出此人,请他与我们联手,有一个能对抗孔明妖术的帮手,我们的胜算就大大增加了。”

“报——”

“报陛下,诸葛丞相不知何故回朝,现在殿外求见陛下。”

二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陛下莫慌,同行的士兵都被我杀了,孔明不可能知道是陛下指使的。”

“嗯,宣孔明入宫。”

“陛下。”

“相父,你不是出征北伐吗,怎么又回来了?”

“陛下,老臣途中被人行刺,侥幸逃得一命。差点就不能为汉室尽忠了。”

“什么,有人行刺相父?何人如此大胆!”

“一个是李严,托陛下洪福,已被老臣用计斩杀。”诸葛亮一边说,两眼始终盯着刘禅的表情。

“什么,李严!真想不到,他是父皇托孤的老臣,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只是帮手。主使之人黑布蒙面,老臣认不出来,打伤了他左腿,让他给跑了。”

“相父莫忧,刺客被相父打伤了腿,想必跑不远,朕即令御林军出城,满山搜索。倒是相父可曾受伤?”

“托陛下洪福,只受了点皮外伤。”

“相父是蜀汉肱骨,千万保重身体。待我找到刺客,定将他碎尸万段。”

“对了陛下,还有一事,此次北伐已然作罢,老臣意欲将与星彩姑娘的婚事提前,恳请陛下同意。”

“什,什么,提前?”刘禅听到“星彩”两字,立刻把什么都给忘了。“提前到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

“陛下认为有什么不妥吗?”孔明眼中闪过一丝利芒。

“没,怎么会。相父和星彩妹妹的喜酒,我迫不及待想喝呢。”

“嗯,那么老臣就告辞了。”

孔明转身正要出门,一个侍女匆匆忙忙从外而入。

“黄皓大人,您要的腿伤药我拿来了。”

孔明正要出门,猛然停下脚步。

刘禅和黄皓脸上齐齐变色,殿上一片寂然。

“什么腿伤药?”

那冒失的宫女不解三人为何突然如此紧张,道:“回丞相,是黄公公腿受伤了,叫奴婢去取药来着。”

“黄公公刚才跟我出去玩,被狗咬了一口,哈哈,相父你没在场真可惜,黄公公叫的像杀猪一样,可好玩啦。”

“哦,黄公公这么不小心?”

“哎呦,丞相你不知道,邓芝家的大黄可凶啦,老身不过踢了它一脚,它就咬我,要不是我跑得快,整条腿都给他咬下来了。”

“…………”

(那个蒙面人是黄皓吗?如果是他,那必是刘禅指示,可是这小子蠢笨无能,怎么看也不像……)

“陛下,二加二等于几?”

“五十!”

“果然是我多心了么……”

也正是天缘凑巧,外面天色一直不太好,此时恰有一道闪电闪过。

“轰隆隆!”刘禅吓了一跳,手中的青铜酒爵没有拿稳,骨碌碌滚落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孔明笑道:“陛下亦畏雷乎?”

刘禅俯身拾起酒爵,憨笑道:“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孔明心道:“果然是个庸懦之徒。”松了口气,不再怀疑。

孔明前脚刚离去,黄皓对宫女道:“把药拿来吧。”

“是,黄公公。这是您吩咐的对石头砸伤有特效的……啊!!”

“黄公公,别——”刘禅见他又要杀人,急忙喝止。

……可惜还是晚了。

“她不过是一个宫女,何必杀她?”

黄皓无奈摇头:“她知道的太多了。”

“唉,罢了。所幸刚才把孔明骗过去了。”

“未必。老狐狸一生用计,何等狡猾,不会这么轻易打消怀疑。我怕他经过此事会提高警惕,加快夺权。”

“那怎么办?”

“如今当务之急是派人去山谷里探查,找到那个用妖法暗中助我的神秘人。”

“也只能如此,就拨五十个御林军前去吧。”

当下黄皓挑选了五十名精锐甲兵,前赴山谷搜索,暂且不提。

话分两头,这边刘禅想起明日星彩就要嫁给孔明,心烦意乱,便自出宫散步。

“陛下要出去吗,让老身保护你吧。”

“不用了,我就在附近走走。黄公公你腿伤未愈,就留在宫里等候搜山队的回报。”

“我和星彩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却不能结为连理,难道这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悲哀吗,唉……”

“星彩明明心里喜欢我,却要她嫁给孔明,真是委屈她了……”

刘禅想着心事,不觉信步所至,来到一处园林。

再往前走,但见一片竹林,随风飒飒,林旁小桥流水,曲径通幽,风景极佳。

“咦,那是?——”刘禅忽然放轻脚步,往小溪边瞧去。

一个身着战袍的姑娘坐在溪边,两腿在水里晃荡,似在想什么心事。

“…………”

“谁?”星彩警觉到有人,柳眉怒竖,举起钢矛横在胸前。

“星彩,是我。”

“阿斗哥哥,吓我一跳。”星彩放下钢矛,“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

星彩叹口气,垂下头:“我,我不想嫁给丞相。”

刘禅虽然早知她心中喜欢自己,但听她亲口说出不想嫁给丞相,顿时热血上涌,心情激荡,“星彩妹妹你放心,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贵为汉帝,一定尽力帮你!”

“可是丞相说,这是你的旨意……”

“我那是被他坑了。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在一起?星彩妹妹你别急,我既已明白你的心意,就算跟孔明拼命,也决不让你受委屈!”

“真的?你真的有办法让我和关平在一起?”

“…………”

“怎么了阿斗哥哥,你好像有心事?”

“啊……那个……”

忽听竹林深处传来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此处幽静偏僻,寻常不会有人来,刘禅心中一凛,躲到星彩背后。

刘禅自幼体弱多病,不会武艺,因此星彩从小就身兼玩伴和护卫的角色。

“阿斗哥哥别怕,那是——”

“星彩——”脚步声近,竟是关平。

“臭关平,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精心挑选了两根竹子,我怕扎到你的手嘛。”

“咦,陛下?!”关平这才看到刘禅,忙放下手里拿的两条断竹。

“咳咳……免礼,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心情不好,关平就拉我来练剑。可是手上没剑,我就叫他去掰两根竹子来。”

“原来是这样……”刘禅感到心碎成了渣渣。

“阿斗哥哥,难得你也在,我们三个聊会儿天吧。”

“嗯……关平,黄公公被邓芝家的大黄给咬了,你去陪他下棋解闷。星彩你留下,我们聊天。”

“啊?为什么啊……关平还没陪我练剑呢。”星彩撅起嘴。

“这是圣旨,关平还不快去?”

“这…………遵旨。”关平一脸不满,也只好去了。

“星彩,你以后离关平远点,想玩找阿斗哥哥玩。”

“为什么啊?关平很好玩呀。”

“哼,这小子一看见你眼睛就发光,肯定没安好心。”

“嘻嘻……我也觉得他不安好心。对了阿斗哥哥,你刚才说会尽力让我和关平在一起,没骗我吧?”

“唔……这个……我……我当然没有骗你。”(可恶,她的眼神完全无法拒绝啊。)

“太好了!阿斗哥哥你真好!”

“嗯,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刘禅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眼前的天地仿佛失去了色彩。

……偶尔飞过的乌鸦也仿佛在嘲笑他。

走进寝宫,只有黄皓一个人。“关平呢,没来?”

“来过,我让他走了。陛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刘禅正要回答,脚步声响,一个人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冲进寝宫。

原来是方才派出去搜山的军士,只见他满脸惊慌之色,似是见到了极为可怕之事。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其他人呢?”

“都死了,是黄……黄……”军士身受重创,强行支撑着回到城中,此时终于再也支持不住。

“黄什么?说名字!”

“黄……”话未说完,军士倒在阶下,断气了。

黄皓检查了他的尸体,一股焦味散发出来,中人欲呕。“背后被雷电击中,半个身子烧焦了,真难为他还能支撑这么久。”

黄皓皱起眉,“当世高人里,有谁是姓黄的?老身一时想不起来。”

“姓黄的高人,我只认识黄公公你。”

“我?呵呵,陛下别说笑了。我倒是想到一个人,不过太不合情理。”

“谁?”

“诸葛亮的丈人,黄承彦。”

“他曾帮助东吴陆逊遁出孔明所设下的石兵八阵,可见也深通奇门术数,而且常年隐居深山,难见其踪,这几点都完全符合。只可惜最关键的地方说不通。”

“哈哈,黄公公你别逗了。哪有丈人跟自己女婿作对的,越说越离谱。”

“是,正是这一点说不通。老身见识有限,让陛下见笑了。”

“我所想到的人,却不是他。”

“哦,哪个人?”

“可惜我想到的那人,比黄承彦更不靠谱,不说也罢。”

二人猜想不透,各自歇了。

次日一早,便是诸葛孔明迎娶星彩的典礼。

次日一早,便是诸葛孔明迎娶星彩的大礼。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刘禅应邀,早早来到现场,坐在上首。他心中忧闷,神思不属。

“阿斗哥哥。”正发呆间,一袭红裙出现在眼前,今天的星彩卸了战袍,格外漂亮。

“啊,星彩妹妹。”

“阿斗哥哥,昨天说的事情……你真的有办法吗?”

“别急。只要是你的愿望,我尽力而为。”

“真的?阿斗哥哥你真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星彩愁眉舒展,冲刘禅笑了笑,转身离去。

——却没有看到刘禅眼角流下的泪水。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诸葛老头,纳命来!”旁边忽地闪出一道黑影,举刀直刺孔明!

“有刺客!”卫兵惊呼抢上。

“叮!”几个卫兵手执长矛,将他拦住。

众人定睛一看,那道黑影穷锉矮丑,正是关平。

“关平,你疯了!”星彩失声惊呼。

变起突然,众人无不惊异,刘禅也微微一惊。

(肯为她舍命的,原来不止我一个)。

“星彩,我带你走!”

“关平……”

“放开我!”关平忽然虎吼一声,掀翻两个卫兵,再度提刀冲向孔明。

本已松了口气的众卫兵大惊失色,再要上前阻拦,关平已到孔明面前!

“让他过来。”孔明从容道。

在场众人惊呼声中,刀光如沸,捅向孔明胸口。

孔明长吸一口气,微微后退一步。

哧——长刀透胸而入。

——鲜血狂喷!

“星彩!孔明已经被我杀了,我带你杀出去,远走高飞!”

“关平……”

孔明忽然微微一笑,再度运起遁甲大法,肌肤五脏坚如金石。

长刀断成两截,叮当落地。

“什么?!”关平大吃一惊。

微一分神,已被从后赶到的卫兵制服在地。

“陛下,怎么处置他?”

“唔……”

刘禅尚未答言,孔明道:“陛下,关平小将军年纪小不懂事,就原谅他吧。”

“诸葛孔明,你不用假惺惺的!”

“…………”(这可不妙啊,我娶星彩是为了笼络张飞家族,可不能因此而得罪了关家。)

“小关将军,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打什么赌?”

“你既然对星彩姑娘有意,偏偏我这老头子也对她倾慕已久。公平起见,咱们就让今日到场的文武百官见证,一对一的比比武艺,我若打赢了你,你就不可再捣乱,也免得伤了和气。如何?”

“你,你要跟我打架?我若打赢了呢?”

“哈哈,将军莫小瞧我一把老骨头,当年我也是练过的。你若打赢了我,美人配英雄,孔明拱手祝福二位。”

“好,说话算话!我若连武艺都比不过你,自当心服口服。”

“不行!”

刘禅突然发话,令两人都是一愣。

“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打打杀杀多没意思。真英雄逞智不逞力,不如你们比下棋吧。”

“……下棋?”

“……下棋?”

“这不公平!”

“哼,有什么不公平?”

“他那么聪明,我下棋怎么可能赢得了他?你要我输就直说好了。”

“斗武是斗,斗棋也是斗,丞相年事已高,你一个战将和他比武,难道就公平了?”

“这……哼!刘阿斗,你说的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小名!”

关平情绪激动,越说越大声:“你嫉妒星彩对我有意,宁可把她送给这个糟老头,也不愿让她嫁给我!”

“关平!你怎么这样说阿斗哥哥……”

“他一看见你就贼眉鼠眼的,你难道没发觉吗?他让我跟孔明下棋,这和把你送给孔明有什么分别!”

“关平你别说了——阿斗哥哥,你明知道关平脑筋不好,为什么……”

“哼,他脑筋不好是他的事。我下的圣旨需要向你解释吗,还有,注意你的称呼。”刘禅面色冷峻。

“…………”

“关平,你比是不比?若不敢比,就退下,让丞相的婚礼继续。”

“我……”(可恶,就算只有一丁点希望,我也不能放弃。)“我比!”

(这个蠢皇帝倒替我干了件好事。如此一来,等我赢了棋,娶了星彩,关平反而会怨恨刘禅)“老臣遵旨。”

“且慢,为了让这赌局更热闹,不止你们俩,场中所有到来的人,谁对星彩姑娘有意,都可下场斗棋,只要赢了其他人,星彩姑娘便归其所有,如何?”

“什么?!你把星彩当什么了!”

“阿斗哥哥你……”

“我有问你们的意见吗?若不敢赌,便请离场。”

(越说越离谱了,哪有把功臣的女儿像这般当赌注玩乐的?这个蠢皇帝果真昏庸到了家……不过对我倒是大大的有利。”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老臣遵旨。在座不论年纪,不论官职,但有能下棋赢过本相的,便请将星彩姑娘带走,我绝无二话。”

“真,真的不限官职吗?”

“这位军士也对星彩姑娘有兴趣?”

“有,有……俺跟俺爷爷学过几年棋,俺爷爷可厉害哩。”

“我已承诺,不论是谁,只要能赢我的棋,星彩姑娘就由他带走,绝无二话。这位壮士,我就先和你下一盘吧。”

一炷香时间过后……

“难道我注定只能娶村东头的桂花吗?”

“在场的各位文武百官,又要来一试的吗?”

在场众人多是有心无胆,即便有胆也自知比不过孔明,因此并无一人出列。

“好,看来只剩你我之局了,关小将军,请。”

“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一次只用了半柱香时间。

“我……我输了……”

“陛下,关小将军已经认输,便请下令典礼继续。”

“认输了?让我看看。”

“呃……陛下,棋道复杂,你可能看不懂……”

刘禅不说话,走到棋盘边定睛瞧去,暗暗称赞:“果然妙局。”

只见棋盘左上方,黑白主力对峙,陷入胶着状态,孔明于中路虚留一豹镇守,大象却暗度陈仓,直奔关平的兽穴,此处防守薄弱,老鼠鞭长莫及,眼看关平已无力回天。

“神仙难救,神仙难救啊……”

“陛下,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若是对下棋感兴趣,改天就让老臣教你基本规则如何?”

“…………”

“神仙难救,我却未必不能救。”

“什,什么?”

百官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刘禅伸手拈起一枚棋子。

缓缓举过头顶……

铮然脆响,棋子落在盘上!

“这异样的光芒是?!”孔明定睛一看棋盘,大吃一惊!

只见刘禅将左上方的狮子横跳至中路,如此一来,狮虎遥相呼应,共同对孔明薄弱的右侧形成强力压制,而左方的大象也因此直接暴露在对方狮虎面前,一举冲开僵局,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一步,刹那间却使得全盘局势逆转!

“这,这……这不可能……”

孔明拿起大象,想应一着,但手抖了半晌,全身冷汗齐出,“砰!”棋子落在地上。

“世间竟有如此妙着,我输了……”

全场哗然,孔明在已然完胜的局势下,竟被刘禅一步秒杀!

“陛下,你……”孔明目露利芒,显然想到了比娶不娶星彩更重要的问题。

“这是残局,不算数。相父我们重新来一局如何?”刘禅神色平静,竟不露惧色。

“不必了,想不到陛下如此深藏不露,老臣服输,星彩就跟陛下走吧。”

“星彩你看!我就说他对你不怀好意,原来早打好了算盘!”

“阿斗哥哥,你……”

“星彩,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娶你为妻。”

“…………阿斗哥哥,对不起,虽然我一点也不讨厌你,但是……”

“……现在我把你从丞相手里赢回来了,快去收拾好首饰嫁妆……”

“你在听我说吗?我已经和……”

“……别落下什么东西,都带好……”

“我已经和关平约好,他非我不娶,我……”

“……跟他走吧。”

“……我非他不……什么!?”

“跟关平走吧。”

“你……你别假惺惺的,是不是又有什么歪主意!”

“哼。”刘禅淡淡一笑,转身轻拭眼角,头也不回地迎着太阳扬长而去。

别了,我的初恋。

回到寝宫。

“陛下,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呀!”

“我知道。”

“哎呀,你这一露真面目,十几年辛苦伪装功亏一篑,你没见今天孔明的眼神吗?他知道你原来不是白痴,还会容得下你吗?”

“比起星彩的幸福,我这条命值什么。”

“陛下,你太意气用……”

“报!诸葛丞相带数千甲兵包围寝宫,在外求见!”

传令语声未落,已听到宫外一片喧哗,数千甲兵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来吧,该来的总要来的,我星彩都不要了,还稀罕这破皇位?”

“陛下,别来无恙?”

“相父,我们不是刚刚还下过棋吗?”

“哦,是老臣记性不好。陛下,二加二等于几?”

刘禅淡然一笑。

“等于四!”斩钉截铁,字字珠玑。

“嗯,既然陛下这么回答,相信对接下来的事已经有所觉悟了吧。”

脚步纷沓,已有数名叛军冲入宫中

“大胆!”把守宫门的卫兵抢上拦阻

但他们如何是久经训练的叛军敌手,战不数合便纷纷束手就擒。

“大胆诸葛亮!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这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莫非黄公公看不出来?”

“来人,把这昏君捆起来吧。”

“……”

“陛下,实在是对不起,本来孔明只想废你,不想杀你。但你今天显露出的智慧实在令我吃惊,若留你命,我枕席难安。”

“我早已当作没有这条命。只是看在我父亲的面上,请给我个痛快的了断吧。”

“那是自然。先主对孔明的知遇之恩,孔明永铭肺腑,若非迫不得已,我本来不打算杀你。”

“很好,你动手吧。”

“众军听令,把昏君刘禅拿下吧。”

“是!”

“就凭你们?”

“无情幻阴手!”就在叛军呼喝着涌近刘禅时,黄皓猛然暴起,双手化为恐怖妖爪,当空拍下

“砰!”军士惊呼后退之际,孔明运起遁甲大法,周身白光大耀,挡住黄皓一击。

黄皓气血翻涌,跌坐在地,嘴角涌出一口血。

“哼,那日的刺客果然是你。无情幻阴手,不过尔尔。”孔明声音骤变,样子也化为了红眼紫髯的恐怖形状。

“孔明,你现在立刻停下,一切还有挽回余地。若再踏近一步,就是玉石俱焚!”黄皓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厉声道。

“玉石俱焚?哈哈哈哈,你的无情幻阴手对我的遁甲大法全无作用,你又身受重伤,这种话留着吓唬小孩子吧。”孔明边说边往刘禅步步逼近。

“……师父,你们曾说这一招太过狠毒,要我发誓终身不用。可惜今日,不肖徒要违抗师命了。”黄皓自言自语着,神态一下子平静下来,眼望步步逼近的诸葛亮。

只见黄皓坐在地上,缓缓运气,脑后竟隐隐现出佛光。

“心若磐石,意如丘山,焚我忠魂,常侍炎汉!”

“什么?!”孔明听到这四句话,刹那间脸色大变。

“忠魂常侍!你竟然会十常侍的禁招——忠魂常侍!”

孔明下意识地后退,可是已经晚了。

一轮耀眼的红色光圈刹那崩爆开来,四周罡风阵阵,煞气卷舞。

耀眼夺目的光芒轰然撞破大殿穹顶,天摇地动,四野变色!

灼热气浪直冲霄汉,云顶群鸟四散。

“啊!”“唔!”军士们惨叫呼号,血肉横飞,如堕人间鬼狱,修罗屠场。

漫天满地的白光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终于慢慢暗灭,直至归于死寂。宫城已成一片废墟。

“陛下,你没事吧?”

“我被你挡在身后,没有事,黄公公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陛下,老身要死了。这‘忠魂常侍’就是以牺牲己命为代价,换取神挡杀神的一击,从此老身就不能陪陛下……下棋了……”

“黄公公,你不会死的,你不要死……”刘禅虽已隐隐猜到,单听他亲口说出要死了,一时悲从中来,眼里泛起泪光。

“神挡杀神?只怕神也未必能奈何我!”悲戚之际,遍地尸体的大殿忽然想起人声!

“什么!!这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

“唔……好一招忠魂常侍,果然霸道非凡。”孔明缓缓站起身,忽然经脉剧痛,又跌倒在地。

“……原来如此,看来老身这条命没有白白浪费。陛下,孔明的周身经脉已经被我震伤,他动不了了。”

“好,我这就杀了他,给黄公公你报仇。”刘禅伸手拔出腰间佩剑,走向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孔明。

“不,陛下,他虽然不能动弹,但遁甲之身仍在,寻常刀剑杀不了他。这厮非人非妖,随时有可能恢复行动。陛下快快逃离此地,留得青山在,不怕……咳咳……”

“可是黄公公你……”

“老身已经不行了,陛下你过来,我有一件东西交给你。”

只见黄皓伸手入怀,缓缓掏出一样物事。

“集齐八颗,唤醒潘……潘……”

一语未已,倒在地下,溘然长逝。

一代忠臣黄皓,就这样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一曲忠诚的赞歌。

后人有诗赞之曰:“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借问忠臣何处有,牧童遥指黄公公。”

好诗好诗。

“那颗珠子难道是……快拿给我!”

刘禅强忍悲痛站起,盯着无法动弹的诸葛亮,眼中怒火熊熊。

“诸葛孔明,我现在杀不了你,但总有一天,我要拿你的颈血,祭黄公公的英魂!”

说罢,强忍住捅他几刀的冲动,快步逃出了宫外。

刘禅强忍失去黄皓的悲痛,从成都仓皇逃了出来。

如血的夕阳为天边勾上一抹残红,刘禅举目望去,满眼都是黄公公的音容笑貌。和蔼的话语仿佛还萦绕耳旁。

“孩子,记住,力量越大,你的责任越大。”

刘禅逃得匆忙,没有骑马,只能快步向偏僻的小路钻。

也不知走了多久,刘禅来到一处乡间小路,回望并无追兵,稍稍放下心来,决定休息一会。

他倚着一株槐树坐下来,想起黄公公临死前交给他的奇怪小球,便从衣服里摸出来,仔细端详。

只见小球通体金黄,光泽圆润,上面画有两颗小星星,不知何意。

翻到背面,却见写着一个“景”字。

“景,景……这又是何意,黄公公是想告诉我什么吗?”刘禅百思不得其解。

正费解间,忽闻背后马蹄声大作,数十骑逶迤追来。

“诸葛丞相有令,先将刘禅身上的琉璃小球拿到手,然后格杀勿论!”

刘禅大惊失色,起身欲逃,蹄尘到处,追兵已到眼前。

“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们当然知道。诸葛丞相说了,伪帝刘禅密谋投降曹魏,断送大汉,现已被废除,军中将士得而杀之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刘禅心念急转,蓦地倚树而立,一手高举琉璃小球,一手拔出腰间佩剑,厉声道:

“谁敢过来,就别想得到完整的珠子!”

他虽不知这琉璃球为何物,但心想孔明既然如此看重,必是极其重要的物事。

刘禅随身所佩之剑乃是先父所传的雌雄双股剑,削金如铁,锋锐无比。

众军士想来也是久闻此剑之名,生怕他真的砍毁琉璃珠,不好向丞相交代,停马面面相觑,不敢向前。

双方对峙良久,刘禅苦无脱身之策,正暗暗思索,忽听背后一人大喝:“陛下莫忧,常山赵云在此!”

众人回头望去,銮铃响处,一将冲阵而来。

“是赵云!”众军士大惊,为首一人抢上几步,想挟持刘禅。

“咻!”赵云拈弓搭箭,弓弦响处,为首之人应声倒地。

刘禅这才反应过来,热泪立刻涌上眼眶:“子龙叔叔!”赵云于刘禅年幼之时,曾两番救他于危难之中,对他来说比关张两位叔叔更为亲切。

“请陛下小憩片刻,待子龙先处理他们。”

“咻,咻咻咻咻咻咻——”龙胆起处,如飘瑞雪。

“啊,啊啊啊啊啊啊——”血肉横飞,顷刻尸横就地。

“老臣在家中养老,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子龙叔叔,幸亏你来得及时,说起来,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吧?”

“这是老臣应该的。陛下,如今孔明造反,你可有打算?”

“我也没有主意,黄公公一死,我就六神无主了,我的性命就全靠子龙叔叔了。”

“是,老臣明白了。就请陛下上马,老臣先护送陛下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刘禅有了赵云护卫,心中稍定,二人快马而行,一路上刘禅将前后之事细细说给赵云听。说到黄皓舍生取义,为刘禅换来一线生机,赵云唏嘘不已。

“对了,子龙叔叔,黄公公临终之前,将这个琉璃球交给我,你见多识广,可知道是什么?”

赵云接过小球,细细端详,道:“这,这难道是……

“是什么?”

赵云嘴角蓦然勾起一丝冷笑,将珠子藏入怀中。

“子龙叔叔,你——”刘禅猛然醒悟,但为时已晚。

“下去吧!”赵云哈哈一笑,伸手将刘禅推下马背。

刘禅滚鞍落马,重重磕在地上,赵云反手提枪,对准他的后背破风刺下!

只见赵云反手提枪,对准刘禅后心刺下。

刘禅眼见最信赖的子龙叔叔也要害他,心中一片绝望,闭目待死。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腰间所佩的雌雄双股剑忽然剧烈抖动,绽出极为刺眼的白芒。

同时赵云身上的青釭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在剑鞘中砰砰跳动起来,发出嗡然龙吟!

强烈的光芒刺得赵云睁不开眼来:“这,这是什么……”

刘禅久久不见动静,心中奇怪,睁开眼来:“我有头否?”

雌雄双股剑震动越来越剧烈,幻光流离,蓦然传出一阵狂笑声:“赵子龙,还识得爷爷否!”

声音振聋发聩,震得刘禅气血翻涌,鼓膜欲裂,喉尖涌上一股腥甜。

“你……是你!你没死!”赵云似乎认得这个声音,刹那间面色大变。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哈哈,欺负这个手无寸铁的小毛孩算什么本事,来来来,老夫来陪你练练!”双剑相互激撞,铮然有声

青釭剑越发跃动如狂,几次差点冲出剑鞘。赵云一言不发,脸上冷汗涔涔而出,蓦地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刘禅见赵云退去,惊魂稍定,兀自惊愕地盯着突然发出人声的雌雄双股剑:“你,你是谁?”

“哈哈,赵云匹夫,听到我的声音就吓成这样。我若真能出来,何必如此虚张声势?”

刘禅更为困惑,赵云位列五虎上将,论武艺当世几无匹敌。实在想不出有哪个高手竟能让他忌惮若此,仅仅听到声音就仓促离去?

“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我放出来。”

“这……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封在这剑中?”他心想此人既被父亲封在佩剑里,恐怕不是善类。

“哈哈,我号剑神,不呆在剑里,却要呆在哪里?”

“剑神?哼,吹牛了吧。”刘禅道,“枪剑双神赵子龙,天下谁不知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剑神?”他虽被赵云背叛,但长久积下来的崇敬之心一时难以改变。

“枪剑双神?哈哈哈,看来我被困剑中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了。枪法我不懂,但这剑神二字,我不让位,谁人敢居!”

忽见另一头小道上尘头大起,数十骑疾驰而来,口呼“刘禅在这里,刘禅在这里!”

刘禅大吃一惊,想不到追兵数量如此之多,刚退了一波,另一波又发现了他。

“傻小子,还不放我出来,等着被他们踏成肉泥吗?”

“这,我……”刘禅心中万分犹豫,一方面叛军越来越近,已不容他考虑,另一方面剑中人身份可疑,既被父皇封于剑内,想必是大奸大恶之徒,岂能为了保命放他出来?

“别想了,两剑互砍,放我出来!”

“可是……”刘禅还在犹豫间,追兵已近在眼前,眉目可辨。

“小子,你担心我是坏人,对吧?可你看看这朝野之间,有几个是好人?”

这话正戳中刘禅心坎,这几日来连番变故,孔明逼宫,赵云谋害……件件事涌上心头,他盯着挥刀跃马向他疾奔而来的叛军,猛地举起雄剑,用力向雌剑斩下。

铿然巨震,双剑齐齐断裂,天地一片白光。

断剑缺口,白芒落处,一道人影缓缓踱出……

只见其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长身而立,俊逸倜傥,比赵云不知道帅到哪里去了。

“你是何人?我们缉拿要犯,快快让开!”

“记住给你们带来死亡的人吧,青釭剑神——夏侯恩!”

“恩”字未落,剑光已起!

那剑光只闪了一闪,便即收回,众叛军仍好端端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这人是个疯——”

夏侯恩收剑回鞘:“罪过,罪过。”

“——子!”

只见数十骑人人由肩至颈,斜斜切开,而众人表情竟来不及改变,仍是一副横眉怒目的凶样,断头缓缓滑落,颈血如泉喷洒。

刘禅瞧得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前辈剑法通神,请恕刘禅言语轻视!”

“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坏人吗?”

“岂敢,前辈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前辈为何会被我父皇封在剑中?”

“哈哈,看来你还是不放心。此事要从当年震惊天下的长坂血战说起。”


 

来源网络:侯煜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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