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孤独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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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孤独的时刻
文/田媛
1
大约是09年时《南方周末》上的一篇报道。
一位农村的女毕业生,几年里都被家庭的重负,生活的困窘,性格的内向,青春期的烦恼所困扰和绑架。而就业压力压垮了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这个喜欢唱“big
她留下了数十万字的日记。她这一生的最后一篇日记,就6个字:“为什么这么难。”蓝色的圆珠笔不出水了,“这么难”三个字只能看到淡淡的笔痕。
父亲最后将女儿的遗物从学校的宿舍里,带回到了她的童年时期的小县城,她最本源的家乡,那个哭笑都不打折的地方。
女儿留下的手机,他交给了儿子使用。那个蓝色诺基亚手机里,女大学生和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都被弟弟一一删除。
是的,就这样孤独而来,又孤独而去。
可用什么来告诉世界,我曾来过呢。
2
男友的毕业季如期而至,我们告别在常德火车站。
前几日我一个人在商场闲逛,看上一款裙子,在粉色和紫色间徘徊很久。想起从前男友总说我穿紫色显得有韵味,可这裙子我却分明觉得粉色衬得更动人啊,想拍了照片跟他一决雌雄,可电话呼了两次都没人应答。
忽然好想回到从前一起逛街一起互掐,不知岁月是何物的日子里。
九龙湖里艺术楼后面的合欢树开花了。
花期很长,长到我可以下学期来学校依然路过合欢花。
在南京的上个寒冬腊月里,男友曾骑着单车载着我,路过这一片合欢树。我说,“我最喜欢这片合欢树了,等夏天开花了我们再来看。”
他边骑车边呵着冷气,说着“好呀。”然后用一只手拽了拽我环在他腰间那只胳膊的袖口,好让冷风不吹到衣服里面去。
还没来得及看合欢,他就离开了南京。
好怕你离开了南京,从此再也没有人跟我谈论合欢。
3
前几年,爸爸在国外工作,有时候做工程需要到异国的穷乡僻壤里采集数据和绘图。
他告诉我,项目组里的同事,每晚天色暗下便开始玩起打赌,不过是掷骰子比大小,这样简单的游戏。谁输了就做东给大家买冰棍儿吃。
小卖部在两公里外,常常是整个项目组里的人在漆黑的夜里,越过山头和土坡,对着小卖部走个来回。
我问他“你们就这么想吃冰棍儿吗?”
爸爸说,“哪里是想吃冰棍儿,不过是走上一个小时,打发时间罢了。”
4
打我记事起,爸妈就在城里做工,把我寄居在外公外婆家。大西北的农村,乌黑的窑洞里偶尔会燃上一支照明的烛火。土炕上会坐着裹着小脚,挑拣是非的祖奶奶。她喜欢苛责外婆。
夏天燥热的夜里,外婆会抱着我坐在院子里的竹床上,我在外婆的怀里数着星星。妈妈在我每次问她什么时候来看我时,总回答很快很快。我给外婆说,“我很想妈妈。”
外婆也望着星星说,“我也想。”
我嘿嘿地笑,“你妈在哪儿啊,我怎么从没见过啊。”
外婆依然望着天,“她啊,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那一年,我四岁,外婆不过七十。
5
几年前独自在凤凰古城戏耍的时候。
一个坐在水边石阶上的姑娘,头戴着小碎花编制的花环。背后是北方不曾见过的水车。阳光的暖度衬得她格外好看。
我忽然好想把这一刻与人分享。
想拍个照片回去给朋友看,我觉得朋友铁定也会像我一样惊喜和赞叹。
可手机怎么拍也拍不出我眼里的动人的样子。
6
寝室里四个人从天南地北相聚于一个屋檐下,有着不同的来自家乡的路和不一样的通向梦想的路。
晚上我百无聊赖地玩着“你画我猜”,给我的词语是“闭门造车”,我画了一个小人,和一个小车。几个同玩的网友不约而同地在屏幕上打出“老汉推车”。我欢呼着叫同寝室的几个姑娘来看我国网民如同蓝精灵般的机灵。
都带着耳机忙自己的事情。
唯一一个趴在我屏幕前看的姑娘,对我说,“笑点在哪里。”
我说,“没什么,他们自己造了个词。”
一次我在食堂和一个不甚熟悉的同学一起凑成一桌吃饭。对坐却半晌无语。舀了几口饭,觉得索然无味。
“我给你说个笑话吧。”我眉眼里带着笑。我总擅于打破僵局。
姑娘头也没抬,“嗯”。
“小明呢,在食堂吃饭是刷卡吃饭,吃完了呢,他就用自己的袖子擦擦嘴。有一次他忘带卡了,就把袖子吃了。哈哈哈哈哈。”我在饭桌上笑得腿都合不拢了。
对坐的姑娘勉强挤出一丝笑。
扒拉几口饭,“我还有点事,我急着走了啊。”
我十分珍惜能陪我讲一些恶俗的笑话还会毫无忌惮地哈哈大笑的人。讲笑话的时候,如果总是我一个人笑,会让我觉得很孤独。
7
我小时候家里养了好几只乌龟。
我总是趁我妈不注意,把龟从玻璃缸子里拿出来,翻个个儿,然后摇它。乌龟它自己不会翻转,我觉得看它挣扎的样子很好玩。
终于一次,我把一只小乌龟翻了个儿后,不再理会它。在我想起那只被我遗忘在玻璃缸子旁边的小乌龟时,它已经不见了。我找遍了家里的茶几和沙发下的角角落落,都没有找到小乌龟。
在后来的几年里,我总是在闲暇的时刻幻想:小乌龟奋力想扭转过来的挣扎的样子。
8
高二的时候同学聚餐,席间掷骰子玩输了,一直输。一帮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才不会考虑那么多。只管玩得尽兴。
不知不觉间被灌下许多啤酒,可也一直不醉。好像身体里天生有一种可以解酒的酶。
前几日男友毕业时陪他一起和哥们聚餐。我不住地推脱,说我不会喝酒,男友替我挡下许多,我扶着他去门外吐了两次。
结束后一起回学校的路上,我给他说,“我会喝酒的。其实。”
“你喝过多少啊,就叫会喝。”男友一副大叔对小丫头片子讲话的语气。
“反正没醉过。”
“你和谁喝的啊?”我们驻足在了十字路口。
我边和红绿灯一起倒数着,边努力回想着那几个毛头小子。
记忆里他们的脸都还是十七岁的样子清清楚楚,可具体姓甚名谁,我也确确实实一点也回想不起来了。
我十分想念那些一起在河东东路一起骂娘撸串biaji啤酒的日子,那样的我,活得最真实。
9
妈妈刚学会电脑打字的那阵子,跟在异地的爸爸聊天时,爸爸总嫌她打字慢。妈妈让爸爸自己去忙,然后自己琢磨好几个小时打上长长一段话给爸爸看。
现在我妈学会电脑打字也有五六年了,速度也快了好几个等级。不变的是,她每次利索地给我爸在QQ上留言以后,总要呆呆地看着对话框很久,一直到我爸的会开完,QQ上“离开状态”的小图标显示为“在线”以后。
哪怕等来的我爸,只给她回一句:我在忙,再见。
10
我读了工科才真正体会到“真正努力过的人才知道天赋的重要性”。
暑假里又见昔日的好友瑞飞。我们曾有共同的文字的梦想。
我虽在一所还算满足的985,可我深知,每日的我并不热爱的实验与计算一点一点地消磨着我对世界的发自心底的好奇与欲望。
瑞飞读了文学,在一所还算可以二本院校。我们在高中时期并无差别,只是高考的阴差阳错让我们分道扬镳。
我兴冲冲地拉着她的手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真好。”
瑞飞撇了我一眼,“哎呦,你可别取笑我了。”
天知道,我打心眼里是怀有一千万个诚意与羡慕。
这些无数个闭上眼的瞬间告诉我:
人世本如此,孤独是与生俱来的情感体验,不必急于摆脱,更无须苛责。
来源网络:田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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