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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乡随俗】

监西婚趣

文/袁作军

明清古镇程集，是监利县的西大门。许多古老的民俗风情，在这里都有传承。例如儿女的婚庆大典，那可是场面宏大、礼仪周到、喜庆有趣、热闹非凡。

婚礼一般历时四天，且各有名称。第一天，是“过三礼”；第二天是“过礼”，简称“礼”；第三天是“过妻”，简称“妻”；第四天是“回门”。

“过三礼”，就是男方要往女方家送鱼、肉、酒三项请客物质。鱼和酒倒没什么讲究，只是猪肉，名堂就多了。大多用公猪肉，而且要连骨带肉整半边，不能切割成几块，还必须在猪肉上覆盖红纸，猪脚上要绑上红纸。备好的“三礼”由媒人带着新郎送往女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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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礼”这天，就开始宾客云集了。这天的项目比较多，早上“陪媒”，中午向女方行礼，晚上“陪十友”。这天的重头戏是“陪十友”。男方称之“陪新郎”，女方称之“陪姑儿”（没有嫁出门的女孩还不能叫新娘，只能叫姑儿！）陪十友，即男女双方在各自家里晚上的喜宴上，包括新郎或新娘在内，找齐十个未婚男女，坐在最尊贵的“上席”就餐。可这不是简单的吃饭，那就是现在所说的“闹酒”。满堂的宾客，不分尊长老幼，都可以即兴吟诗作对，唱小曲、讲笑话都行，没有禁忌。长者一般会吟咏古人留下来的贺词，年轻人会唱些乡村小调、流行歌曲。每一次吟唱完后，除了大家鼓掌喝彩，大门外边还配备有专人，侍候放鞭助兴。最搞笑的要数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们“喊诗”（当然是大人事先教的），幽默风趣，常常引发哄堂大笑。例如“新郎新郎，坐在中间（gang）,肉不吃，鱼不偿，一心只想新姑娘！”（这是笑话新郎的。）“厨子师傅，个个蛮抠，不是鱼刺，就是骨头，筷子一戳，拒到碗兜！”（这是嘲弄厨师的。）十友们往往兴致很高，直闹腾到深夜。厨房不停地添菜添酒，保障供应。亲友们下席后，也会围着看热闹，反正客人是不回家的。

“过妻”是整个婚礼的高潮。鼓乐吹打、鞭炮齐鸣、送亲迎嫁那一番震天动地自不必说。新娘到了男家，“亲家”（送亲的女方家长。一般是新娘的兄弟或祖父辈。父辈不送亲。）在离男方家三五户距离时，早有男方安排的德高望重的长者将其拦住，礼貌地引领到设定好的邻居家小坐，此为“邀坐”。邀坐期间，三茶三礼，恭敬备至。简言之，就是三次倒来洗脸水，让亲家洗脸洗手，三次托盘端来上好的热茶，敬献亲家。这边邀坐，是为那边的行礼腾出时间。新娘的坐骑到了（古时是轿子，后来是马，现在是车。）新娘子是怎么也不肯下来的。这是“熬”公公、婆婆给“下轿利是”！新房里，新郎的姐、嫂等人已经麻利地铺放好了新床的被子蚊帐。被、帐里是给铺被人准备有红包的。新娘进房后，家里、亲戚的小孩子都可以借扫地、端茶等缘故进去，领取新娘的红包。等到深夜，亲家送走，宾客休息（此夜客人也不能回去，因为第二天要“丢茶钱”），一桌酒宴送到新房，由姐、嫂等已婚女性作陪，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吃红心蛋。两人手臂互挽，各端一杯酒（不喝酒的人，用饮料代替），一饮而尽。然后两个煮熟剥皮的红鸡蛋，两人各吃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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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日的早晨，新娘就要参加家里的活动了。要准备剥皮的熟鸡蛋“舀茶”。一盅四个鸡蛋，加入红糖开水，就是“茶”了。客人们是不能拒绝喝这个茶的，喝过了要“丢茶钱”。茶钱多少不拘，有就行。敬罢客人的茶，还要走村串户给本房亲族“舀茶”，那也是要“丢茶钱”的。所有的茶钱归新娘所有。这也可算得上是亲戚们给新娘的见面礼吧。给其亲戚“舀茶”仅有一次，给公公婆婆“舀茶”，却要连着三个早晨。想必是对父母操心劳力的回报吧。舀茶过后，新郎新娘就要准备礼物回岳家的门了。那边还有一套周公之礼等着这小两口呢！

有人嫌这些结婚礼数繁琐，但转而一想，如果取消了这些，那么一个人终生的婚姻大事就显得草率、简单，就没有什么值得沉醉和回忆一辈子了。

（作者系监利县程集镇袁河村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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