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乘坐顺风车事件引起广泛关注。5月12日，案件正式告破，据郑州市公安局官方微博@平安郑州称，杀害空姐的犯罪嫌疑人刘某华溺水身亡，尸体已经确认。

然而，在案件告破的前一晚，正当大家处于悲伤与沉痛之中时，自媒体“二更食堂”却用一篇《托你们的福，那个杀害空姐的司机，正躺在家数钱》惹恼了公众。文章不顾逝者尊严与家人感情，用词大胆、媚俗，甚至出现不堪的色情想象，被网友批评是“拿悲剧做营销”、“吃人血馒头”。当晚，该自媒体发文致歉。5月12日，浙江省、杭州市网信办也联合约谈“二更食堂”负责人，要求其全面清理违规有害信息，严肃处理有关责任人，并限时提交整改报告。同时，“二更食堂”公众号被微信平台封号7天。

空姐遇害，是个人的悲剧，也是家庭的悲剧。当这起非正常死亡事件遇上社交媒体，就产生了更高的关注度。人们表达对这个21岁姑娘的同情，谴责凶手刘某华，或者呼吁案件尽快告破，都是讨论此事的正确姿势。但自媒体用写小说的手法编造空姐遇害细节，措辞夸张露骨，给人以很大的不适感。虽然表面上看其也是在表达关切，但失当的表达却更可能意味着，它在乎的并不是一个被残害的生命。

“二更食堂”的做法，是此次蹭热点事件吃相最难看的。除此之外，有一些自媒体的做法同样欠妥。比如，有自媒体拿遇害者身高或美貌做文章。还有网络截图显示，某自媒体为获得百万流量喜不自胜。这些自媒体的行为，有违基本的生命伦理，不仅是对逝者的“二次伤害”，对社会良善风气的塑造，也多有不益。

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媒体的形态不断得到迭代。从传统的报纸杂志、电视台到网站再到各种新媒体平台，内容的传播介质发生了不小的转变。在这个过程中，借助新平台，一些自媒体靠输出独到内容收割了不少流量，成为有影响力的“大号”。

“大号”不仅意味着影响力，也意味着可以变现——实际上，自媒体本身就是一种商业模式。但在变现的压力下，一些自媒体产生了流量焦虑。蹭热点话题，成了获取流量的绝佳方式。但在这个过程中，一些自媒体为抓人眼球，叙事向三俗看齐，观点以极端为鹄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突破媒体伦理与公序良俗。

自媒体也是媒体，不是所有热点都可以随意蹭，也不是什么话题都可以做成流量生意。空姐被害，疑凶仍未找到，自媒体却凭“脑补”当起“断案先生”，且行文粗鄙，三观扭曲，有违基本的媒体伦理。

自媒体因带“媒体”二字，就有媒体的性质。如此，它就有引导社会舆论，形塑社会价值观的责任。一个自媒体应该有这样的角色认知：它写了什么，传递了什么事实，表达了什么态度，都应该考虑其社会后果，而不是为了流量，将基本的操守弃之脑后。

自媒体蹭热点，靠流量赚钱，这不丢人，但自媒体眼里，不能只装得下钱。如果自媒体一头扎进钱眼里，对他人的疼痛没有感知，甚至他人疼痛只是自己获取流量的垫脚石，这样的自媒体，就不足以赢得别人的尊重。

“二更食堂”负责人被约谈，公众号被微信平台封号7天，这是其为发布低俗文章付出的应有代价。这无疑也对其他自媒体提出警示：自媒体再怎么追求流量，也不能忘了责任担当，更不能做突破法律底线的“糊涂虫”。

刊 新京报观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