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五月雪1
(2011-04-24 12:2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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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柯哀】同人文撒~ |
作品关键字:柯哀
他跳上车子,清晨的鸟啼和昏黄的灯影在风驰电掣的车边掠过。他大力踩油门,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到能够追上时间最好,追上那个不该举办的婚礼……追上他和他的妻子幸福笑著互吻的一刻,那份幸福是弧在掌心的水,再小心翼翼不免从指缝流失,泻满一地,倒映天上月银的光华。
他爱那月华,孤清、娇矜、伤感、凄美的月华。
他该死地爱著她。
他粗暴的敲著门,满心不平,满腔怨愤。他的人生被她打坏,要是世上从来没有她,他的步伐不会混乱到如境地,像个罪犯一般,用谎话和心虚堆砌起一片惨淡的蓝天。
她翩然来开门,带著绝美的容颜、痛苦的气息、思念的痕迹,把月亮细润的光芒轻轻推了出去,刺痛他黯淡的双眼。
他收紧拳头凝视她,恨不得一把火将自己和她一同焚毁,这个迷惑人的魔头。
「啊啦,工藤君,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就来了?」
新一放下电话,凌晨三时一刻,窗外月色很凉。他放轻脚步往大门走去,走到一半蓦地停住,转身返回寝室默默看了熟睡的妻子一眼,几许内疚几许不忍,悄悄替她理好被子。
她醒来,朦胧地梦呓了声,抓住他的手臂,说:「新一…这晚了,还有案子吗?」
新一的脸闪过瞬间的矛盾,然后困难地笑了笑,幸好夜色很深,她看不见他难堪的犹豫。「是啊,不得不立刻查办的案子,你睡好,我会锁门。」
「嗯…一路走好。」
他跳上车子,清晨的鸟啼和昏黄的灯影在风驰电掣的车边掠过。他大力踩油门,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到能够追上时间最好,追上那个不该举办的婚礼……追上他和他的妻子幸福笑著互吻的一刻,那份幸福是弧在掌心的水,再小心翼翼不免从指缝流失,泻满一地,倒映天上月银的光华。
他爱那月华,孤清、娇矜、伤感、凄美的月华。
他该死地爱著她。
他粗暴的敲著门,满心不平,满腔怨愤。他的人生被她打坏,要是世上从来没有她,他的步伐不会混乱到如境地,像个罪犯一般,用谎话和心虚堆砌起一片惨淡的蓝天。
她翩然来开门,带著绝美的容颜、痛苦的气息、思念的痕迹,把月亮细润的光芒轻轻推了出去,刺痛他黯淡的双眼。
他收紧拳头凝视她,恨不得一把火将自己和她一同焚毁,这个迷惑人的魔头。
「啊啦,工藤君,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就来了?」
她笑得越妩媚淡泊,他沦陷的心越迅速往下沉。新一扑上去深深拥抱住她,呼吸她萦绕身边惶悸的味道,心酸悲切得无以复加。他和她,谁才是这场不道德游戏的始作俑者?谁才是…不甘寂寞,把对方拉到自己待著的地狱的一个?
谁才是,首先伸出双手,把对方的爱烧成灰烬的人?
「哀……」他低低鸣叫,紧紧搂住名叫灰原哀的女人,感觉她微冷的体温丝丝绒绒透过血管,渗进心脏。所谓的记忆连著骨与血,要忘掉等于身心俱亡,新一到死也摆脱不了她。她是他的情妇,他摸开她茶色的乱发,寻觅那片涮白的粉唇,仓促地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他美丽的、磨人的、妖精似的爱人,他见不得光的爱人,他爱不起的爱人。
「哀…我要是再见不到你……」他叹吟,小哀伸出纤指轻轻封住他的嘴,浅浅笑著摇头,像古代所谓的风华绝代,总是沉淀几许不著痕迹的哀伤才震慑心肠。
「工藤君,祝我们三个月快乐。」她说,然后吻上他僵硬的唇。
*
她像毒品一样叫他不可自拔。
一年前,作为名侦探江户川柯南,得到服部平次和警视厅……还有原内部要员雪莉——灰原哀的鼎力相助,终于把琴酒为首的地下组织一网打尽,结束长达四年的纠缠。他又成为镁光灯下的风云人物,在各大报章公开自己的遭遇,博得媒体的同情,少年侦探团的体谅,和兰的怜惜爱慕。
再次以工藤新一的身份生活,是在一个月后。
小哀以自己的身体做实验,成功研制解药,小小的cool
多亏了柯南,他才知道兰到底多爱惜他,她的温柔、她的弱小、她的粗心、她的贤良淑德……统统是新一迎娶她的理由。兰嫁给他的理由却只有一个,她爱他。
因为太专注爱他,忽略了他娶她的理由。
他太渴望补偿她,错过了探究自己因何而娶的机会。
他们以为彼此爱著对方,结成伉俪是理所当然的事。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是天作之合的才子佳人,他握著她戴上白纱套的手步出教堂,在鸽子展翅飞翔的灰蓝色苍穹下意气风发的一笑,兰眼梢泛泪。从此我们永不分离,他说,拭去她的泪光,掀开她的头纱,在鼓掌声中融化了兰爱恋他的心。
新一是兰的生活重心,她没有自己只有他。英理以过来人的身份苦口婆心劝她这样不好,这个世代的女人要独立自主才能赢得尊重,尤其是新一这样见尽世态炎凉的侦探。然而兰笑一笑便忘却了去,她对新一有信心,他们的爱是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甜美产物,他只有她一个,她也只有他一个,不会变的,新一你说对不对?
新一翻著报纸随便应她一声,头也不抬,可是对兰而言已经足够。英理秀眉一拧,横看竖看他这番回来有说不出的异样,那闲漫的态度跟离婚前的小五郎一模一样。
当时的英理,也没有怀疑小五郎对她的爱是天地可鉴的。
一张婚纸肩负的重任太多,英理和小五郎从来没有赞成这头亲事。兰不以为然地露出幸福的笑,妈妈,爸爸对新一有点偏见,我知道…新一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原来沉睡小五郎只是新一掐造的假象,我已经说过他的不是,他知错了。妈妈,新一对我很好,他遇上意外的时候,不是一直以柯南的身份保护我吗?你不要担心,爸爸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英理无言,她以为女儿冰雪聪明,岂料碰上新一的事竟盲目至此。她握著女儿的手,再三告诉她利害关系,不只因为小五郎妒忌新一。虽然他又懒又没用又酌酒,可是不代表他不希望女儿幸福,要是他认为你嫁给新一会幸福,他不会阻止,妈妈也不会阻止……兰,你再想想,结婚不急在一时。
兰的表情很为难,眼框浮著珠泪,抽回去的手戴著有希子送给她的家传之宝,一颗闪烁的红钻,据说是优作送给有希子的定情戒指。
妈妈……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再也不想等下去。
即使将来他又一次离我远去,我挟著他的姓氏,至少有等待的理由。他出事的时候,我反覆问自己,我是他的什么人,我凭什么等他回来?
妈妈,我不明白,你既然爱著爸爸,为什么不回去他的身边,为什么?
愁云惨雾的兰让英理说不出理由,她无法坦然告诉女儿,她不回去是因为没有了对方,他们才能深刻地品味彼此的爱意。正如兰和新一。新一见到兰是理所当然,见不到面只要确定她的安全便万事无忧;兰对新一的爱则是见到面与日俱增,见不到面日思夜念。
有决定性的差别。
英理阻止不了兰步进教堂,有希子笑说新一一定对兰很好的时候,她生气地回吼过去,你这温室小花什么都不知道,少摆出过来人的样子胡说八道。有希子当场怔住,场面一度尴尬,小五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今天是兰的大喜日子,你不要这样。
兰紧紧抱住英理,以为妈妈嫉妒她和新一童话故事式的幸福,却不知道童话最后一句的happy
重门高墙背后的风光不如幻想般美好和平,走进皇宫的女人没有一个平安回来的。
都是带著一身拼出的伤痕。
英理明白,她经历过;兰不明白,不要紧,公主步向皇后的过程教晓女人何谓残酷现实。每一个独立的女强人,不约而同都在童话故事打了个滚。
她说,妈妈,我会幸福的。
新一掀开兰的头纱,吻下去后向泪眼朦胧的英理保证,我一定不会让兰吃苦。
就这样他们结了婚。当天场面很热闹,阿笠博士、步美、光彦、元太、园子、和叶和平次都来了,新一坐上花车前不忘回头四处张望,始终找不到他那亲自邀请的宾客。
灰原哀。
关于她的去向,阿笠博士抖出许多个不同的版本,譬如她恢复本来面貌后立刻启程寻找父母的墓地;她嫁给豪门富商当少奶奶去了;她受邀到牛津大学担任客席化学系讲师;她厌烦了提心吊胆的生活,决定去九洲当幼稚园教师过舒心的日子……一开始新一还反驳几句,后来简直懒得再谈。
小哀是他人生中一个奇异的过客,在某一场合同生共死过,那情谊谁也不能替代。新一喝著新婚妻子泡的咖啡,过著以往不敢想象的平淡幸福生活……早上一起吃早餐,下午他办案、她做家务,晚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她精心烹煮的晚饭,然后或逛逛公园赏赏月色,或倚在窗边乘著凉风谈谈陈年琐事。
他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虽然偶尔想起少年侦探团时代的刺激紧凑,不无感慨。
感慨背后,是一缕挥不去看不明的麻色凄寂身影。
婚后两个月,新一和兰携手出席城中首富的生日晚宴,名人富商汹群而出。主人家拉著新一的手重重握了又握,再三寒喧问好,称赞他的新婚夫人美丽大方,两人郎才女貌云云……新一不耐烦听下去,想借机抽身,主人家背后却走出一抹似曾相识的窈窕薄影,黑色长裙,明眸雪肤,齐耳的麻色短发,水蓝的眼微微上翘,孤高的气魄隐隐透著灵秀之气。
他心中一突,不错嘛,终于在会场碰著个看得过去的优秀女人。
她瑰丽的嘴梢轻扬,清脆铿锵的嗓子悠悠绕过天花飘到他的耳边,她叫他大侦探,好久不见。
这个态度、这个口吻、这个面容、这个轻蔑的眼神……
主人家不无荣幸地介绍,她是灰原哀,一个月前从绑匪手上抢救他于水深火热中的FBI。
小哀微笑著伸出手去,说久违了,我以后也许长驻日本,工作上有合作的地方,请工藤君多多指教。
……这嚣张的女人。
新一跋扈的笑容渗著舒心的怀念,与她纤凉的玉掌相握…往日旧事如走马灯泛上心头,经过这多波折、博士提出这多不切实际的推测,她在半个地球上转了又转,终于还是停到他的身边。
这算不算是命运,宫野志保和工藤新一是不同世界的人,一个处于黑暗,一个处于光明。藉著一颗毒药,却把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的生命紧紧连系起来。
斩也斩不开。
日后新一想起,这真的是命运,他们在各自的世界擦出火花,降临到同一世界手牵手万劫不复。
当他们仅仅只是掌心相贴的时候,新一笑说,往后的事好像很有趣呢,也请你多多指教,灰原。
TBC
再一篇柯哀,跟”我”那篇是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我第一次重覆用一对主角开展完全不同的小说,指定不算,自发性的真的是第一次
柯哀果然是王道呢~~~(远目)
五月雪 正文 第2章
章节字数:4696 更新时间:07-07-18 18:47
早有听闻灰原哀和赤井秀一的情侣身份。
晚宴一别后,他们又许久不见,捎消息来的都是阿笠博士。三个月前,小哀低调搬出去后,他不习惯独个儿面对冷清的四面墙壁,三不五时带同点心上门造访,跟兰一聊就聊上整天。
虽然他没有反对小哀离开,可是新一看出,阿笠博士其实依依不舍。
「她在你家不是住得好好吗?既然长驻日本,为什么还搬出去住?」新一翻著书页随意一问,阿笠博士摆出惊讶的嘴脸,道:「啊?新一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她第一个告诉你。」正好兰端著热茶出来,道:「咦?真奇怪啊…我也以为新一你会知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她狐疑不解的困惑表情让新一火冒三丈,当下啪一声合上书瞪著两人,道:「她没有告诉我,这行了吧?到底是什么回事,别卖关子,快说!」
阿笠博士和小兰相视一笑。她搅拌著茶水里的方糖,说:「她不搬离的话很不方便。」
「不方便?为什么?」
「新一真是的,因为小哀交了男朋友啊!」小兰察觉不到新一怔住的脸色,自顾自喜气洋洋往下说:「赤井先生常常找小哀,她住在博士家诸多不便。以前跟博士一起住是逼不得已,现下一切都解决了,也没有继续住下去的理由。再说,我想赤井先生不喜欢小哀跟博士同居。」
「赤井?是FBI的赤井秀一吗?」新一想起赤井阴沉苍白的面孔,不由得怀疑小哀的择偶品味。
「除了他,我们还认识那个赤井先生?」阿笠博士睃他一眼,道:「别看人家一副冷漠不睬人的样子,他对小哀好著呢。」
「哦,这样啊,真要恭喜灰原了。」他继续低头看书,不理会阿笠博士和小兰滔滔不绝的探讨,心中有点受伤似的刺痛。
这是当然的!他和小哀是出生入死的夥伴,曾经经受著同一种折磨,守护著同一个秘密,在光天化日下过著暗无天日的日子,互相扶持渡过很多难关,培养出别人难以企及的默契。他以为……他们够友好的了,岂料她竟这麼忽略他。走就走嘛,何必偷偷摸摸像卷逃一样,连告别都不屑?还说工作有合作的地方要多多指教!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新一满心烦燥,抛下一句“我去散步”便甩门而出。
她这麼不愿见他,他更决心非见她一面不可,亲自质问她不辞而别的理由。
新一打开随身电脑,在落日辉映下飞快打上灰原哀的名字。
*
独居的日子真是份外孤单。小哀想,当初不应该坚持搬离博士家。
她和赤井都是冷漠绝情惯了的人,把易碎的心藏匿在淡泊的外表下,筑起带刺的壁堡,看似坚强,其实不堪一击。
他们算不算交往,小哀至今没有明确的答案。赤井在她回复本来身体后的一个明媚早上,突然约她出来,说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说,在电话里不方便。
她怀著非常矛盾的心情应约,因为明美姐姐提过他,虽然没有明言,但是长头发、脸色阴沉、作风果断的FBI探员,除了赤井,小哀想不到别人。
明美姐姐说到他的时候,眼神微微一黯,握著水杯的手微微颤抖。当时小哀就猜到了,姐姐喜欢上这个FBI,可是有什么恋爱,比执法者和犯罪者更机会缈汒?
正如她一样,有什么感情……比罪犯恋上侦探更贻笑大方?
他们兜风兜了大半天,赤井很沉默,除了她上车时,他悄悄一怔,干涩地说了一句:「你和你姐姐长得好像。」以外,沿路他们静默应对。然而她觉得内心从容,这是她第一次,以明美的妹妹身份接近姐姐爱过的男人,而不是以往猫与老鼠的捕捉游戏。
她感受凉风拂脸的和谐,城市的人烟稠密在眼前急掠而过,过去她活在提心吊胆的地狱里,没有发现米花町是如此漂亮的小镇,相对其他热闹繁荣的地方,这里和平而安谧,悠闲的气氛像攀及了天长地久,永没有终结的一天。马路上撑著拐杖互相扶持的白发夫妇,她越看越像六十年后的新一和兰。他年老以后会不会装酷充帅当侦探?穿杏色格仔大衣叼著短烟枪,说自己是平城的福尔摩斯?
小哀不禁嗤嗤发笑,赤井冷冷横了他一眼,最后把她载到山顶看日落。她观望著艳红色的落日慢慢被铺天盖地的漆黑吞噬,月亮是命运循环的齿轮,星星是人死后的灵魂,殒落的流星是灵魂毁灭的轨迹,人们却对这麼悲哀的物体许愿……
她的心情像落日一样渐渐沉下去。赤井点起烟,小哀借他嘴边的橙红色小光仔细凝量这个男人,她心爱的姐姐死前最后一个爱著的人。
「你看什么?」他问,目光深邃灰黑,小哀从他的眼里看到一抹死去的伤心。他比她平静,当痛苦过去,麻木来临,再无可失的时候,人会平静得不可置信。
平静是痛苦的结果,痛苦是平静的代价。
「你为什么约我出来?」他挤熄了烟,食指在窗边打著拍子,小哀隐约听出是一首耳熟的音乐,可是属于什么歌曲,她想不起来。
「你姐姐的事,你知道吧?」
「啊啦,是什么事?我不知道你指那一件。」她装傻,赤井指的自然是明美和他没有结果的爱。打从一开始,两人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她的遇害只是为故事画下突兀的尾声。赤井不可能和她一起,这是她明白,却无法扭转的伤恸事实。犹如自己和新一。
但是赤井爱过她,姐姐怀著这样的心情去世,也许比她释然,还是比她不甘心?
赤井转过头来正视她,第一次小哀发现这冷酷到了家的男人,也有柔情似水的时候……在他的大手抚上她的头顶的一刻。「害怕的话,你可以依靠我。」
小哀蓦地一震。
她确定这是姐姐心心念念渴望听到的台词,也是赤井千回百转,几度冲口而出却说不出口的爱语。害怕的话,你可以依靠我。是的,你不再孤独了,你不用再孤军作战了,以后有我保护你,因为你是脆弱的女孩子,你是明美的妹妹。
小哀抱住他流眼泪,赤井轻轻抚扫她抽搐的背,他们之间隔了一缕芳魂,把他们连结在一起的芳魂。
有时候小哀会想,比起女朋友,其实赤井更多地把她看作小姑。
她和他尽量不触及彼此的界线,宫野明美和工藤新一。然而那天回程,她还是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不回应姐姐的感情?
出乎意料,赤井的答案是,是明美把机会推开。
她说她有未完成的任务,她的妹妹还在组织的魔爪下过著朝不保夕的生活。她做不到丢下血脉相连的妹妹,独自享受普通人的幸福生活。赤井先生,我知道你的心意,这已经足够了,我很开心,真的……可是,还是不行呢。我不能接受你的证人保护计划,他们会杀了志保……
原来是为了她呢。小哀垂头苦笑,她不仅断送了姐姐的性命,也埋葬了姐姐的幸福。如果这个世上从来没有过她,现在姐姐……应该跟赤井过著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不是当天边一颗殒落的流星了。
计划背后的意义两人心中雪亮,那是他们唯一获得幸福的手段。赤井不死心,追上去对明美说,我答应救你的妹妹,所以……
“请你依靠我。”
他没有说出口,“所以”以后的千言万语兀然而止,他和她仅仅相隔十尺的距离变成跨不过的深堑。当时是五月盛春,粉绯的樱花在温暖的风中漫舞,明美伸手接过一瓣,握在掌心,带著坚毅决绝的沉痛,回头的时候构成一幅凄美到让他心酸的画面。
要是下雪的话……赤井先生,如果现在下一场春雪的话,我们便在一起吧。
别说傻话,五月不可能下雪。
是啊,既然如此…赤井先生也别说傻话,我们不可能有将来的。
请答应我……有朝一日,要是我死了,请你答应我,一定要救出我的妹妹,好好照顾她。她叫宫野志保,组织代号Sherry,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当然,五月没有下雪,明美和赤井无疾而终,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分手以后他习惯不理发,任由头发一寸寸生长,象徵对明美的思念与日俱增。他决定等到他们再见那一天才剪发,可惜永无可能。她被组织杀了。
他在报纸读到她的死讯,深深呼吸一口气,吸到的是世界粉碎后的尘灰。
他所有希望随著一声枪鸣终结,当天他去了理发,落地的是不会复生的伊人。他发誓穷尽一生精力要把杀害她的黑暗组织绳之于法……还有,救出她的妹妹。
赤井对小哀好的没话说,不但费尽心力不让她入罪,还安排她在FBI取一席位。人家笑话他,喂赤井,为什么对小妞儿那麼好,煞到她啦?
他面不改容淡淡称是。小哀想起他在博士家向她许诺,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
理由不重要,重要是她受到感动,从此跟他带著情侣不是情侣,亲人不是亲人的关系过日子。只是无论怎麼努力,他们心中各有所爱的事实不容抹杀。她跟他一起会想新一想到走神,他投向她的眼光眷恋伤神到不自知。
小哀知道依赖他决无好结果,可是自从新一宣布婚讯,她早不奢想拥有光明的未来。
她暸解至深的两名男人不约而同爱著angel类型的女人,然而她是devil,她生来注定不该被爱。
小哀自嘲笑著斟了一杯白兰地,一口干杯,刺喉的苦涩味道她始终不喜欢。但她是失眠了太久的人,每个晚上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慢慢泛起金黄的缕光,分针秒针滴滴嗒嗒转动寂寞的声音,钟响了,六时正的清晨,从上床就寝到起床呆坐的七个小时里,她一遍又一遍重覆品味著钻心的凄凉。
赤井在她的身上寻找明美的影子,她在赤井的身上觅求人类的体温。彼此一样害怕失去,偏偏让生命中最重要的奇迹,从指缝溜走却无力挽回。
一个香消玉殒,一个成家立室。她和赤井同属可笑的悲剧人物。
死去了的一了百了,活生生的要她如何自禁?灰原哀是高傲独立的强悍女人,没有一种爱情是时间擦不淡的,她毅然选择离开。
……只是她再没有勇气见他一面,没有办法正视那双孩子气的闪烁双眼,而不彻底沦陷下去。
重重放下玻璃杯,嗝出腥臭的酒气,脱下衣裳换上睡袍。正自往睡房走去,突然门铃声大作,她看看时钟,十一时四十七分,是谁不识好歹扰人清梦?
是赤井吧?恐怕他也夜夜无眠,终于忍受不住来找她……多个人容易打发时间。
阿笠博士以为赤井爱她很深,他深爱著的,也许只是她身体里……跟宫野明美流著一样的血液。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是一个相守的理由对不对?
她开门,门外的男人一头清爽的短发,顽童般的睿智眼眸下是一张俊秀霸道的面孔,左胁夹著携带型电脑,右手抵著门棂,挟著天下大事不放进眼内的骄傲,背著五光十色的城市夜灯出现在她的眼前,总是显得如此耀眼……耀眼到让她本该麻木了的心脏狠狠一抽。
「喂,灰原,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彷佛站在这里已经千秋万世,只为等他前来敲这扇紧闭的门。
『灰原,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灰原,你不是孤单一人的。』、『灰原,你知道吗?超人也依靠这幅眼镜蒙混过关。』、『灰原,我会保护你。』
他跟她说过那麼多的保证,一字一句她都记得,从他叫唤她的名字,那气慨可以排山倒海式的坚定,也可以是温柔悱恻的暖煦……把她黑暗的心照亮。
——灰原、灰原
她以为她已经学会忘记如何爱他,她以为她已经准备好跟赤井一生相守。可是那些觉悟和努力抵不住他简单一句问候。
他说…喂,灰原,我终于找到你了。
TBC
赤井和明美的感情我在百度看的,不知是不是真,可是看著有点感动,就拿来用了。
越看越觉柯哀真是合衬到不成啊,柯南竟然跟她说”我会保护你”、”我会把难题抗上”
还三番四次干冒奇险相救。
这就是爱!!!(大心)
五月雪 正文 第3章
章节字数:3146 更新时间:07-07-18 18:48
小哀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憎恨。
解释什么?他要听什么样的解释?坦然相告……还是她编织来自我保护的谎言?那些谎言她说过太多,说得嘴巴干涸,什么至质疑一朝醒来也许鼻子变长。于是她挪开身子,笑得云淡风轻,说服自己面对的是陈年好友甲乙丙,而不是她跨越不过的深墅、攀登不上的高墙、恋慕不到的情人。
「啊啦真是稀客,辛苦了,赏面进来寒舍坐坐如何?」
新一放眼她的家,她的装置不华贵,房子空间不大,可是他不由自主地喜欢……这黑与白的简洁格局,极具灰原气息的装璜,散发淡雅高贵的清香。
他深深呼吸,心旷神怡,女人的閠房果然是男人不可触及的圣地。
只是气温太低了一点,窗户开得这麼敞。新一自我打趣地想,难道冷漠的人都不怕冻吗?
「喝茶好吗?」她端出热气腾腾的清茶和浅棕色的酒液,在沙发上翘足细呷。她有苦衷,喝茶的话今晚铁定跟睡眠无缘了。新一捧起茶杯,取笑道:「变回原本的身体果然成熟多了,以前不是跟著元太他们一起喝果汁吗?」
「偶尔转个口味也不错。」不想告知她夜夜无眠的实况。小哀拨了拨润重的华发,眼波流转,那幽深的海蓝色像汪上一脉静水。新一心头一悸,她真的变漂亮了——这副她本来拥有的面貌,冷媚的气度、飘逸的麻发、瑰红的樱唇、姣好的身段……这个女人很适合睡袍,除了她没有人能穿得如廝性感。她挟著酒杯,冰粒敲响杯子口,琥珀色的酒沿著嘴梢滑到下巴,她伸袖拭去……
新一凝望她优雅的动作,顿觉世上存在绝色佳人。
小哀是美丽得叫人窒息的女人。
「怎麼瞪著我?」小哀回瞪,新一立刻别开视线,咕哝了声“没什么”便抓起茶几的照片架,放的是阿笠博士、步美、光彦、元太、他和小哀的野营合照,三个小屁孩高举他好不容易钓起来的鱼,对著镜头没心没肝地傻笑,说这条鱼不只属于柯南,是属于少年侦探团。阿笠博士则一贯大剌剌笑得灿烂,他的无奈和小哀的冷傲显得格格不入。
那个时候的小哀啊,病了依赖有他照顾,害怕了全仗有他依靠,洩气了盼望有他支持。
新一觉得失意,那个时候的小哀,一定不会不辞而别,让他被暪在鼓里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他们有过的共患难,难道都是假的?
比起现在性感美丽的小哀,他还是喜欢那个臭屁又脆弱,孤高又寂寞的六岁小毛孩,至少不会让他感觉…两人的距离蓦地拉开得如此遥远。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什么贵干?」她讨厌转弯抹角,劈头问中核心。新一想说什么,抬头对上她成熟轻浮的脸胧,千言万语无从说起。他一鼓作气冲了出来,压根儿没有考虑,小哀并非义务向他交代她的私生活。
他凭什么恼怒她不辞而别?他凭什么深宵夜重的时份跟她独处一室?
他像个吃醋男友似地不顾一切要找到她,找到以后却缺乏适当的理由。
小哀见其面色已猜到一二,道:「就是问我不住博士家的原因吧?刚才你在门口火里火急说过了。我真佩服你,竟然只为这种无聊的小事……现在什么时候了,不怕你的angel担心吗?」
「她习惯了,我办案时都是彻夜不归。」新一摆弄著杯上的小吸管,他不喜欢小哀叫兰angel,总觉份外刺耳。小哀黛眉轻蹙,斥道:「她一个人在家会寂寞的。」
「没有办法,案子总得要办,现在我不会变小,她应该放心才是。」
「啊啦,我真不知道,原来我是你的犯人。」小哀慵惫一笑,脸上虽无愠色,新一却知道她不高兴。可是她为什么不高兴,他又猜不出来,当下有些著恼……她比案件更叫他费煞思量。
……真是任性的男人,随便挥霍别人的等待,完全不知道孤单是何等可怕。也许因为,工藤君,你是天空的太阳之子,万物被你的光源吸引,你从来不愁寂寞。小哀微叹一息,新一灵光一动,问道:「那麼…灰原,你一个人住不怕孤独吗?」
她蓦地一震,淡淡瞟了他正经八百的表情一眼,手有点发抖。
当然害怕,怕得不知如何是好,怕的抓著赤井当浮抱……可是世上就有这麼无奈的事,害怕归害怕一类,不学会如何征服它,无法在纷扰的人世傲立生存。
「不会的,我习惯了。」小哀放下滴酒不剩的马赛杯,绻缩在沙发上抓紧双臂,那飘缈的目光逞强而脆弱。新一察觉到她浓浓的黑眼圈,转头迅速扫视橱柜,几乎是清一色的烈酒。她的脸色很差,骤眼望去是妩媚,细心观察是憔悴。
她的好胜激起新一的怜惜,她一家人全死在黑衣组织手上,留下她在鬼门关走了好几圈,千辛万苦保住性命,却也是孤苦伶仃无依无徬了。
她比任何人努力学习独立坚强,又被任何人不能战胜寂寞。
新一道:「笨蛋,不要说谎,你压根儿睡不著吧?」虽然吐槽却无比温柔,一月严冬,晚上的冷锋把窗帘吹得凛凛响。新一关上窗户,理好帘子,再开上暖炉,一边忙得分身不暇,一边念念有辞,说:「酌酒不保证可以入睡,长期宿醉的话会导致扁头痛,现在是冬天,你把窗子关牢好不好?真是的,自己还不会照顾自己,空有一张利嘴有什么用?话说回来,赤井怎麼把你一个人留在家?他在那里?」
他生起炉火煲水泡蜜糖,沸水咕噜咕噜地响。新一记得小时候,有希子头痛失眠,优作便泡这个给妻子宁神,效果挺不错。
厨房甜甜暖暖的香味让小哀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渐渐开始困倦。
「啊啦,你不也是把兰小姐丢在家吗?有什么分别?」她的浅笑含著几分踏实的舒泰。她真喜欢这样,把街上的嚣闹排出屋外,有个人…陪她在温暖的小斗室里拌拌嘴、吵吵无伤大雅的架,轻易把孤寂驱走,轻易把温馨捎来。
新一把杯子放在茶儿上,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心想她明明害怕一个人迎战四面冷墙,偏偏口是心非,还派他的不是,真不可爱!可是今天看在她这麼疲弱的份上,算了。说不准是赤井对她不好,她才郁郁寡欢,一下子憔悴下来。
不是说不准,而是绝对。若然赤井把她放在心上,岂会留下她深宵面对孤寂,任由她酌酒放纵,岂会忍心让她……摆出倔强的面具隐藏内心的空虚?
新一这麼想,因为他不知道是自己把小哀推进万劫不复的漩涡里。他不动声色收紧拳头——她吃了这麼多的苦,时至现在,难道还没有出现真心对她好的人嚒?
「工藤君?」她挑眉,投向他收拢的拳头的目光,诡异而不解。
新一猛地回神,挤出一点勉强的笑意,道:「啊?哦!当然有区别,兰不是你,她懂得照顾自己,不会让人抌心。」
「谁希罕你抌心?我自己也会照顾自己,不要看不起人。」故作漠不关心,可是新一知道她感动得要命,这女人是标准的铁嘴巴棉花心肠。小哀喝罢蜜糖,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地舒服,睡意点点上涌。新一摘下她手上的空杯,道:「很舒服吧?以后不要依赖酒精了,睡房在那边?我扶你进去。」
小哀脸上微红,挥开他的手,恼道:「不要你扶,我又不是不会走路!」口吻很凌厉,视线却不敢迎上坏笑的新一。她倒在床褥上,连著睡袍连著拖鞋,困得撑不开双眼,不一会儿便微微打起呼噜,没有顾及新一在场。新一不以为然地呶呶嘴梢,刚才是谁辩称自己懂得照顾自己?这样睡著明天稳感冒。
以前真难为了阿笠博士照顾她,有句话怎麼说……高分低能。新一脱下她的拖鞋,锁好窗户,把暖炉从客厅移到房间,临走前给她盖上毛毯。月光柔柔流泻在她娇美的脸庞上,
新一慢慢从被子抽开双手,低声喽喃道:「晚安,灰原。」便关门离去。
小哀听到微弱的关门声,睁开双眼,放目是一片荒潮似的黑暗,没有人烟。
……今晚依然是寂寞一人,然而因为他逗留过一时片刻,给她关怀、为她盖被,茶几上的杯子尚散发著缕缕的馀温,整个暗夜便似灿出烟花。一样的幽深,意义已回然不同。
TBC
五月雪 正文 第4章
章节字数:4318 更新时间:07-07-18 18:49
话说这一集我最喜欢就是小哀说:「Gin不会喜欢我们一起拜祭他。」
啊啊~典型的三角恋啊~~(心花朵朵开)
话说我越写越讨厌兰,在瞳孔中的暗杀者一集,简直柔弱得叫我火滚!
拿手电筒那儿已经叫我生气(话说我喜欢佐藤)
之后失忆的才让我光火,$%&*%##,我只能说,要是小哀的话,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讨厌这种柔弱女子(被兰粉丝践踏中)
人和人之间一旦有了牵绊,再切断其实很难。
譬如英理和小五郎;譬如和叶与平次;譬如新一跟兰……也譬如Gin和小哀。
小哀放下悼念的白玫瑰,在海徬洒下整瓶琴酒,眼光穿越蓝天白云的另一边,海鸥成群飞过,尖锐的鸣啼刺得她的心直发寒。一年前的今天,琴酒在这里跳海自尽。
到了最后,她伸手拉住他,叫他给她另一只手。Gin,人生不是绝望的,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你不要放弃。
过去的事她不再计较,那一刻她只想救他,这个她打从心底憎恶和恐惧的恶魔。然而她不想看见身边的人再次死去,她失去了太多,经历太多生离死别,对每一条尚在身边的生命,她珍惜得份外小心翼翼。
即使是杀害她最亲爱的姐姐的Gin。
警车的鸣响越逼越近,小哀笑得很吃力,双手紧紧抓住不放。Gin,
Gin却淡淡叫她放手。你什么都不明白………
如果被工藤新一拘捕才可以重头来过,我选择就此终结。
Sherry,你从来就不明白,组织早已不需要你,执意要找你的只有我一个。
小哀如遭雷击,他冰冷的大手从她掌心滑落,她如何惊叫也叫不回他,从他滑落到堕海的短短一瞬成就他们诀别的永恒。Gin被海浪卷去,捞起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他苍白的屍身被渔网裹著,双眼恨睁,到死依旧愤世嫉俗。
小哀把他的眼合上,喃喃说……姐姐,杀害你的凶手已经死了.
Gin,你想说的,我明白了,你好好去吧。
死亡是很公平的。生前作恶多端,或是行侠仗义,死后统统一杯黄土。
新一拿著冥祭的花,看小哀跪在海边洒酒的凄凉情景,倏地觉得往事唏嘘。海浪涛涛,苍穹发灰,空气咸涩干燥,像眼泪的味道让人难过不已。
他来了,她转身别去,新一叫住她,她稍稍一顿,道:「Gin不会喜欢我们一起拜祭他。」
小哀是很情痴的人,对新一,对Gin、对明美、对赤井、对阿笠博士、对少年侦探团、对兰……也同样痴到内心极处。
可惜新一太迟顿,他暸解不到Gin对小哀的执著,也察觉不到小哀对他的深情。
所以无从发现,小哀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多麼悲伤。
新一有三组来电铃声,一组是普通接驳,一组是兰专属铃声,一组是小哀专用来电。
因为摇电话给他的闲杂人等太多,下班后他只接兰和小哀的电话,和叶一脸不以为然,数落他作为有妇之夫,这样未免太暧昧。平次没心没肝地大笑,丝毫没顾及兰的感受,说他压根儿有不轨意图。
新一波澜不惊地讪笑几声,说你白痴啊?我要是对灰原有意思,才不会跟兰结婚。在旁的兰急著给丈夫辩护,你们不要误会,新一这样做是有苦衷,他下班了很少接电话,一旦有要紧的案子不得不去,通常是小哀拨电通知,所以才……
啊啊,我们知道了,灰原哀又孤癖又冷漠又不解温柔,怎麼及得上小兰呢?工藤自然喜欢漂亮大方又可爱的老婆大人,你不用替他解释,我们明白。
平次跟和叶笑打眼色,兰急得直跺脚,什么话啊!Ma~你们拿我开玩笑!
和叶他们看著兰犯急的样子取乐,新一也凑和哈哈笑了几声,却只有声音快乐著,他的左胸下乃至于整个人,空空洞洞若有缺失……
其实小哀没他们想象中差劲,她有许多优点。
例如她的手很小,握上去很舒服;她的身体很香,站在她旁边很心旷神怡;她的眉目眼梢妩媚性感,虽然为人骄傲臭屁,喜欢抛书包又尖酸刻薄,可是性格可爱到有点孩子气;她的身裁很均称,她的声音很清脆,她看起来高不可攀又很拽,其实心细如尘又柔弱体贴。
然而他不能宣之于口,因为这不是拍挡该留意到的优点,而是男人对女人的……
突然电话铃铃铃铃响了,是小哀的专用铃声。新一提起来喂一声,脸色凝重到最后只沉声说了一句「我立刻赶来。」便挂了线。
兰把他的外套给取来,略带点依依不舍,道:「真是的,难得和叶他们来了……那个案子很重要吗?」
新一正眼不瞧她,微微笑著套上外衣,拿过车匙,道:「嗯,是的…很急的案件,非马上处理不可。我晚饭前回来,放心好了。」轻轻在兰的颊边印下一吻才离开,羞得小女人叫嚷连连。和叶推了推平次的手肘,说:「真奇怪啊,平日你都会跟著去,今天怎麼例外?」
平次没所谓地耸耸肩,道:「工藤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他摘下帽子旋转把玩,目光不时飘向大门……不是他一个人没有关系,而是刚才他的表情,根本不是挂心案子的模样。
新一在说谎,暪得了兰暪不了同是侦探的他,那是担心一个人的神色,他急著要去看摇电话给他的人,据说是灰原哀。平次想起那小小的麻褐色冷淡身影,她长大后的样子他没有见过,他只知道小哀是除他以外,新一少数全心信任的拍挡……双方都是多次为对方死而后已的人,是为公义?还是私情?
平次偷偷打量跟和叶一起准备晚饭的兰,那个像穿花蝴蝶似的小女人,无条件相信她的丈夫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他暗叹一声,那家伙真是……完全不懂说谎。
*
小哀蹒蹒跚跚扶著墙壁开门,新一马上伸手掺扶她,道:「喂、喂,你怎麼了?很痛吗?」
她惨白著脸点头,手指牢牢绞住他的衣领,冷汗沿颊滑下。刚才爬上书架不小心摔下来扭伤了脚,痛得眼前金星乱冒,第一时间就想到新一。
她拨电话过去前没有深思熟虑,后来想到他也许拒绝,正自懊恼,岂料他抛下一句“我立刻赶来”便匆匆抵达现场。
他有力的手拉起她的娇躯,小哀呼吸著他近在指咫的味道,好闻得让她瞬间忘记了痛楚。
新一听到她受伤的时候,整颗心紧紧一抽。
他背她到附近的诊所看伤,虽然伤到骨膜,还好不严重,休息三天两日就不碍事;知道她饮食不知节制,特地煲粥给她用膳。他在白烟缭缭的粥窝加一颗鸡蛋,顺应她的口味添上木鱼丝和酱菜粒,关上炉火时有点小罪恶感又有点小满足。自幼他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见过兰和有希子做饭,实习下场练习还是头一遭,幸好成果看起来不错,天才就是不同凡响。
他把粥倒进碗里,放点小葱花做装饰,透过食物的香气冲淡对兰的罪咎感。
他为什么给小哀一组专属铃声,为什么她受伤他会如此焦急,为什么二话不说抱她看医生,还给她做饭…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起她的口味?
这彷佛是清晰成形的答案,又彷佛是在雾里汤失的谜团。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想面对。
新一捧著粥盘走进客厅,小哀坐在沙发看窗外朦胧了的灯光,那深蓝色的眼光虚虚渺渺像失落了焦点,让她美得有些迷蒙。他呼吸一窒,小哀回头朝他一笑,道:「啊啦大侦探,辛苦你了,当家佣的滋味如何?」
「闭嘴,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女人。」他狠狠瞪她一眼,说好说歹他甩了平次、和叶的聚会赶来照顾她,她竟然心安理得不说一句谢谢。他脱下围裙坐在旁边,小哀掀开锅盖,感受湿润的香气暖暖扑在脸上,顿有说不出的安心舒服。新一看著她一脸祥和,心下也是坦然,说:「有言在先,这是我第一次下厨,不准你要求味道。」
小哀吹著气吃进一口,淡淡道:「嗯…味道还算过得去。」其实她压根儿不在乎味道,这是新一用心煮的,对她而言已意义非凡。新一闻言蠢蠢欲试,说:「真的?给我嚐一口。」小哀挑眉道:「你给我吃以前没有试味吗?」新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废话,当然没有。」
「我说你啊,做饭的时候试味不是很正常的程序吗?」小哀一边吐槽一边吹凉汤匙上的热粥,新一急不及待一口吞过去,小哀叫道:「慢、慢著!还很热的好不好,急也不急在一时!」
「什么嘛,不是很好吃吗?!比过得去好多了。」他不甘心地嘟嚷,小哀伸手取下他黏在脸边的酱菜粒吃进嘴里,温言笑道:「你看你,食相像个孩子。」
然后气氛蓦地凝滞,小哀的指头还含在嘴内,脸颊红粉粉的,震惊状态把她的细胞全数僵住。新一心头漏了拍子,一阵酸酸甜甜的奇异感觉汹涌而上,心底似是而非的谜团又拨开云雾靠近一些,他伸手就可碰触的念头,像火一样灼痛他的同时,又隐隐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苦涩和甜蜜……
那个让他们永不超生的渴念。
小哀抬头迎上他闪砾动摇的眸子,彼此窥视彼此藏在眼里,快要脱轨而出的野兽。她的瞳子像深不见底的海水,哀怨、期待、抗拒、压抑,新一沉溺其中,闻到来自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带著微薄的酒气、烟味、粥香,硬生生剥下他紧守的心防。他伸手捧住她的娇嫩的右颊,她发间的清凉和他心内烘烘燃烧的焯热回异不同。这一刻,他眼内只有她,她眼内也只有他。
——他压根儿意图不轨。
新一被火烫到似的缩手,突然转来几下敲门声,他低低喽喃了句:「我替你应门。」便逃开了去。门外的人是赤井,他和新一双双怔住,然后小哀从客厅喊了出来:「工藤君,是谁来了?」
新一回头,赤井轻轻把他推开,说:「是我。」
「咦、咦?秀一,你怎麼来了?」小哀想站起来迎接他,眼尖的赤井察觉到她足踝上的绷带,忙上前把她按在沙发,动作温柔,唯恐触痛了她。「我打好几次电话给你,没人接,我疑心你是不是出意外。」小哀微笑一笑,向呆在玄关的新一一睃,道:「我扭伤了脚,刚好工藤君在附近,是他带我看医生。」
赤井向他微微点头,说:「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新一干涩地笑著,迅速穿好鞋子,推开大门,道:「既然有赤井先生你照顾她,那个…我还有约,先失陪了。」
小哀目送他从玄关消失,投目到窗下看见他怆促的身影,她抚上右颊,暖暖的残馀著他的掌温。
新一站在斑马线后等待转绿灯,飞驰的车笼灯光把他的脸映成不同的颜色。人群的嚣闹在他身边穿插,他低头自嘲一笑……他在期望什么呢?
他是已婚的人,她另有恋人。
他和她是不可能的一对,强在一起只会伤害身边的人,依她的个性也绝不应允。
绿灯了,他跟随营营役役的小人物走向城市的另一边,每走一步思绪便清晰一分,小哀的事慢慢沉淀了底,路过的情侣甜蜜地叫唤彼此的名字。
新一蹙了蹙眉头,整企外衣的领口,迎著寒风,加快步伐往家里走去。
……她叫他秀一。
TBC
五月雪 正文 第5章
章节字数:4433 更新时间:07-07-18 18:50
thx
*
那天以后,新一一直闷闷不乐,平次回去前投向他的目光意味深长,他没来由地发悸,彷佛心事被坦汤汤看个清光。
不足为奇呢,平次的脑袋很灵光,跟纯粹第六感办事的兰不同。
罢了,兰不知道就好。新一懊恼地抓抓头,他欺骗兰似乎成了习惯,从逼不得已隐暪身份,到现在说谎心中只有她一个。
兰是窝心体贴的妻子,是最标准的贤妻良母,长相甜美,心地善良,言听计从,别人笑话新一劫后重新拣到一支好筹。
他也曾经怀抱这个想法,迎娶兰是他的梦想。从有希子笑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开始,他断言是跟母亲完全不同的一刻,他就把好妻子的定义跟青梅竹马的兰拉上挂勾。说的时候还很不屑地睨了优作一眼,数落他的人生最失败就是被色相蒙蔽双眼,娶著个天生丽质但性格劣质的老婆,丢了侦探的架。
优作汗颜地吃吃笑了几声,待有希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奔出大门嚎哭小新是不孝的坏儿子以后,才把稿子一推,轻轻揉摸儿子的发,
我最爱你妈妈。她是我这个世上最喜欢的人,千世万世都不改变。
新一微微一笑。
他想过忘记小哀,毕竟他是已婚的人,毕竟兰这麼爱他,毕竟是他逼不及待选择了兰。婚礼当天他对哭成泪人的英理夸下海口,扬言爱兰的心永不改变。
婚礼的主题花是白兰,象徵他永远的爱,兰感动的当场落泪。他老是,不用动脑筋便懂得如何取悦兰。
哀不一样。
她是他认识里最伶俐的女人,一颗脆弱的心长了七八十个窍,相识第二天便看穿他的心事,对他暸解之深,恐怕和他一同长大的兰也望尘莫及。新一防范她、下意识逃避她、什么至有点怕她……
另一方面,慢慢地,不知不觉爱怜她。
小哀远不如外表坚强,却喜欢独挑重担。她担心连累别人,好几次想一走了之都被他留下。为什么要留下她,他无从稽考,只是每次她要走,他内心百味陈杂,担心她真的就此消失不见。她说天下之大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他漠不在意说她不是孤单一人……她失去了全部,至少有他并肩作战。他握著她小小的凉凉的手,正视她恐惧动摇的眼瞳,意气风发地挑眉一笑,说我会保护你。
杀人的理由他不明白,救人的理由并不存在……
那麼,保护人的理由呢?
新一对别人的事看得很透彻,对自己的事却很懞顿。他给予自己很多理由接近她,他们是一同背负宿命的战友,他们的身体是世上最大的奇迹,他们一起经历了时光回归的苦与乐,他们都聪明机敏,他们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看穿彼此心意。
在相处的四个年头里,因为太理所当然,所以错失许许多多。
元太说,喂,柯南,你是不是跟灰原在一起?
她笑得云淡风轻,在蝉鸣的下午把浅茶色的头发挽到耳后,阳光闪耀得有点刺眼,他热得双颊发红,心神有点恍惚,所以来不及回答元太。她说,啊啦,这样也不错。
这是他们第二次七岁的小对话,她笑得很轻忽,他头脑有些发涨,那些记忆浮起来带著掩眼的霞雾。然而小哀微笑的表情如此鲜明,彷佛是昨天的事。
他在公园遇见小哀,在她身边的是步美、光彦和元太,他们没有变,米花镇的风景如画也没有变,改变的也许只是他,连小哀……由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变异。
「哟,步美、光彦、元太……灰原。」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做不到自然而然喊她“小哀”。她回头淡淡一笑,叫他工藤君。
小哀特别疼爱步美,从以前柯南便知道了,她曲意宠容她,遇事率先挡在她的身前,对她有求必应。柯南猜想,是步美的天真烂漫给予小哀温情洋溢的感觉。
新一变回原来的身体后,很少出席少年侦探团的活动。今次他益发不想来,要不是三个小毛孩缠得他做不了正事,他就是咬断舌头也不答应。
『啊啦,大侦探也有无法解决的难题。』她的眼尖噙著笑,目光从小毛孩奔跑的身影回到他发窘的脸上。
『罗苏,要你管……』他压了压帽檐,心里有点热。
小哀觉得时间彷佛选在他们相见的一刻定格。
明明相见千次,依然是那张面孔、那副脸容……那个与众不同的人,然而他眉宇间的隐忍和割舍暪不住她。小哀有意无意陪伴在步美身边,离他越远越好。因为这样是最正确的做法……这样才不会伤害他,和他养在家里的温室小花。
……工藤君,当你完全把我忽略,宣布跟兰小姐结婚的时候,我们已失去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是你亲手推开这一切,时到今日,你没有馀地后悔,我没有权利索取。
于是他们之间的对话苦涩而生疏,她说啊啦大侦探,真有闲情逸致,今天休假吗?他便说是啊,被步美她们缠来了。
四目相对,中间隔开了一个无形的angel。
然后时间似水慢慢流去,他们各自守在一方看三个小孩童叫嚣作乐,心情像一窝放进冰柜的沸水,虽然被无情的冷风吹拨,中心仍然热气腾腾。他们不约而同把焦点移向别方,但是对方的身影顽固地进入视线范围,避也避不开。小哀有点懊恼,刚巧元太把球打到街外的马路上,她站起身往外冲,说:「我去拾。」
这样无疑落荒而逃,真是窝囊透顶!小哀一边臭骂自己没有骨气,一边弯腰拾起小小的圆球。她想事情想得如此入神,以致发现载著钢筋的重型货车朝她急驶飞驰的时候,车头刺眼的大灯离她已经不足三尺。
步美、光彦、元太齐声尖叫。
小哀瞳孔收缩,吓得不会反应……我终于要死了吗?
死去以前…真想亲口告诉你,工藤君,其实我一直……
我一直……
「危险!!」
奇迹在转瞬间发生,像洒狗血的电影桥段,没有英雄救美攀不上高潮一幕。危急之际,她被一股力道狠狠推开,脑袋撞上栏杆,眼前一黑,失神了好几秒。
小哀搓搓后脑,接著眯起双眼,有点迷惘和模糊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货车经已停下,司机惊叫著下车察看躺在车轮边一动不动的青年。元太一干人哭的哭、叫的叫,路人纷纷指点,所有的注意力投在那个本该是她横卧的位置上,气氛杂乱高涨近乎沸腾的地步。
随著他闭上眼睛,她停了心跳,这个世界就似谢了幕地,钻心的寒意、昏天的黑暗、刺鼻的血腥、残酷的事实。
她拔足向他奔去,那管终点是一个永不超生的地狱里。
*
醒来的时候,新一发现全身裹满绷带,痛楚灌满每一根神经。
抬头是一间明净雪白的房间,他看见一脸泪痕的兰扑到他的床边,看见医生护士在旁边团团转,看见和叶伏在平次肩上饮泣……看见小哀,远远站在一角咬著褪色的嘴唇,脸色跟死人一样苍白。
原来是这样啊,他没有死,小哀没事,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他软软呻吟了一声,医生问他有什么感觉,他说他口渴得很,想喝水。
新一几乎辨认不出自己的声音,那麼沙哑而低沉,兰接过和叶斟来的水,小心翼翼扶起他,说:「慢慢喝,当心不要呛倒,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
一星期了?难怪全身骨头像折断似的痛不欲生,不过自己总算命大,被卡车撞倒还没仙游天国。他叹息,医生离开前宣布伤者已渡过危险期,然后众人一涌而上把病床围得密不透风,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不外乎说我好担心你。平次偷偷走近小哀,低声说:「跟他说句谢谢或是什么吧?他一定很想听到的。」
小哀拼尽气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这个大笨蛋!她一点不想让他救,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老是喜欢逞强,喜欢充英雄!他安安份份睡饱一星期大觉,也不想想她是什么心情……当他奄奄一息被送进手术室时候,她真恨不得跟他一起死掉算了!
即使他幸运存活下来,渡过危险期,可从他身上解下来的绷带,每一寸染著揪心的血迹。她还是半点庆幸不来。
新一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她身上,平次眉头一蹙,轻抵小哀的腰膀,刻意压低嗓子,说:「去吧,趁兰没有发现以前。」
小哀举步为艰,挤开围观的闲杂人等来到他的身边,近看他的伤势更是惨不忍睹。兰握著新一的手泪盈于睫,那珍珠般的眼泪淀在她的心上成为清冷的水花。小哀没有如平次所想的感激新一舍身相救,反而对梨花带雨的兰九十度鞠躬,声音发著抖,说:「对不起,兰小姐,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害你这麼伤心,真的非常抱歉。」
兰慌忙拭掉泪水扶起她,柔声说道:「不是小哀的错,换了别人,新一也定会这样做的,他就是这种人。你不要自责,这不关你的事。」
小哀笑得荒凉和勉强。果然呢,心境澄明的angel,是无法领悟她的一语双关,不会发现她和新一之间拼发出的黑暗火花,那道足以毁灭他们的火花……经过这一次的意外燃烧的更加热烈。她真是个带来伤害的恶魔,兰对她一片赤诚,她却害她心爱的丈夫重伤卧床……不,在这以前,她不应该凭一介私心回来日本,她不应该破坏兰梦想中温馨暖煦的小家庭。
——她应该在那个时候跟Gin一起跳进海里去。
「大侦探,好好休息,不要再逞强了。」她黯然的眼光仅仅在他脸上停留一下,转头便扬长而去,藉口赤井在外边等待她。新一知道这是她随意掐造的谎言,可是心坎老不舒服地哽住一块。
当天他本来不想去,不想见到小哀,因为他明白,这次他是真正喜欢上什么人。
无关公义、无关同情、无关道德,明知不可为,明知社会容不下他们,这份隐忍的感情才爆发的更加激烈。以前太多未完成的责任占据他的思绪,他没有一刻安静下来,思索自己真切想要的。现今一切重上轨道,黑衣组织被歼灭、身体回复原状、苦苦等候他的兰如愿以偿嫁给了他,可是他想要的,已经变成空中楼阁,追遂的话只有跌死一途。他和她一起。
兰说过,所谓爱情,就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方,碰上对的人。然而他和小哀都颠倒过来,他们在错的时间,错的地方,碰上错的人。
终于在返不到从前的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信誓旦旦扬言要保护她,为什么多次甘冒奇险救她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惜太晚,他纵解开千百个谜题,化解不开小哀和他结下的孽缘。
服下止痛药,新一在想,他们真的不可能吗?
因为他们的爱情是离经叛道、见不得光,所以她很明智地选择拒绝开始,如此一来伤口再痛也不致于刻骨铭心。小哀是冷静理性的人,跟自私、任性、随心、孩子气、不服输的他完全不同。她知道有些时候,向现实妥协才能把伤害减到最低。
真的是这样吗?
他看著窗外铅蓝色的浮云,小哀临走前淡漠到让他心痛的眼光又浮上脑海。
心底始终不敢接触的渴望,他们越不过的界限,生命里无法卸下的重担……现今一下浮现。兰的深爱、英理的质疑、父母的信赖、还有你坚决逃避的态度。
这样真的好吗?
哀。
兰从病房外飘然而入,温柔地守在他的身边,让新一无力地阖上眼帘。
…他要的,到底是温馨可爱的家
还是那个折腾他的甜美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