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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究竟会因为失去而做出什么事?人为什么会端坐在电脑前,看每一个人的人生、看这世界的改变?因特网的出现,是拉近人与人的距离,还是扩张每一个人自我内在的恐惧和占有?
《第五号房》结合网络发展故事,除了个人封闭世界的描写以外,添加各式各样待在电脑前的众人,让它透过网络的多元和诡异多变,将看似扩及他人的生活,呈现出一种窥探自我内在的冲突感。
塔德是一个自小失去母亲、渴望母亲的男人(或说恋母),想要囚禁一个与母亲同龄的女人来夺回童年逝去的母爱关怀。并在囚禁的过程中,开启了与网络的对话,网络上蔓延开“第五号房”的疯狂,甚至到最后整个社会都对“第五号房”的注目。
“第五号房”到底是什么?作为书名的四个字,要在故事的中后段,才能看见它的原形——实体是个房间,在虚拟的网络空间里是一个账号,在每个人的心里,像是不能揭露的空间、黑洞,埋藏那些无可见日的任何心情。
作者安排女人在被囚禁的过程产生斯德哥尔摩症候群(Stockholm syndrome),她期待塔德、渴望塔德。让囚禁者和被囚禁者成为相互倚赖的关系,开启了“第五号房”的门,看来有些简略地交代着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像是要合理化后续的故事发展,但对照整个故事之后发展出的各式心理上的人格变异,可看出确是精准的拿捏。
整个故事发展最淋漓尽致的,是塔德恋母的部分,他没有得到他心中那个孩童对母亲为何消失的答案,也没有解开这个被他囚禁的女人到底跟母亲是什么关系,却在链接网络的“第五号房”以后,让恋母成为一种合理的自我疗愈。
那些放在“第五号房”的一支支影片,因为没有暴力、血腥,只是将内在的渴望,透过影片剪接的那双手,传递那些隐藏在心中绝美的情感,那是必须倾全力地去爱恋存在自我内在的信仰,即使它不是现实,即使它原来只是建筑在一种心理状态的变异。
透过网络传播,故事达到高潮。大量复制“第五号房”信仰,透过不同的人不同的解读,掀起每个人观望存在于心里的渴望。这些穿透伦理、道德,达到的内在满足,在那样的过程里,一个个被禁锢在网络空间中的人也像患上斯德哥尔摩症候群那样,迷恋待在房间内的美好。
在这网络当道的时代,多数人习惯待在电脑前窥探、瑕想,长时间与机器对话后,膨胀成各式各样的想象。而想象中,各自不同的立场放在现实生活,虚拟和真实少了一些差异而彼此融入。情节随着这样的差异延伸,最后也分辨不出,究竟这是一个网络上的流传,还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或者两者都是虚构的?)
塔德的下场是无法收拾的暴力,那是排山倒海的舆论,更是吞噬的自我对话。如果没有办法阻止心里的逃避,最后不管到哪里,心理层面的扩张,变化了不同的自己,形成一个又一个不同的“第五号房”。
要把复杂的心理,以自我的描述来表现,需要不断地与内在对话,和大量的观察。利用文字将这样的观察和对话,把这些复杂的内在结合完整写出一个故事,实在不容易。
最后故事的结局,主角已经不是塔德。但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像是故事一再地重复,说着结局的人,才是说故事的人。让人想起电影《隔离岛》(Shutter Island) 的故事结尾,究竟是主角疯了,或是说故事的那个人疯了?还是所有的人疯了?或者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疯狂的世界?
这部小说,从一开始主角塔德的现身,就像是场电影。场景的描述简直就是进入视觉的想象,可以构筑成一段一段电影的场景、分镜,让画面立体起来,利用塔德过去与现在的描述,是电影的淡入、淡出,以此来衔接每一个场次。结尾的转折,或许在故事的剪辑上做变化,说不定还能串起不同的结局,就像那些模仿第五号房拍出的影片,都说着每一个人不同的想象。
台湾书市长期充斥着翻译小说,本土创作经常被淹没在书架中,谢晓昀这本《第五号房》就是一例。如不靠着强大有力的营销手法,或是书店店家的陈列来让这些作品得以见得阳光,就必须靠着读者的口耳相传,才有可能让更多人发现还有那么多值得阅读的书籍。
若不是《第五号房》恰好放在网络书店新书页面的第一本,大概也会被大量、大量的书讯给掩盖。而作为一部小说,《第五号房》是相当不一样的台湾本土创作,媲美翻译小说的大作,可以不歇息地一口气读完。若要将它视为电影的脚本,也可是精彩万分的影像作品,一部拥有唯美却暴力的内在的精彩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