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的诗 自有风骨富含诗灵——读鸽子诗作《奇迹（外一章）》

       鸽  子，本名杨军。70后。作品散见《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选刊》等报刊，入选多种选本。著有诗集《鸽子的诗》《疯狂的鸽子》《呓语与谵言》《一个人的炼金术》《中年之树》，散文集《坐在秋天的田埂上》。曾参加第12届全国散文诗笔会、第五届南太湖诗会。

文/北  山

       彩云之南，是中国的植物王国，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集中了热带、亚热带、温带甚至寒带的所有植物品种。云南也被称作“动物王国”和“翡翠之乡”。其实，云南也是一个崇诗尚文、百花纷然、“深于取象”的有韵之地。鸽子，就是云南众多的诗风灵动、自有风骨、笔耕不辍、不饰张扬却难掩光芒的诗人之一。

       鸽子，是云南省科协干部、诗人杨军的笔名。杨军是一名务实的科普工作者，也是一名与诗有涅缘的文字爱好者。如果说《诗经》成为诗歌创作的一块永远矗立的丰碑，战国到魏晋到唐宋又形成了一个难以逾越的散文和诗的高峰的话，在人民物质生活相对富足、社会稳定、创作自由、网络诗人无以计数、诗作杂乱呻吟的今天，鸽子的诗是我能够读出诗意同时也能读明白的网络时代的诗作之一。究其原因，主要是我读过的网络时代的今天所产生的诗有限。加之自身对诗歌欣赏和创作几乎是门外汉。所作评论，仅作为学习的一种方式。

       鸽子出版的诗集有《鸽子的诗》《疯狂的鸽子》《呓语与谵言》《一个人的炼金术》《中年之树》。我最为推荐的是尚未结集出版的《奇迹（外一章）》。1970年代出生的鸽子始终在悉心的体味生活、观察和感悟生活中那些看似普通却深含着经世之道的一草一木一风景。

       “到处都是守口如瓶的人。阳光的流水，能淌过最高的山、最远的路，却淌不进那些门窗紧闭的心中。/到处都是看得到的生活。浩荡的春风，能吹绿南岸，能吹过玉门关，却吹不进武装起来的眼睛。/到处都是飘满谎言的时空。黎明的天光，能洞穿铁石般的黑夜，能洞穿无边无际的乌云，却无法穿过两颗心之间小小的距离。”诗中没有而今的诗歌界里随处可见的呻吟、也没有佶屈聱牙、意象迷离的文字，但我却从中深切感知到了一个富于社会责任感的诗人，以及诗中所通透表现出的思考。

       “到处都是守口如瓶的人”、“到处都是看得到的生活”、“到处都是飘满谎言的时空”，正是这些充满时代感的真话引起了我的共鸣，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但同时也是社会发展进程中令人叹腕的时代。关于这个时代里“人”的思考，深刻而透骨。

       “一沙一世界”，鸽子的诗就是一个世界，也如同成千上万、无以计数的沙泣一样，沙和鸽子的诗都深深的扎根于这个实实在在的世界，也正因为这样，我相信鸽子的诗会具有更加长久的生命力。

       鸽子立于苍穹之颠发问：“那些大嘴巴的乌鸦呢？那些烧不尽的野草呢？那些发现真理的眼睛呢？那些揭开假面具的手呢？那些吐露真善美的嘴巴呢？那些燃烧奔突的地火呢？”这让我想起车尔尼雪夫斯基那句“历史的道路并不是涅瓦大街的人行道”的名言，在历经两百多年仍然是全世界建筑史上最有特色的街道之一的涅瓦大街上，走过总是迈着方步的著名浪漫主义诗人茹科夫斯基，走过眼光犀利、忧国忧民的身着军装的年轻诗人莱蒙托夫。

       我是认识鸽子的，但我不确定也不能说是懂鸽子的。鸽子走路时也总是迈着方步、不急不徐，为人谦和，常常可感受到清瘦的鸽子的睿智和细致。在网络飞速发达，城市化步伐急速发展，人们的生活节奏日益加快，人与人每天擦身而过，茫然与辛劳助推着时光的指针的时候，“天空是一张巨大的嘴巴，它大大张着，说不出话来。/大地是一只巨大的耳朵，它直直竖着，听不到真话。/白昼是腐烂了的夜晚，夜晚是枯朽了的白天。”诗人，在深沉的思考和叩问。没有俯首可拾的煽情的心灵鸡汤，没有肤浅苍白的救世主式的说教。

       “引物连类，随物赋形”，深得诸子的精髓。朴拙自然，却又“深于取象”，深接地气。“当我想这些的时候，作为一个秋天里的孤独者。/我还是看见，对面高楼的窗玻璃上阳光如火，在燃烧跳跃。/那些光和火反射过来，又照亮和点燃了我。”鸽子写诗，不拘泥于文字长短句的工心，而是遵从心生，长短相宜，不媚俗不趋利，始终坚守着一个诗人的初心。

       最值得尊敬的是，鸽子不因总是看到“到处都是守口如瓶的人”、“到处都是看得到的生活”、“到处都是飘满谎言的时空”，而如莱蒙托夫那样在恚愤的情绪中以犀利的文字尖刻的嘲笑存在于世间的那些令人厌恶的万象，没有逃避令灵魂窒息的角落，而是积极的守候积极的发现，毕竟，我们这个时代的主流是令人振奋和欣慰的，鸽子继续写道：

       “谎言的荒原上，也会开出说真话的美丽花朵。/有一只凤凰飞出我的头脑，它朝阳光飞去，带着无数集体越狱的思想和砸破锁链的嘴巴：说着真实的话语，唱出真实的歌曲，播种真实的种子，收获真实的梦想！”

       鸽子的诗富于浪漫主义诗歌的色彩，同时以现实主义为根基，这正是鸽子众多的诗作能够获得越来越多的肯定的根本所在。鸽子的文字是灵动的，鸽子的诗如同在蓝天白云间自由飞翔的鸽子一样，总能给人以赏心悦目的愉快感受，同时又能从中获得可以引起共鸣的思考。

       作为初次写作诗歌评论的结语，在这里我以鸽子在《奇迹（外一章）》之《金色草地》不例与众共襄：“这么美的画：草地金黄，柔软的茂草之上，泛着金黄色的光。多么辽阔的金黄，多么博大的金黄，多么美的金黄啊！”一个珍视生命、生活和万物的诗人，一个不泛童真的诗人，才能在眼中、心中放得下一片一样又不一样的金黄，“草地金黄，我思想的语言金黄。阳光金黄，草上的金色在流淌。茂盛的草地之间啊，无数的种子成熟，无数的果实成熟，无数的秋虫在只争朝夕鸣叫。叫声清亮，透明，而坚硬。让我常想：那些美丽的图画，会不会一瞬就从我双目的画框里流走？”

       鸽子无时无刻不在思索，在我看来，鸽子首先是一个充满灵魂、实实在在生活着的人，然后是一个充满探寻、“上下求索”的哲人，之后才综合而成为一个以诗言情、以诗达意且充满时代责任感的诗人。孔子说“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在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在云南走向世界的伟大进程中，一只以诗为能量在洒满阳光的蔚蓝天空中飞翔的鸽子，将是一道温暖而别致的景致。

2017.2.23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