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珠穆朗玛·散文诗19——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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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珠穆朗玛西藏环游分类:散文诗 |
19
曾经的冰雪,在曾经中轻歌。
浪卡子雪山倜傥风流,何时潇洒成伟岸英俊的帅哥?
我看见,满身纵横的冰川,像靓丽的玉雕,爬满皙白的皮肤。一座特立独行的山峰,像一支洞箫,走出红尘,唱着晶莹,又铺出了一条天路。
曾经的海,在曾经里干枯。
冰山上的来客,终于婀娜成豆蔻年华的羊卓雍措。
我抚摸,独领风骚的圣湖,粼粼的清波,通灵的魂魄。一刹那的飘逸,便画出一枝独秀、旷世奇特的珊瑚,青得玲珑,蓝得剔透。
静听皓月临窗三四回,满腹心事,我的天地你可知道?
不要说,喜马拉雅的情,太蓝,太咸。
也不要矜持,珠穆朗玛的爱,太高,太纯。
我放飞的远方与诗,在行走的字里行间,放浪形骸,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哦,这就是青藏高原的爱!
博宏。绵阔。沧渺。
谁说浪卡子雪山与羊卓雍措,不是老乡?他们就是两眼泪汪汪的老乡。
谁说他们不是情人?永远的举案齐眉,卿卿我我,相敬如宾。
缠绵;缱绻;销魂。
仿佛一阕周邦彦为李师师撰写的绵长婉约,激起了苏东坡的万堆雪,照无眠。仿佛一部华美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柔滑的旋律,画出余音不绝的彩虹。
难忘,走不出空谷,也走不出胸膛。
我望着一朵朵白云,一朵朵思绪,在天边逗着清纯,耍着傲娇。
啊,神山——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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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看到您的脸,我心里仿佛升起了神圣。血,也有一点烫。
原来神圣是这般模样,会张开这样巍峨的翅膀。
遥望这些站得高高的红与白,不知何时擦亮了青藏高原上一个个黝黑的胸膛?
擦亮了这些爬出眼眶的光芒,操练起汹涌的黄河大合唱。
仿佛每页宗教神话,羽毛上都沾有执著的光芒。
仿佛每个佛经故事,经脉中都流着圣洁与吉祥。
请问:您便是青藏高原的至高无上?雪山围着您绽放,冰川跟着您纵横,就连这枚豆蔻般的月亮,也袅袅婷婷,痴痴地遥望。
今夜,我要扶摇直上九万里,恳请初春的霞光,好好擦拭这颗世界屋脊上的明珠。我要踏着破晓时的一声声雄唱,印证一只雄鹰的内圣外王。
今夜,我难以写完东方不败又一支的《笑红尘》,风真的太浩荡。
春风里长的章节,太熙熙攘攘,怎么来得及走出我装满往事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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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雁石坪不远,应属于唐古拉山的东部胸膛。
在这个含氧量,只有百分之五十的高寒地方,我用海拔4000多米的目光,轻轻抚摸呱呱坠地的沱沱河。
洪荒之力有点鬼;有点浪。竟躲在这个稚嫩的旷野,抱着袒露的冰雪,慢慢地淌。
襁褓中,是谁给你取名长江?哪里看得出那金沙水拍云崖暖?哪里能渴望中国龙滚滚东去的慷慨激昂?
我似乎站在吴淞口,很难朗读这离天最近的星光灿烂。惊讶那些孤傲的雪山,也会像一个个梁山好汉,由上苍来安排自己的英雄榜。
我似乎仍在唐古拉山口的藏民家,与那些淳朴的目光相撞,惊讶那些原始的善良,正在缝补千年冻土层,被大卡、重卡不断撕开的沧桑。
我忽然也变成了一头牦牛,驮着属于自己的自由和坚强,在这贫瘠苦寒的辽阔里,擂响了五道墚的惊心动魄,怀抱冬虫夏草们的夙愿,与这块远古的巉岩,一起嶙峋,仰望。
22
一
海拔作序;温度为文;风,划分春夏秋冬。
撩开悬满冰雪的面纱,我看见可可西里土黄色的皮肤像个病人。
这里何时写满了这些坑坑洼洼的无眠,旧恨?莫非沧海桑田,也擦不去时间的脚印?
风像一把流浪过的马头琴。
一边用西北特有的嘶哑,寻找憧憬;一边揉着灰白的云,希望唤醒有点绿色的魂。
曾经传说的美,缺少温馨的滋润,幻想有点冷。
二
我不知道,祖居此地的冰川与冻土层,真的甘愿在这海拔5000多米里严肃一辈子?
没有灯红酒绿和斜风细雨;也没有梵音佛卷与峨冠儒雅,更难寻觅浩浩荡荡的唐诗,以及那个牧童遥指过的杏花小村。
我知道,这里不是缺少一篇千金难买的汉赋。
无须反复铺陈,也不必四个字一排,伪装成莺歌燕舞。
一切归于宿命。
我看见风站着,像个面无表情的武士,眼里吐出死神。
三
其实,苦地也有苦地的惊奇。
车上不时看到的藏羚羊,常常在这里,给我们画出一个个惊奇。在野地画它们的浪漫,它们的闲情逸致。
仿佛就是自己的桃花源,可以一日千里飞翔,也可以款款而行,轻歌低吟。
仿佛四书五经的魂,文心雕龙的神,一行行种着中国特有的韵。
仿佛藏在藏羚羊眼中的矜持、高贵、清纯,没有让子弹飞的恨。
大写的,常常默默无闻。
那四蹄射出的弧线,如拉卜愣寺的袅袅梵音;如大昭寺叩拜的虔诚,踏雪,无痕。
四
走进可可西里,至今难忘一页缤纷。
特兀而至的冰雪,乘着一阵阵狂风在夜路上肆意横行。好像百米速滑,动魄惊心。
重卡、大卡们小心翼翼,战战巍巍,如履薄冰。而胆战心惊的小车,车灯像掉了魂,像卖火柴的小姑娘,在冬夜的冰雪中,点亮最后一根火柴,息火,停下车轮。
唯有我们的大漠刀客,还加大油门。
仿佛高尔基笔下的海燕,像一道闪电,给了夜空灵魂。
五
啊——,可可西里,是我们踩碎了您的梦?
或许无人,才是您最大的福音?!
23
天与地,被我们的远望,慢慢地摇醒。
当通宵在车上的我们,突破冰雪中万辆大卡的重围,捧起晶莹的昆仑圣泉,清澈甘冽站在每个人的手上。昆仑,我们来了。
看着瑶池碧波荡漾,似乎格尔木人的生命水,在淡绿中娉娉婷婷。
仙女都去哪儿了?是与金鹿仙桃都在听王母娘娘上课?还是孙悟空又来了,唯有一无所有的轻波,不怕大圣?
仰望群峰上的斧劈刀削,昆仑山就像一条铁骨铮铮的西北汉子,硬朗峥嵘。不像那唐古拉山是土山,逶迤腼腆。忽然觉得必须派一身正气的文字,才配得上眼前的孤兀雄起,万壑铮铮。
我们似乎看见共工怒触不周山,陡峭刺破苍穹,女娲正有点脚忙手乱地补着青天。那群向西北倾斜的星星,为何面露纠结?是担心夸父不能追上太阳?还是羡慕精卫马上就要填满大海?
缥缈,在一支远古的骨笛里回荡。
神归昆仑。《山海经》蹀躞。断章。

布达拉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