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中文永远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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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从仓颉造字开始,走到今天,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我们美丽的中文,已经有两千多岁了。每一个汉字都是有生命的,尽管经过漫长的历史长河,她依然熠熠生辉,光彩照人。我们每个炎黄子孙,在用心学习中文,品味中文,感受中文的时候,便会发现她的魅力如此醇美芬芳。
中文是充满诗意的。比如“明”字,每个人都知道它的意思吗?太阳为明,月亮为明,日月相加是为明。其实不是这样的,在秦朝的小篆里,明字左边是个“囧”,“囧”就是窗户,“明”的意思是一轮月亮照到窗户上。你瞧,古人造字,多么美好多么诗意?
再比如随意写个
“雨”字,点点滴滴的样子,淅沥淅沥的情境,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都可意会了。中文给人视觉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rain或者pluie所能表达的?
我的大学老师——路也,小有名气的青年女作家。在写自己侄女名字时这样说:果果这个名字是由我妈也就是果果的奶奶起的。“果”是象形字,这个字里包含了“木”字,它的繁体写法或许还要有个草字头吧,同时,这个字里还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口”字。小孩子属兔,兔子是草食动物,有了草和木,就不缺吃的了,而“口”字表示一个又一个的洞,狡兔三窟嘛,而她这只小兔可不止拥有三个窟,反正是不缺房子住了。“果”这个字真是可爱,越看越像一个娃娃正面站着或正面躺着的模样,有圆圆的脑袋,有伸开的胳膊,有腿脚,好像还穿着喇叭形的小裙子。
在老师的眼中,每一个汉字都散发着生命的气息;每一个汉字都闪烁着诗意的光芒;每一个汉字都蕴含着天地万物的玄机与奥妙。一个个小小的汉字,把零碎的生活连成了串,缀成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这些故事,缀着过去,连着现在,展向未来。
中文的形态是全世界最美丽的。从古至今,甲骨文的神秘之美,大小篆的圆润之美,隶书的端庄之美,楷书的俊秀之美,行书的玉树临风之美,草书的龙蛇游走之美。
学过毛笔字的人都知道,要想写好汉字中的三个最基本笔画——“点”、“横”、“竖”,必须做到,“点”如“高峰坠石”,“横”似“千里阵云”,“竖”像“万岁枯藤”。细细品味,原来,中文的形态之美,是从自然万物中来的,是从生命休戚中来的。
书法家将这些看起来规矩规矩的方块字,注入灵气,加上理解,融入涵养。美丽的中文马上变得摇曳生姿,气象万千起来。霎时间,天地万物、爱恨情仇、悲欢离合都被纳入笔底烟霞。岂是一句“文如其人、字如其人”能够道尽的?中国古代的科举考试,注重应试者字写得漂不漂亮。中国古代文人的修身,很多是通过书写进行的。
人们都知道练书法可以长寿。欧阳询84岁,柳公权87岁、颜真卿遇害时已76岁,陆游85岁,文征明90岁,董其昌81岁……在笔端纵横中,达到精神沉醉和意境的超越,是修炼,是升华,是自我的重生。
再读《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耳边寒蝉如泣如诉,雨后长亭伴着催发的兰舟,有多少惆怅无人说。
即便是最简单的启蒙读物:“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观山对玩水,绿竹对苍松。冯妇虎,叶公龙,舞蝶对鸣蛩。衔泥双紫燕,课蜜几黄蜂……”“贤对圣,是对非,觉奥对参微。鱼书对雁字,草舍对柴扉。鸡晓唱,稚朝飞,红瘦对绿肥。举杯邀月饮,骑马踏花归……”又多么清脆悦耳,朗朗上口,字音一出,便心生愉悦。
想起张爱玲在她的《天才梦》中有这样一段描述:“对于色彩,音符,字眼,我极为敏感。当我弹奏钢琴时,我想像那八个音符有不同的个性,穿戴了鲜艳的衣帽携手舞蹈。我学写文章,爱用色彩浓厚,音韵铿锵的字眼,如‘珠灰’,‘黄昏’,‘婉妙’……” 看到这些,我眼前的中文好像一朵又一朵开在宣纸上的小梅花,万千姿态。又好像一个又一个摇曳在晨风中的响铃,叮咚悦耳。
中文的意境最美。今天,我重读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短短十四个字,就将江水与大海相连,无边无际的水面映着明月展现在我们眼前。不仅如此,这江水还是春江,万物复苏,土松泥软,盈润的春水,一个“春”字就淋漓尽致。在这个浩瀚无尽的世界中,一轮明月皎洁辉映,更给这浩瀚添上光亮,光助潮水涌,潮水映月光。这得美成什么样呀!短短十四个字,一幅画、一首诗、满满的情表达齐全,又回味无穷。画是安谧的,是涌动的,诗是清澈的,是通灵的。动静相宜,明暗相生,诗情画意,说不尽的美丽。这说不尽的美丽,都是借助于中文来表情达意。这些,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任何语言能够表达出来。
然而,这样一首绝妙的词作,在翻译成英文的时候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一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只有十四个字,细算起来去掉叠字的话,实际上就只有七个字。可就是这样一句连孩子们都会念的句子,却让许多翻译大师绞尽脑汁。
这简单的几个字中蕴含着不忍卒读又不忍不读的意蕴。如何把这种意蕴,如何把中文特有的美,用英文尽量展现出来?就算不能全部展现出来,哪怕多一点点也是好的。可就算冰心、林语堂这样的大师也给不出完美的翻译。中文之美,无可取代。她需要我们慢下来,慢下来,再慢一点。细细品味她的美。
诗人余光中在《听听那冷雨》中说:“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磁石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小轩窗,正梳妆,背铁戟,战沙场,遍插茱萸、新桃旧符。如一叶扁舟划过寒霞,游往青山,美丽的中文之于我,便是如此,旖旎深邃而醇美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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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欢的一幅书法——雍正手书:俯仰不愧天地 褒贬自有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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