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是妖魔鬼怪出沒的日子，在此就趁機分享一下我們家的爪哇奇談。

我們這棟大樓裡的諸多保姆們，只要聚在一起就喜歡談鬼。據她們說，雅加達的大型公寓樓幾乎都蓋在以前沒有人要的「荒地」上，充滿了殖民年代被荷蘭人鎮壓，以及60年代被蘇哈托黨人清算的左派人士之孤魂。我們這棟樓據說每逢週四必鬧鬼，很多保姆都信誓旦旦的說撞見過不好的東西。

昨日週四傍晚，述亞在樓下的公共遊戲間玩耍，好好的卻忽然大哭起來。保姆看他沒摔跤，身旁也沒有別的小朋友，問究竟是怎麼了。

述亞說：「我怕那個老虎！」

保姆說：「哪裏有老虎？」

述亞說：「就是那個白老虎... 哇...！」

保姆嚇得馬上把述亞抱回家，我當時聽了只覺得好笑。今早跟司機閒聊講到這個，他立刻很正經的說：「樓下的確有鬼，地下停車場也不例外，我洗車的時候就常常聽到古怪的笑聲。」旁邊另一家保姆接著說，她在雅加達市郊家附近的巫醫上週剛跟一個鬼結婚，開了盛大的喜宴。我問那個鬼生前是巫醫的情人嗎？她說不是，這個鬼從來就不是人，是森林裡來的精靈。他們很認真的跟我解釋精靈和人鬼的不同，可惜夾雜了非官方的爪哇語，我聽的一知半解。

回家我挖出藏書中由人類學大師Clifford Geertz於1960年出版的The Religion of Java， 裡面談的就是這些長期壓在伊斯蘭框架下，卻生生不息的爪哇民間信仰與妖魔鬼怪。時逢萬聖節，我就來好好復習研究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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