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事
(2011-06-20 14:3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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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作者:王敬弘神父
出版:台北光启文化事业http://www.kcg.org.t
ISBN:9575460286
输录:敬雅
【作者简介】
王敬弘神父(1934~1999)生于汉口市,1958年成为天主教耶稣会士。除教授神学外,曾任台北耕莘文教院院长和台北光启出版社社长,成立耕莘文教基金会。他长期投身神恩复兴运动,也留心文化脉动,写作不辍,并关注社会正义,发出先知性的呼声。他为人率真自然,即使入会后曾为身心疾病所困,却坚持圣召之路,使得这些考验成为天主的奇妙化工,以自身所领受的神恩帮助许多人得到心灵的治愈与释放。
自1972年参加天主教神恩复兴运动以来,开始对心灵的医治产生兴趣,并且渐渐体验到深刻而丰沛的恩宠。便持续以所得的神恩为教友服务、曾致力于圣神同祷会等活动,并从事心灵医治的工作及著述,举办各种神恩性的活动,对各神恩的性质和运用有丰富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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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鬼事——鬼话连篇
【见证篇】
一、『鬼话开讲』
“七月十五庙门开,牛头马面两边排,阎王老爷堂上座,大鬼小鬼来当差……”真没想到,一开始要写鬼话,首先冒进脑子内的,竟是十岁以前在四川唱的鬼歌。
我想写鬼话这个念头已经有好几年了,可是一直没有动笔;其结果是鬼话环绕脑际,魂牵梦萦,寝食难安。所以,我下了一个决心,摆脱大鬼小鬼的纠缠,吧他们用文字公诸于世,让那个各位看倌去烦恼吧!
用口说鬼话是一回事,用笔来写鬼话又是另一回事。当今之时,鬼话并非稀有产物。如有人不信,只要打开每日的报纸,不就是鬼话连篇吗?真正的问题是出自人鬼齐鸣,真假难分。有些人说了鬼话,硬是说自己说的是人话;有些人明明说了人话,却被人冤为鬼话。有些人借鬼发言,却被许多人当作人话,以致落入圈套,悔之已晚。更有些人甘为鬼奴,为鬼作伥,欺人蒙世,乘机发笔鬼财。有人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哪知反而被鬼耍了一番,财破人亡。
今日之世,到处人鬼杂处,人鬼难分。君不见,到处都是鬼:赌鬼、烟鬼、酒鬼、色鬼、洋鬼、假洋鬼、死鬼、活鬼……到处活见鬼,死也见鬼;真是鬼魅魍魑。害得人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不小心,闯进了鬼门关。
为了要端正视听,我在决定要写鬼话时,立定志向,一定要写正字招牌的鬼话,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同时,我在一开始就声明,我所写的鬼话是“成人级”的,只适合成人阅读。我在这里预先警告,如有乳臭小子及闲杂人等,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只是为了好奇心,看了本人的鬼话,作起了鬼梦,也开始鬼言鬼语,本人概不负责。
现在是一个“业有专攻”的时代,如果你想做一件事,或谋一个职,马上就有人问你有什么文凭,考了什么执照?所以,当我想写鬼话时,也有大小鬼等来查问我有什么“鬼学”文凭?有没有“降鬼”执照?如果没有的话,它们就要来闹场,砸了我的门面。他们说:“你难道不睁眼看看,现在正值鬼月,是我们得胜的时候;君不见,家家户户焚香摆供,想把我们这些‘好朋友’贿赂一番,以保平安。你是何方神圣,既不拜码头,又不打招呼,居然想在我们的地盘上开馆,跟我们抢生意,没有那么便宜。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好好盘算一下,不要自不量力地在阎王爷头上动土,免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听了之后,心中暗自打量:我才刚要开场,就受到你们的恐吓,如果不给你们一个下马威,以后我在江湖上怎么混得下去。于是,我大声喝道:“你们这些小鬼混混,先没有在江湖上打听打听我们这里是什么字号。你们想用几句鬼话,就能把我唬住,想也别想。我所开的馆是两千年的老店,我的总馆高高在上,你们连边都摸不着。我的十字招牌可是硬得很,两千年来经历无数劫难,虽然伤痕累累,可从没有被砸坏过。你们的老大,当年自恃功高力强,背叛师门,带走你们这群喽罗,横行天下。幸亏我们祖师爷愿意亲自下凡降魔,才使你们的老大只有跪拜磕头的份。我这个分馆可是祖师爷亲自下手令批准的,有各位师兄们给我撑腰。如果你们胆敢在此嚣张,小心我祭起祖师爷的‘急急如律令’,叫你们不死也伤。你们还是给我滚回去,带个信给你们的老大,叫他少来找麻烦,免得叫他好看。”于是小鬼们化作一股青烟,随风化去。
自1978年,亲眼看到一位师兄赶鬼以来,我就走上了与鬼抗争的不归路。倒不是因为我特别对鬼感兴趣,而是他们找上门来,不得不管。光阴荏苒,一晃十六年,身经百战,幸亏祖师爷耶稣的护佑,才能没有受到大的伤害。十六年来累积的经验真是不少。由于看到当今社会,魔鬼藉着种种不同的障眼法,骗人蒙事,不一而足。一般教友受骗上当者不计其数。许多人为魔鬼的假面具所迷惑,一位他给人带来一些许好处;等到魔鬼揭露他的真面目时,不是受到轻重伤害,就是赔上性命,为时已晚。所以,我想把我的经验加以整理,公诸于世,或许可以帮助一些兄弟姐妹们能够防患未然,免蹈前人的覆辙。
在谈到具体的经验以前,我先要解释两个名词,以免造成误解。在天主教中,我们常听到“驱魔”这个词。这是一个专用名词,它是针对“附魔者”所作的一种特别的祈祷。“附魔”(Possessed
by the
Devil)也是一个专用名词,它是指一个人完全被魔鬼所控制,在别人为他祈祷的过程中,他不能与为他祈祷的人合作。按教会法的规定,常发现这种人时,要向当地主教报告。主教要指派一位司铎去查验,是否是真实的附魔。如果是真正的附魔,主教要指定一位司铎,给他权柄,按教会的礼节行“驱魔礼”(Exorcism)。
此外,另有一种只受魔鬼局部的控制,他可以与为他祈祷的人合作。这种情形被称为“受魔鬼压制”(Oppressed by the
Devil)或“鬼制”。按教会法的规定,司铎、修女和教友都可以为这种人祈祷,只要他知道如何去作。这种祈祷被称为“释放的祈祷”(Prayer
of
Deliverance)或“解除魔鬼束缚的祈祷”。在为人作这种服务时,最困难的是鉴定一个人是否受到魔鬼的压制。因为有这种困难的人所有的症侯与精神疾病的症侯非常相似,而且常常混在一起。这种鉴别的方式,一方面要靠圣神“分辨神类”的神恩,一方面要学习和实习,才能慢慢地学会判断。
在这个每月一次的专栏,我首先要分享一些我在这方面的实际经验,然后再对“释放的祈祷”作有系统的教导,希望能对一些兄弟姐妹有所益助。但是,我从一开始就要清楚的声明,我不接受电话和书信的联系,也不接受个案辅导,因为我现在的工作使我无法抽出时间来作这种服务,敬请见谅!
二、『我与鬼打架的三个阶段』
说鬼话的工夫不是一天就练成的。要说真的鬼话先要与鬼有第一类接触的经验。我从听鬼故事到活见鬼的道路是漫长而曲折的:大约可分三个阶段。
第一个是被鬼故事吓得吱吱叫的阶段。我三岁的时候,中日战争爆发,全家从汉口逃亡四川,先搬了几次家;大约在我五岁时,定居在重庆郊外的化龙桥红岩嘴,直到抗战胜利。那时一个抗战时期的眷村,建立在一些小山岗上。因为平地不多,只有依山建筑,每一家都是独门独院,邻居各有距离。那时电力供应不足,电灯只是聊备一格,照明不足,却给讲鬼故事营造了很好的气氛。
每逢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就是带我们的佣人用鬼故事吓我们的好机会。我是家中的老大,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吃了晚饭以后,天色已晚,就到了鬼话开讲的时刻。凡是能听得懂的小孩,就搬了小板凳,围在佣人面前,以又好奇又害怕的心情,等待开场。佣人一面讲,一面吓唬我们;一下说墙角有个鬼影,一下说窗外有个人头,吓得我们直往她的怀里钻,在桌子下躲,同时吱吱哇哇乱叫。
小孩对鬼故事的心理真是又害怕又想听,因而乐此不疲。由于小孩在成长的某一段时期,对幻想和现实不能清楚地区分,听多了鬼故事,一定会在心理上产生很多不好的后遗症。我就是鬼故事的受害者,从很小就怕黑,脑中一大堆关于鬼的幻想。有时,即使在白天,也不敢一个人在一幢空屋子里。这种困难并不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减少。我在成年以后,如果一个人在晚上走进黑暗处,就会有一种强迫的恐惧从心中升起,无法由意志控制,把自己吓得心惊胆战,真的成了疑神疑鬼的半神经病。
与鬼关系的第二阶段,就是与鬼故事的后遗赠奋斗。从十八岁领洗进入天主教以后,就开始按照信仰去排除对鬼不正常的恐惧。这种奋斗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对我来说,却是痛苦而漫长的。
正如我以上所说,我一走到黑暗处,那种心中浮出来的恐惧是带有强迫性的。不论我用什么方式祈祷,它就是挥之不去。呼求耶稣,呼求圣母,只要我直到的方法,我都尽量去尝试,去用。但是,都
不大。好的时候,我在某种情形下,或某一次,能控制住我的害怕,而不致手忙脚乱地逃离黑暗之处。不过,下次遇到了同样的状况,仍然会手抖腿软,落荒而逃。
这种情况在我进入修院以后,并没有显著的改变。到了1971年以后,我渐渐接触心灵的医治。我开始去寻找我恐惧的根源,我发现除了听鬼故事以外,还有许多其他的原因:中日战争逃难的经验,躲日本飞机警报的经验,因生病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经验,以及其他种种受惊吓的经验,抖增加我内心的恐惧。一遇到某种状况,各种惊恐齐上心头,根本无法克服与控制;真是又好笑、又难受。在我为自己作了多年的内在医治之后,直到1988年或89年,我才完全克服了这种恐惧。那时,我已五十多岁,而且,已为人作释放魔鬼束缚祈祷的服务多年了。
我觉得最好笑的是,虽然在一、二阶段为鬼的故事和想像困扰几十年,却一次真正活见鬼的经验也没有。反而在遇到真鬼之后,很少有惧怕的情形。真是活见鬼易打,假鬼难缠。
话说1978年4、5月之间,一位美籍的大师兄,带了四位师兄弟,来台湾推广神恩复兴运动。由于这些“洋鬼子”不会讲咱们有五千年历史的汉话,我就充当翻译,把他们的嚼舌之音,翻作我们的文明古话。他们在彰化静山办了一次三天的研习会,参加的人被分为六、七人一组,有不少小组的活动。
就在第二天的晚餐后,我们这个小组在面对墓山的走廊上祈祷。大家都在闭目垂首的专注中,忽然,有人大叫:“我见了鬼!我见了鬼!”我赶紧往那墓山观看,好像没有什么鬼影或鬼火。他又用手指头,大声喊说:“在这里面!”我心中又害怕、又高兴,想到:我这下可真的见鬼了。不过,我自己却不知所措,赶快把大师兄请来镇邪。
大师兄到底有两把刷子(我是指他的小胡子)。他不慌不忙地把那喊叫之人带到一间小房间,只让四、五位进取给他帮腔,也算让我们开开眼界。我们在大师兄的指导之下,和他一起大呼小叫,和那个鬼缠斗了足三个多小时,总算把牠赶走了(因为本专栏的篇幅有限,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对我来说,这次经验不知到底应称为开鬼荤,还是称为开洋荤,我想两者都有。因为,从此以后,就不断地有鬼上门。大鬼、小鬼、男鬼、女鬼、洋鬼、土鬼……各种货色,一应俱全。揭开我与鬼打交道的第三阶段。到现在为止,身经大小百十余战;幸蒙祖师爷的护佑,虽有时因暗箭难防而稍受损伤,但未受大害。幸甚!幸甚!
现在因为看到迷信泛滥、群魔乱舞,许多人因无知而受伤害;所以,我决定把活见鬼的秘辛大公开,以供大家参考,识破邪魔鬼计,而能免于凶恶。由于自己时间有限,每月写一篇短篇,虽然有吊胃口之嫌,但可使鬼趣绵延,不亦悦乎!
『三、我与鬼打架的第一回合』
上次说到在1978年4、5月,几位洋师兄在静山办了一次有关神恩复兴运动的研习会。在第二天晚上的小组祈祷时,我的小组内,忽然有一位参加者(暂给他取名为“小三”)大喊他见了鬼,我赶快吧主持研习会的大师兄请了出来镇邪。于是,他找了三、四个人,带我们进到一间小房间,一起帮助他来“赶鬼”。
在开始时,大师兄首先求耶稣的保护,并求祂派遣圣神来引导一切。然后,他以大声说:“在小三内的邪灵,我以耶稣基督的名捆绑你,命令你说出你的名字来。”但是,似乎毫无动静。大师兄又提高了声音,再喊了一次。小三这次有了反应,眼一瞪,嘴一扭,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古怪的声音说:“你今天赶不走我!”我因为没用经验,听了这话后,的确替大师兄捏了一把冷汗,不知道他有何能耐,要使出什么招数,才能吧那邪灵赶走。
那时,只见大师兄大吼一声:“你是骗子的祖师爷,我是以耶稣的名字和权威命令你,你必须服从。”(我心理暗想:两个祖师爷对上了,后来一定有好戏看了。)但是,大师兄怒喉了几次,小三的脸有时有些扭曲,对大师兄不是相应不理,就是答非所问。我们这些在旁帮腔的也不知所措。如此过了几招之后,大师兄显然看出了对方的拖延诡计,就停了下来,开始和小三聊起天来。
大师兄所关心的是小三的家庭背景。小三就把自己的成长经过略加叙述。他生长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家庭主妇。有五位兄弟姐妹。由于家中人多,经济环境并不好;从小就要做很多家事。小三小的时候,就有几次被爸爸绑起大拇指吊起来打的经历。但是,小三的性格比较倔强,无论怎么被打,绝不认错,也不讨饶,所以常被打得更凶。一到读完高中,小三就离家独立,很少回家,他对爸爸有相当的愤怒,不以爸爸的管教的方式为然。
大师兄在了解小三的家庭背景之后,认为他在小时所受的伤害,在他的心灵上造成一些破绽,就好象一座城墙有了破口,给敌人可乘之机。再加上小三在领洗以前,跟随家人到民俗宗教的庙里拜了不少年,以致遭到邪灵的侵犯。所以,大师兄要先为他在成长过程中所受的伤害祈祷。在其中的一段时间,大师兄很温和地抱住小三,求耶稣医治由父亲带来的伤害,并求圣若瑟弥补他所缺乏的父爱。小三在这内在医治祈祷的过程中,一会儿因过去的痛苦而哭,一会儿因体验被爱而涕。如此祈祷了大约半小时,小三的心中感到舒服多了,于是大师兄再次开始“赶鬼”的祈祷。
首先,大师兄以耶稣的名和权威捆绑邪灵,再次命令牠说出自己的名字。小三的脸仍被扭曲,并以粗鲁的声音反抗说:“我就是不告诉你。”大师兄并不善罢甘休,不断以大声表示他的权威,要邪灵说出牠的名字。在几次挣扎之后,邪灵终于屈服,有气无力地说出牠的名字:“卡达巴”。
在这争战的过程中,小三一直都看到一幅图像:静山圣堂的内部显示在他眼前,在祭台前有一座椅,耶稣威严地坐在椅上,而小三在祭台下跪着朝拜耶稣。同时,一个面貌狰狞的邪灵,全副武装地站在圣堂后方近门的地方。小三好象觉得邪灵有一种力量在吸引他。他看到有一个影子从他跪着的身体中升起,好像要跑到邪灵那边去。他的心中也有一种厌恶感,不想继续做
。每当大师兄怒吼一次,邪灵的气焰就小了一点。
当邪灵说出了牠的名字之后,大师兄就改了口,他大声向邪灵喝道:“卡达巴,我因耶稣的名和权威捆绑你,命令你从小三身上出来,归到耶稣的权下去。”小三的脸扭曲得更厉害,连同身体也跟着扭动,表情十分难受;可是他的口仍说:“我就是不出来。”大师兄丝毫不敢放松,接二连三的怒吼,我们也跟着帮腔,以壮声势。好一场神鬼大战!
在大师兄数次强势的攻击之下,小三看到的图像有了变化:那个大块头忽然分裂成许多小鬼头,排在一列,站在圣堂的后面。当小三巴所看到的报告出来之后,大师兄更加精神抖索,加强他的攻势。在一次又一次的怒吼声中,小三看到小鬼头们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圣堂。当最后一个小鬼头溜走之后,小三的神情和身体顿时放松下来,但是疲惫不堪。时间已过午夜,整整争战了三个多钟头。
大师兄虽然能内力消耗不少,但是精神亢奋,无法立即去休息。因为他看到我们都是初出茅庐的晚辈,缺乏经验,于是从冰箱中取出几瓶啤酒来,跟大家坐下,把酒论战,面授机密,以便从事下次战斗。
诸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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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独占亡魂第一夜』
话说自从看了洋大师兄的赶鬼之夜后,虽然开了眼界,但是对自己与鬼打交道的可能性,兴趣缺缺。因为,洋大师兄赶鬼时,不但要大叫得声嘶力竭,而且耗时长久。再加上要去看那被附身者面孔所显出来的“鬼像”,实在是倒胃口的事。孔老夫子曾立了“不语怪力乱神”的榜样,我虽算不上什么儒家弟子,蛋多多少少受了一些儒家门风的熏陶,不敢随便违背孔老夫子的遗训。所以,每天在祈祷中念念有词,求天主保佑不再见鬼。
不知是天主的安排,还是鬼看我不顺眼,不到三个月之后,鬼就亲自登门找碴了。有一位二十多岁的男青年(振东)打电话要我为他祈祷。等他来了以后,他才对我说他觉得自己里面有“东西”,请我为他“看看”,在我为他看以前,当然得先听他的故事。
振东在南部的眷村出生,小的时候跟随妈妈领了洗。正如许多人一样,在升学压力一大了之后,他就跟耶稣请了长假。等到他考上了大学,又感到需要追求人生的意义,经过同学的介绍,他就加入了佛学社。他是一位做事认真的人,所以,他不但坐禅修行,也吃起长素。当他听说可以超度亡魂,于是也为他们念起往生咒来。有一位辅导佛学社的老和尚就劝告他,因为他修行未深,最好不要念往生咒,以免惹亡魂附身。他年轻气盛,自恃出自好心,不听老和尚的劝告,照念往生咒不误。
振东在服完兵役后,就在台北工作,开始觉得睡得不安稳,好像受到干扰,但不知为何缘故。有一天,妈妈从南部来探望他,给他带了一幅圣母像,挂在他的卧室墙上。那一晚,振东睡得特别安稳。他忽然想到自己是领了洗的天主教徒,也许应该回到天主教会。于是,他找到了一位神父,办了一次告解圣事。告解以后,那位神父立刻给他作一次充满圣神的祈祷,让他体会到天父和耶稣对他的爱。他感动得大哭了半个多钟头,从此作了热心的教友。
不久以后,振动感觉到在他里面,有一种力量,乘他不在意时,会推动他做不好的事,甚至要他跳楼。于是,就被那位神父介绍来找我。因为那位神父的抬举,从此走上与鬼抗争的不归路。
话说当时是第一次自己单兵作战,心中有点发毛,但是外表一定要故作镇静。我先让他舒服地坐下,尽量放松。我覆手在他头上,先向耶稣作了一个预备的祈祷,求他藉着圣神引导我们。然后,我就静默地祈祷,因为我不知道要怎样开始。在安静了片刻之后,他的右手略略地抬起,并且左右摆动了(鬼来了),我就问他:“你可不可以不摆动?”
“我可以控制住,因为你叫我放松,它就自己摆动起来。”
于是,我一支手覆在他头上,另一支手同时抓住他的右手。过了一下,他的左手开始摆动,我就用另一支手同时抓住他的两支手。过一下,他的双脚就开始上下踏步。这时,我忽然想到大师兄的作法,就一支手用力按住他的头,双眼瞪着他的眼镜,大声喊叫,说:“在振东里面的魔鬼,我因耶稣的名和权威,命令你说出你的名字来!”
这一招很灵,那里面的“东西”立刻有了反应:只见振东的脸扭曲起来,一个很粗的声音用振东的嘴说出话来:
“你今天赶不走我。”
第一回合已过,我赶快回想大师兄是怎样出招的。想了一会,有所领悟,于是又大声地喊道:
“你是骗子的祖师爷!你讲的全是谎话!我不是靠我的力量,而是靠耶稣的力量来赶你。不管你说什么,我仍然因耶稣基督的名和权威命令你说出你的名字来!”
他仍然坚决抗拒。在来回过招的当儿,振东的脸越来越难看了。大约这样你来我往地耗了十多分钟之后,振东的脸很厉害地扭了一下,然后,他的嘴中突然吐出三个字来,我没有听清楚,振东却听见了。他说那时一个他认识的人的名字,那人是以前他眷村的邻居。他死的时候,振东曾去参加他的葬礼。我原一位在振东内的是魔鬼,现在才知道他是一个亡魂,知道了他的名字后,他的威风顿减。于是,我继续盘问他:
“×××,我因耶稣的名字和权威,命令你告诉我,你在什么状况中?”
“我在地狱”。声音变得非常无奈。
“×××,我再一次因耶稣的名字和权威,命令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进入地狱中?”
“搬弄口舌,调拨是非。”
“你为什么会到振东的身上?”
“因为他念往生咒。”
这两三句话看似简单,却也费了好久才逼问出来。为了免得浪费时间,我使出了从大师兄处学到的最后一招:
“×××,我因耶稣的名字和权威,束缚你,压制你,命令你离开振东,归到耶稣的权下去,不许你再回来,也不许你伤害任何人。”
亡魂当然极力抵抗。我大喊大叫地重复同样的命令。在大约半小时以后,振东的脸和身体都强烈地扭动,忽然呕出一口大气,亡魂终于出去了。一共大约费了两个半小时。
我们两个人都筋疲力竭,我又为振东作了一点后续的祈祷,使他的心比较平静,他才回家。过了一两个星期,振东再次来找我,因为他觉得在他内还有“东西”。我又以同样的方式为他赶走一个因他念往生咒而附身的亡魂。我一共为他赶走三个这样的亡魂,他才得到完全的平安。
【五、与魔持久战】
写了几篇鬼话之后,来找我麻烦的倒不是鬼,而是人。
“你的鬼话怎么这样短?我五分钟就看完了,真不过瘾”。(想不到上鬼瘾的人真还不少,怪不得鬼电影接二连三地拍,票房记录甚佳)。
“怎么一次只赶一个鬼,真是不够精彩。下次要多打几个鬼,才能显出耶稣的威风!”(这个人看鬼话的意向纯正,完全是为了耶稣的光荣。)
……
诸位看倌,我在第一篇(鬼话开篇)中已经声明,我的鬼话货真价实,绝非凭空捏造。虽然,一个真鬼比十个假鬼来得“那个”,但是,与鬼打架的经过并非次次引人着迷。我也不想像写武侠小说,编出一个幻想情节,吓得胆小的人晚上要用棉被蒙头睡觉。我写得太长,《见证》的稿费支出增加,以后要涨价,谁比较倒霉?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其实我第一次独战亡魂之后,就体会到与鬼“打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我有兴趣的是为心灵上受到伤害的人祈祷,好使耶稣的爱能进入受伤者的生命中,而帮他得到痊愈。人的人格好似一座城堡,当人格完整时,不易受到外面的灵体(包括亡魂和魔鬼)攻击和侵犯。可是,当人格有些破碎和裂缝时,这个人不但可以受到灵体攻击,而且他人格破洞和裂缝也可以暂时被占,称为灵体的栖身之所。灵体也可以对所寄居的人加以骚扰和控制。所以,心灵受伤的人常可能受到“鬼制”。中国俗语说:“夜路走多了,难免会见鬼”。常为心灵受伤者祈祷的人,也难免打一些与鬼的遭遇战。
七O年代末期,有一位神父要出国进修,于是把他辅导的一位年轻太太介绍给我。她的名字叫慧梅,年约三十出头,刚结婚两、三年,正在和丈夫一起努力创业。当时,她所意识到的困难是情绪是非常不稳定。她也去看过精神科,医生说她没有精神病,只给她吃些镇静药,使她常常昏昏欲睡。
她的父亲是中部小城中的公务员,母亲是乡下长大,相当保守的家庭主妇。父亲生性严肃,很少与子女来往,但是,对子女要求很严,一不合意,就很厉害地打骂。而且,父母双方都很重男轻女。慧梅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一直到高中毕业,到北部读大学,才能“离家出走”,有些自我的空间。在小学时,她随着母亲在天主教会领了洗。虽然,母亲常去教堂,却并没有完全放弃民俗宗教的拜拜;因此,慧梅也跟着做。等到她进大学以后,参加天主教同学会,才慢慢有了个人的信仰。她的先生是大学的同学,是结婚前才领洗的。
起初,我按当时我知道的方式,为她作心理医治祈祷。开始的一、二次,她有相当好的反应:心中觉得比较平静,用镇静剂的量也减少,睡眠的状况也有进步。但是,在我第三次为她祈祷,求耶稣的爱进入她的生命时,她有强烈的作呕现象。在这以前,我在一本美籍新教牧师所写的书上,看到这种现象是被魔鬼压制的症侯之一。但是,由于我的经验仍然有限,只会用从大师兄那里学来的简单几招对付。
第一招“验明正身”:就是以耶稣的名和权威捆绑魔鬼或亡灵,命令牠说出牠的名字。第二招“追根溯源”:同样以耶稣的名和权威审问魔鬼或亡灵,究竟在什么情况下进入被害者的生命。如果,灵体附身是出自受害者犯罪而来,受害者必须认罪悔改,才能进行下一步祈祷。第三招“全面攻击,强制出境”:是以耶稣的名和权威捆绑并压制魔鬼或亡灵,命令牠离开这个受害者,归属于耶稣的权下;同时,不许牠再回来,也不许牠侵犯任何人。第四招“坚壁清野”:求耶稣以圣神的活水倾注在受害者的生命中,填满魔鬼离去所留下的心灵空间,以免再给魔鬼可乘之机。第五招“回家进补”:受害者回家以后,要勤于祈祷,使自己与耶稣的关系更为密切,不致重蹈覆辙。
这是大师兄所授教会祖传“降魔秘笈”,招数相当简单。可是,一个人真要练“降魔神功”,首先,要得到祖师爷的“气功真传”(注1),内力才能够增长。其次,要经高手(有经验的人)指点,才比较运用得当地战斗。否则的话,不是事倍功半,就是自己受伤,有时也会有严重后果。
当我遇到慧梅时,我的经验尚很浅薄,只有按大师兄所教的招数,相当死板地去做。每个招数使用一次,并不立刻让魔鬼顺服,反而强力反抗。在重覆几招时,魔鬼不但使慧梅的面孔扭曲,身体痛苦转侧,有时无法坐在椅子上,而滑落到地上打滚。
在多次以耶稣的名和权威压制和捆绑之下,慧梅好不容易地呕出来一口气,夹带着充满气泡很浓的液体,整个过程非常艰难而丑陋。如此一个小时或一个半小时下来,慧梅和我都感到吃不消;即使有别人帮腔助势,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只有暂时休战,作一个安抚性的结束祈祷,来日再斗。作了几次之后,邪恶的势力仍然没有清理干净。
除了招数以外,大师兄传授了以大声吼叫的“喉功”,及双目怒视的“眼功”,来与魔鬼缠斗。可是,我作了几次之后,发现“喉功”和“眼功”都耗血肉之力甚多,使人很快疲倦,精力不足,“气功”也使不出来了。此外,我自小参加一些街头游行示威,振臂高呼,练得喉大气粗。现在使用“喉功”固然对魔鬼有些镇慑作用,但是,“出去、出去,我以耶稣之名命令你出去!”之声响彻耕莘文教院大楼,却令不明所以的人感到困惑。最后,我的堂主和掌门人都要我休兵。于是,慧梅的情况只有悬在那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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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中文称天主第三位为“圣神”,其中的“神”是译自希腊文的pneuma。这个希腊字的原意为“气”或“风”。因为“神”的性体高深莫测,不可捉摸,与“气”和“风”相似,pneuma才借意为“神”。新教则把pneuma译为“灵”字。所谓“气功真传”就是被圣神充满。我们每一位领了洗的信友,都是由水和圣神重生(若三5),都与圣神有生命上的共融。可是,并不是每一位信友都被圣神充满,这可由宗徒大事录的一些记载可看出。而且,“被圣神充满”也有其相对性,在程度上有相当的差别。从我对释放祈祷服务的经验和认识来看,这项斗争是在信友内的耶稣,藉圣神的能力,与魔鬼对抗。有点与中国武功中拼斗内功相似之处。如果,一个人凭匹夫之勇和血肉之气(力)去斗,一定会受伤害,不可不慎。
【六、降魔新招】
话说我藉着洋大师兄教的“喉功”,有了一些制服邪灵和恶魂经验。但是,由于我喉大气粗,声威透壁,惊动了我在耕莘大楼的左邻右舍,以致我的堂主和掌门人给我下的禁制令。于是,我就偃旗息鼓,以为可以从此收山,自家修心养性,不管灵界是非,落得清净。
哪知好景不长,大约两三个月后,有一位××帮名叫大卫的小弟来招我,说他自己为魔鬼所压制,希望我能为他祈祷,获得释放。由于他对于我帮的门规毫无所知,也没有办法对他解释清楚,使我落入两难的困境:我为他祈祷违反了帮规,不为他祈祷,会遭致他帮误解我不够江湖义气。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祷告我们共同的祖师爷,求祂指引一条出路。忽然灵光一闪,心生妙计,打电话给另一友帮的哥们,问他帮中是否有降魔高手。果然,他立刻给我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原来是一位远方来台的洋师姐。在联络上了以后,洋师姐答应为大卫祈祷,而我在旁观摩学习。
在约定的时间,我带大卫到洋师姐所住的公寓登门拜访。洋师姐为亚美利加人也,年月五十出头,出身福音基要帮,参加神恩运动多年;蒙祖师爷提拔,颇有降魔的能力和经验。她先让大卫讲讲他的故事。
大卫出身公卿世家,母亲早逝而父亲又忙于官场应酬,无暇给他关怀与照顾。他从小为奶妈和仆佣带大,缺乏亲情温暖,心境常常消极低沉,感到人生茫然。稍长后,他受同学影像,追寻灵异,沉溺看相算命等迷信。到了高中,他又经同学介绍而进入基督新教××帮。由于体会到祖师爷的爱,他才热心追求新生命。就在努力的过程中,他渐渐体会自己的内心有许多的扰乱与束缚。起初,他只以为是一些心理上的困难,但是,在较深入的祈祷中,他才体会到由于他所作的迷信行为,而受到邪恶势力的捆绑。于是,他就寻求解脱之道,而辗转地被人介绍给我。
洋师姐在听完了故事之后,就开始为大卫作祈祷,把他托付给祖师爷,并求祂打发圣神来带领为大卫所作的祈祷。我以为在她作完了前导之后,就会像以前的洋大师兄一样,以“眼功”和“喉功”来威逼魔鬼离开。哪知出乎我意料之外,她斯文条理地带大卫以耶稣基督之名弃绝他以前所作的迷信行为;然后,又以手覆在大卫头上,以轻柔而坚定的声调,带大卫一起重覆地口念短诵:“耶稣宝血!”
我在一旁观看,似乎看不出这种祈祷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因为大卫并没有显出任何反应。但是,在“耶稣宝血”的短诵重复了十多次以后,大卫的脸开始有一些很“那个”的表情。洋师姐视若无睹,只管要大卫继续跟他一起念短诵。于是,大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并开始扭曲。洋师姐并不提高声调,只是仍然把手覆在大卫头上,平静地重复短诵。大约在三、四分钟之后,大卫的身体扭动挣扎,喉头抽动,好像要呕吐。再经过一番挣扎,大卫终于呕出一口充满气泡的浓液,也因此放松了一下。
在休息片刻之后,洋师姐又重作同样的祈祷,而大卫也经历大致同样的过程得到一些释放。慢慢地,我也不再只作个旁观者,而开始帮腔念短诵。在过程中,洋师姐始终保持冷静平稳,绝不大声吼叫,最多稍微大声地念短诵而已。大卫虽然经历一些挣扎之苦,他始终可以作相当程度的配合;不像我以前所作的个案受苦之多。大约每到一小时左右,洋师姐就暂停一下,大家喝点水,谈谈天,然后重点战火。在观察和参与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我因有事先行离去。后来据大卫说,那天洋师姐一共为他祈祷了七小时多,才告一段落。大卫在洋师姐连续三天长而密集的祈祷之后,终于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自从有了这次的经验,使我体会我们共同的祖师爷确实法力无边。我们只要知道如何善用祂的威名,就能使灵界九妖十六魔,个个服帖。在《斐理伯书》说得果然不错:“为此,天主极其举扬祂,赐给了祂一个名字,超越其它所有的名字,致使上天、地上和地下的一切,一听到耶稣的名字,无不屈膝叩拜;一切唇舌无不明认耶稣基督是主,以光荣天主圣父”(斐二9-11)。此外,祂在十字架上所流的宝血,也是降魔利器,深为邪灵所惧。有经为证:“假如(旧约时期)公山羊和牛犊的血,以及母牛的灰烬,洒在那些受玷污的人身上,可净化他们得到肉身的洁净,何况基督的血呢?衪借着永生的神,已把自己毫无瑕疵的奉献于天主,衪的血岂不更能洁净我们的良心,除去死亡的行为,好去事奉生活的天主﹖(希九13-14)。
从这位洋师姐的榜样中,我也学到,与魔鬼战斗并不需要大呼小叫。我们不是凭自己的血肉之气和匹夫之勇来对抗,“因为我们战斗不是对抗血和肉,而是对抗率领者,对抗掌权者,对抗这黑暗世界的霸主,对抗天界里邪恶的鬼神”(弗六12)。我们所唯一依靠的是已战胜一切邪恶和罪过的救主——耶稣基督。天父因耶稣的苦难、死亡和复活,“赦免了我们的一切过犯,涂抹了那相反我们,告发我们对诫命负债的债卷,把它从中除去,将它钉在十字架上;解除了率领者和掌权者的武装,把他们公然示众,仗赖十字架,带着他们举行凯旋的仪式”(哥二13-15)。是这位耶稣赐给我们圣神和祂的德能去践踏巨龙和蛇蝎,使人得到释放和自由,阿门!阿肋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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