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胡同博物馆印象
大约没有人会不知道,说到北京城里遍布老城区的无数条纵横交错、排列有致的胡同,那可真的是包容着太多的历史故事,蕴含着太多的文化与生活内涵了。在人类城市发展的悠久而厚重的文明史中,北京的胡同堪称魅力独具,当之无愧地令全世界瞩目。

著名的史家胡同,便是老北京城区老胡同中的最具代表性的胡同之一。史家胡同位于北京市东城区最热闹繁华的地段,东起朝内南小街,西至东四南大街,南与东、西罗圈胡同相通,北邻内务部街。真的是占尽了地利。现在,你已随我从灯市东口往南,走进了史家胡同的西入口。


关于史家胡同这一名称的来历,一般的说法是,因为胡同内曾有史可法的祠堂,故被称为史家胡同。你瞧,现在在北京教育界颇享盛名的史家胡同小学就是曾经的史可法祠堂。


其实翻阅一下史书便可知道,早在明嘉靖年间的《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 中“史家胡同”就赫然在目,而史可法是在明末抗清才成为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的。当然,也有可能胡同是以史可法先人的住家为地名的,或许很可能是另一家姓史的住户了。无论哪种说法,尚有待历史文化学专家们的研究与考证了。

你随我往胡同深处漫步,但见史家胡同两侧建筑整齐大方,院落房屋格局良好,一看便是多为大户人家的大宅院。据老住户们讲,清末中法银行董事长刘福成、名妓赛金花(傅彩云)都有宅第在史家胡同内。瞧,史家胡同51号院即为章士钊先生的故居。这是一座典型的官邸式四合院,在院子深深的门楼里有两扇厚厚的红漆大门。关于曾经发生在这座大宅院里的故事,章含之女士在其著作《跨过厚厚的大红门》里留下了动人的深情与记忆。

好漂亮的一所高大上的幼儿园!在北京城老胡同的深处,那所北京市第一幼儿园也是同样的典雅华贵,甚至比这里还要宏阔大气。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微笑了,是想到我家就有个小帅哥曾在北京一幼上了三年呢,那可真是快乐美好的三年啊!



我在这里驻足,深深感叹了片刻。这座院落如今看来似并不怎么醒目,可这里却直接或间接地留下了我不少难忘的情节与记忆。这里是著名的中国妇女杂志社,曾经有那么好几年,因为朋友、亲情、工作与写作,我曾多次多次来过这里,聊天品咖,阳光春意融融。可转眼……


据介绍,这座博物馆所在的史家胡同24号院,其旧时主人就是号称民国三大才女之一凌叔华。后来凌叔华的女儿陈小滢女士将这所宅院的产权转让给街道,用于公益,故而建立了这座史家胡同博物馆。

我们此时看到,在历史展厅里,正中间是一个七八米长、两三米宽的史家胡同沙盘。整爿大沙盘制作得形神兼备,细腻有致,一水儿的老京城老胡同灰墙灰瓦,一百三十座院落鳞次栉比。正是在这些院落里,历史上居住过不少名人,演绎出许多斑斓生动的故事。

我在组诗《一个人的古都》中有一首诗正是写金中都的:
《金中都水关》
匡文留
北京辽金城垣博物馆地下一层即为金中都南城垣水关遗址,是目前已发现的中国古代都城水关遗址中体量最大的,已成为研究中国古代建筑和水利设施的重要实例。
在我脚下
大水年轻而饱满
犹如众多透明的乳房 冲进
青砖城门下的拱洞
八百五十年前的大水
婴孩般恣肆嬉戏
幽燕古沙场和居庸关以南
摇曳起桃红樱白
酒幌与大红灯笼 叫这片土地上
第一任都城
万种风情


身著貂皮的完颜亮
骁勇之余也依水而眠
水波纹仍在绿釉瓷枕粼粼
美人铜镜上云缕浮游
宠妃的黑发红颜
沉入八百五十年前的大水

被大水拥抱也吞噬着
比血肉多活近千年的
圆锥形地桩
通体裂纹像是老迈的眼睛
银锭榫锈若陨石
沟纹砖仿佛手掌
在我脚下呼吸着今天
金中都的灯影管弦
随南来大水南下而逝
阒寂于大房山的绵亘
如十七个大地乳房

水永远汩汩而来滔滔而去
水依然滋养乳房
滋养得桃红樱白
站在八百五十年前的大水之上
我的双目看透美人铜镜
六级大风扬得柳絮漫天


看到这些个表演艺术家的面容与名字,你肯定会眼前一亮的,是的,史家胡同内更是孕育北京人艺的摇篮。从1950年华北人民文工团扩编更名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老人艺)起,史家胡同20号院就变成了中国话剧的摇篮。1952年6月12日,“老人艺”话剧团正式在20号院成立了北京人艺,焦菊隐、欧阳山尊、赵起扬等老一辈话剧艺术家都是从这个院里走出来的。我因了当年在广播电台任文艺编辑时的一位前辈老师的关系——她的小姨正是著名的表演艺术家朱琳——有次去了朱琳府上,还一同吃了午餐,记忆犹新呢!

十多位在史家胡同居住过的名人中,博物馆所在院落的原主人凌叔华就是其中一位。作为民国三大才女之一,她常在自己居住的院内举办当时画家名流的聚会,被称为“小姐家的大书房”。

多么潇洒自傲的一位青年绅士啊!徐志摩!难怪乎!好吧,再读一读他这首永恒之诗吧——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章士钊家的大宅院,我们前面已经看过了。


你瞧,这两间房屋,专门依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和七八十年代的北京家庭布置,煞是原汁原味地怀旧哈。先看这一间,全然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房间嘛,木质家具十分简单,老旧的二胡、座钟和留声机,半导体收音机是摆放在房间的“大件儿”。


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家庭布置则逐渐显得有些时代感了,室内有了组合家具,而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缝纫机、自行车和黑白电视机则十分吸睛。这些物品大多是从居民手中征集到的,它们就像历史的见证者一样,记录了史家胡同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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