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月8日

     6月8日，对于訾英来说是难以忘却的。她将这一天铭刻于心。她深记这一天不仅仅因为它是自己的生日，最重要的是自己最亲爱的妈妈于15年前的这一天，由于患病没钱治疗，而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随着时间老人的脚步不停地向前移动，谙世的訾英愈来愈对妈妈的不幸早逝深感痛惜。贫穷，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故而訾英没有理由忘记，也决不能忘记这一天！

    訾英1974年6月8日出生于贵州省大安县螺丝镇大沟村。这里人多耕地少，穷山恶水，交通闭塞，沟壑遍野，出门见山。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人无三分银。当地村人生活相当艰苦，是有名的贫困地区。  

    訾英的妈妈因生小妹姗姗导致肺病加重，慢慢耗尽体力而亡，当时，妈妈只有30岁，撇下孩子们独自走了……时年哥哥9岁，訾英4岁，弟弟2岁，妹妹不满1周岁。訾英兄妹四人和父亲相依为命、艰难度日。随着兄妹们渐渐地长大，上学便成了问题，穷困山区交通不便，学校少，办学成本高，学校覆盖半径很大，故上学对于穷困山区的贫困农户，特别是訾英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件奢侈的事，所以，哥哥和弟弟初中未毕业就缀学了。

    訾英勉强读到初中三年级，便因家务无人照料而含泪缀学。她的班主任老师也曾再三挽留过，老师认为訾英是块上学的料，她品学兼优，是班里的尖子生。学习好的学生，老师们都喜欢，但在商品经济时代，这种挽留显得苍白无力，最后，老师怅然若失，含泪挥别。

    只有妹妹姗姗在訾英的坚持下一直在上学。她觉得妹妹应该上大学，因为她是家中最后的希望。她还认为：我们之所以受穷，就是因为缺乏知识，知识可以改变命运。我们世代贫穷不是因为我们祖坟没有风水，而是我们没有掌握知识，没有知识就等于没有改变贫穷的方法。她恨自己读书太少，虽然利用闲遐时间自学了一些文化知识，但她认为，要彻底拔除穷根，这点知识还远远不够。因此，她把希望寄托在小妹姗姗的身上，希望她将来能出人头地，耀祖光宗。

    因此，她下决心要把妹妹供出来。

    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訾英就是在这种环境中渐渐地长成了大姑娘。她经常随爸爸和哥哥，弟弟去农田里干农活，她还去镇上的蔬菜加工厂当过季节性临时工。但大多数时间，她在家里做饭、料理家务。在她精心打理下，家虽一贫如洗，但还像个家的样子。就这样，全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生活。一晃，哥哥已是23岁，在农村，这可是谈婚论娶的年龄。

    到訾英十七岁那年，一件事给这个平静的家庭带来涟漪……

事情是这样的：有人给哥哥提亲，女方是邻镇的，哥哥去看了后竟然对那女青年一见钟情，那女子对哥哥也一见倾心，很快，两人鸿雁传书，频频约会，谈起了恋爱。在感情迅速升温后，女方自然要来男方家“看家”，“看家”是农村在结婚前一项很重要的内容。

    訾英听说未来的嫂子来“看家”，哪敢怠慢，赶紧准备，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那天，女方一进门，大家便感觉到她有点异常，屁股还未坐热，就哼了一声扬长而去。后来才得知，姑娘嫌他家穷，这件事也就泡了汤。受此打击，哥哥如梦初醒，窘境带来的自尊丧失远比生活艰苦更令人难以忍受。

    哥哥决计要尽快摆脱这种处境了。

    一天，他拿着一份报纸回到家，对爸爸说：“我们必须想个好的办法来脱贫致富，你们看，人们都出去打工呢。”

     爸爸说：“是的，娃儿，呆在这穷山沟，啥子时候才有出头的日子么。你们就出去闯闯世界嘛！”

他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你看村东头老李家的大毛，出去才几年，现在房子也盖起来了，还有……”

     爸爸一口气说了几个例子，他很支持孩子们去外边闯。根据他自己的经验，就这样下去的话，横竖看不到任何希望。”

     哥哥说：“你看看，报纸上说的，很多人在外打工，成了当地的富裕户。这叫做‘剩余劳动力转移’。”

     爸爸慢条斯理地说：“是啊，看来，你们兄妹三人，是要出去见见世面了，不能这样都窝在这里受穷了。”

    “前一时期，有人带话来说你大伯父家的訾娟现在武汉工作哩，不知她是怎么去的，我们怎么就没有这样好的事。”表情疑虑的爸爸又补充了一句。

     哥哥说：“这样吧，咱们也出去看看，我想了，我是老大，我先出去闯闯，待情况好时，弟弟再出去。”

     訾英这时也开口讲话了：“咱们家五口人，留下妹妹照料爸爸，我们都可以出去，姗姗今年刚上初中，课程不是很紧，待到上高中时，我可以回来。”

     还没等哥哥开口，爸爸便说：“你们就不要争了，都出去吧，我还不是很老，自己能照顾自己，再说，就我和姗姗两人，也省事。”

     就这样，訾英兄妹三人商定出去打工了。

     贵州是经济欠发达地区，资源匮乏，交通、信息落后，改革的春风吹到那里时，沿海一带已经发展得有模有样了。在那时，中国最有生气的地区是珠江三角洲，人们说，东西南北中，发财去广东。滚滚打工大军浩浩荡荡向广东进发，珠三角地区成了打工者向往的天堂。但对于贵州大安地区来讲，它总是与内地落后一个节拍，当中部地区民工纷纷涌向广东时，訾英兄妹还在自己家的1.8亩贫瘠的土地上用秦汉时代的耕作方法粗放地经营着，地里的那点收入仅够维持生计。小伙子们娶不到媳妇，姑娘们也不想在此穷山恶水的不毛之地扎根落户，因而也是冥思苦想，伺机跳出农门。

    訾英兄妹们耳闻目睹了打工者们荣归故里的风光和神情，思想上也是跌宕起伏。若想改变贫穷的状况，就一定要走出去，对于这一点，爸爸和兄妹几人的意见一致，但一直不能决定是去广东还是江浙，因为他们没有充足的路费，不容许他们去了这里不行再去那里试试。因而他们持谨慎观望态度。他们收集信息，待有了准确的判断后再作出去哪里的决定。

    时间不长，从珠三角地区传回消息，说那里打工队伍过于庞大而处于相对饱和状态，冒然前往有可能在工种、工资方面不尽人意。故而去长三角打工的意向日臻成熟。

    6月8日，临行前的訾英兄妹又一次来到妈妈的坟前，在献上野花的同时，訾英没有忘记给妈妈许个愿：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私定终身

    继珠三角后，长江三角洲地区成为中国的又一个经济热点地区。台商、港商以及韩国、日本和欧美国家的商人也不甘示弱，掀起一股投资热潮，他们在长三角地区建立加工企业、工厂、跨国公司的分公司。因此，江浙一带迅速成了打工者所向往的地方。这当然也包括訾英兄妹。

     这年仲夏，訾英和哥哥、弟弟随着打工大军来到长三角的浙江省海安市，哥哥和弟弟在一家镇办工厂寻得一份工作。訾英在一个镇办蔬菜种植加工厂找到了一份技术活，因为她在贵州时就在一个蔬菜加工厂干过，算是轻车熟路，专业对口。

    当时訾英19岁，正是妙龄少女，“面似桃花含露，出落唇红齿白。”她婀娜多姿，像刚成熟的苹果，白里透红。一双明眸的大眼睛犹如泉水一样清澈、明眸。她不但容貌美丽，身材也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也许是从小生活的环境艰苦，美中不足的是她身体略感纤弱，但南方姑娘秀气、小巧玲珑的特点在她身上一览无遗。她心灵手巧，干活利索，嘴巴又甜，说起话来口若悬河，博得周围人们的喜爱，人们都亲切地叫她英子。

    英子这个称呼也随着她活动范围的日益增大而流传开来。

    海安位于上海与杭州之间，处于富庶的杭嘉湖平原的腹地，水陆交通相当发达，自然风光绚丽多姿。海安还是闻名世界的钱江大潮观光的最佳地区，每年的公历8月18日，来自全国和世界各地的旅游爱好者纷纷涌向海安，领略这一自然奇观。在这优美的自然环境和极好的人文环境中打工，英子兄妹们心旷神怡，而更重要的是工作顺手，工资合理，打工成本不是很高。兄妹们在这里常常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脸上洋溢着甜蜜地笑容。英子兄妹认为：倘若按照这条道走下去，道路虽曲折但前途颇为光明。这里的气候和生活习性、食物种类和贵州家乡基本一样，英子也喜欢这里的环境和居民，他们和睦友好，也能体谅外地打工者的艰辛，体现出吴越古国遗风。

刚来到这里一年时间，由于英子聪颖、善良、纯朴、漂亮有丽质，且心灵手巧，口齿伶俐，活泼可爱，令很多年轻小伙子们刮目相看。凭着英子的自身条件，她也不会轻易把绣球抛向一般人，故而大部分人只能敬而远之。只有与英子同厂打工的帅小伙子程健义无反顾地向英子发起频频进攻。程健是蔬菜加工厂的技术员，他高大帅气，性格豪爽、热情、乐于助人。由于程健喜欢读书，知识全面，有见解，有个性，且谈吐不俗，幽默有度，妙趣横生，颇受女孩子们的青睐。

    程健来自江西九江市，父亲是工人，母亲在一中学校图书馆工作，他是家里的独子。起初英子认为自己年龄小而躲避程健，但时间一久，她也不免春心萌动，毕竟是成熟的大姑娘了，再说美女爱帅哥，天使喜欢白马王子仿佛已成定律。后来，两人双双坠入爱河。两个月功夫，英子就和程健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了。她们经常在月光之下窃窃私语、海盟山誓。南方的夜间与白天温差极小，这给她们的谈情说爱创造了有利条件。她们经常在小溪边、公园长椅、绿茵草地、梧桐树下等地促膝畅谈，交流思想，增进友谊而乐不思蜀，甚感甜蜜。就这样，又过去了三个月，她们的感情已经到了很深的地步。男女之间的感情发展到一定阶段就会进一步产生升华的欲望，就像花苞生长到一定程度就欲吐出花蕊一样，这是很自然的过程。

    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英子和程健，又来到她们经常约会的梧桐树下，她们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还谈到对爱情的感受以及婚姻、家庭的话题。月亮此时不知躲在哪里了，或许是她有意充当红娘而促成美妙的故事似的，他们两人在朦朦胧胧的时间里也没有在意时光在流逝，时间老人的脚步在此时仿佛行走得非常之快，当凉风拂面时，他俩方觉已近午夜，意识到该分别了，但谁都不愿意先提出“回家”一词。程健含情脉脉地说：“英，不知怎么啦，我每次和你在一起时，都感到无比兴奋，什么是幸福呢？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内心说，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啊。如果你不拒绝，我马上就娶你做我的妻子，我都不能再等下去了，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煎熬啊！我现在就想拥有你，而且是那样的急不可待，愿我们分分秒秒在一起，永不分离。”

    英子也激动地说：“我何尝不是这样啊，除过工作时间，我最大的渴望是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多呆一分一秒，最大的担心就是分别，我怕离开你。我的心里装得都是你，你是我的生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常想，世界上任何人也不会把我们分开……”

    她深情地看着他说：“我答应你的求婚，今生今世，我非你不嫁。但我们刚步入社会，条件不许可我们现在就结婚，只能等待吧。我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们心心相印，情投意合。就忍一忍吧，我的小白马。”

    程健痛苦无奈的点点头。

    这时，小伙子透过微弱的月光偷偷瞅了英子那漂亮的脸庞，这边英子也下意识地瞟了他炯炯有神地眼睛，四目相碰，英子羞涩地表情在此时愈发显得异常的美丽迷人，这更激起小伙子膨胀已久遇到欲念，始终处于进攻状态的程健乘英子低头之际，他不顾一切地把英子揽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搂抱着让她连气都透不过来，还没等英子反应过来，他滚烫的嘴唇紧紧地覆盖住英子的小嘴，令英子感到窒息。她感到全身像放电一样，都颤抖起来，他愈发搂抱得更紧了，生怕她飞了似的。她兴奋无比，沉浸在这幸福时刻，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的心在激烈地跳动，失去理智的他在……她仿佛稍微清醒点了，真是太突然了，尽管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毫无思想准备的英子，欲反抗却无一点点力气，欲喊又无声，在程健发疯似的进攻下，她也兴奋的不能自持，身子一软，瘫倒在他的怀中，此时，她已完全放弃了拦阻，任凭他摆布……

    英子把少女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了他。

    程健把24年的积蓄全部释放了出来。

    她，由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

    他，由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

    这天英子刚好20岁过20天，小伙子24岁过20天，你说离奇不。

    从这以后，英子长时间沉湎于幸福之中，爱一个人和被人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她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爱，虽然是一种原始的冲动，是一种难以舍弃的感情，但爱绝不会使人堕落，而会使人的本性得以升华。英子对生活充满希望。她热爱自然、热爱社会，热爱亲人朋友，热爱给予自己幸福的人，也渴望家庭的温暖。这种爱只要有了开始就没有结尾，只要两人单独在一起，爱的冲动就会频频激发。于是，在外边，在树林里，在那些被人遗忘的角落里都留下他们幸福的回忆。

    英子是个很纯洁的姑娘，她总觉得在这种环境里干这种神圣的事情，即别扭又不尽人意。如今，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是找到了，下一步把家安在海安，这也是她最大的心愿。无论怎么说，这里比贵州不知要好多少倍呢。再说，小伙子英俊洒脱，又酷又聪明，对自己又是这般情真意切，他在自己心目中绝对是白马王子。朋友易找，知己难寻。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人有了肌肤之亲就是亲上更亲，她觉得程健已经融入自己的身体中。她陡然觉得他什么都好了起来。无时无刻地不在牵挂、想念着他。她时常回忆起他们相爱的幸福时光，有时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到小妹这一时期精神愉快，情绪高昂，大她5岁的哥哥不觉喜上眉梢，他是老大，照顾妹妹、弟弟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看到妹妹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当哥哥的自然高兴。当然，对于妹妹最近的行踪、神情以及别人的议论他也是略知一二的。再说程健经常来找妹妹，哥哥也有所觉察。看到妹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女大当恋也在情理之中。他理解妹妹，信任妹妹，凭他的感觉，妹妹是有头脑，眼光敏锐的女孩子，她看上的男子也绝对不会错。

    哥哥简单了解了程健的一些基本情况后对妹妹说：“论年龄，你已经是成人了，如果你觉得程健人品很好，两个人情投意合，就谈下去吧。找对象首先应该注重的是人品、性格，其他条件都是次要的，只要人的心态阳光，行为也不会跑偏，只要走正道，凭智慧、辛苦和能力可以完全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天地来。”

哥哥用眼瞟了一下妹妹，继续说：“我看这个小伙子各方面的条件都是不错的，有发展前途。出门在外，哥哥就是家长了，我同意你们相处，谈上一段时间互相了解了对方后，就把关系确定下来，待条件具备后再准备结婚。对于这件事，暂时不要和爸爸讲，待有了眉目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英子这时也没有太多的话，只是羞涩地点点头，心里那个高兴劲甭提了。

     为了尊重程健父母亲并征求他们的意见，利用休假期间，英子还随同程健回到江西九江自己家中，程健的父母亲已经看到了儿子的来信和英子的照片，他们钦佩儿子的眼力，非常满意儿子对英子的选择。现在亲眼看到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知书达理、性情温和、举止大方、美丽聪慧，而且口齿伶俐，且干活勤快，利索愈发对英子情有独钟了。特别是程母对“儿媳”喜欢得合不拢嘴，背地里对儿子说：“儿子，你已不小啦，应该谈婚论娶了，你爸和我，对英子一千个同意，一万个高兴。今后，你一定好好对待人家姑娘，不要让姑娘受任何委屈。我们就你一个儿子，条件成熟了，就可以结婚，我们还等着抱孙子哩。”

    就这样，她们的恋爱关系便确定了下来。

    对于婚事，英子有自己的主见，她觉得应该待自己25岁以后再考虑结婚问题，到那时再和爸爸通通气，对于自己的家庭情况她是了解的，现在和爸爸谈此事，觉得还为时过早。她想：其一，是自己还小，应当积累一定的资金及生活经验和社会经验。其二，哥哥还没有成家呢，按照山村习惯也是先大后小，等哥哥找到好嫂子后，自己再考虑结婚的问题。这也是自己不想告诉爸爸的一个原因。当然，就是告诉爸爸，也应该由哥哥去说；其三，现在小妹妹已经上初三了，一定要供她上完高中，再上大学，因为兄妹四人中唯一的希望就看小妹了，如果她能考上大学还需要自己供她学费呢。

    她是这样考虑的：哥哥结婚需要用钱，还有弟弟也得花很多的钱才能成家。在中国，结婚成家男方筹办家什似乎成了天经地义的事。而在长三角地区买房要比贵州贵多了，就是租房也需要不少钱呢。自己的父亲也需要钱看病，自己应该负起很大的责任，因为自己在女孩中是老大，位置很特殊，也很重要。英子是个孝敬老人的懂事孩子，母亲早早去世，就是因为没有钱，当时如果有钱，妈妈一定不会早早地走了。她的打算是：过几年，妹妹考上大学，再把爸爸接过来，在海安居住。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到那时自己再考虑结婚的事。但正是英子的这一考虑最终导致悲剧地发生，这是后话。

    向往美好的生活，追求幸福的人生是每个人最基本的愿望。但人的命运常常不能由个人主观意志来掌控。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变化莫测的，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很多难以预料之事，有些事情甚至很突然，而且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是宿命论的观点，虽然不一定正确，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就拿英子自己来说吧，前几年谁会料到能来到天堂般的地方呢？假如还呆在那个穷山沟里，自己的命运会怎样，想起来真还有点不寒而栗。

    不管怎样，幸福的生活是要靠辛勤、靠智慧、奋斗来取得的。尽管现在的状况不容过于乐观，但她很自信，因为按照现在的轨迹向前发展，前途自然是光明的。

    英子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就是这样的执着。

    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在英子身上得到了验证。

    不幸，一步步地向她袭来，命运即将把她推向万丈深渊……

    可伶的英子啊，她万万没有想到，厄运会突然降临在自己头上。

    但这一天，确确实实、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