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陈啊妮|在明处活着,在暗处写诗——李栋诗歌解析
(2022-03-11 17:5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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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山西诗歌太阳谷文学会突围陈啊妮 |
评论陈啊妮|在明处活着,在暗处写诗——李栋诗歌解析
生命体验的理趣与精神境映
01
李栋的诗歌很实用,更趋于一种成熟的理趣哲思,是可以常读常新的实力诗人,当然我说的“实用”是李栋诗歌几乎没有无效的语言呈现,即使零意象,冷叙事,冷抒情,但始终趋于一种思想潜意识内核去写作,这样他的诗歌思想涉及面就无疑被不断放宽,像一条思想河流的暗涌,总能碰到别样的语言涤荡,还有精神维度纵深的想象力丰富,这些综合诗歌素养会让他的个体生命体验,以及诗思的灵魂体验更加鲜活。
李栋是一位尘世中内外兼修的诗人,此言用诗意可解释为:“语言”在它的肉体与灵魂的各自为安,亦在诗人的肉体与灵魂之间握手言和。当然这是一个绕圈的悖论,但在李栋这里思想标签成立。这似乎让他就有了一种通灵者的感知,每一位诗人都有与天地共和的融合点,唯一的路径就是精神,呈现出来只有语言、画面。李栋的职业是一位摄影师,所以他总能以亲历者的“镜头感”去铺陈意象,捕捉和平移他自动“滤镜”的诗意。他的写景就是“写境”,叙述就是语言的“聚焦”,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因为摄影的画面审美标准要求使然,他的语言多了节制和理性之美,在日常的琐碎中,不刻意、不泛情和不高蹈之后,自然在语言中葆有了朴素、质感和深邃的思想温度,“而我们穷尽一生/有的人抵达鱼米之乡/更多的人/只听到波涛的轰鸣”。
语言“透视”的境映及延伸
02
语言是思想和情感的容器,而在李栋诗歌的词源起点,从起笔开始就进入了细致缜密的语言布局,诚然是“胸有成竹”才落笔开花。比如此开篇“一生总有机会上山/或者从桥的这边走到那边”,仔细读了李栋诗歌,起笔的开篇完全按照“对焦”的广角运思,即是他的诗歌语言的点穴很到位,这样他的后续就会形成“鱼贯而出”的语言美感。接着“一辆重型卡车先于我经过/我看到的是/整车石头缓慢经过了我”,他把最切中要害的“药引子”对症下药,当然诗歌的语言不是照单抓药,结尾收在“在我们之间/天空/树木/晚霞/甚至流水/也恰好经过了我”,类似于电影镜头的拉镜头特写,把生活的纹理都清晰地刻画出来。另外他的诗歌更多的写出了人间烟火,大地的气息,还有对天空和未来的眺望。这种感官冲击力很强的“透视”下,李栋没有流俗,更没有让意义淹没了形式,于他的诗歌语言而言是最大限度的延展与探幽,就是诗的语言和形式感的双重胜利。李栋总是以猎奇者的态度对日常和生活进行“重新审视”,或者加以表现,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给予生命与自然共情的感知,当一个诗人真正的把自己的肉体融入自然、天空、大地和万物,就是语言与思想涤荡的穿透力和深度双重的拓展。
从现实生活到诗的形象,有一个必要的艺术转换过程,即是把一切可见的生活转换为不可见的精神产物。在李栋的“透视”语言呈现镜头下,揉进意象和现实的及物、及人、及事和及情大部分都是非虚构的,有出处,有交代,这一点就无形延伸了生活的内核意义,即“思想着的我”的思想活动这一自我认同感。“黎明之前/欢快和忧伤都是火/也是灰烬”。换言之李栋是接地气的诗人,有着纯粹真诚的“本质精神”的我,在他的诗中总能看到一种田园、隐者亦或哲思者复杂性共融体的独特生命悠然存在,这诚然就是李栋诗歌自我“透视”延展后的语言亦或思想标签。
“缝补式”冷叙事与精神升维
03
李栋的诗歌需要耐下心来去认真读,如品一杯红酒越到最后越回味无穷。一首诗有贯穿其中的冷静、思想和架构在他的标准里似乎是远远不够的。“雪是抵达/在深夜/信上提到的某种事物未及命名//我有提笔忘字的老毛病/一些人/一些掌故迟迟落不到纸上”。这是对世界虚无本质的确认,生命价值精神的终极审视,李栋索性将诗意明晰化,他采用了手工缝补语言的看似笨拙的方法,用充满良知与慈悲的笔调发出意象,修辞和隐喻的词根,密密麻麻修补围困人的思想,裁剪出消磨人的精神生命的困惑,每一首诗都是一次心思缜密的思想“缝补”,亦或旧物即“日常”转换成为崭新的诗歌思想的“新衣”。用一个一个词语去推敲,李栋用澄澈的心灵缝补着他诗句的鲜活,“纵浪大化中,大喜而不惧”。
李栋的整体诗歌运思是冷抒情,冷叙事,对于意象和修辞是严谨的,甚至始终保持克制规避的心态,让他的诗歌多了几分原生态,轻盈细腻,开阔深沉,他的诗歌天赋就像一个在暗处依然发火的人,当然可以发光的只有思想的挥发。“落叶是慢的/它从枝头落到水面/几乎耗尽了漫长的赤、橙、黄、绿/甚至整个天空”。在李栋诗歌中很欣慰的是始终没有强说愁,没有絮叨碎语的游离体,也没有情感范畴的滥情。换言之就是思想纵深与肉体的天然默契,然后你会惊讶于李栋诗歌语言的逻辑的缜密,思想的深刻,技巧的考究和冷叙事中感情的真挚。或许对于李栋而言,除去诗歌精神维度本身,其他附加在诗歌之上的东西,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他葆有了一种前辈诗人难得的觉醒与理性。如“春风卡在细小的溪流中/冰层下面/有不知死活的游鱼在啄/在顶”。
李栋很沉默,总是在用敏锐的“长镜头”去捕捉生命体验中那些隐秘的“暗物质”,或者黑暗中闪着微光的“事物”。从现实琐碎的庸俗到诗意的呈现,需要走多远的心路?李栋用虔敬的诗歌锄头,在他的田地里开垦着看似贫瘠实则丰饶的人世滩涂,在尘世,他能“看见”的不多,也已足够丰富精神。当诗歌的溪流不可避免地穿过他的堤岸时,他的诗歌思想与精神如花朵一般在岸边次第开放......
李栋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