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关于《欢乐颂》的。

人家电视剧大幕都关闭老久了，我还在喋喋不休。

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但今天这个问题必须说说。不说，不痛快。

一边看《欢乐颂》，我一边流口水。羡慕嫉妒外加恨啊！因为《欢乐颂》中的五个女孩儿的关系——她们之间相亲相爱的关系。

 

我的问题是：她们五个，可能相亲相爱吗？

可能吗？

我觉得，不可能！

这个故事，根本是导演关于女性小团体关系的一种意淫。

为什么不可能？且让我简单证明之。

 

第一，五个女孩儿，阶层跨度太大。

 

 

我们这个社会，从行政级别来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比如说像我这等小老师，不说见校长，就连见个年级组长我都低头哈腰。经济基础更吓人。因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钱多钱少，是玩不到一起的。比如像我这等“海参鱿鱼都认不全”的小老师，偶尔坐次头等舱都心跳加速，就怕被空中小姐看成是冒牌货。就连逛个商场看看化妆品都不敢靠近高档国际品牌，因为怕导购小姐说出个价格来吓死我。

安迪多有钱？曲筱绡多有钱？樊胜美多没钱？邱莹莹多没钱？她们真能玩到一块儿？导演，你就编吧！

 

 

第二，五个女孩儿，邻居跨度太大！

什么是邻居？什么是中国的邻居？导演，知道不知道，中国大都市的中高档小区的所谓“邻居”，那根本就是另外一层意思的代名词。那叫啥？那叫“低头不见抬头也不见”，那叫“鸡犬之声不闻，老死不相往来”。

我的关于邻居的最后记忆，从搬进楼房之后就彻底截止了。

小时候住在大杂院里，房子漏风漏雨，不关音，隔壁邻居打个喷嚏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个家庭都没法有隐私……但邻居就是邻居：吃饭时端个碗一条街的饭桌都坐了一遍，跳绳踢毽时十几家几十个娃娃疯成一片。因为有邻居，我们的童年真叫童年啊。我对现在的孩子上网打游戏啥的有十二万个理解，二十四万分宽容，因为，他们只能在网上去找邻居啊！

 

欢乐颂小区，17楼，三家人，五个女孩儿，居然处得邻居不像邻居，像一家人。想敲谁的门就敲谁的门，像进谁的房就进谁的房，想睡谁的床就睡谁的床……我的天，导演，你不是在做梦您来找我！

咱北上广深一线城市还有这种邻居关系？反正我没有见过。不信你找找试试看？

 

第三，五个女孩儿，同性跨度太大！

听不懂对吧？同性还有跨度？

那当然！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上到地下的距离，也不是南极到北极的距离，更不是天堂到地狱的距离，而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距离。

 

这是真的。如果17楼住的不是5个女孩儿，而是有男孩儿有女孩儿，那关系就简单多了。此中玄妙，自己琢磨去吧。

两个女人一场戏，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怕是根本拍不出戏。

导演，你就编吧。

 

第四，五个女孩儿，年龄跨度太“大”。

我知道你要急了。她们几个，年龄跨度大吗？25岁左右的三个，30出头的两个。这算大吗？

你问这样的问题，就明显表现出你不懂女人。

这里的“大”，恰恰是因为她们的年龄差距太小。

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和一群喝咖啡的小姑娘，是不会有啥事的。有点儿事儿，大概也不算事儿。

但如果是一群30来岁的“姑娘”和一群20几岁的“姑娘”，情况就会很微妙。

就像我的小姑娘时代，女孩儿们永远在拉帮结派搞分裂。哪怕三个人，也会搞得比三国演义中还三国演义。

就像我现在做班主任，协调一群小女孩儿之间的关系，永远是我需要绞尽脑汁才能做好的大事儿。

不太清楚《欢乐颂》中导演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想多半是个男的。他不知道，五个年龄差距很小的女人在一起，她们之间要形成坚固的联盟，简直像那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

 

第五，五个女孩儿，性格跨度太大。

这个我就不说了。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安迪冷；樊胜美装；曲筱绡狂；关雎尔柔；邱莹莹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们几个，来自火星的来自火星，来自金星的来自金星。总之，虽然同为女人，但基本不是同一种生物。

要让这些不同类别的生物成为朋友，不是没有可能，而是难度太大太大。

……

 

我就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我琢磨着，《欢乐颂》写婆婆妈妈们，写各种夫妻关系，不是一般的狠，那简直就是一点儿情面没有留。世界上最恶心的婆婆妈妈，最糟糕的夫妻斗争，都在这部剧里亮相了。

唯有写女孩儿们，轻描淡写，装聋作哑。

 

我琢磨着，也许是导演的好意。他在传达着一种“关系理想”：

不同阶层的人，是可以相亲相爱的。

邻居，是可以相亲相爱的。

女人与女人之间，是可以相亲相爱的。

同龄女人之间，是可以相亲相爱的。

不同性格的女人之间，是可以相亲相爱的。

……

如果真能成立，天下大同，一团和气。

人与人关系的乌托邦，哪怕确实是虚无，但想一想，也是好的。

也许未来有一天，人类会战胜自己的弱点，女人会战胜自己的弱点……我们，都能战胜自己的弱点——

像《欢乐颂》中的五个女孩儿一样，

去拥抱他人——

也被他人拥抱。

我想着，热泪盈眶。

期待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还活着。

 

（2017/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