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一个从容不惊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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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日。简凉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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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一个从容不惊的过客
这些年,心里植种着一个念,极为奢侈,那就是开一间茶馆。茶馆合该是坐落在深山幽静里,最好是旁边尚有千年沉寂的古刹,晨暮的钟声悠悠地叩开心中的佛门。如果不能与自己爱的人坐听风吟,那、朝夕日暮里隐迹竹林,牵上枯藤老树为伴,与半亩方塘的活水结缘,也已经足够好。长日里,有三两茶客,端坐蒲团,不为谈经论法、只静静地煮上一盅茶,把世间百味都泡进去,经觉一刻的妥帖安然。闲暇里,可踱步深林,空山鸟语,独与白云栖。完就一种风情,无关风月。
前些日子植养的两枝兰花在清水的浸润里,生根、成长。嫩白的根芽日渐丰硕、茁壮。我喜见这样的洁净模样,盛大、妥帖。时日愈发久长,只安静地于阴凉里独自生长,不辨不析。每每端详窗前独自的她,有如见证一个新生命的挺拔,向上、不屈。终于突破光阴的桎梏,兀自清澈、绝尘。以本来的姿态,于时光深处从容安生,别无索求。
历经时日跋涉,青和的长裙终于妥贴抵达,安放眼前的瞬间,一股温热的气流自内心深处喷薄而出。是念想中的红,与执爱的绿,共守的一抹风情。灼热、妥帖,而温良。粗糙的棉麻质地,贴合着内心的真实。一种久别的质感,别于时下的古旧,粗犷洁净,独成孤品。对某些物件,总是无缘由的致以情深。也许,前世曾为伶人,着这样风情的长裙素指勾弹。而今、重逢直指盛大,再也无言了吧。唯以沉默、唯以眼泪。与之同时抵达的还有一件青花牡丹纹路的上衣,有着与长裙同等的洁净、纯粹。她们从不同时空各自启程赶往,在同一时间里抵达、与我会面。至此,将一路长伴,或是、终其一生。
今岁的大漠之春来得突兀而急促。一夜之间,白杨绿了枝头、盛了春意。杏花也随着春光,向死盛开。横斜枝头,别样浓烈。她说,这样的不合时序,将招致一场倒春寒。语气平稳里,藏匿着难以化解的忧思。这是一个倚仗原始耕织为生的小镇,气候的反复掌管着今岁收成的生杀大权。生之这般艰难,终是无力还击。许是看透了无常,不曾接下话语、无言劝慰。只是静静地站立窗前,任窗外的大风呼啸而过,内心平和诚恳地为这样盛大的动荡致以一场谦卑的祈愿。我始终信,一切悲悯将被愿佑成全。
大风吹了一夜,不知疲惫。窗纱、阳台,似一个久经沧桑的老者,一夜之间尘土满覆、尽是苍染。天明时候,走出门前的刹那,内心通明:天尽处、常年云雾笼罩的天山格外清朗,虽不见绿意盎然却也别有一番奇峻。独自乘坐早班车赶往梨花城,透过车窗、沁醒里贪看了荒原上一路的山色。偶尔,翻开书页,在车厢的晃动里、净心地读上两段文字。似那一曲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不经意间在内心植养一朵心莲,走过春夏秋冬、独见她静静地开着,从晨醒到日暮。她说,那些习惯怀旧的人,是因为还没参悟生活的禅意;那些轻言别离的人,是因为早已懂得人生是一场折子戏。不问究竟,只是不声不响把生活过得波澜不惊,不怨不叹从容不惊地静对人生每一场别离。
人间四月,南国的桃花早已谢了春红。不过,我听闻戈壁滩上的桃花就要开了。苍色尽染里,满头枝桠尽情地绽放着,灼热而妖冶。比之南国,独具一格、别有风韵。大漠的荒芜里,你可愿、同我信步去看一场花事,在清媚而风情的年光里,说尽荒野心事,笑谈间、醉卧花阴,不诉离殇。
简凉生。
2013.4.1微光执笔、为念
图图来自戈壁滩杏园实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