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之四

进入园林般的营区，进入了新兵连前几天，新兵连副指导员，是江苏阜宁老兵，他们从我的档案上知道我入伍前是公社食堂的炊事员，正好连队内部在搞炊事员技术培训，喊我去炒几个菜，也没问结果，反映还可以。

回队后，我才知道参軍其实仅是个概念，到哪个部队，什么兵种，又分軍事兵、后勤兵、通讯兵、医务兵，驾驶兵，还有吹哨起床熄灯的兵种，作为一个团级单位，还有放映兵和营门站哨的兵，凡此种种，进入营区，就等于进入一所既是兵又干各行各业的杂务大学校。

新兵必须进入正规化集训，上级进行挑选，老乡分开，不放在一个班或排，防止拉老乡关系，影响团结。

一般新兵进入连队，要集训三个月，这段时间，有两项，第一顶是思想教育，介绍团史和史上的英雄和先进个人与连队。

这种培训又种统一思想，提出要求，吃饭、休息、上厕所或去小卖部买个牙膏纲笔，都要请假，并限定回来时间，农村里称上笼套，让你纳纳性子，去掉浮躁的毛病。

我认为，集训就是让新兵丢掉在老家的不良习气，把你大脑中原有的不良软件卸了，通过培训，学习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晚上看电影，学习雷锋，做好人好事，积极要求上进，每周晚上开班务会，然后找出自己的不足，捡讨和表态，改掉不良习气，让话有礼貌，见到干部要敬礼立定打招呼……

让浑身＂长刺＂的一个人，经过那氛围，大家都想进步，在新兵连，早上起来抢着扫地、打扫、打水冲厕所，吃饭前要唱歌，按顺序打饭，吃多少，打多少，干部战士伙食标准一样，一样的饭菜，就是干部桌上的菜，荤料多一点，这个大家理解，没有人不服气，在部队等级摡念清楚，什么人讲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有设计好的要求，就如今天的电脑软件，事先设计好开始到过程和目标，其它没有任何的信息干扰你的思维。

这样封闭型文化集训，还有军事集训，那就是列队、正步走、报数、稍息等基本军训动作。

我见到要投弹、射击和长跑游泳及单双杠练习，有的人吃不了苦，完不成指标，晚上要加班训练，有的新兵嫌苦，哭了，受不了，有的偷跑了，就是前面提到的副指导员，他把坏事变成好事。

他们连跑了一个城填兵，后来找回来，按军纪要处分或押送回老家。

那位指导员，不仅没处理，反而开了一个欢迎会，主题是童阿男归队记，（电影南京路上好八连中的一名青年），要求大家关心他，支持他，让他体会到部队大家庭的温暖，对他鼓励，思想疙瘩解开了，后进变为先进，把一名想掉队的战士引导后，成为一个正面典型。

新兵连结束，付指导员转为正的，后来，他的能力带兵方式得到上级的肯定，后来到武警做了将军。

我们那一年幸运，只练了一个月，就要分到各个岗位上，我自己知道完不成军训目标，找到那位指导员，告诉他想进炊事班。

他听我有特长技术，立即打电话给后勤处处长，又是滨海老乡，处长过来看我一下，同意接纳我到后勤处机关食堂去做炊事员，又让我从农村，穿上了军装，来到了江南，又拿起了厨刀，干起了老本行，躲过了冬天夜里站哨的害怕紧张，生活上菜单是我自己定的，全是可口的饭菜。什么蒸包子、花卷和馄饨等荤素菜，全是我定味，受到指战员的欢迎。

就这样，因我大胆的提出了一个要求，实事求是的适合我的职业，改变了可能吃苦受累的命运。

回过头想，那个年代，炊事员社会地位低，不少人不愿系着围裙围着灶台转，我在当兵前，填表就如实填上炊事员。如果不真实填报，或许就分到连队或安徽的大山里。

后来，我在任何单位，都如实报告，不说谎话，做了我自己喜欢的事，由此，也让我走了几十年的平坦之路。

2022.4.21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