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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天使。替我好好的爱你°』

(2011-11-07 2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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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飞回了天堂

分类: ❀风的诉说❀

  情深即是一场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简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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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带我回家,好吗?”晨晨紧紧握着哥哥的左手,恳求道。她苍白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略凸显出骨节,手背上密密麻麻的布满针扎后的疤点。

    俊生凝视着半躺着的晨晨,沉默不言。蓝白色的病服衬得晨晨原本就消瘦的脸更加惨白,他不忍心再与晨晨那急切而又带着痛苦的眼神相交。他低下头,稍稍用了力反握住晨晨的手。

空气仿佛凝固了般,呼吸都变得透明,只闻得到消毒水依旧浓重的味道。白色的病房,毫无生气。树上的一点星红伴着晚风起舞,在与玻璃窗接触的瞬间旋即落地,仿若一个意味深长的吻别。

一抹夕阳斜穿着落在房子的角落里,映着白色的墙壁有了一丝温暖的气息。晨晨还在期待着哥哥的回答,却又生怕打破这难得的沉寂,她知道哥哥的为难,不愿再给哥哥任何的压力,虽然说继续的治疗会带给她一丝微弱的生命之光,可是她不想仅剩时间里的记忆被定格在这毫无生气可言的冰冷房子里。

直到夕阳被吞没,他们之间仍旧隔着沉默的空气。

门外,身穿一件米白色长裙的苏晓琪透过门上的格挡玻璃望着房里的兄妹俩,久久地伫立着,手中握着刚从梁医生那里拿到的心脏体质指标检查报告。私下与梁医生交涉时,梁医生的话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为了爱,她甘愿妥协从命。

初遇韩俊生时,她还是个大三的学生,而他已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年龄相差五岁的他们一见钟情,随后在一起度过了两年的快乐时光。晨晨很喜欢清婉明媚的晓琪,早就把她当成一家人,总是当着哥哥的面故意“嫂子”“嫂子”的叫,俊生不但不生气,还总是很配合地摸摸晨晨的头,笑着说:“真实人小鬼大,爸妈不在了,哥哥都把你惯坏了。”

一年前,晨晨因在学校突然晕倒而被送往医院治疗,在治疗中检查出她因风湿热感染而患上了风湿性心脏病,医生叮嘱这种病要及早治疗,等到了后期,就很难医好了。这个消息无疑是个戏剧性的插曲,一下子把原本完满的计划全盘扰乱。

俊生是晨晨唯一的亲人,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他肩上。他怜爱晨晨,却也为命运对她的不公平而愤懑,她不过是个才十五岁的小女孩儿,人世间的冷暖都还没有尝尽,就要被夺走如花般的生命。

在这一年里,晨晨接受了各种治疗,内科检查、血压、心电图、血脂、血糖、肝肾功能和血常规等检查报告早已堆起一大叠,她承受着巨大的身体痛苦,却还要在最亲的人面前表现出一切安好的模样。俊生不是不知道这些,他只是不忍心把晨晨那份小心的保护也撕裂,所以,他总是表现出积极的心态,多次坚定地鼓励晨晨要争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晓琪面对人生中这一突然地转变,她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决绝地留在俊生身边,尽管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俊生曾要求晓琪离开,只因他不想拖累无辜,况且是她深爱的女子,他怎么舍得让她跟自己一起承担精神上和经济上的磨难。晨晨也曾试图让嫂子去寻找更能依托的那个人,她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让哥哥心里好受些,她其实一点儿也舍不得晓琪的离开,对于父母早亡的她来说,良嫂如母。纵使兄妹两都“赶”自己走,她还是用不反抗的方式继续做她认为该做的事,在俊生上班的时候料理家务,在医院照顾晨晨饮食起居,陪晨晨聊天散心......

一次偶然,晓琪在整理化验报告的时候发现晨晨与自己的血型一样,都是O型血。那时,她没怎么在意。最近,晨晨的病情加重,老是咳粉红色泡沫痰,她每次替晨晨清洗衣物时,心一阵阵的酸痛。在与医生接触这么久以后,她开始熟悉一些原来完全不明白医学术语。最重要的是,她很清楚晨晨的病只要找到匹配的心脏进行换心手术就可以延续她的花样年华。

晓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偷偷对自己的心脏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当她把报告拿给梁医生看的时候,梁医生的惊叹,让她知晓这确实就是宿命。但是,梁医生告诉他,虽然找到了匹配的心殖器官,但手术的成功率是很低的,要不要做手术,需要慎重考虑,世界上心脏移植成功的案例少之又少。就算移植顺利,手术后的存活时间也说不好。晓琪一时不知该怎么回梁医生的话,眼看着晨晨的病越来越严重,她知道晨晨撑不了多久了,在这紧要关头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况且她们两的心脏匹配程度是那样高。她不敢告诉俊生她的决定,她也害怕自己会因俊生和晨晨的挽留而动摇。她知道,俊生是她这一生的最爱,而俊生,却要同时深爱两个女孩子,她能体谅他的辛苦与为难,她选择了退让,不,是长久地爱下去。

晓琪在拿到心脏体检报告的第二天,一如既往地照料着一切。她把晨晨的头拥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她跟晨晨讲自己的回忆,她小时候闹得笑话,她是学生时的生活,当说到与俊生一起的那些点滴,她幸福笑了。晨晨只是安静的聆听着,并无察觉出任何异样,她看着阳光跳跃在晓琪的睫毛上,异常的静谧甜美。晓琪照例下午回家做饭带来医院给兄妹两,在回去的路途上,她给俊生打了个电话,她告诉他“晨晨今天很乖,扎针时没有哭闹,午饭吃了很多,还主动要求按时午休了......”她说了很多细小的情节,只想把这份淡淡的喜悦与所爱的人分享,俊生叮嘱她“开车要当心,有什么话吃晚饭的时候再说吧。”沉默片刻,晓琪对俊生说“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和晨晨也要好好的。俊生,我会用心继续爱你。”在得到俊生同样的回答后,她满足地笑了。挂断电话,她不再分红绿灯,只管往前行驶,就如她对俊生的爱,是一往无前的激流。

俊生在挂断晓琪的电话后不到十分钟,梁医生来电话说找到跟晨晨匹配的心脏了。俊生立即冲往医院,而此时晨晨的心脏移植手术已在进行中了。俊生在手术室外急切地来回走动,他希望妹妹安然无恙。他想着等晨晨病完全好后就带她回家,和晓琪一起继续他们的开心日子。想到这里,俊生不免拿起手机拨了晓琪的号码,刚刚只顾着担心和高兴,忘了告诉晓琪这个好消息了。按下拨号键,电话里却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的女声,随后是一长串的滴滴声。

这一夜,注定的无眠之夜。晨晨在手术室里与死神赛跑,正承受着巨大的风险。俊生亦在手术室外面候着,生怕一离开就会断了他跟晨晨间最后关联着的那根线。他抽很多的烟来打发这难熬的时间,同时,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给晓琪,可每一次从电话的那头传来的都是冷冰冰的客户服务提示音。

在经历了很长的斗争后,手术室的门开了,俊生急忙冲上前去,梁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在脱掉手上的白手套后伸出左手轻拍俊生的肩膀,轻声道,“手术很成功,晨晨现在需要多休息,她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待到完全确定没有后期排斥想象才算脱险。”俊生长舒了一口气,朝着晨晨走去。

“俊生,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是晓琪让我转交给你的,跟我去办公室一趟吧。”梁医生说完,便往回办公室的方向走。俊生朝着晨晨被带去的方向望了又望,最后决定先去梁医生办公室拿东西,这么久没联系上晓琪,也不知道她怎样了,他是担心她的。

梁医生把一个信封递给俊生,不再多说什么。俊生接过,道了声“谢谢”便急忙去守护晨晨。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俊生算是舒了一口气,他捏着信封,发现里面有个小的留声机,还有一封信纸,上面有着晓琪的字迹“致我最爱的俊生”。他忍不住戴上耳塞,熟悉的歌曲-———天使的翅膀,缓缓流淌出爱的旋律。打开晓琪折叠的心形信纸,那娟秀的字迹引入眼帘。

“俊生,我走了,我永远地离开你和晨晨了,如你所愿,我去追逐属于我的幸福了。照顾好晨晨,让她勇敢地活下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告诉她晓琪姐姐在遥远的地方生活得很幸福。请你也不要难过,不要自责,更不要怪我任性。你知道的,此生,我真正爱过的人只有你,也只可能是你。为了把这份爱延续下去,你和晨晨要好好的,我的心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俊生僵住了,只剩下眼泪不断地落在纸张上,打湿信封时发出的声响随着旋律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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