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品香、识香

——带你认识几件绝妙的千年沉香

 

山下曾逢化松石，玉中还有辟邪香。

早知百和俱灰烬，未信人言弱胜强。

——苏轼《沉香石》

 

　　这段时间有凤来仪在恶补关于沉香的知识，一如2009年的春天，自己一头扎进金银币的知识堆里，差点拔不出来。当年努力学习的结果，是自己掘到了一桶真金白银，而现在，感觉自己半只脚踏进了金矿中，就是不知道最后带出来的，究竟是金子呢，还是泥土。

　　值得庆幸的是，沉香也好，金银也罢，有凤来仪遇到的都是很有经验的好师傅。

　　都说物体中最纯净的是钻石，味觉中最纯净的是沉香。我知道钻石很贵，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一批真正上品的奇楠和沉水香，价格堪比钻石。据说，这样极品的香，即使多年的采香人与沉香玩家，也未必有机会遇到和欣赏。

　　中国自古有“沉檀龙麝”四大名香之说，沉，就是沉香，其它三个指檀香、龙涎香和麝香。沉香是四大名香之首，香品高雅，也是香中极品，自古以来便是皇室宫廷、贵族阶层必备的精神享受、医学保健和财富收藏之物。

　　香文化在中国，肇始于远古，萌发于先秦，初成于秦汉，成长于六朝，完备于隋唐，鼎盛于宋元，广行于明清。中国关于沉香的确切记载，最早见于东汉杨孚所著《交州异物志》，该书中写道：“蜜香，欲取先断其根，经年，外皮烂，中心及节坚黑者，置水中则沉，是谓沉香。”到北宋时期，海南沉香已是朝廷喜爱的贡品，最早与海南沉香结缘的大文豪是苏轼，他曾在《沉香山子赋》中赞叹沉香：“金坚玉润，鹤骨龙筋，膏液内足”。北宋学士蔡绦写的《铁围山丛谈》说“沉香一片值万钱”。蔡绦是权相兼大贪官蔡京的第四个儿子，这本书虽然是他随老爹一起流放时所写，但“一片值万钱”的沉香，在他家里、在蔡京出事前一定是享受过的。后来，南宋时期的王象之在他编的地理学名著《舆地纪胜》中也说：“沉香，出万安军，一两之值与百金”。

　　沉香是瑞香科高大树木在受到雷击、风折、虫蛀等自然界的伤害，或者是受到人为破坏以后，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分泌出的油脂凝结而成的。世界上主要有三大沉香产地：一是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地所产沉香统称会安香；二是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文莱，四地所产沉香统称新州香；三是中国的海南、广东、广西、贵州、云南，所产沉香统称莞香。世界三大产地中，以越南沉香最为著名，而在中国，则以海南沉香最为著名。沉香有野生天然沉香、奇楠和人工沉香之分，这里只说大自然恩赐的珍贵礼物——天然沉香与奇楠。

　　沉香木结沉香，沉香顶上长奇楠。真正优质的、自然形成的沉香需千百年漫长的产生过程，“一片万钱、一两百金”的高昂价值，使沉香在宋朝时就成为海南岛上的宝贝。由于千百年来人们一直在不断地采集挖掘沉香，到今天沉香更为稀缺、价格高昂，由于稀少，优质的千年奇楠沉香每克单价更是黄金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院里莺歌歇，墙头蝶舞孤。天香薰羽葆，宫紫晕流苏。”想想这样的画面吧，院子里鲜花盛开、草长莺飞，突然黄莺停止了歌唱，小院安静下来，只有一只蝴蝶还在墙头无声地飞来飞去。在一片静美中，这时候若点燃一抹沉香，与风吹来的花的微香呼应，房间里飘满了迷人的淡香，此时读书、写作、品茗、甚至发呆，又该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如画，亦如诗。

　　闻香、品香、识香。天然沉香的妙处就在这里：即使陪你一百年，不浓，不淡，不增，不减。

　　一起来看看几件绝妙的天然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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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 奇 楠

 

　　“这是绿奇楠。这个沉香是产自越南和中国边界的地方，六年前当地人从地下暗河里挖出来的。采香人把它挖出来以后呢，因为我懂沉香啊，他们就卖给了我。这个沉香表面上很丑陋，一点不好看，但是它这个香气和它这个能量、它这个质量，那是任何东西都没法比喻的。”一拉开话匣子，宝贝的主人就开始如数家珍。

　　“尤其这个沉香，它是绿奇楠。绿奇楠在哪个地方有呢，就是越南，还有广西、柬埔寨，只有这些地方能够产绿奇楠。你看，它是绿色的，学名叫莺歌绿奇楠，而且呢，绿奇楠在世间奇楠中是顶级的。当然白奇楠排第一，但是白奇楠更稀少。并不是说这一整块沉香都会形成绿奇楠，它只是一少部分会长绿奇楠。应该说，所有的奇楠，它都不会是一整块沉香木上都是奇楠，奇楠都是一小部分。”

　　奇楠沉香，带着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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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楠沉香是沉香中的上品，是香味中的钻石。据说，沉香木若有空洞，会招引蚂蚁或野蜂寄居其中，出现树木受蜜气而结成香块。奇楠是从沉香中找出来的，采香人有可能在整块沉香中采到部分奇楠。普通沉香质地坚硬，而奇楠沉香质地柔软、油性特别好，通常有非常浓郁的蜜香和奶香，奇楠的香味在不点燃的状态下就能闻到，大块的老奇楠就像一个香味的富矿，有闻之不尽、取之不竭的感觉。

　　奇楠可分为白奇楠、绿奇楠、黑奇楠、红奇楠、黄奇楠和蓝奇楠几种。其中白奇楠最为罕见，据清宫内录记载，乾隆和嘉庆两代帝王曾经派专职大臣到贵州赤水二郎坝定点采集白奇楠，另外海南也出产过少量白奇楠。绿奇楠又叫莺歌绿熟结，切面为墨绿色，同样十分罕见，中国古人就说产于占城（今越南）的绿奇楠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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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转一下这块沉香，你好好看一下哈，这块绿颜色的就是绿奇楠。这一大块沉香上有三处长绿奇楠的地方。人工种植的沉香是不会结绿奇楠的，因为绿奇楠的年代必须是一千年以上，最少都要八九百年。而且它要埋在地下，尤其是在地下暗河的泥土里，它在无氧环境下起了化学变化以后，多少年才能形成这种奇楠沉香。这种莺歌绿奇楠沉香在世间极为罕见，这是真正的几千年的顶级沉香。”

　　“您估计这一块沉香有多少年呢？”有凤来仪向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这块沉香应该说在四千年以上，四千到五千年之间吧。”

　　“那您拿到这块沉香大约几年了？”有凤来仪的问题继续。

　　“已经是七年了。”

　　“七年前他们挖出来就给你了？”

　　“没错，他们知道是沉香，但是他们没有发现里头有奇楠沉香。当初我收购的时候因为有泥巴、有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包着，他们就以普通沉香的价格卖给我了。我拿到手之后，就自己梳理，一点一点地抠，才发现这上面结了三小块绿奇楠。不是说这一整块沉香都结绿奇，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极其小的一部分结绿奇。要不然绿奇那么昂贵呢，它的价格都在几万块钱一克。绿奇楠最少都一万到两万块钱一克，真正的好绿奇，价格都在一万美元一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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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估计这块沉香木上面，绿奇大约有多少克呀？”

　　“我估计这个绿奇应该在100克左右吧。你看这一小块儿绿奇会发射出淡淡的清香，也只有奇楠才能发射出淡淡的清香。”

　　“这样闻得到吗？”有凤来仪问。

　　“可以闻得到。”

　　“那我试试看？”

　　“有刷子吗，刷一刷。”宝贝的主人大方地说。

　　“不要刷啦，一刷又一两克没有了。”旁边有人不乐意了，插话。

　　“那你就在这个距离闻一闻，它就会发放出淡淡的清香。而且你可以用舌头舔一下，有微麻、微涩、微辣、微苦的味道，只有奇楠才有这些特殊的味道。”师傅这是一心一意把有凤来仪引进门的态度。

　　有凤来仪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地安静下来。一种淡淡的、清幽的香味飘过来，这是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它静静地弥漫在感觉中，不远，不近。

 

虫    漏

 

　　“你看，那这一块小的又不一样。这属于虫漏形的，你看它这个形状很漂亮、非常好看。这是沉香的另一个品种，它属于虫漏沉香，就是虫子把一块沉香木啃成这样子的，但是它没有结奇楠，就是一块沉香。这一块沉香的含油量在75%左右吧，它表面看起来很干，事实上内里头含油量是很高的。它已经形成结晶体。像这种沉香也是在几千年以上了，这一块虫漏大约是五六千年吧，它们的年代是可以通过科学手段检测出来的。”师傅开始介绍他的另一件宝贝——虫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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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块沉香发现几年了？”有凤来仪问。

　　“有五年了。”

　　“是不是说，他们发现之后，因为您在这个业界比较有知名度，然后他们就会第一时间想到你、找你，然后你去鉴别它，对吧？”有凤来仪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对对，主要是靠我鉴别。他们说发现了比较好的东西，我就去鉴别。也不是他们发现的所有东西都是沉香，阴沉木也很多的。很多人分不清楚阴沉木和沉香木，觉得不好辨别。其实，阴沉木都是好木头，比如说乌龙木、金丝楠木、还有那些红木科树种。这些优质木材在地下年代久了，都有可能形成阴沉木，换句话说，必须是质量非常好的木头才能形成阴沉木。”师傅详详细细地介绍道。

　　有凤来仪也是聪明人，立即就悟出了沉香木和阴沉木的本质差异：“那就是说，我现在可以很简单地归纳出它们两个之间的本质差别，那就是：沉香木的木质是很疏松的，是不好的木头；而阴沉木的木质是很紧密的，是很好的木头。所以能形成阴沉木的树种，是绝对不会形成沉香的。”

“对对，阴沉木永远成不了沉香木，”师傅立即予以肯定，并指出：“但是沉香木如果超过万年，它钙化以后，它也可以阴沉。好的沉香木呢也许是一千年左右，或者三五千年左右，但也有的上万年，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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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继续传授知识，告诉我刚才那块绿奇楠和这块虫漏的差别： “它们的木种也不一样，你看这块虫漏就是属于海南的白香木那一种，这木头很软、很轻，这种沉香是属于虫漏嘛，它属于水沉。”

　　有凤来仪打岔：“刚才那块绿奇楠呢？”

　　“那一块也属于水沉。”师傅继续说：“这一整块沉香木啊，也不一定都是属于水沉，也不一定都是属于土沉，有的沉香木一部分属于水沉、另一部分属于土沉，就算是在一块上也可以一部分在水里、一部分在泥里，这样就一部分属于水沉、另一部分属于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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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 奇 楠

 

　　“这块沉香是红奇楠。沉香有棕色的，这一块就是。淹埋这个沉香木的土是红土，它是在红土中形成的这一块大沉香。这一块沉香生活在地下暗河里头，估计有六七千年吧。你看它的外形，已经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四不像的动物形状，你看它像啥？你想啥，像啥，特别好看。而且呢，你看这一块沉香，这一块大伤疤里头，它形成了一块红奇楠。这一块红奇楠特别漂亮，足足有1.5公斤吧，这就是典型的沉香里面结奇楠。这一大块沉香木上几乎全是沉香。它虽然表面看起来是棕色的，但是用刷子一刷，它里面是红色的。而且它的香味儿呢，是散发着一种奶油香和蜜香。辨别奇楠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弄一点沫沫，用舌头舔一下，它有发麻、发涩、微辣、微苦的味道，这就是奇楠。沉香它不具备这么多的性质，只有奇楠是。沉香呢，闻是不香的，或者说，沉香闻着不怎么香，但是它就不经意地发放出淡淡的清香。你看吧，你用手蹭一下，你就能闻着。”

　　有凤来仪轻轻地蹭了一下红奇楠，这东西一克几千块，蹭掉一点是一点嘛，所以只能小心地蹭。可能是看有凤来仪太小心了，师傅开始打气：“你使劲噌几下，你可以闻闻你的手，有没有香味儿？”

　　有凤来仪加了点力，手指上有了一些棕红色的粉沫。抬手，停在离鼻子大约十公分的位置，香味儿飘了过来。于是点点头，说：“有”。

　　“是不是有？这就是奇楠的特点。”师傅满意了。

　　“让我蹭掉了一克。”有凤来仪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师傅赶紧安慰道，“你看噢，这个奇楠已经是脱核了。这一个沉香啊，它形像特别好看。你看大自然鬼斧神工，把它塑造得多漂亮。你说它是雄狮，它就是雄狮；你说它像雄鹰，你看，这嘴像老鹰嘴一样。你看这边，还像个小美女一样，这还有眼睛，是不是？你想像它是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特别好看。”

　　有凤来仪抿嘴一乐：“它又像狮子头，又像鱼尾，又像美女。嗯。这是个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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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说起自己的宝贝，兴致不是一般地高：“它寿命已经在七千年左右，它看着像一块大石头，但实际上不是石头。”

　　“它不是石头，它没有钙化吧？”有凤来仪好奇地问。

　　“它没到钙化的程度。”

　　有凤来仪对关键数字有本能的兴趣：“这一块沉香的重量差不多足足有一百公斤吧。一百公斤，全是沉香，然后中间有一大块红奇楠？对不对？”

　　“对对对。”

　　“这一块沉香它是在哪里形成的呢？”

　　“它是在柬埔寨形成的，也是在地下暗河里边挖出来的。”师傅说出了它的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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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它在您手上有多少年了？也就是说，发现有多少年了？”

　　“发现有五年多。他们采香人也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这个沉香挖出来，。因为有一块十几吨重的石头压在它上面，他们只能想方设法抠出来，八个人足足用了将近二十天时间，很不容易。而且这么大一块沉香，是很难很难找到的。”师傅强调。

　　有凤来仪相信，读者们已懂得了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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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 年 沉 香

 

　　“这一块沉香就是万年沉香。这一块沉香，它也是绿奇楠。实际上啊，奇楠必须要具备三种颜色：有黑，有绿，也有黄。而沉香不一样，沉香就是一种颜色，但绿奇楠就是多种颜色形成的，一般而言要三种以上颜色形成的。”师傅开始介绍第四件宝贝。

　　“而且这个就是绿奇楠。看见没有？”师傅用手指着上面一块深绿的色块，“这是绿颜色的，这块沉香含油量95%，可以说全是油。而且呢，过去古人讲，沉水香、沉水香，很多人不明白什么叫沉水香。沉水香是沉水的，而且我手头那么多沉香，只有这一块绿奇楠是沉水的，其他的都不沉水，极为罕见，可以说在世界上很少见到这一种。”

　　“瑞香科的树木都是杂木，木质很松，也应该很轻、不沉水才对啊？”虽然有凤来仪听说好的沉香是会沉到水下的，但对其原理，却不明白。

　　师傅的回答，解开了疑惑：“它已经集中了、浓缩了，就像这一块大木头，就像经历什么地球爆炸似的，突然浓缩，一下浓缩到密度相当大，而且像这种奇楠香，寿命必须达到上万年才行，这叫万年沉香。它是一进冷水必沉的，是沉水香。很多研究沉香的人，还有很多采香的人，他们一生都没有机会见到这种沉水香，这也是这块沉香最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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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凤来仪不禁暗暗称奇，采沉香的人、研究沉香的人都不一定能接触到的万年沉水香，居然让我这新手见到了、摸到了、闻到了，是不是很有缘？当然，有凤来仪也好奇，除了师傅，谁还曾经拥有过它？

　　“这块沉香，我为什么不能说在哪儿拿的呢，因为人家卖给我的那个人也很神秘，不告诉我出处。”要真这么说，师傅也不知道它的产地和发现时间哈。

　　“那您收到手上几年了？”

　　“我这个收到手上十年了。他一直不告诉我产地。”

　　“反正就是很罕见喽。”

　　“罕见，真是罕见。”师傅强调了一次。

　　“在国内沉香收藏界，我可以说是专家吧，因为研究这个有十七、八年了。过去，我也收集沉香，专业研究自然界野生沉香。沉香木呢，它是属于香瑞科的树种，而且这个木头它没有形成沉香以前，它就是一般的树种，它没有什么使用价值，这种木头很轻，但是它一旦结成了沉香，价值就非常高了。沉香木上结沉香、沉香顶上长奇楠。有些人讲奇楠木，就是结奇楠香的木头，其实它们通称为瑞香科的树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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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师傅告诉有凤来仪，市面上真正的好沉香并不多，一般人买到的沉香制品90%是假的，如果偶然是真的，也多是人工制成。什么意思呢，就是人工种植瑞香科的树种，然后在树上打洞，让树受到人工伤害，为了刺激植物分泌物质保护自己，就像给人打点滴的方式那样，给树点滴，一两年后就结成沉香了。这些沉香雕刻一般做成饰品，或者是做香用，但是对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好处，也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更谈不上升值空间。所以，只有自然界天然形成的沉香才是上品、上上品，是大自然给予人类的珍贵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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