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庐自白
儿时对于绘画,分不清什么画种,就是喜欢看。除了小人书连环画外,就是到我妈学校的办公室找“画报”看,经常塞在书包偷回家。那时候画报上多是木刻的连环画,有速写形式的插图,有很多西方的美术精品,国画也有,似乎不多,现在想来没什么印象。那时候什么也看不懂,就觉得象,就算是速写的寥寥几笔也觉得像极了,我尝试着画了些,有点小摸样,但是知道画报上那些画的才是真正的好。

我爸妈看我也就是涂涂兴趣兴趣,也就没怎么阻拦,家里很多的亲戚老是夸赞我这一爱好。说以后好好当个画家。那时候“画家”这两字犹如一颗种子就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那时候我妈是知青,下放到农村教书。家里也没人从事和美术有关的亲戚和朋友,自己一晃初中都毕业了,爱好仍然是爱好,没有任何相对专业上提高,一如学校边那棵榆树,还是和以往一样的姿态弯曲着,对如何才能成为“画家”?藏在心里太久太深,已然很少去触及,做画家的梦也很少很少做了。
我回到市里读高一的时候,学校有美术展览,还是新生,有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我买了张素描纸,翻出曾几何时被我藏起来的一张印刷不错王雪涛的画,很认真地临了一回,在素描纸上,硬画出了浓淡,看似有些水墨效果,后来才知道自己丢脸丢大发了。
自从学校展览后我才知道还有宣纸这一国画专用纸,后来找出小学我外公给我买了一本山水画谱,是谁编著的想不起来了,和芥子园差不多的内容,不同的是有水墨的也有着色的,画的不错。慢慢地试着用宣纸了,同时去图书馆找国画之类的书籍,很少,我借得一本印刷很好的八大的画册(应该是珂罗版的),但是看不懂,很仔细地描了几幅,不是一个味。
因为学习成绩不好,高中其实就是职业学校,安排到了农药厂的代培班,高一的时候我们还用着粮票,所以这“正式工人”当时还是很多人羡慕的,当时农药厂是我们市里最火的企业。天天发这发那得,其他厂都羡慕他们的待遇和福利。如家人所愿毕业后,我的工作就是面对这些反应锅,这些管道,这些刺鼻的气味,每天看着反应时间,看着压力表,还担心操作不当发生事故,纯粹的劳动,毫无意趣可言,且让我觉得前途惨淡昏暗。现在回忆起来这一首诗最最贴切我当时的感受:
班中见鸟
鸣鸟声悽悽,立我阀门上。
长尾举复平,左右捷其颡。
周遭列机泵,声如雷鼓响;
嗟汝声何微,侧耳差堪想。
管簇亦如林,岂复山林样;
濯濯无叶枝,况乃溪流漾。
管中夫何物,日夜肆驰淌;
此非汝所知,亦非我所掌。
我为生所拘,去此腹不享。
汝究何所为,来此成流荡。
我有言于汝,蹑足欲相傍。
振羽忽已去,回顾惊而惘。
与汝久相离,不觉成异党;
颓然自远立,一刹神怳惝。

这是我的朋友老碰的诗,他曾经也是一个化工单位的工人,几乎和我一样的面对这样的工作场景,他的诗生动的描绘了我当时的生活状态和心态。
一直努力改变自己的状态,画画就是自己最开心的事了,于是工作之余就是画画,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画的更好一些。三班倒的班制让我们有很多白天的时间可以去写生,背着画夹起着自行车“神气”地在市区周围山野乱窜,回来晚上写字挥毫到到半夜,这期间受到了很多市里画画的高手的影响。认识也不再是小时候的懵懂了,目标很清晰很坚定,必须努力画好。我的美术老师,给我们的精神上不断地注入了希望,只要坚持,你行的,很简单地一句话,我隐隐听出了这里面也似乎也寄托着他的什么,我们一起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王回,一个就是端木得得,一起一直努力的坚持。也考过美院,那时候考美院国画系还要考素描,自己有一度我们租了画室,画静物,画石膏像,画头像,经常跑到茶馆去写生,那时候画不好但是充满激情,这是美好的回忆,发了工资了,就跑去买纸,周边县市有展览立马跑去参观 ……
现在仍然画不好,也仍然茫然,还是磕磕碰碰,我称之谓困境。后来看了好多遍的梵高自传,从他那里我学会了面对困境,体会了艺术的终极关怀,体会了“厄运助我一臂之力”的深刻感受。
“三人行必有我师”愿大家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