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秉绶隶书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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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秉绶隶书作品欣赏
释文:
消书若干,竟无实话,俗又甚焉。此上 仲云先生三兄愚弟伊秉绶顿首
释文:
世南近臂痛,廢書不堪覼縷也。十三日遣書,得書爲慰可言也。
手山十弟屬秉綬。嘉慶九年四月八日重遇於邗上。
此幅行草书临帖之作节临唐虞世南《臂痛帖》,该帖宋时曾收入阁帖,伊氏只临写了首尾部分,中间缺少数字,计3行,末楷书识云:“手山十弟属秉绶。嘉庆九年四月八日重遇于邗上。”下钤“墨卿”、“伊秉綬印”印二方。引首钤“宴坐”印。嘉庆九年(1804年),伊氏时年52岁。本幅无藏印,未见著录。
此轴书法行草相间,个别笔划尚存章草书意韵,与阁帖中所刻本有较大差别,更多地体现出伊氏自身的书法特征。伊氏行草出自晋唐,而于颜真卿书法致力最深,兼收博取,自抒新意,并能以古隶笔法入行草,更使书风独具特色。
伊秉绶喜临《张迁碑》,他对《张迁碑》的临写也独出心机,有意强化该碑结构上一些奇崛之处,将不可思议之处夸张至极,却又显得平淡无奇。
此件隶书以中锋行笔,劲健沉着,笔画粗细大致均等,圆润直率,回味无穷。从笔法到结体,都入鲁公之室,显得凝练稳重,宽博舒展。横向舒展的隶意,流走的篆笔,断而不离,和而不流,又显得洒脱自如。伊氏用笔,起笔多不取逆势,长横顺势波出,短横则略顿即收,横竖处一驻、一提、一顿、一挫,然后中锋直下。撇捺平入徐行,收笔稍驻波起,寓媚于拙。伊氏墨法,重拙华滋,不见枯槁,有“如漆楮如简”之妙。熊秉明《中国书法的理论体系》云伊书“壮伟厚重,笔划往往越出格子,侵入边缘空白,发出一种威临观者,震慑观者的气派。”确实如此,伊书藏巧于拙,于工稳中求变化,颇有匠心而又不矫揉造作,在更高层次上再现古风。
光孝寺位于广州市区,始建于东晋隆安时期(397-401),是岭南年代最古、规模最大的名刹。民谚有“未有羊城,先有光孝”。虞仲翔祠及碑则建于清代嘉庆十六年(1811)。现祠与碑皆毁。虞翻字仲翔(164-233)三国吴时浙江余姚人。虞精于经学,因犯孙权,被谪戌广州,“虽处罪放,而讲学不倦,门徒常达数百人。”后孙权有所悔悟,下达如虞翻在世,给他人员及船只还都。如亡,送丧还乡,让他儿子做官旨意。但此时虞翻已逝。
伊秉绶生前善书,兼喜绘画、篆刻,亦工诗文。《清史列传》谓:“秉绶工八分隶。”《国朝先正事略》谓其“隶书愈大愈见其佳,有高古博大气象。”与邓石如并称“南伊北邓”,又与桂馥齐名。以其“隶书超绝古格,在清季书坛放一异彩”而被后人瞩目,评价甚高。清《昭代尺牍小传》谓“墨卿书似李西涯,尤精古隶,独不喜赵文敏,盖不以其书也。”焦循《雕菰楼集》谓“公之起居言笑,蔼然君子儒也。时濡墨作隶书,如汉魏人旧迹。”赵光《退庵随笔》谓:“伊墨卿、桂未谷出,始遥接汉隶真传。墨卿能脱汉隶而大之,愈大愈壮。”蒋宝龄《墨林今话》谓:“(伊秉绶)尤以篆隶名当代,秀劲古媚,独创一家,楷书亦入颜平原之室。”何绍基《东洲草堂诗抄》赞伊秉绶:“丈人八分出二篆,使墨如漆楮如简。行草亦无唐后法,悬崖溜雨弛荒藓。不将俗书薄文清,觑破天真关道眼。”包世臣《艺舟双楫》谓:“余初识宁化伊墨卿太守秉绶于袁浦。墨卿,刘诸城之弟子也。因曾问诸城法,太守曰:‘吾师授法曰:指不死则画不活。其法置管于大指、食指之尖,略以爪佐管外,使大指与食指作圆圈,即古龙精之法也。其以大指斜对食指者,则形成凤眼,其法不能死指,非真传也。”王椒畦诗曰:“墨卿作书亦如画,笔墨之外能通神。”杨守敬《学书迩言》谓:“墨卿八分书根柢汉人,行书学李西涯,尤为超妙。”向燊说:“墨卿楷书法《程哲碑》,行书法李西涯,隶书则直入汉人之室。即邓完白亦逊其醇古,他更无论矣。”李宣龚云:“汀洲书法出入秦汉,微时所作篆隶有独到之处。即其行楷,虽发源于山阴、平原,而兼收博取,自抒新意,金石之气,亦复盎然纸上。”康有为《广艺舟双楫》谓:“汀洲精于八分,以其八分为真书,师仿《吊比干文》,瘦劲独绝。”近人马宗霍《霋岳楼笔谈》谓:“世皆称伊汀洲之隶,以其古拙也。然拙诚有之,古则未能。独其以隶笔作行书,遂入鲁公之室。”沙孟海说:“伊秉绶是隶书正宗,康有为说他集分书之大成,很对。其实,他的作品无体不佳,落笔就和别人分出仙凡的境界。”
其传世的主要墨迹见于《默庵集锦》, 1971 年台湾大众书局出版有《清伊秉绶作品集》, 1984 年 10
月上海书店出版了《伊秉绶隶书墨迹选》。虽然他四体俱能,但以隶书为最。其隶书为汉碑中雄伟古朴的一类。仅在上海书店出版的《隶书墨迹选》中即收有其临写的《裴岑》、《韩仁铭》、《尹宙碑》、《孔宙碑》、《张迁碑》、《衡方碑》等。尤其得力于《衡方碑》,据伊秉绶《留春草堂诗抄》可知他临写《衡方碑》多达百遍。融先秦篆籀、汉魏砖瓦及颜体气象于一炉,而自成一家。
其隶书对联传世者甚多,如嘉庆三年( 1798 )书写的三言联“志于道,时乃功。”嘉庆四年( 1799
)书写五言联“清光宜对竹,闲雅胜闻琴。”嘉庆八年( 1803 )书写的五言联“政声韩吏部,经义董江都。”嘉庆九年( 1804
)书写的五言联“从来多古意,可以赋新诗。”嘉庆十年( 1805 )书写的四言联“变化气质,陶冶性灵。”(以上见于《中国书法文化大观
·伊秉绶的书法艺术》)。又首都博物馆收藏、刊于《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的五言联“由来意气合,直取性情真”和赠诒元九兄世讲联“崇情苻远迹,精理亦道心”,刊于日本《中国书道全集》的七言联“三千余年上下古,一十七家文字奇”等。
除对联外,其传世的隶书作品还有刊于日本《综合书道大辞典》的《晋书刘毅传句轴》,刊于日本《明清书道图说》的《魏舒传语轴》,日本京都博物馆收藏,刊于日本《中国书道全集》的《节临汉衡方碑》。仲春初六夜宋梅生仪部斋中听雨墨纸本册页
从其诸联中可以看到,古今评者所谓其善写隶书大字“愈大愈壮,气势恢宏”的特点比较明显,评其诸隶书作品多有“方严、奇肆、宽博、恣纵”的特点。评者又誉其书法:“中锋行笔,藏头护尾,法度森然”、“笔画粗细大致均匀,圆润率直,古趣盎然”、“笔力雄健,秀挺清劲”、“精壮古拙,横平竖直”、“仪态敦厚,骨气洞达”、“格调高雅,饶有神韵”、“古茂浑朴,空灵逸宕”、“富有金石气、庙堂气”等等。
其传世的行书作品有《节临唐宋人书屏》十二行,共一百二十八字,上海博物馆收藏,刊于日本《中国明清书法名品图册》。《临柳公权尺牍轴》,书于嘉庆三年(
1798),四行共八十六字,刊于日本《中国书道全集》。《自书诗册》,六行共四十一字,辽宁省博物馆收藏,刊于日本《中国书道全集》。《七绝诗轴》,六行共四十五字,刊于日本《明清书道图说》。《行书老子语轴》,三行共十作字,刊于日本《中国书道全集》。又《中国书法今鉴》收入了《南园先生行书杜诗册》,民国二十年(1931)震亚图书局据瓶斋主人藏墨迹影印。
伊秉绶生前曾临写唐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柳公权等人的小楷,颜真卿的大楷,及《兰亭序》等,打下了其行楷基础。在嘉庆三年所书的行书作品“绝无人到处”已始见其独特风貌。到嘉庆十年所书的行楷对联“立脚怕随流水转,居心学到古人难”已形成他“古拙逸宕,姿态横生”的书风。评者谓其行楷亦能“兼收博取,自抒新意”、“行笔以隶法为之”、“篆籀金石气溢于字里行间”、“遒劲妍美,收纵自如,极具个性”、“多得鲁公遗韵,骨力内含”。
评者谓其行书“笔笔中锋,不露圭角,蕴含凝重,行笔无不如意。”是与他平日苦苦练笔分不开的。据谢章铤《睹棋山庄词话》载:“墨卿每朝起学笔画数十百圈,自小累大,至匀圆为度。盖谓能是,则作书腕自健。”评其《节临唐宋人书屏》四条中第一屏(行楷)“工稳齐整、端庄大方”,“凝敛宽博”,“沉稳中见洒脱,断而不离、和而不流”,“异中求同,同中求异”。评其四条屏中的第二屏(行草书)是典型的碑帖结合的代表作,“既能恣意纵横,外柔内刚,又显得潇洒飘逸,随意自然,体现了他为人正直与较豁达的性格。”评其《临柳公权尺牍轴》:“既有雄厚刚健的笔调,又有灵动朴茂之趣。”评者又认为:“从整体看来,其行书神貌颜体居多,又有杨凝式、林和靖、董香光的遗风,不愧为清中期书坛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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