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家乡是一幅美丽的乡村画卷,画卷被一条小河分为南北两半。这条河就是家乡显亲河,两岸的村庄就是槐树庄,村庄依山傍水,与相邻的“马家屲”、“铁柜儿”、“司家川”相比更具诗情画意。小河上乡亲们用石头筑墩,以树干做梁,上覆以树枝草皮,搭建而成的简易小桥,成了连接南北两岸的交通枢纽。走在这样的桥上颤颤悠悠,摇摇欲坠。置身其中,给人以“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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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河是贯穿家乡的血脉,是家乡的母亲河,她从远古走来,像一条飘动的绸带,闪动着粼粼波光,一路荡漾着、歌唱着、弯转着东流而去,进入秦安境内。她滋润着家乡人的心田,养育着芸芸众生,同时也见证着家乡的沧桑岁月。
河边草木葱茏,各种野花点缀其中,煞是好看。岸上是家乡人引以自豪的河滩地,土地肥沃又临近河边,浇水自然方便,是土地中的极品,适宜种植韭菜,辣椒、茄子、洋柿子、包包菜等。这些地按户分割,一家一块,一块一品,散着沁人心脾的幽香,很美很纯。每至春夏农忙季节,这些菜地浇水捉虫的任务就落到孩子身上。放学归来,常常放下书包就去河边的菜地了,大都是兄弟姐妹齐上阵,或抬水、或端水,场面甚为壮观,直至炊烟袅袅,蛙声一片方才回家。久雨初晴的日子,小河便是男孩子和女人们的乐园,顽皮的男孩子会躲过大人们的视线来到河边,脱去衣服,精光着身子像泥鳅般跳入漩潭【漩潭:大水过后因冲击而形成的深潭】,采用传统的狗刨式打浇洗【打浇洗:家乡对游泳的称谓】。打浇洗是相当危险的,大凡胆小的孩子是不敢下去玩的,一是水深莫测,二是惧怕大人手中无情的柳条。他们大多是看客或哨兵,密切注视着周边动态,发现大人后会及时报告,抱上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到远处的树林里。而女人们大都在水浅的河边洗衣服,伴随着簌簌的洗衣声,相互传播着当地新闻,颇为投机,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开怀大笑。吃着粗粮淡饭的童年就在这流水声、欢笑声、吆喝声、虫鸣鸟叫声汇成的交响曲中快乐地成长着。
从上古走来的安逸河已难逃消失的命运,不再有记忆中的活力,只留下往昔辉煌的印痕,给人们以揪心畅想的空间,让我辈发出凝固的叹息。而今断流的河上架起了数座钢筋混凝土桥,昭示着人类的进步与文明。裸露的河床任其盖房子的人们挖掘,用仅有的细流冲洗砂石,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坑。流经境内二十余公里安逸河已然断流,只有白马爷庙下的石缝中依然渗出一股涓涓细流,带着美妙了多少个世纪的记忆,从石烂河湾流到铁柜儿河湾渗入干涸的河床,渗入历史的记忆。
如今,魂牵梦绕的安逸河时常会流入我的梦乡,梦中小河依然那样亲切,静静地流淌着,岸边野花盛开,翠柳依依,……
辛卯年四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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