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6月4日,周六。自然风户外运动俱乐部22人前往福清狮头峰攀登穿越。
福清狮头峰位于福清城头镇湖美古村,海拔520米,龙卧禅寺座落山脚。狮头峰山奇石叠翠,植被以矮竹灌丛为主,风景独特,适合户外探游穿越。
我们的穿越行程为:福州于山--长乐松下--福清城头镇黄墩塘西--五龙桥--五龙--湖美(步行)--龙卧禅寺--狮头峰脚--狮头峰顶--山峰穿越--小山道--机耕道--小山溪(午餐)--南斜果园--南斜--北连--庄上水库--南田(乘车)--南冲--长乐松下西皋水库--后山--松下(晚餐)--福州,难度等级为三星。
图文记实如下:
狮头峰攀登穿越记
一个多月时断时续的豪雨袭击,让户外的行旅受到了很大影响,俱乐部每次周末计划中的行旅,都因春夏之交冷暖气流强烈搏击造成的暴雨而告吹。
终于迎来了一个烟消云散的周末,晴空朗朗,阳光明媚,但气温却高达33度,这是今年入夏以来的最高温,挥洒的热浪多少让户外的我们第一次有了些不适应。

迎着烟霭弥漫的晨岚上路,视野受到雾幔的制约,我开始感受到低气压的窒息。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寻访着来到了福清市城头镇湖美村,村中古老民居展现出的特质向我们陈述着乡土传统的遗言,昭示着自然相生的美感,这也让我感到现代建筑在乡村对传统和淳朴构成的巨大侵害与阉割,我担心乡土那标志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景象在未来的某一日不复存在。
沿着村后残存的卵石路向田野走去,村尾的一次古石牌坊留下了我们一串搜索的目光,我知道这是湖美村历史位置的见证,但已看不到任何镌刻的文字,也许是日久风化、亦或是毁于人祸的缘故,这样的遗憾在许多偏僻的乡村已不少见。
龙卧禅寺卧于狮头峰下,看得出刚刚修葺一新,颇具规模,但尚未看到香火。从旁经过,匆匆一瞥,我们没有时间去考究它的历史,但我们知道,在城乡中,但凡寺院,总能得到人们的格外关爱,已不足为奇,而那些作为传统、文化、历史的载物的古民居、古牌坊、古碑刻等,更多的时候,我看到的是--它们孤独地在荒野中兀立,在凄风中飘摇,在废墟中呻吟……

向狮头峰寻路攀登而去,雾岚已经退尽,太阳炽热地洒向山野,山峰反刍出缕缕热浪,风开始吹拂,带来了一丝凉爽。滨海山峰的共同特点是土薄而贫瘠,石怪而裸露,低矮灌木杂居。狮头峰海拔不高,仅为520多米,因山顶卧岩如狮头昂首而名,山中巨石叠嶂密布,嶙峋奇异,宛若神凿天工,加上绿丛缀饰,娓娓道来,一派风光旖妮的景象,但山中也有不少巨石残损在人工开凿的利斧下,仿如山中伤口结出的疤痕。穿越攀登在狮头山中,常常是“山重水复疑无路”,但狮头峰却始终在视野里,方位十分明确。也许是今年户外以来第一次暴露在高温而强烈的阳光下,队员们身体的消耗都十分巨大,体力差异表现了出来,队伍开始前后脱节,经过一段灌木岩石的穿越攀援后,绕过几处高坎山腰,这时才发现,队伍早已断裂离析成三股向上攀登的力量,遥遥地分散在三处山腰,难以再续,于是只能相互呼应着各自向上拓路冲顶而去,形成竞赛的局面。左路军以“猴哥”、“洋洋”为首,强手如林,他们原是队伍的前队骨干阵营;中路军以队长“山人”为首,“行者”、“风行者”是先锋,他们既有队伍的最前锋,也有队伍的最后卫,参差不齐;右路军以“山猪”为首,“石柱山”、“老许”为先锋,他们曾是队伍的中间力量。三支队伍中,左路军进入左山脊岩石攀登线路,强度最大,迂回包抄,汗流浃背;右路军被采石道牵引进入右山峰奇石最佳线路,悠哉游哉,但最终却沦陷灌木丛中,左冲右突;唯有中路军恰到好处地沿狮头峰直攻向上,占据最有利地形,难易结合,左右逢源,在视野内双向呼应着互不相见的左右阵垒。只见,左路军如一队壁虎,在岩石间跳上跳下,曲折婉转;右路军如一条彩带,彩伞在叠石风景和绿意摇舞中游移,构成了一道亮丽风景;而中路军登程虽也极尽艰辛,但凭借着开阔的视野有幸欣赏到左右两军精彩的攀登画面,以及看到自己处于越攀越高、遥遥领先的地位时,得意的神情便油然而生。此时,中军的“行者”早已伫立狮峰岩端,“风行者”紧接着冲顶成功,不久队长率领的中军后队也全部登上狮头顶,大获全胜,稍顷才见左路军的先锋气喘吁吁地冲将上来,全体队员随后也陆续登上了顶峰。这时,俯瞰岩下,右路军还在矮竹丛中露着头脸大叫--路在何方?待到右路军全体将士跌跌撞撞地攀上了狮头,大西瓜早已瓜分完毕,气得“哈哈”破口大骂,一路耿耿于怀。

伫立在狮头峰顶极目四望,遥遥的大姆山、人仔山、南阳岭等诸峰历历在目,心界便有了辽远坦荡的感觉。然而,山顶劲刮的风力足有六七级,把岩下的矮竹灌木吹刮得直向一边倒去,飘扬的自然风旗帜噼啪作响,让人举旗不定,人在风中犹如酒醉,摇摇晃晃。当大风终于把队员的汗衣风干,身体刮冷,队员们才在一阵嘻嘻哈哈的作秀、拍照、合影留念中惜别狮头,沿山峰向南岭方向寻水源而去,而那顿快乐的户外野餐是诱惑我们的力量。

一路寻寻觅觅,山连着山,千姿百态的奇石有如鬼斧神工,天地造化,十分令人震撼。除此之外,满山遍野只剩下灌木、大风与骄阳,没有任何水的痕迹。饥渴难耐的队员一致要求队伍向山下的村落而去,疆场哗变,队长被要挟着改变方向,向山谷寻路穿越,在跨过一个小山谷时,野席草密生,以为沼泽的队长在爬行中发现了草丛下岩石间深藏的水源,然而终因取水不便、无处埋灶、烈日当空而放弃,这时,饥渴的“石柱山”、“风行者”竟拨起草根,大肆咀嚼起来,俨然一对食草动物,情态十分令人发笑。

其实自登上狮头顶以后,山中并没有路,我们完全是凭借着团队的一双脚垦出路来。当我们决定向山下下撤后,跨过山谷的我们须向眼前的又一山头攀去,登高望远,才能寻找归途,当发现山坳中荒弃的田野时,料想那必藏有路径,于是向荒田而去,队伍一度各自为政,令队长大为恼火,当终于寻到山路时,队员吆喝着聚拢,而“猴哥”引领的前队早已飞奔山下。

又是两个阵营,联络不上,咫尺之间,前队于水源边备好盛宴,等待后队;后队却于机耕道口循入松林,枕风听梦,静待错开的前队。这只有苦了队长,在左右联络、千呼万唤中,始得“对上暗号”。

经路遇老农的指点,我们向南田方向懒散穿越而去,一条溪流终于让后队停下脚来,埋锅造饭,并等待着前队掉转方向寻踪而来。当再一次上路时,太阳已开始在山头沉浮,穿过一片果园,我们抵达了南斜村,一位比看门狗还气势汹汹的养猪场主责怪我们不该从他的领地经过,这让我们怀疑他的作业不正。

沿着南斜公路出行,“行者”总是孤独地一路狂奔,似乎要捕捉时间的影子。而前方,南田大坝蓄起的庄上水库正荡漾着一池潋滟碧波,把沉入夕阳的深色山野烘托得格外灵秀,庄上电站立于碧水对岸,高高的引水管从山头兀立的巨石中牵引而下,有如一条投入深潭的长龙,庄上溪夹依在两山之间,逶迤向山后,勾起了我们下次攀登溯源的欲望,绕行在水库岸边,驻留于北连溪桥、南田高坝,滋润的山风便从暮野的四方徐徐迎面拂来,令我们满心清爽,一阵欢笑传来,“石柱山”已将坝上流连的两位美眉拥于左右,饕餮秀色,让人羡煞,一串蹄声从山弯后清脆响过,山民正荷锄收工赶着几头耕牛向村中走去,几声狗犬传来,循声注目山下,南田村已静静地沐在夕阳的清辉中,村中老宅的一角,炊烟已袅袅升起……
坐上归去的行车,两岸的山光云影依然清澈,但山风中却飘来阵阵恶臭,侧眼望去,山溪的浊流令我十分惊诧,污移横流,其恶心程度足让人们“翻江倒海”!一溪水流,两重天地,上游山村无度的畜养和随意的排放完全让山溪下游失去了纯真本色,更可悲的是,这一溪污流竟涌向了下游的西皋水库,那曾经辛辛苦苦耗资百万修筑的水库,如今已完全成了污水的储水池,山下村民赖以生存的生命水源已毁于一旦!我不禁深深发问,我们究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生活状态!车途中,我也看到了桥头房屋外墙中书写的这样一幅标语:背水一战,彻底消除污染!面对着桥下溪中浮泛着的秽物、风中弥彰的恶臭,在本应山清水秀的地方,已褪了色的信誓旦旦的大字标语不正是现实的最大讽刺吗?!
来到松下,来到酒桌前,面时着一盘盘美味的海鲜佳肴,我已基本上失却了胃口……
二00五年六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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