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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极模糊古树林，弯弯溪港似难寻。
荻芦花重霜初下，桑拓阴移月未沉。
恨别情怀虽恋酒，送衣时节怕闻砧。
夜行船上山歌意，说尽还家一片心。

在乌镇西栅景区，一眼相中了一把古香古色的折扇，扇子背面的题诗是宋代文人宋伯仁的七律《夜过乌镇》。近距离观摩折扇，恍惚间仿若有一股氤氲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一种与历史时空不期而遇的感觉呼啸而来。那一刻自己仿佛穿越到历史与现实交错的空间，或是春秋，或是秦汉，或是魏晋，或是唐宋。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么切实地存在于那个时代，那些久远的时光里发生过的或者没有发生过的往事，在我眼前走马观花浅尝辄止地划过。思絮的风帆驰骋于过去现在未来，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令我目不暇接。

须臾，我回到现实。继续在浸泡着岁月烟云的古旧镇落漫步寻觅。原汁原味的水乡，两条交错的老街古风犹存，乌墙依旧，多少楼台烟雨中。古老的京杭大运河绕镇而过，岸边古树浓荫。不到三米宽的街道用青石板铺就，在乌镇居民的脚下静静地躺着，任天上流云的影子，千年如一日般拂过自己的脸。

河面上乌篷船穿梭如织，踏入河边人家，发现民居的水阁竟然伸展在河道上。于是，领略到真正的枕河而居：“家家面水，户户枕河”的奇特景观。河面波光粼粼，迎面清风徐徐，低头流水潺潺，不由畅想：旧时光里，席地而卧。“头枕河中央，梦随清波漾”该是怎样的一番情趣呀！

乌镇游其他江南古镇共有的深宅老巷、廊街岸柳，也有其他古镇所没有的茶馆、染坊、书院和名人故居：

“访卢阁”茶楼，当年茶圣陆羽曾经来此拜访过茶楼主人卢仝。

蓝印花布坊，这里有采用传统印染工艺，将棉布、绵绸或麻布，以靛蓝为染料加工而成的蓝白花布。蓝印花布的每道工序都为纯手工制作，工艺精湛。图案题材用典取譬、寄情寓兴，或梅兰竹菊、或蜂蝶雁莺、或戏文典故、或琴棋书画，情趣盎然，逗人喜爱。主要产品有成衣、三角头巾、茶杯垫、折扇、桌布、门帘、雨伞、手提袋、钱包、背包、鞋子、各式形象挂机等等，具有鲜明的民间和民族特色。

立志书院，相信看过刘若英和黄磊主演的那部以乌镇为背景的电视剧——《似水年华》的游客们一定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吧。没错，它正是那个当年黄磊在剧中扮演的图书馆管理员文一直工作的地方，门口上书：“晴耕雨读”四个大字。

名人故居，理所当然是作家茅盾的故居啦。据传这里本不是茅盾的故居，当年的祖居在乌镇的乡下。此处房屋是他成名后用稿费自行建造的一个住所，故居包括卧室、书房、餐厅等，家具与布置仍是当初居住是的样貌。尽管屋内布置简单，却散发着沈家世代书香特有的静雅之气。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从梦中的古代延续至今。我终于明白，《似水年华》中形容乌镇为何要说，“如黄昏的一帘幽梦”了。从前我一直不理解，将一个古镇形容成一个梦，而且是黄昏时分的白日梦，这有点儿匪夷所思。来到乌镇，才发现这里的美，是令人迷失又令人绝望的美，是年华逝去时留下的痕迹。只有在幽幽梦境中，才能留住它的美丽。只是自己匆匆一瞥，来回短暂。美即便能够瞬间钻入心头，也会在轻描淡写的岁月中如梦般了然无踪吧。

最后我登上一只小船，荡波而去，碧水蜿蜒，小桥映影，欸乃中我仿佛看到了黄昏里的一帘幽梦与晨光中摇曳的蔷薇交相辉映，最终折叠重合到一起……

纯粹温柔的水/宁静的时光/又回到梦里的乌镇/亲切的微笑/绽放在我的心里/人生/就是一路有不断的惊喜/一个轻松的停留/就能尝到生活的滋味/似水年华的美好回忆/照亮记忆角落/我不是过客/来过/便不曾离开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刘若英2010年为乌镇旅游做的广告代言，《来过，便不曾离开》短剧中的一幕幕。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在乌镇，我独自一人走过刘若英与黄磊最后分手时的那座桥。站在桥上，伫立风口，我终于释然：原来自己这几年一直心心念念梦着来乌镇，不是为了当初那个戏言般的约定，而是为了来跟自己做个最后的告别。

曾经迷得，那么醉；曾经寻得，那么累。可是这爱，原来只是一场误会。花开花谢花漫天，梦去梦留梦无意。年华似水，似水年华。我终于清晰，勇敢，坚强。放过自己，忘却。曲终人散时，从此换新歌。

                文/清纱，2012年10月18日完稿，此为初稿

        原载于《即墨电视》（现改版为《即墨商都》）12/2012 总第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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