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回文二首并叙

十二月十五日，大雪始晴，梦人以雪水烹小团茶，使美人歌以饮余，梦中为作回文诗，觉而记其一句云：乱点余花唾碧衫，意用飞燕唾花故事也。乃叙之，为二绝句云：

酡颜玉碗捧纤纤，乱点余花唾碧衫。

歌咽水云凝静院，梦惊松雪落空衫。

空花落尽酒倾缸，日上山融雪涨江。

红焙浅瓯新火活，龙团小碾门晴窗。

我们再由尾往头读一回，更能感受到这首诗的妙趣：

“窗晴门碾小团龙，活火新瓯浅焙红。

江涨雪融山上日，缸倾酒尽落花空。”

“岩空落雪松惊梦，院静凝云水咽歌。

衫碧唾花余点乱，纤纤捧碗玉颜酡。”

但从“玉碗”转“玉颜”，以物转人；再由“歌咽水云凝静院”回成“院静凝云水咽歌”，从人转物，人的歌声化为水的歌声。接着，是花落尽在先呢？还是酒缸空了在前呢？不得不令人佩服苏东坡的才情与境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