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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教育杂论 |
领略“超然”之乐
——读苏轼《超然台记》有感
《超然台记》一文是苏轼由杭州调任山东密州后所作。开篇俗中脱俗,他直言道,物质的功能不过是满足人的最基本生活需要,一下子就把“乐”的大命题放在了一个简单知足的层面,并顺理成章地反问:“我到哪会不快乐呢(吾安往而不乐)?”
正文分为两部分。在第一部分中,苏轼的论说可分为两个层次。其一,他认为悲喜乐忧由祸福而生,人的物欲无穷,而物质满足人的欲望却有限。在这种情况下,人试图去“求福而辞祸”就很难实现,只能“求祸而辞福”,因此必然乐少悲多(“可乐者常少,而可悲者常多”)。其二,他谈到物质具有蒙蔽性(“物有以盖之矣”),如果拘泥于事物之中、沉湎于物质追求(“游于物之内”),就会产生错觉、假象(“自其内而观之,未有不高且大”),就会迷失而不能准确判断(“如隙中之观斗,又焉知胜负之所在”)于是美好、丑恶之争层出不绝,忧愁就产生了,内心栖栖不安,最终陷入“可不大哀乎”的窘境。
在第二部分中,他以自身的“自钱塘移守胶西”的不幸遭际,描写了在密州的困蹙生活,如“岁比不登,盗贼满野”、“斋厨索然,日食杞菊”等。随后,他笔锋一转说,面对窘迫,自己旷达处世,这从“修高台游乐”上足见一斑:先修葺一新(“因城以为台者旧矣,稍葺而新之”),然后在台上欢饮聚餐(“撷园蔬,取池鱼,酿秫酒,瀹脱粟而食之”)。这就巧妙地解释了自己“无所往而不乐”的缘由在于“游于物之外”,即“乐”的根源在于置身物外,也就是“超然”。当然,“乐”的效能也是显著的。一方面自己“返老还童”了(“处之期年,而貌加丰,发之白者日以反黑”);另一方面,由于实行善政,当地百姓也安居乐业(“吏民亦安予之拙也”)。做到这些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必然有他对宦海沉浮中经验教训的悟道。他将那修葺一新的高台命名为“超然台”,更彰显了他光风霁月、旷达自适的超然情怀。
掩卷深思,感慨良多。其实不难看到,这篇古文蕴藉了丰富的人生哲理,对当代社会亦有重大的现实启发。有何启发呢?比如,当今时代,社会变迁迅猛,分工愈发细密。在许多机构里事务繁剧,且充满了同质化、临时性的特点,分工差别有时不易界定,责权划分、价值判别的意义也都不大。杂事虽然可能繁冗,但做事的人更多,尤其是这些年来扩招后学历普遍提高,而知识技能却同质化,因此竞争日趋激烈。同时,还存在这样一种现象:大量的事务性工作,不少人不愿去做,而另有很多人则不得不为。由于事多人更多,在功利、浮躁的环境下,往往只求事功、不求才品,只重结果、不看过程。于是,承担活儿的多寡、快慢等简单指标容易成为衡量工作价值高低的尺度。在这种背景下,为争取更多表现机会,人就会陷于事物中争荣夸耀,导致恶性竞争,习久成性之后,对机构的建设发展乃至社会的道德重塑均十分有害。
这时,或许人们恰恰需要拥有苏轼感悟“超然台”的睿智。“超然”不是无所作为,如他在文中介绍自己造福百姓的种种施政:“治其园圃,洁其庭宇,伐安丘、高密之木,以修补破败,为苟全之计。” “超然”也不意味着乐而不思,如他在文中直抒胸臆、见解鲜明:“师尚父、齐桓公之遗烈,犹有存者;思淮阴之功,而吊其不终。”这表明,他敬佩垂钓渭滨而安天下的姜子牙,赞赏“尊王攘夷”而霸诸侯的齐桓公,却对倨傲废功的韩信表示叹息。这其中隐含着苏轼对“争与不争”的深刻感悟,以及对“超然”涵义的透彻领会。
通过品读这篇《超然台记》,可以很明显感到,在苏轼眼里,“超然”是一种舍得、放下的处世观,是一种恬淡不争的修养,是一种乐观旷达的心态,是一种超脱物外的境界。
西蒙绍然(万军)
20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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