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树斌案，不能再拖了

毛立新

昨日，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就王书金故意杀人强奸上诉案二审宣判：驳回上诉，被告人王书金犯故意杀人强奸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不认定王书金是聂树斌案真凶。

王书金于2005年1月被抓获后，自供系“聂树斌案”中的真凶，并详述了作案经过及相关情节，指认了现场，从而揭开了聂树斌可能系被冤杀的内幕。此后，经媒体曝光，聂的亲属申诉，河北省政法部门宣布成立联合调查组复查，最高法院也要求河北高院予以处理。但遗憾的是，迄今已8年有余，却仍无任何调查结论公布。

与此同时，王书金案的审理也一度陷入停顿。其于2007年4月一审被判处死刑后，以“未起诉他在石家庄西郊玉米地的那起奸杀案”为由提起上诉。2007年7月，河北高院对该案开庭审理，此后一直未判。由于王书金对揭开聂案之谜至关重要，其案件的审理也备受关注。时隔6年之后，2013年6月25日和7月10日，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在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对王书金案进行了二审第二次和第三次开庭。

王书金供述的与聂树斌案重合的这起奸杀案，最终检察机关未起诉，法院也不予认定，是可以理解的，也是符合法律规定的。因为，该案毕竟发生在18年前，时过境迁，证据多已湮灭，而单凭被告人口供又不能定案，因此，在证据未达到确实、充分时不予认定，是“疑罪从无”的要求，是正确的选择。

但这并不意味着聂树斌案就不是错案、不应当纠正。相反，王书金的出现使聂树斌案至少成为一个疑案，让我们看到当初给聂树斌定罪的证据并未达到确实、充分的程度，种种迹象足以让我们产生合理的怀疑：聂树斌有可能系被冤杀。根据“疑罪从无”的法治原则，即便如此，也应当为聂树斌平反，并按冤错案件给予国家赔偿。

王书金案宣判，并不意味着聂树斌案尘埃落定，如何面对和处理聂案这起“疑案”，是对司法和法治的更大考验。我们不能轻言放弃，但之前司法机关的表现，又让我们怀有深深的隐忧。其实，在任何国家，冤案、错案都难以绝对避免，正确的态度是正视和纠正，而非遮掩和拖延。古人云：“为人辩冤白谤，是第一天理。”如果因为顾及某些机关和个人的颜面、私利，而继续搪塞、推脱，则不仅使法治蒙羞，也是国家之耻！

聂案一拖8年，迄今仍无任何结论，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和强烈质疑，已严重损及本已脆弱的司法公信力。面对冤案、错案，搪塞、推拖绝非良策。正义已经迟到，不能一拖再拖，拖得愈久，对聂树斌家人及司法公信力的伤害愈深。

近来，中央领导和各级司法机关都在强调“在个案中实现公平正义”，提升司法公信力，各地相继有一批冤错案件得到纠正。形势趋好，决不能再让聂树斌案拖了后腿。希望在王书金案尘埃落定之后，尽快推动聂案的复查处理。也希望有关部门尽快公布相关调查结论和处理意见，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再让聂案悬着，也别再让该来的正义悬着。

聂树斌案，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