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此处(读《乖,摸摸头》)
(2014-10-30 21:49:09)文/李思遐
(作者系清华大学新闻学院本科生)
年轻时总要把这两个想法挂在嘴边才算年轻: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因为年轻,所以实现起来还有点可能,所以我们反复说,反复说,好像说一说就能实现的样子。
说的人太多,做的人太少。更多的人都是在课堂上刷刷手机,在别人那奋不顾身然后支离破碎的爱情下点一个赞,或者刷到微博上日喀则的太阳艾特自己的男友约上这个永不能出发的旅行。
看电影、看书,无非在把自己的生活放在别处。因为总是抬头时发现已经喘不过来气,这庸常的生活连无聊二字都担待不起。想走又不敢走,想爱又不敢爱,于是看别人的故事津津有味,假装自己也能在大船艳遇赢得船票的穷小子,假装自己也能抛下凡尘俗愿走进荒野,假装自己就是那个收故事的人,左手一支兰州,右手一瓶风花雪月。这些想象到了最后,无外乎变成了对现实的憎恨。憎恨身边人,憎恨天下事,憎恨一个胆怯懦弱的自己,憎恨别处的生活为何那样有趣,此处的生活为何那样寡淡。
大冰是江湖上一个传奇,别人叫嚷着北漂的时候,他当的是拉漂——人家漂在雪域高原拉萨。他在拉萨当流浪歌手,开一个小酒吧,他旅行就买一张单程票,然后一路卖唱就回到另一种生活里。
他的另一种生活,就是我们看上去那样普通庸常的生活。他当主持人,浮浮沉沉在娱乐圈的声色犬马之中,朝九晚五,再正常不过。他说能走得出去的人,一定也能潜得下来。所以他写了新书《乖,摸摸头》,他要到百校百城去跟大学生们聊一聊,我们这些把年轻当成第一桶金的人一定在台下扬着好奇羡慕的脸问,我们怎么才能说走就走,奋不顾身,我们怎么才能把人生活的这么精彩?
他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他亦不否认或者动怒,他把回答写进了这本书里,写进了12个故事里。
回答似乎太简单,生活在此处。
12个故事里的人,都太传奇,读一篇八千字的故事,有如读一个人八十年的人生。大冰写的是自然地好,更好的是这些故事、人生本身。就如同生活本身自然是有趣的,但要想生活有趣,首先得是你这个人有趣。
生活的方式那么多,评不出来哪一个最好玩,最精彩,每个人都在活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对某一种生活方式的评价,又恰恰是最主观的感受,只有你认为它有趣,它才真的有趣。有趣的人,怎么活都能兴奋;无聊的人,永远走在路上也只会比剪刀手。
所以,大冰说,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传奇,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人们将心意化作了行动而已。普通人的生活,那些所谓的在此处的生活,本身就可以是一种传奇。心里面冒出一个想法,首先不是被无数个世俗的理由打到,而是被那无穷的好奇心吸引,然后慢慢慢慢这个想法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最后有一天它实现了,我们就会说:真有趣啊!
大冰是个有趣的人,他看身边的人都那么有趣,别人别处的人生,电影一样精彩。我们去回想自己此处的生活,那些在校门外撸串喝酒时聊的故事也可以写成一本书。
这世上的事,我们觉得有趣,并非是耗费青春换来一些盲目的勇气,而是真的挺喜欢活着,蛮热爱生活。就像是永远走在路上,或是永远停在这里,并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只要有一颗透明的心灵,一双会流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