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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闺情〕吴伟业
断颊微红眼半醒,
背人蓦地下阶行,
摘花高处赌身轻。
细拨熏炉香缭绕,
嫩涂吟纸墨欹倾,
惯猜闲事为聪明。
【评】谭献曰:本色词入语。(《箧中词》一)
这首词反映了吴伟业生活的一个侧面,他以欣喜、闲适的心情,描写了一个年轻少妇的神态。生动、逼真,形象鲜明。
“断颊微红眼半醒”,少妇脸色红润,似醒非醒。脸颊上由于睡眠久压而成“断颊”。“背人寿地阶下行”,她起来后,偷偷的、轻轻的突然出了房门,下了台阶,到院子里去了。
“摘花高处赌身轻”,她在院子里摘花,并摘高处的花,显示她身体轻盈。赌:原是争输赢的意思。用在这里有“仗着、”“显示”的含义。她以高处摘花来显示体态轻盈;也可说仗着身体轻,往高处摘花。这一句充分描绘了少妇娇憨的形象:爱美、好胜、炫耀自己轻捷、灵敏。
“细拨熏炉香缭绕”,这是对少妇生活另一个侧面的描写:有一种专门用来熏香的小香炉,少妇捧着它,慢慢的拨弄,香炉点燃后,烟雾从香炉里出来,缭绕屋中,整个室内皆充满香气。这里用“细拨”来形容她做事的仔细和耐心。也说明她清闲无事,有时间慢慢摆弄。
“嫩涂吟纸墨欹倾”。指她在做诗。边吟边写。由于她年轻、娇美,所以是“嫩涂”。“墨欹倾”,指她写字的姿态及纸上的字迹。这一句表明她聪颖、有才,会写字做诗。很有文采。
“惯猜闲事为聪明”。形容少妇聪明、机灵,善于猜测别人的心事,理解对方的心情。因而能互相安慰、劝解,交流思想感情,排解烦恼、苦闷。这是一位聪明、贤惠、温柔、能体贴人的年轻少妇,是一位贤内助。
这首词,描写了一个年轻少妇的可爱形象。词的副标题是《闺情》,可视为作者年轻时期为娇美的妻子而作。词中充满了爱怜的感情,再现了少妇生动活泼的倩影。
词中描述的少妇,作者处处勾划出她美丽、轻盈、活泼的神态及聪明,机灵的性格特点。通过作者的细致刻画,年轻少妇的形象跃然纸上,使人似见其人,似闻其声。《国朝名家诗余》孙豹人云;“‘赌身轻’、‘猜闲事’,写丽人情性入微。‘嫩涂吟纸’,更是闺中雅致。”
作者用词生动、形象、贴切。如:形容面颊被压用“断”字,为“断颊”仗着身休轻盈用“赌”字为“赌身轻”;拨香护用“细”字、为“细拨”;作诗写字用认嫩”字为‘。嫩涂”。由于作者用词讲究,因而使词的内蓉更为生动,具体,形象。
吴伟业一生经历坎坷,所作词中,大都表达了他抑郁的心情和惆怅的感情。这首词写得生动、自然,情趣真挚,反映了作者愉快的心倩和他个人生活中的乐趣。(盛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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