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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22:12:46)| 分类： 诗歌 |
故事（外四首）
林目清
那些树都是有故事的
它们把生活过得根深蒂固
它们的故事沉默得让我的心感到铅重
风在不停地在它们身上敲打
除了落叶无声，没有一丝叹息
唯有春天它们张开没齿的芽
才能开启它们故事爆出的引子
其实，我一生也只是在完成一个故事
像我这样的故事很普遍
很难传播或传颂，只留存在家人的口谈中
在家人与亲人相聚时，偶尔从牙缝里挤出
让一桌酒席有了气氛
让一次闲座有了谈资
不至于闷死空气
世界或社会，是一个不断更新细胞的生命体
所有的故事都是这个生命体逐渐脱落的细胞
带着残余的生命，游离于世人的口碑里
不断发出不同的声音
选择自己的重量住楼层
我们居住的高楼上为什么没有蚊子
因为蚊子很轻
一打开门窗
蚊子就被高空吸走了
只有恰好够重量的人可以居住
猫狗有足够的人气，也可以居住
梦与思想或理想都没有重量
它们像轻气球，总是往上发展
它们把楼盘的欲望拔到了最高点
想把天空撑到底
其实它们不知，要想再高就会被太空吸走
我把一只青蛙带到了三十层楼的楼顶
我把它放入楼顶的水池
晚上它刚发出叫声，就被月亮抱走了
一下进入蟾宫，无声无息
我找了八字先生一掐算
我住的楼层不能超过五十层
一超过，就会自然飞升
今晚随便住乡下
天，累了，已睡下来了
天带领的团队都各自开了自己的房间
睡下来了
我的房间开在山村的小屋
小屋里有一只狗，是我的店小二
它不管我的茶水，只顾陪伴我
我给了它一点小费
我允许它陪我一起睡我床上
月亮带着星星叫我们选美女
我说我们都是各地的乡下人
不做城里人玩的事
美女是一棵棵树，一株株草
我们都是鸡鸭鹅的同乡
随便住哪儿，都开心
住下来，我随一只爬树蛙
拜访了一只树上独住的小鸟
了解了许多同志叛逃城市
热衷于住乡下的情况
一句话，夜来了，在乡下到处都有床位
这里没有贵宾房，不要在乎住哪
不要在意是否住在霓虹灯下
许多最美的梦都是在原野上发生的
价值
前面的淘沙船，日夜不停地咆哮
吞进去，吐出来
沙子就改变了身份
成了可以称量或丈量价值的东西
自然界的存在物，通过人的加工
注入人的智慧，就成了尤物
有价可据，有价可估
人世间就是一个加工厂，包括对人自身的加工
我从一个幼儿加工到现在
还没有被出让出多少可用价值
所以，还一直留着，等待机遇或行情
人世间，每天进出的人差不多
进去的是新人，出来的是逝人
逝人是被人世间使用完了或报废了的人
我是介于他们中间的人
在等待哪天价值被有所用，就被排泄出来
成为有机肥，进入草木界
草木从我再一次获取剩余价值
夜，又一次来临
太阳吞进去的黑夜
消化了一天也没有消化掉
又慢慢吐出来
太阳在天上倒腾了一天，倒腾什么呢？
太阳不好意思地隐身
倾泄下来的夜
与乡下村庄闯出来的一个醉汉撞了个满怀
吓得小路上一群鸭“嘎嘎嘎嘎”的
屁殿殿地慌忙跑回了家
醉汉在村庄里叽哩哇啦，对着空气高谈阔论
从早到晚一个人把酒摆平了一缸
被老婆用棒槌赶了出来
醉汉在不远处的田埂上吐了
呕吐物比刚到来的夜还恐怖
浓烈的酒气，随着夜色迅速飘散
比麻药还厉害，整个夜像注入麻药一样慢慢倒下
与倒在田埂上的醉汉一起，满眼冒着星光
渐渐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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