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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崎润一郎《刺青》读后——
谷崎润一郎——说他是日本的王尔德,也不算过分吧。而且我觉得就个人生活之复杂荒诞以及“作”的程度来说,比王尔德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尔德其实还是自个瞎嚷嚷的成分居多。)
早年醉心于“魔女”以至于嫌自己的老婆太过贤妻良母而另行“养成”小姨子的谷崎,后来转而倾心于传统古典的“神女”——但本质上仍是一种女人,只不过嚣张的魔女进阶成了更内敛更不动声色的神女而已。
原来谷崎塑造的那些邪恶美丽的形象,尤其是女性,从来不是贫乏的想象力中诞生的魔女,从不火辣妖艳、搔首弄姿,多半都是娇嫩纤细,宁静柔弱的类型,惟其如此,她们的残忍、自恋和凶狠,才更加让人心荡神摇、欲罢不能。比如这一篇里那注定要踩着男人的尸骨艳帜高张的蜘蛛女,容貌却是“娇小”、“嫩弱”;而他更广为人知的《春琴抄》里的春琴,他的形容是“五官小巧柔嫩得仿佛是从脸上轻轻捏出来的一样”。
而谷崎讲述这些故事的口吻,也是格外闲适温和,从容不迫,很是在意行文是否温雅舒缓,一点也没有“我在讲一个邪恶残忍的故事啊啊啊啊”的自觉,仿佛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情节都本该如此,笃定不疑。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故事才有一种真正到骨头里去的残酷,才真正触及人心深处的阴暗。绝不若现在常见的那些明显能看出是“装酷”的邪恶情节之呼天抢地、唯恐不能极尽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