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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窑空，黄土高坡上的三个古村落

图/文：嘉禾夫子

　　“在古代，我们不发短息，不网聊，不被堵在路上，如果我想你了，就翻两座山，五里路，穿过几座村庄，去见你。 ”

　　黄土高原上的沟沟壑壑，散落着一些掘洞而居的村子，人们隔着山梁喊话，唱信天游，放羊，种地，跨过山，爬过坎，娶回婆姨生一堆娃，这就是黄土人家的生活。在山西临县的李家山、西湾村，介休的张壁村，我们感受了黄土高原的雄浑、古朴和厚重。只可惜，这些村落的人们大多已经搬离，没能遇见更多的人文气息。

　　【李家山村，黄土高原上的孤独村庄】

　　从陡峭的黄土路爬上南山，转过一片枣树林，眼前出现黄土峡谷的两侧山茆，便是李家山，那些依山而筑的窑洞小院，凝神观望，人影稀少，貌似已成空村了。

　　带路的司机大叔说，这个村子，在明代就有了，当年碛口古镇因为黄河古渡水陆货运发达，很多船工在大热天时，为了干活方便，衣不蔽体或者干脆不穿衣服，许多富商为避免家眷不雅观瞻，就将家眷安置在南山上的李家山村，筑起高墙院落，兼具防匪防盗。

　　大叔的话无法考证，但是至今李家山仍存厚重西城墙大门，门上刻有“凝爽”、“聚秀”字样。黄土坡上的窑洞形状各异，有一门一窗的土窑洞，仿佛穴居人一般，这是穷人的家，被称做“一柱香”；有砖拱顶（窑洞）明柱厦檐四合院，依山坐楼，砖木雕石刻精美，几进院子几层高墙，这是财主富商的家。

　　村里高高低低的石块路，因年代久远，磨的凹凸不平车辙深陷，走在上面，特别有岁月沧桑的感触，就像走在一段久远的历史中一样。

　　李家山村历经了朝代更替，战争洗礼。曾经村里400多孔窑洞，200多户人家，现如今村里已见不到几个人，层层叠叠的窑洞早已人去窑空，残墙破窗，满山遍野的酸枣树，在冬天的阳光下，几颗零落的红枣在风中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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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湾村，五行分布的家族聚落】

　　在日渐干涸的湫水边，就是依山傍水的西湾村。这座小村是周边方圆几里的异类，因为这村子，只住了陈氏五大家族，是按照“金、木、水、火、土”的设计，南北五条石砌巷子组成的，古村周边建有厚重高大的城墙围护，仿佛是固若金汤的城堡。在靠南边山下建有三座城门，分别以“天、地、人”为名，城门一关，整个西湾村就自成一统；而村里的家家户户，却户户相通，走进一家院子，就能去往另一家院子，体现出一种外刚内柔的寓意。

　　西湾村城堡，也折射出在古代的黄土高原上，那些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安居乐业，是多么的不易，面对兵匪袭扰，人们被迫建筑防御性的城堡，以求得家人财产平安。

　　在石头巷道里转悠，发现许多院子门上有“岁进士”、“明经第”的牌匾，原来明清时期，经营碛口古渡船运先富起来的陈家祖先，热心公益，赈灾助贫，所以获得了当时朝廷的封官赏爵，只是一种名誉，没有实际意义的。

　　几百年过去了，随着碛口黄河古渡的繁华落尽，地处山西和陕西交界，包括西湾村周边村落也不可避免的萧条和没落，再加黄土高原干旱少雨，土地贫瘠，交通不便，使得很多村里人搬离村子，去更发达的地方打工或居住，我们在村里，只见寥寥几户人家，依然升起炊烟，很多窑洞院落，只剩下几个老人留守村中，不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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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壁古堡，亦军亦民的神秘地下坑道】

　　张壁古堡在山西境内中部的介休，和李家山、西湾村不同的是，早在1300多年前的隋朝，这里就是为军事需要构筑的城堡。壁者，军垒也。"地上明堡，地下暗道"，张壁是中国现存比较完好的一座融军事、居住、生产、宗教活动于一体的罕见的古代袖珍城堡。

　　走进高大厚实的南城门，登上最高处的城楼，环顾古堡，城墙围护，南北角楼上各有庙宇祠堂，南城楼上是可汗祠，关帝庙却建在了门楼外；而在山西最常见的“二郎庙”、“真武庙”，建在了对面的北城楼上，遥相呼应。

　　南城楼上，就有地下暗道的入口，入口处有座暗道的剖面模型，可以一目了然：古堡地道为三层，高层距地面仅1米左右，中层距地面8~10米，底层距张壁古堡地面17~20米。地道弯曲迷离，道内留存有气孔，通于沟堑外，还有隔井直下三层底部。地道洞壁上每隔一段有一小坑，距离不等，是放置油灯的地方。高层有喂养牲畜的土槽;中层洞壁下方每隔一段有一可容二、三人栖身的土洞，是地道的哨位；底层有宽2-3米、长4-5米的深洞，是存粮的洞穴。

　　我们走进暗道里，灯光昏暗，凉风习习，一路走过马槽、将军洞窟、仅可容两三名士兵屈身的士兵洞窟、壁孔瞭望孔、陷阱机关，弯弯曲曲的暗道，时而深入地下，时而爬高向上，忽而左拐忽而右转，就像一个庞大的神秘地下迷宫。

　　我们最后摸出暗道的出口，是村外的一处悬崖峭壁，峡谷开阔，对面高崖土坡，谷底树木茂密，地形险要，即使在现代，张壁古堡都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军事重地。

　　出地道，转身上崖顶，就走进了村庄，路过曾经的大户人家“嘉会堂”，门口照壁上硕大的砖雕“福”字，可以想见当年的富有和风光，大门紧闭的高墙大院，也早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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