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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很难评价的电影。

如果单纯从表演来看，涂们以及其他非著名演员的演技确实真实感人，金马级别当之无愧。

而初出茅庐的导演周子阳，作为处女作，他在《老兽》中做了很多大胆的尝试：比如主观视角、客观真实的运动摄影；介乎梦境、臆想和现实的超现实主义；墙壁中的乌鸦、芦苇中穿着白布诡异扭动的人这些带有实验色彩的影像符号；浓重地道的内蒙方言、极具生活质感的镜头……外界评价本片是老年版《小武》也是对这位新人的肯定。

只是，电影整体的阴郁气质和悲剧性结尾都是蓝雨星城不太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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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过电影《暴雪将至》，还有这部《老兽》，都会习惯性的把主角的悲催命运、极端问题简单的归结于时代。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问题，就像每个时代都有好人、坏人，都有活的幸福自在的人，也有活的混乱憋屈的人。

艺术家或者文艺工作者，发现了这些问题，或还原或夸张，把它表现出来，引发世人思考，这本无可厚非。

关键在于，优秀的作品，在引发大众思考的时候，会抱有自己的态度，坚持正确的导向，给观众以希望。

而不是像《老兽》最后的结尾，仿佛死亡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

而且据导演所说，正是时代与环境，将老杨一步步逼到这个结局。

这种观点，我实难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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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盛世之下，确实也存在很多问题。

但相比于之前的动荡年代，我们现在的太平盛世可算是太幸福了吧。

从前那样的时代，尚有那么多伟人、英雄以及众多富足美满的平民百姓。

为什么如今这么好的新时代，出了几个极端案例，就要责怪社会呢？！

就比如老兽，他的悲剧，真的是时代带给他的吗？

他弃瘫老婆而不顾，出去鬼混找小三；

他偷拿老婆手术的救命钱；

他无缘无故的在大街上骂推销员，和人打架

……

凡此种种，是时代逼他的吗？

我看不是吧？！

究其原因，还在于个人，而不是时代。

时代是大环境，是外因。

自身的性格、素质、品性以及处事方法才是内因，是决定性的。

所以就我个人而言，特别不喜欢这类提出问题、但最后却告诉你“无解”、“唯有一死”的电影！

特别的消极！特别的绝望！特别的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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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乃至所有文艺作品不仅要启发人们思考，更应该给我们提供解决的路径。

一死了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

而且永远不要责怪时代！

多想想你能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

就算不能为时代、为他人做出贡献？

起码也要思考一下你能为自己做点什么？

多找找自身的问题，想想如何解决现实的困境。

才是真正的出路！

因为你改变不了时代，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即便不能改变也要学会调适。

虽然电影有些灰暗，但老杨这个人物，还是极为闪耀的，可谓近年来中国银幕上最为普通但也最为复杂的角色。

他用自己的故事完美的诠释了中国的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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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电影从一开始展现的就是一个特别不招人待见的老杨。

打架，赌博，舍下家中的瘫老婆出去找小三，和朋友吃吃喝喝，骗了朋友的骆驼给小三买衣服，偷拿儿女凑的给老婆手术的救命钱买了奶牛还给朋友，在家人逼迫他签协议后将儿女告上法庭，把报警、起诉、法院调解当做儿戏，在公交车上故意和售票员找茬、还打开车窗跳下来，见着推销房源的员工上来就骂然后被揍了一顿……

他的这些行为，都给人一个强烈的直觉——这就是一个内蒙古的老混蛋！

对此，导演也承认，本片的最初片名就叫《老混蛋》，因为过不了审才更名为《老兽》。

在一般人的认知中，就这样一个变老了的坏人，有什么看头呢？

他的所有遭遇都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既然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我们的社会应该还没宽容到这个地步吧？连老杨这种老流氓，我们都要同情和怜悯？！

坏人老了，就不再是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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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杨又是可怜的。

他对老婆是有感情的，这从他最后的临终告白就能看出来，而且此前5、6年，老杨也在悉心照顾老婆；对他的三个子女都是给予帮助，比如老大结婚，他费尽心力去凑彩礼，因此欠下了牧民卢步森的人情，所以才要用一头奶牛予以报答；比如二闺女的丈夫，从一开始连个工作都找不到，也是他托各种关系才帮忙搞定；包括三女儿在城里买的房，他也出了很多力。

他年轻时，肯定也是个有头有脸、有些能量的人，这从他的外在形象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很要面儿的人，即便生活窘迫，仍旧穿着皮衣、大背头梳的一丝不乱，带着墨镜骑个电动车，还能骑出哈雷的赶脚！

但是现在老了，无权无势了，又被生活的重压压得没了奔头，所以才会用赌博、找小三来填补空虚。

他对儿女，倾尽所有；对朋友，有情有义；对老婆，也算是尽到了义务。

他到处拆东墙补西墙，也并非出于恶意。

只是在处理方式上过于粗鲁霸道，不善于与他人沟通。

即便是把儿女告上法庭，造成被判刑半年，他也是四处奔走，将他们保释出来。

从这个人的内心，我们能看到中国传统父辈的善良与担当。

可最后，他却成了众矢之的，甚至与亲人决裂，形同陌路。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为这个家辛苦半辈的老人，最后却被孩子们如此对待，确实令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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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确实是个悲剧，但绝不是时代的悲剧。

而是个人的悲剧。

如果老杨不是一个“老混蛋”，那片中的很多问题也不复存在。

比如，他就是一个平和的老者，没有一身的坏习气，与家人和睦相处，与外界也能和谐共存，他是不是就不会走向穷途末路？

所以，不管在什么时代，修缮自身、保持良善，才是生存之道！

另一方面，通过本片我们也看到，要真正实现“老有所养，老有所依”确实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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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杨蹲在病骆驼的对面、抽着烟，远处左边是高楼大厦，右边是荒漠一片，这个画面特别有冲击力，也颇具深意。

PPS:《老兽》中的老杨和《老炮儿》中的冯小刚有着本质的区别。

老炮儿虽然也算是个社会人士，但他的“江湖气”主要体现在爱多管闲事、好打抱不平，他是有社会属性的，在某种层面上讲对社会是有益处的；但是老杨这个“老混蛋”完全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到处惹是生非，对社会无益，甚至还会滋生社会矛盾。

PPPS：比较有趣的是，《老兽》的观影地点在北京最为时尚繁华的所在——三里屯，观影之后，从地下走到地上，各种肤色、各种打扮、各种style的年轻人穿梭在我的周围，大屏幕上播的是吴亦凡的嘻哈新作，旁边店铺霓虹闪烁，还有等待体验“网红墙”的长队。

谁能想到，盛世之下，在鄂尔多斯的某个小镇上，还有老兽这样的故事正在发生……

作者：蓝雨星城（独立影评人、电视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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