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妃

《楚辞 九怀》昭世

——英衣，缇習，相胥，丘墟，西囿的含义？

【原文】
世混兮冥昏，违君兮归真。乘龙兮偃蹇，高回翔兮上臻①。
袭英衣兮缇習，披华裳兮芳芬。登羊角兮扶舆，浮云漠兮自娱。握神精兮雍容，与神人兮相胥②。

流星坠兮成雨，进瞵盼兮上丘墟。览旧邦兮滃郁，余安能兮久居？志怀逝兮心懰栗，纡余辔兮踌躇③。
闻素女兮微歌，听王后兮吹竽。魂凄怆兮感哀，肠回回兮盘纡。抚余佩兮缤纷，高太息兮自怜④。

使祝融兮先行，令昭明兮开门。驰六蛟兮上征，竦余驾兮入冥。历九州兮索合，谁可与兮终生⑤？
忽反顾兮西囿，睹轸丘兮崎倾。横垂涕兮泫流，悲余后兮失灵⑥。

【注释】
①冥昏：天空昏暗无光。违君：违逆国君。归真：回归自然纯真本性，喻离开朝廷隐居。偃蹇yǎn jiǎn：<</FONT>楚方言>高耸貌。骄傲貌。回翔：来回翱翔。上臻zhēn，上集至天也。臻：至，达到。
②袭：袭用也。英衣：英雄之衣。荣誉之鲜亮彩衣。缇習tí xí：用缇与習制成的英衣。缇：原为黄赤色的丝织品，習：麻织的衣。羊角：应是车上零件的名称。旋风。扶舆：犹言扶摇，随风盘旋貌。云漠：云之大漠。天上的垂云和大漠交接之处，极言其辽远。神精：神情和精气。雍容：文雅大方，从容不迫。相胥：相与。相处。
③进：进身。瞵lín盼：左顾右盼。瞵：瞪眼注视。丘墟：高冈废墟。指下面所说‘旧邦’的废墟也。滃wěng郁：水汽迷蒙。滃：水盛貌。怀逝：心怀死意。懰栗liū lì：悲伤战栗。纡yū：系结，舒缓。踌躇chóu chú：犹豫，徘徊。
④素女：白衣少女。有说嫦娥。微歌：轻歌细唱。王后：有说指伏妃。凄怆chuànɡ：凄惨悲伤。回回：纡回曲折。盘纡：盘结纡回。佩：玉佩，古人腰间饰物。高太息：高声叹息。
⑤祝融：南方火神。火的代称。昭明：光明，光明神也。六蛟：六条蛟龙。竦：跳，腾飞，与“耸”通。入冥：升入冥空。索合：探索求合，索求志同道合的人。
⑥西囿yòu：西园圃。轸zhěn丘：高峻的山。崎倾：危崎倾斜。泫xuàn流：眼泪泫然流下。后：后人，有说指君王。失灵：失去神灵保佑。

世间混浊啊冥天昏暗，违逆君王啊隐居归真。乘龙啊骄傲耸立，高高地来回翱翔啊上集天空。说明违逆君王离开朝廷也。违君：违逆国君。有说‘违君：离开国君’。有悖字义，不取。归真：回归自然，喻离开朝廷隐居。有说‘回归纯真本性’，不取。偃蹇yǎn jiǎn：<</FONT>楚方言>高耸貌。骄傲貌。上臻，上集也。臻：至，达到。【康熙字典】《說文》至也。《玉篇》及也。又《玉篇》聚也，衆也。《章句》：“行戏遨游，遂至天也。”

袭用英雄之衣啊缇習，身披华丽衣裳啊芳香纷纷。踏着羊角（旋风）啊扶着车舆，浮游于云之大漠啊自我娱乐。把握神情精气啊从容大方，与神和人啊相共处。头两句说明自己出身功勋之家。袭：世袭，袭用也。有说‘穿上’，不取。英衣：英雄之衣。世袭荣誉之鲜亮彩衣。有说‘花衣’，不取。缇習：指用缇和習制成的英衣也。缇：原为黄赤色的丝织品，習：麻织的衣。有说‘缇習：这里用作形容词，色彩鲜艳。《章句》：“重我绛袍，彩色鲜也。”’不取。羊角：（双意）旋风。车上零件的名称。《楚辞补注》：“《庄子》：‘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疏》云：‘旋风曲戾，犹如羊角。’《音义》云：‘风曲上行曰羊角。’”元谢应芳 《踏车妇》诗：“车轮鹿鹿羊角转，水波翻翻龙舌卷。”扶舆：（双意）扶持车舆也。后引申变意犹言扶摇，随风盘旋貌。云漠：云之大漠。天上的垂云和大漠交接之处，极言其辽远。有说‘即云汉。漠：当作“汉”，形近而误。《章句》：“或曰：浮云汉。汉，天河也。”’不取。

流星坠下啊成星雨，进身顾盼啊上高冈废墟。揽观旧邦啊水气郁朦，我怎能啊长久居住？志怀去意啊心悲怆战栗，缓我缰绳啊又犹豫不前。神精：神情和精气。有说‘神精：神明。《章句》：“握持神明，动容仪也。”’不取。相胥：【汉典】共同。有说‘互相帮助。’我意，相与。相处；相交往。丘墟：高冈废墟。指下面所说‘旧邦’的废墟也。有说‘高丘，或指昆仑之墟仙境’。没有理解诗歌意思，不取。

闻白衣少女啊轻歌细唱，听王后啊吹竽。（我）魂魄凄怆啊感觉哀伤，愁肠百回啊盘转纡回。抚摸我佩玉啊色彩繁盛，高声叹息啊独自怜悯。素女：白衣少女。神话中的天河仙女。有说嫦娥。亦用作月的代称。王后，有说指伏妃，又写作“宓妃”，上古时期伏羲和女娲之女，溺死于洛水，相传为洛水之神。曾嫁给后羿，故称王后。《章句》：“伏妃作乐，百虫至也。”素女和王后是谁？诗歌并没有明确。素来被人们解为天上神仙，有说是嫦娥伏妃。然素女王后当是人间的称呼，所以我理解为故乡遗少遗老中的素女和王后，他们因故乡变成废墟而悲唱。这样理解同上下文更紧凑些。

使火神祝融啊先行，命令光明之神啊开门。驱驰六条蛟龙啊上天征行，耸立我车驾啊如冥空。经历九州啊探索求合，谁可与啊终此一生？祝融，帝喾时的火官，后尊为火神，命曰祝融。与伏羲神农并称三皇。南方之神。《吕氏春秋·孟夏》：“其神祝融。” 高诱注：“祝融，顓頊氏后，老童之子，吴回也，为高辛氏火正，死为火官之神。” 昭明：据传为炎神。无实据，我以为光明，光明神也。索合：索求志同道合的人。《章句》：“周遍天下，求双匹也。”

忽然反顾啊西园圃，目睹其方丘啊危崎倾斜。垂涕横飞啊泫然泪下，悲伤我后人啊失去神灵。西囿，应是汉宫的西园圃。有说‘西方的园圃’，不取。为什么一定是西囿，这里的含义好像没有人解释。莫非当时汉宫西囿的轸丘真的倾斜，诗人目睹生悲，写下这篇诗歌？借景发挥，虚中有实，这倒与王冕前几篇诗歌的风格一致。轸丘：方形山丘。洪兴祖补注：“軫丘，犹《九章》言軫石也。”崎倾：危崎倾斜。【汉典】倾侧；倾危。有说‘崎倾：崎岖险峻。王逸注：“山陵嶔岑，难陟歷也。”’不取。后：后人。有说‘这里指君王’。汉朝时以‘后’代‘王’已是可能。但我仍愿意解释为‘后人’，这样似更有意义。失灵：失去神灵保佑。有说‘失去聪明’。不取。

沌意：昭世不昭。昭世也如此不堪，感情那楚辞是不会歌颂，只会牢骚的。世人对楚辞的误解之深，可见一斑。不会以为楚人也都是悲催牢骚之人吧？也是，楚人出一个屈原，悲催的紧，出一个西楚霸王，还是悲催。还有一个斗豰於菟令尹子文，被老虎喂养，倒也新奇，后来政绩不错，却也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虽算不上催悲，也令人悲叹！我不知应为楚辞悲伤，还是为楚人伤悲？总之，楚辞成了悲催之骚体，楚人再悲壮也变为悲戚之骚人，远不如那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河北大汉那么雄起。同样的骚体，在河北是那么悲壮，而在楚地则是那么悲催……不知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呢？还是一方人成就了一方水土？

軫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