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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2020-08-12 08:47:52)
标签:

纳兰性德

西湖

离殇

杂谈

分类: 清词名句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译文】 秋风中多少愁思,怎么也吹不散我紧缩的双眉。
    【出典】 清朝  纳兰性德  《临江仙·飞絮飞花何处是》
      注:

     1、 《临江仙》  纳兰性德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2、注释:
      层冰:厚厚之冰。
      关:这里是关切、关怀之意。
      最是:特别是。
      繁丝:指柳丝的繁茂。这两句里的“柳丝”和“春山”,都暗喻女子的眉毛。
      春山:春日之山。又,春山山色如黛,故借喻女子之眉毛,或代指女子。这里指代亡妻。
      湔(jiàn)裙:即溅裙。典出《北齐书·窦泰传》。窦泰之母有娠,期而不产,大惧。有巫曰:“渡河浦裙,产子必易。”泰母从之,俄而生泰。后成为古代之风俗,谓女子有孕到河边洗裙,分娩必易。又,唐李商隐《柳枝词序》云:洛中里女子柳枝与商隐之弟李让山相遇相约,谓三日后她将“溅裙水上”来会。后以此典借指情人或情恋之事。此词咏柳,故用此典故。此谓亡妻已逝,即使梦里相见,可慰相思,但好梦易断,断梦难续。

      3、译文:
       柳絮到处飘飞,如落花般,厚冰积雪,将寒柳摧残得稀疏凋零,晨曦中透着寒气。喜爱明月的美好,纵然你憔悴如斯,我也一样关爱。
       最是那茂密的柳条凋零之后,让人转而怀念已然远逝的你。自你去后,好梦易断,断梦难续。秋风中多少愁思,怎么也吹不散我紧缩的双眉。

        4、纳兰性德(1655-1685),清代词人,与朱彝尊、陈维崧并称“清词三大家”。字容若,号楞伽山人,大学士明珠长子。出生于满州正黄旗。原名成德,因避皇太子胤礽(小名保成)之讳,改名性德。自幼天资聪颖,18岁考中举人。公元1676年中进士,授乾清门三等侍卫,后循迁至一等。随扈出巡南北,并曾出使梭龙(黑龙江流域)考察沙俄侵扰东北情况。诗文均很出色,尤以词作杰出,著称于世。曾把自己的词作编选成集,名为《侧帽集》,后更名为《饮水词》,后人将两部词集增遗补缺,共342首,编辑为《纳兰词》。在清代词坛享有很高的声誉,在整个中国文学史上,也以“纳兰词”为词坛一说而占有光采夺目的一席之地。他所生活的满汉融合的时期;他贵族家庭兴衰关联王朝国事的典型性;以及侍从帝王,却向往平淡的经历,构成特殊的环境与背景。加之他个人的超逸才华,使其诗词的创作呈现独特的个性特征和鲜明的艺术风格。
      《纳兰词》不但在清代词坛享有很高声誉,在整个中国文学史上也占有光彩夺目的一席之地。纵观纳兰性德的词风,清新隽秀、哀感顽艳,颇近南唐后主。而他本人也十分欣赏李煜,他曾说:“花间之词如古玉器,贵重而不适用;宋词适用而少贵重,李后主兼而有其美,更饶烟水迷离之致。”此外,他的词也受《花间集》和晏几道的影响。
       就纳兰性德和曹雪芹个人品格来比较,也有许多共同和相通、相似之处,两人都有过人的才分和非同一般的文化基础。纳兰性德在主编《通志堂经解》时,就把凡读书、索引、见闻俱记录在册,以后编成《渌水亭杂识》,其中涉及历史、地理、天文、历算、佛学、音乐、文学、考证等方面,可见博学之一斑。一首《望海楼·宝珠洞》把视野内一望之地的自然景观、历史文物、千古苍桑一并道来,信息量大,跨度大,内涵丰富。一首《忆秦娥·龙潭口》把所看到的地理、地质现象作正确的描述与艺术的表达。竟可以与著名文化地理著作《帝京景物略》中有关描写一并参照阅读、欣赏。而曹雪芹也多才多艺,曾撰写《废艺斋集稿》《南鹞北鸢考工志》等多册关于金石工艺美术、烹调等书籍。另外还擅长书画、诗词。这些在他的封建社会大百科全书《红楼梦》中,都一一展现。纳兰性德与曹雪芹同属风雅之流,脱俗之士,但对朋友却有情有义。纳兰性德交友朱彝尊、梁佩兰、姜宸英、高士奇、顾贞观等著名学者文士,并倾力营救身陷绝地的吴兆骞。纳兰性德身虽富贵,但不恋官场,不贪功名,甚至想摆脱世俗纠缠,做闲云野鹤。曹雪芹则有诗友敦敏、敦诚、张宜泉等,更有神密的“脂砚斋”、弘晓等知音。他乐于帮贫济困,据说他在“鬻画维生”“绳床瓦灶”的困境中,仍“常济孤寡”,收养双目失明的老妪白媪,作风筝谱教盲人于叔度谋生之术。曹雪芹曾谢绝好友敦敏的推荐,不入宫谋职。
       他们之间确有许多极其相似之处和几乎能重叠套合的家世经历。无怪相隔不久,又与纳兰家结为“亲家”的乾隆,看过《红楼梦》后,一口咬定所写是明珠家之事。更有人牵强、索隐,认定明府为大观园;明珠纳兰父子即贾政、宝玉等等不一枚举。且不管这类说法有否根据,有否意义,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的确太多,而且在纳兰之后的曹雪芹也不可能对之前的包括明珠家的变故毫无知晓,加之个人的亲历和体验,丰富了他的艺术创作源流,使《红楼梦》具有典型的代表性与更大的涵盖性。

      5、这是一首咏物词,咏的是寒柳。
   “飞絮飞花何处是”,咏柳咏柳,开门见山:柳絮呀,随风飘到哪里去了呢?花儿呀,随风飘到哪里去了呢?——咦,说柳絮自然应该,毕竟是咏柳,可这个”花儿”是从哪里出来的呢?谁见过柳树开花呢?
  明明是咏柳,怎么突然出来个扬花呢?正确的答案是:杨花和柳絮其实都是一回事,都是柳树上飘飞的那种一团一团的白色绒毛,现在还是很常见的。
  柳絮为什么又叫杨花呢?这是子从父姓,因为柳树有个别名叫“杨柳”。
  “飞絮飞花何处是”,其实就是“飞絮何处是”,但这里特别用了“飞花”的意象,除了造成叠音的声音效果之外,还因为杨花作为诗词当中的一个意象符号,独有一些复杂的含义。
  杨花是一个飘零无助的意象。传说,杨花如果飘落到水中,就会化为浮萍。这个传说细想一下是非常凄凉的,因为杨花本身就是飘零无根之物,好容易在水里落了脚,却又化为浮萍,依然是个飘零无根之物。“飘零无根”至此便有了一种宿命的悲剧感。
  看,柳絮(杨花),其命运即便终于能摆脱飘泊无根,也只是沦落泥泞而已,益发可悲。——当然,这都只是附着在柳絮(杨花)之上的文学意象,如果从科学角度说,柳絮其实是柳树的种子,被绒毛包裹着随风飘飞,找地方去生根发芽、孕育新生去了。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容若发问柳絮飘飞生涯的命运归属,自问自答说“层冰积雪摧残”,意思是和“已作沾泥絮”差不多的,只是,“层冰积雪”也是个由来有自的文学符号,在字面意思之外还有其特定的所指。
  “层冰积雪”,语出《楚辞·招魂》:“层冰峨峨,积雪千里”,如果联系一下《招魂》的上下文,意义就更加明确了: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层冰峨峨,积雪千里些。
   归来归来,不可以久兮。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
    那么,如果把“飞絮飞花何处是”与“层冰积雪摧残”在《招魂》上下文的背景里联系起来,就会读出新的一层意思:柳絮离开了柳树的怀抱,如同魂魄一般散漫地飞向极北极北的天堂,可那里太寒太冷了呀,为什么你不回来呢?——这时候再来联系一下词题的“寒柳”,咏的是“柳”,为的是“留”。这首词的主题至此而明朗,两个字悼亡。
   “疏疏一树五更寒”,“疏疏一树”正是寒柳的意象,而“五更寒”原本仅仅是一个时间的意象,此时交迭在一起,却把夜阑、更残、轻寒这些意象付诸于柳树身上,使柳树获得了人格化的色彩,使柳树更加顺理成章地成为词人的情感投射的客体。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递进一层,似在说明月无私,不论柳树是繁茂还是萧疏,都一般照耀,一般关怀。貌似在写明月,实则是容若自况:柳树就算“疏疏”,就算“憔悴”,也减不了自己一分一毫的喜爱;伊人就算永诀,也淡不去自己一分一毫的思念。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下片转折,由柳树而及女子,由当下而及回忆,是说:最是在柳丝摇落的时候,我更免不了去想起当年的那个女子。
  春山,作为诗词中一个常见的意象,既可以实指春色中的山峦,也可以比喻为女子的眉毛。宋词有“眉扫春山淡淡,眼裁秋水盈盈”,便是以春山喻眉,以秋水喻眼,而一“扫”一“裁”,是形容女子描眉画眼的可爱的梳妆动作。春山既然可以比喻为女子的蛾眉,便也可以用作女子的代称,容若这里便是此意。由柳叶的形态联想到蛾眉的妙曼,联想到心爱的女子,曾经的故事……
    这首词,曾被那位对纳兰词评价不高的陈廷焯赞为纳兰词中的压卷之作,不知道容若听到了会不会高兴一些呢?无论如何,“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都是性灵之句,非挚情挚性之奇男子无以得之。

         6、 陈廷焯将《临江仙 寒柳(飞絮飞花何处是)》作为容若的压卷之作。有人认为容若泉下有知应当高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因为陈廷焯说容若才力不足,吴世昌直接说陈是有眼无珠,容若估计压根不在乎老陈这么评论他,何来高兴只有。   
       当然,我们不能因人废言,虽然我也认为老陈有眼无珠,但是他看重“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却不算走眼。   
        好的诗词的特征就是无论你整首欣赏还是分开欣赏都觉得妙不可言。无论你用本意来欣赏还是用引申意来欣赏都觉得妙不可言。容若的《临江仙 寒柳》即如是。你可以整体来欣赏,也可以欣赏其单句。当然,容若的很多作品都可以这样欣赏。这是他可以和唐宋名家颉颃的一大原因。
      《临江仙 寒柳》中,尤其欣赏“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放在整体里欣赏,结合“湔裙梦断续应难”,那是悼念产后亡故的妻子。  
     单独抽取出来,也可以是感时伤世,也可以是幽怨难平。就如幼安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人”,想象成清高美女也可,想象成孤高君子也行。   
       我喜欢以这种方式读诗词。有时候太过拘泥本意,只会让我们读起来很不痛快。如果有人告诉你“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只是古代战场的战友的祝语,那一定有点扫兴,因为我们原本可以当成男女爱情来解读的。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与李清照的“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颇有相得益彰之妙。易安将眉头之愁藏如心底,那是含蓄。容若直言吹不散眉弯,那是坦诚。所以我们说容若有赤子之心。在男人都装阳刚装坚强的传统之中,容若的赤子之心被当作“阴柔”。可见人要获得真率并不容易。 

        7、还记得那年,春风明媚了岁月,月牙暗旧了时光。我捻一纸茶香。袅袅的香气丝丝缕缕的弥漫在空中,手捧《饮水词》,静座窗台上。我听千年前,有人在黯然神伤。“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你是纳兰容若,开于尘世间的一朵花,傲然于世,永不凋零。
  风也潇潇,雨也潇潇,瘦尽灯花又一宵。没有清风的吹拂,没有月光的皎洁,只有心中的眷念。于今夜,沉寂的心不再浮躁,安宁的夜不再喧嚣。在心中修篱种菊,远离尘世纷扰。我看到了那个才冠三梁、白衣胜雪的男子,袭着一身素衣,塞外边的云霞也静止了,只听得到“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的轻吟浅唱。
  宛在水中央,醉舟绿水上。莲子已成叶已老,不恨寻芳迟,不怨痴情深。若怪,只怪得命运弄人。红妆的美人,眉尖的朱砂,云烟起,倾天下。他还记得她的一颦一笑,记得她的吹花嚼蕊。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否,记忆中的谢桥已断,尘缘的梦已绝。若是不能,何须相问不相知。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中的谢桥依然美好。
  容若,星空中的璀璨烟火,即是瞬间即逝,也美好的扑朔迷离。隔岸赏烟花,仿如昙花的美,哪怕只是一瞬,也无法拒绝他的娇魅。在心中的那个天涯,植一朵桃花,粉若烟霞。西风因何而起,有了怨,有了愁,却没有了昔日的温柔。
  掀开那些尘封的记忆,笔墨丹青,赌书泼茶。抒一卷淡淡的墨香未了,青烟未起,朱红残迹般般。别后的相思时常萦绕心怀,心中的哀怨不免也增了几分。一片伤心画不成,只剩下了忧伤落寞相伴。沉溺在往事的旧梦里,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拥上心头,是何等的凄凉。回忆竟是这般的痛苦,一寸一寸的思念咬噬着,内心的煎熬、疼痛怎一个愁字能解?
  伫立在西风中,心中的愁绪,心事应该怎样倾诉。夕阳的美丽消沉了一夏,楼阁的归雁时而掠过,时而停下。想起那个念了一生的女子,红颜美,朱纱泪。柳絮几度翻飞,只是她的模样依然清晰得触纸即破。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心中的爱未曾消减几分。
  容若的心事半世浮萍,落花终已沉醉。一宵冷雨葬名花,葬了心中的思念,落花如土,也葬了凡尘往事。若人生只如初见,谢娘依然做她的绝世佳人,容若依然做他的翩翩公子。才子佳人若不相见相知,不知这样,能否避免一场倾城之恋,红颜无须薄命,容若无须半生离世。或许这样就是一次完美的结局,彼此互不干扰,互不相侵。
  郭敬明说,写字的人多半是忧伤的。我想,我是那个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女子,时而任性,时而悲伤。因思容若,心湖涟漪点点,满腹心事欲诉不曾言。夜半的星幕下,残月映进了窗台,我时常会想起那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男子。独自吟咏着“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的心痛。
  容若,于今夜梦回故里看到了你的模样,眉宇间的忧愁黯淡了旧时时光。无论岁月的轮回怎样搁浅,我依稀记得你的样子,淡了这一生的明月,还了下一世的情愁。素笺的墨痕点点,相思未消,倾这一生也要诉尽爱的温暖。情也未了,梦也未消,只剩下了“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的忧怨。捻一脉茶香,等闲了华发,却变不了故人心。今宵执笔写文,泣泪不成声。

       8、雨疏风细的夜里,亮一小灯,泡一清茶,握一册纳兰词在手,时而定定地凝神细看默念,时而望着窗外被昏黄的路灯染得微亮的雨丝发呆,时而淡淡一笑,时而又轻轻低叹。爱读纳兰词,却又怕读纳兰词。爱沉醉在纳兰词的温婉、深情、真挚、缠绵里,不愿醒来,却又怕沉浸在纳兰词的感伤、凄怨、哀愁、落寞里,醒不过来。这个“不是人间富贵花”却偏偏又生在人间富贵家的痴情种,倾其短短的一生,写尽了世间所有的情深、情专与情伤。
  多少个暗夜里,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夜深了,茶冷了,听着纳兰寂寞的吟唱,触摸着他孤独的灵魂。孑然而立的落寞身影,灵魂深处的空然叹息,连同他哀感顽艳的词风,穿越三百多年的时空,从远古的年代岁月里轻轻袭来,在夜深更静的夜晚,就那样温柔而凄婉的熏染着我的眉眼,凄然之下,迷离之时,恍惚之中,竟然觉得自己也是那么的形单影只了。
  喜欢纳兰,不仅仅是喜欢他的词清新隽永,真情婉丽,更是因了他的文字里由始至终浸透着的那股深情和专情!王国维赞叹地说:“纳兰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情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纳兰对他婚后仅三年就亡故的妻子卢氏的思念,倾注了一生的痴情和真情。如《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这样的悼亡词还有很多,每首都无一不流露出哀惋凄楚的骨头里镶红豆的刻骨的相思之情和怅然若失的的怀念心绪。他一生始终只是思念亡妻一个人,生命里的绝恋,在灵魂深处痛苦的倾诉,字字句句的真挚的文字所表露出来的深深切切的情感,无法不让人感动,也无法不让人敬佩。尘缘如梦,皆付词中,一个情字,几人能勘破?不禁喃喃自语,象纳兰这样一个错落红尘的痴情才子,这样一个情深之人,注定就是孤独的么?而但凡有才的人,多数是不能永年的么?三十一岁,便溘然而逝……
  世间很多的事情是无能为力的,譬如爱情与婚姻、现实与理想、情感与道德……很多的时候,只能悄悄披上文字这件华丽的外衣,自欺也欺人一下,而且还乐此不疲。曾经把所有的文字锁起,也任所有的心事纠结,只想冷眼旁观,这世间情之种种。细细揣摩自己,细细打量自己,原来自己始终只是爱自己一个人!我承认,自己是个多情的人,但有时候的爱与喜欢,真的只是当时的一种情绪而已,而爱自己,才是一场终身之恋。流连沉醉在纳兰的情深与情专里,却不愿如他般痴情、痴怨一生。情来情去,也只不过恍如一出戏,曲终人散落幕之后,也只是一抔黄土掩风流。
  但是,世间种种,却不是轻轻易易就可以云淡风轻的,缘深缘浅,情来情去,放不下的还有一种无奈的执着。“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我想,我终究还是走不出纳兰词的感伤里……


9、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或许,往事总被月光照亮,有月的夜晚,我躲避不了心境的荒凉,当几颗醉眼的星子,乘着浓浓夜色,跌入今夜的杯盏,当一袭袅娜着芬芳的羽衣,在我冰凝的记忆中曼舞,那水中的冷月,镜中的冰花,飞扬的柳絮,竟难以承载痴情的红霜。
  假如,能够将词笺中搜肠刮肚的精血,排列成迷津渡口斜泊的舟船,那么我愿带着一盏残灯,几阕新词,借一束瑰丽的闪电,在白昼与暗夜的交替中,在生与死的轮回里,将你人间天上寻遍。你是知道的,我无意于世俗的声色犬马,无意于浮云般的富贵荣华,流转的时光,当一场红尘风月的过后,你的离开,竟令我化做了一只亘古寂寞的寒鸦,夜夜伫立于忧伤的枝头。
  醉听残漏声声,孤寂与伤痛交织的暗夜里,伴着天上的一轮寒月,我凝伫如古幽的雕塑,痴望着只剩下满树扶疏垂飘的柔枝,遥想着入昨的往事里,于别离时刻,你在折下的柳条上,留下的那枚相思的指痕。一阵又一阵料峭的冷风,掠过府邸楼台下月辉笼罩的柳枝疏影,刺入我洁白胜雪的衣衫,微颤的躯体,此刻,竟是彻骨的寒。
  你像柳絮般飘然而去,为我种植了一世的心伤,带走了那个摇曳、抚荡、飞絮飘花的季节,任相思的层冰积雪摧残着我如风中柳枝般瑟瑟的心房。或许,正如东坡所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柳絮如果飘落到水中,就会化为无根的浮萍,也许我是孑然摇曳的柳枝,你便是那悬于水面的浮萍。曾无数次于醉梦的最深处,安慰自己,或许,你寻到了最好的归宿,自古红颜多薄命,既是柳絮,于水中化为无根的浮萍,也强过飘入地面,沦落成任人踩踏的泥泞。
  趟过凝霜的落叶,抚开冷月微茫的光晕,梦中总依稀弥漫着你冷而甜的胭脂味,还有衣袂拂碎露水的细响,然而,我却听不见你枕边窃窃的耳语,幻情的海市蜃楼中,泊满了一泓清泪的孤寒。有你的梦中,我真的不愿醒来,那双凝愁含昕的黛眉,像精灵一样于一瞬间掠窗而过,每次我都来不及呼唤,你便消逝无踪,留给我的便仅剩记忆深处那抹冷幽幽的蓝。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当梦醒后收敛了伤感的幻相,明知道,你于清澈的水边浣洗裙衫的情景,那涉水溅裙的誓言,只是我生命中一场绮丽的幻梦,可仍愿让自己纠缠在虚幻构筑的梦中。
  酒醉后,渫血的心,面对着凄丽而笑的冷月,我唯有把所有的离恨别愁,尽数化做一阕阕哀怨缠绵的清词,演奏在恍如隔世的舞台,用郁积相思的弱水,血泪班驳的精魂,将一束虚幻的玫瑰,灌溉成绝世傲绽的红花,为我黑白的情感,涂上一抹艳丽的色彩。
  人间天上生死的诀别,令多少个孤灯独守的夜晚,唏嘘里,梦一片空白,一串回味疼痛的血,常常会盘踞在我捻笔的手掌上,让所有的哀伤,尽数化做杜鹃啼血的悲鸣。也许,没有你的日子里,思念的弦张得太紧太紧,不知何时,竟已崩断了相思的缆绳,一如我身处于光滑四壁深邃的幽谷,无法攀越记忆的山顶,纵然于一脉清光的寒灯下,却也只是,剪却烛芯一线恨,难消心头万点凉。
  当赌书消得泼茶香的琴瑟和谐,空剩下孜然一人,苟活在这孤独的尘世间,独自听风吟,看花落,叹雨悲,怀抱着几多晓寒残梦,沐浴着若干如昨的月光,纵西风多少恨,又怎吹得散眉间深锁的凄凉?

       
   10、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古今多少情,诉不尽离殇
       站在人生的渡口,茶凉花落后,终于知道:离别,和重逢,一样久远。爱,和恨,一样深浅……
                                         ——题记

       旋叶为盏,饮尽余生苦寒,纵绊天涯,莫失莫忘。
       光标,在空白的文档,闪烁着,久久没有挪动一个字符。眼睛开始莫名流泪,冰凉的指尖,敲打着键盘,文辞枯萎,于荧屏上散落成殇。于是将目光转移到桌角边的一杯清茶。
       桌边的茶早已冰凉,沉在杯底的叶子,它们睡的是那么深,一枚枚紧贴着,拥簇着。杯中偶尔冒出几个零星的气泡,是它们的梦吧?轻呷一口,冰凉的水,渗透着苦涩。若不是它们的梦,也是这般滋味?此生欠它们一个交代。就让我饮尽这一杯清苦的冰凉,还它们一份安暖。
       曾经,它们住在我的诗行里,我用一腔热情,与之凝望,与之缱绻,之于惺惺相惜。青葱岁月,一路陪伴,橙黄的灯下,彼此相视不语,袅袅的轻烟,散发脉脉清香。暖暖的感觉,让寒夜的沆瀣也为之动容,带着羞赧悄悄隐匿在花丛。
       犹记当年,草薰南陌,韶光明媚,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一片片青嫩娇柔的新芽,在我的文字间翩翩起舞,舞动一身新绿,一袭清香。爱意在茶碗里舒展,轻轻捧起一水温柔,氤氲的茶香,那是辗转四季收藏的芬芳。跳跃指尖的文字,沐浴着爱的梵音。
       是如今,雨雪潇潇,草木枯凋。旧梦,在如水流年中被渐渐沥成苦涩的黄,俱往矣,怅然往事皆空,伊人已不是香茗才情、簪花模样。谢桥上,年华折叠旧时足迹,寂静的夜,我分明看见西风从前生漫过,一半阑干影,独立桥畔,无语凝噎,空对缁尘绮陌。
       独坐灯下,轻暝笼寒,天涯望处尘音断,多少心情难托。一帆冷雨,一剪旧时光,让所有文词,浸透苍凉。寒凉的夜,向来不适合清醒的人,用来回忆旧殇。
      原想把红尘过往细拧成绳,把你我的故事扎紧,尘封旧年记忆。可是,当我辛苦夯埋的心栏遇到犀利的文字,便全军覆没。或许,我从来都不想提防,任凭长满荆棘的绳索将我勒的满身是殇。
      独立西风口,让彻骨的寒凉给迷惘的心来一次醍醐灌顶。人的一生,总有注定错失的因缘。和你携手的人,或许不是你要的那杯茶,即便如此,也要面带微笑,饮下这份苦涩。相遇是缘,佳缘也罢,孽缘也罢,既然上苍将你我安排在这世间相遇、相伴,相守,便是宿命,是一生都不能逃脱的劫。
      你总是说我一副淡然无谓的样子,其实,我只不过在疼痛中明白了:任何错过和伤害,都不值得被原谅。尘如烟,转身便是天涯,挽不住的,都是刹那芳华。
      你我,已不再年轻,余下的日子,让我陪你慢慢走过。虽然,唇齿间依旧苦涩,可是,你不曾知道,我多想拭去不堪的过往,期待一场花好月圆夜,让你我,再做一次美丽的重逢,宛若当年初相见。
      雏菊安然,植根江南,待,月上眉弯,此情难再。
      你说,雏菊,是我的信仰,我笔下的精魂。我莞尔不语,蘸着苦涩的茶水,默默画着一株晚开的花。你轻轻喟叹地走开,而我依然不厌其烦地勾勒一朵花的轮廓,只为等待来年浅秋,与她在荷叶青青的断桥相会,临水照花,看我前世模样。
       揉碎一钵月光,把闪闪的碎光镶进诗行,不为续前世未尽的因缘,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伊人安在,雏菊花依旧芬芳。
      今夜,我在花香接引下遁入华胥梦。梦里,岁月静好,花开不败,我在浮花浪蕊间,看人间烟火如何摆渡浮生。
       怀想,三百年前,我是你途径江南时不小心遗落的一滴泪,抑或是你唇角滑落的一阕词,抑或是你不经意间丢失的一袖清风。我在长满青苔的石板下,沉睡了百年,封藏了百年。
       烟丝欲袅,露光微泫,是谁足音跫然,意外踏访,惊扰了我的梦寐?是谁轻抚瑶琴,将前世的记忆都唤起?又是谁,把遗落的时光,塞满悠长的古巷,让我长成一株雏菊模样?
       帘外淡烟一缕,香径一株低花。年少的心,从来不相信宿命,终在历经几番风雨后,才肯承认,因果早已在冥冥中注定。任凭我们在凡尘中千回百转,始终不会偏离注定的轨迹。
       前尘诀,诀别前生今世;溯世书,书尽一朝荏苒。努力做一个安静素然的女子,洁净浅淡的妆容,清绝孤独地绽放,莲步轻盈,提着浣花诗灯,将雏菊花蕊间的梦想,一盏盏点亮。
       今冬,我是你临摹的那支墨染的雏菊,单薄的素笺承载着浓浓的思念。来年春回,光阴定将寒冷的记忆深埋,当你你循着陌上花香,在江南梅雨中踏春而歌,是否会想起我们一起唱念的时光?
       其实,在你转身离开之际,我就决定去飞雪芊芊的北国,用一生皤然,换一套银装素裹,在漫天雪花中为你跳完最后一支舞,再割断三千游丝情,把你我的故事埋进雪山。你知道:西风瘦,吹不散眉弯。雏菊香,囿不住一纸情殇。
      红尘如泥,若前缘未尽,我自便相信,爱有天意,也甘愿再一次坠入人间最深的烟火,与你一起把流年韵华再看一遍。纵然莫失莫忘,是对轻狂的青春撒下的谎,我也情愿再次相信,三生石畔那段美丽的传说。
       当西风在我的眉弯镌刻下一道道痕迹,当如水的光阴碾压过我年轻的心房,我依然固执地在静谧的夜空,写下:“维以不永伤,云淡风轻,尽享人间烟火!”

       11、美丽的丁香花儿开了,片片紫色蔓延开去,一股略带苦涩的幽香飘散在空气中,弥漫在旷野里,似乎整个世界都被这股馨香笼罩,而你就在这片紫色中向我缓缓走来,还是像以前一般的随意洒脱,淡然清亮的眸子充满深情的望着我,我禁不住与你执手相看,泪眼噎喉,忘记了今夕何夕。
       午夜我从梦中惊醒,梦中依然是那片深深浅浅的紫,你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禁不住泪流满面,令人心痛的时光早已经逝者如斯,可是你眉宇间的清朗依旧雕刻在我的心海,何曾有片刻遗忘,你,可知我在想你了吗?
       岁月像一阵风匆匆逝去,吹散一地繁华,思绪在缥缈间穿越千山万水,只为前尘旧事,一场未了的相约。你我今生在时光中擦肩而过,漫漫长夜,我在寂寞里饮尽孤独,听微风在林间浅吟,听窗外细雨萧瑟。今生我为你转山转水转佛塔,路上却还是把你弄丢了。
       记得那年的旷野上,也是丁香满地,奔跑间我的裙裾旋转成一朵莲花,点点阳光洒落在我的身上,这一刻我看见璀璨的星光在你眼里闪烁,你双手合拢对我大喊:“痴丫头!傻丫头!疯丫头!我爱你!”我银铃般的笑声洒遍旷野,丝丝缕缕随风飘送。
      弹指红尘,宛若一梦,今生,你见或不见,我都会为你挥毫泼墨。今世,你念或不念,我都会为你描摹丹青。轮回中,千万次的回眸换得今生的相遇,纵使浮生若梦,年华流转,我也会为你颠倒红尘,若以前世今生来衡量,即使千万年也不显得漫长。
      寂静深夜,那些被时光掠过的画面,可还会拼凑起往日的清浅足迹,岁月慢慢的沉淀,往日那些笑语呢喃在这暗夜中弥漫,此生,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是谁坐在菩提树下,细数一季又一季的轮回,低低的叹息,醉了时光,醉了流年。
       你可知道谁在烟雨红尘中以一曲箫音黯然销魂,繁华落尽,到头终成烟云,秋意渐浓,霜寒露重,轻声嘱托,愿君多珍重。我还记得你为我唱的那首读你,余音尚在耳边缭绕,你已不知何方。桌上那首九张机孤独的躺在那里,茕然低叹,我与它的主人已是天涯海角,从此萧郎陌路。
       咫尺红尘,我在寂寞中独自回味,潺潺的相思缓缓流过,微风起,吹不散淡淡的愁,蹉跎了一季花开,辜负了千年等待。此后我拿浮生乱了流年,朝朝暮暮,春华秋实,凝字为爱,守着寂寞不肯归来。今生为你憔悴若斯,只因前世一回眸,过去的终究过去了,如同落了一地的烟花,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12、破墨几许,素笺向隅,潇潇秋雨,平添惆怅几缕。杨柳西风瘦,兰亭斜阳残,雁字回首已忘川;临窗拾月色,灯火琉璃晚,佳人为伴好还乡。
      不曾掬起眼泪的双手,已经疲惫了吗?没有了擦拭的理由。一杯搁凉的浓酒,淡去了当初的味道,杯沿,尚留着一半唇印,逡巡你当初的眼神。
       陈年的暖,早已苍凉。九月的蛛丝结起一张结实的网,或许意在安然于一生帷幄。吹不破的记忆,却极易走调,在岁月的袖拢渐渐失色,寻着昔日的原径回去,却再找不到当初的风景,看不到你的所在。
      网破,花残,却依然残留着丝丝缕缕的蛛丝马迹。一颗晶莹的泪珠终究还是夺眶而出,很明白,心事已经浑然只属于自己,独自怀念一些已然失色的情节。
       我们的爱情丢了吗?就这样丢了吗?比时间先去,比岁月先败,比时光先衰,在流年里轻易褪色,萎缩。说好的永远,曾经那样堂而皇之光耀,一如花开的声音铿锵。曾以为落地成音,许心情深,一念执着便是永远。永远终究太遥远,我们谁都触不到,手指被你放逐,开始一根一根无限冰冷,冰冷到无力相握,再没了相牵的理由。唯独留下的还是光阴,一如既往。一些誓言败落的似乎蹊跷,或许是因为我太听信你须臾的诺言。
       我们还需要有爱情吗?我们还会有爱情吗?就连九月的流空都如此诡异,一半深秋,一半浅夏。我的双足不知疲惫地一路跋涉,最终因你莫名的消失而失神。浓郁与薄凉侵蚀着我脆弱的神情,没有理由不哭泣,我抱紧双肩……
      我们还爱不爱了,还要爱吗?声音如此渺小,破晓的晨光刺眼,心忽然一下子好疼,迷离在一场恍惚的花事里。来不及嗅香,花心已枯萎。抛掷一地长长的光阴。独步行路,踩碎了斑驳的身影。谁来搀扶?一直告诉自己还有独行的能量,就如你还没来之前一样拥暖自己。心里的疼痛无人可睹,想逃也逃不掉。我的歌线突然哑涩,再哼不出欢快的曲调。鸟儿脆鸣,流光璀璨,九月的心径独缺一枚关怀,犹如习惯,突然失去的瞬间无以前行。
      本以为经年的缝合能疗治疼痛的折磨,伤口结痂完好,但浅薄的时光终究不如心思凝重,触摸,依旧刺痛入骨。
       这个时节花金桂飘香,而我们的爱情如此潦草,行文简略,我早已打好的草稿你竟无暇临描,一纸铺设未等到泛黄,已然残破。原来,一直守在光阴的原地不曾离开,独温孤杯残香浅薄。曾经的地老天荒许给了怎样的爱情,或许传奇,或许神话。
       爱情以绝美的一瞬永恒。虞姬卧剑赴情殇,梁祝化蝶双双飞,而我们的爱情,来不及相握倾听完这一切,已经哗然……
       无言心伤,不知什么时候我变的如此脆弱,这般敏感。在你远去的岁月里,素笺的时光里也曾安慰自己坚强,许一枚安然,明媚你的流年。可很多时候,我笑的如此艰涩,如此狼狈。
      失去的颜色,如何巧绘?你锦衣华袍依然洒脱,飘逸入乡。
       一盏茶的功夫可以读懂岁月吗?一杯酒意是否可以酣然淋漓?一次会盟,一场遇见要经过多少岁月的沉淀,要经过几生几世修行所得,早已既定的遇见,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已经纷飞。
       或许结局早已先于我抵达,只是我太入境,竟然忘记了这本是一场虚幻的梦宴。至今,仍坐落在风花雪月里恋恋不忘。
       巧然的一个擦肩,如何莫名地停留,徒赠一段悲绝的过往。转身,你已飘然远去,而我,依旧留着原地回眸。长裙旖旎,拂过脚踝的草青,记忆拉长的身影我一定格外孤凄吧,踩碎的心音一步一疼,长发撩开,额间忧郁,风意知情,又一绺碎发遮掩住我悲戚的双眸。
      燎燎,淡淡,浅浅,悲悲,浓稠的总是记忆,凉薄的总是独己。
      我们还有没有爱情,一枚烟花的故事里早已阅尽,记忆的片段里依旧可现当初绚烂的情境,手心却再握不到一双温柔。不等烟花谢尽,你早已心神不宁。
      我们回不去的爱情,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我的双手已掬不起太多的沉痛!

       13、曾经有人问我:那一季枫红处,与谁感悟似水的流年?穿越了命运的羁绊,拾一抹温暖在谁的心间?那一夜,又想谁成了一种习惯?原来你也在这里,遇见,便成了滑过心弦的美丽。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的忧伤,你惊扰了我平淡的流年!想你,心随云飘,甘愿在每一个夜晚为你倾下一纸的墨香,请借我一个臂膀,让我在文字里取暖。当你的双手穿过我的黑发,那一刻,馨香溢满在流年!也曾想给爱一个拥抱,然生活无常,让我说了一串疯话,万家灯火辉煌处,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我在春天,等你归来,我在夜里,为你爱上一抹蓝!为爱,暖来一季花开,你许我倾城一笑,我在烟花三月下江南,为你鸢尾花开!

      14、白天的西湖,写满世俗;
      夜晚的西湖,婉如清扬;
      有风的夜晚,蓄满灵性。
      总有无数个夜晚,喜欢跨上自行车,告别翠苑,投入西湖,由北而南,一桥连一桥,六桥毕,苏堤尽。
       从北山路驶入苏堤,放眼望去,西湖之东是繁华闹市,西湖以西是百仞青山。夜晚的西湖,有都市的活力,无城市的喧嚣;有乡村的静谧,无山村的孤寂。
       一入苏堤,映入眼帘的首当荷花,夏日的夜晚,荷以风为裳,以水为佩,年复一年地点缀着西湖。西湖有苏白二堤,苏堤有烟雨六桥。在堤岸杨柳的掩映下,徐徐向前,登上某一座桥,临风凭栏,远眺白堤,一端是孤山,一端是断桥。只道孤山山不孤,我心才孤独;断桥桥未断,青丝早已断。苏堤尽头即是雷峰塔脚下,塔下矗立着千年白蛇的塑像。问世间情为何物,千年蛇妖千年无悔。也许,雷峰塔倒、西湖水干才是世间最幸福的等待。
       游人稀少的时候,在苏堤上寻一处长椅,静卧小憩。此时,西湖的水仿佛贴在眼前,湖上游船点点,随着风儿摇曳,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船上的灯光宛如千年的渔火,千年之前,同此一幕,张继无限感慨:江枫渔火对愁眠。千年之后,西湖之畔,我一次次流连于苏堤,任凭江南的晚风拂乱年轻的忧伤,却道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无风的时候,西湖自有它的安逸;起风的时候,西湖则蓄满了灵性。风起时,卷起浪花如雪,吹动柳丝成烟。我猜想江南的雨季之所以称作烟雨,是因为江南的杨柳。柳如烟,桥如画,青墙岱瓦,水墨江南。西湖就是一幅墨染的江南画卷,画里杨柳叠烟,湖光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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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容若词中名句: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    纳兰性德  《山花子·风絮飘残已化萍》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      纳兰性德  《如梦令·万帐穹庐人醉》

    莫恨流年似水,恨销残蝶粉。        纳兰性德  《台城路·上元》

    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  纳兰性德  《虞美人·残灯风灭炉烟冷》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              纳兰性德  《青衫湿·悼亡》

     不如前事不思量,且枕红蕤欹侧看斜阳。  纳兰性德  《虞美人·彩云易向秋空散》

     人间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游。      纳兰性德  《于中好·独背残阳上小楼》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      纳兰性德  《青衫湿·悼亡》

 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纳兰性德  《采桑子·彤霞久绝飞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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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纳兰性德  《临江仙·飞絮飞花何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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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纳兰性德  《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纳兰性德  《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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