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泰坦尼克号》原声音乐赏析

黄树生

greattree@usa.com

作为有史以来投资最大的一部影片，《泰坦尼克号》（Titanic）导演詹姆斯·卡梅伦（James Cameron）以时空的交错，将一段旷世恋情的主旋律，用贫穷与富裕、生存与死亡、青春与衰暮、爱情与仇恨来交织这些看来相悖的元素，成功地重现本世纪初惨绝人寰的最大船难，撰写了一部长达194分钟可歌可泣的爱情史诗，让人性中的真实本质得到极其真实的流露和反射，同时也让人们看到了人类精神世界中那些永存的最美好的部分。《泰坦尼克号》获第69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音效、最佳摄影等11项大奖。除了编、导、演、摄等表现上佳，电影配乐也着实功不可没。

曾为《阿波罗13号》、《勇敢的心》、《燃情岁月》等影片谱曲并多次荣获奥斯卡、金球奖的配乐大师詹姆斯·霍纳（James Horner），素以表现大场面、生死恋情而见长，在《泰坦尼克》中，他尽展其音乐才华，将14段乐曲与一首主题歌谱写得异常严谨和细腻；从远航的喜悦与希望到面对沉船的惊恐与绝望；从万众狂欢到惊涛骇浪；从浪漫激情到一片死寂，音乐恰到好处地烘托出全片浪漫悲壮的格局。对于詹姆斯而言，如何在古典乐与流行乐之间取得平衡，如何在古典乐中发掘现代感，是他在电影配乐中的有趣尝试。

一段“詹姆斯·塞纳”式的爱尔兰风笛揭开了《泰坦尼克号》电影音乐专辑的序幕，这段名为《永不磨灭》（Never an Absolution）的乐曲轻柔而舒缓，孤寂、幽远的笛声伴随着飘邈的人声淡淡地回荡在耳边，似为这段历史悲剧唱出的一曲挽歌！

    紧接着，乐声忽然变得轻快起来，那是当初号称“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豪华邮轮首次启航时的热闹景象：散发着漆香味的大船，昂首迎接着众人羡艳的目光，而有幸成为她的第一批旅客的人们都带着兴奋与骄傲的心情踏上甲板。乐曲《南安普敦》（South-ampton）及《远航》（Leaving Port）正是以略显激昂的调子刻画出难以抑制的对彼岸“自由国度”——波士敦（Boston）的憧憬和希望。

    然而好景不长，当守望员看到不远处的冰山而发出警报时，却因船大舵小而不可回避的碰撞，此时《难以右转》（Hard to Star board）的音乐声响起。急骤的鼓点与震撼人心的打击声无不突显出当时情况是多么危险而紧急，船员只能眼睁睁看着船的右舷被坚硬的冰山拉出一条长十几米的口子，可怜正在船舱中举杯欢饮的旅客还陶醉在是诗的美梦之中，浑然不知其一生命运将就此改变。而当《下沉》（The Sinking）的旋律响起时，更是一副惊惶失措的忙乱景象，船上的救生艇只够一半人逃命。在这场生与死的较量中，人性开始暴露无遗，绝望挣扎的气氛在乐声陪衬下蔓延开来。作曲家无疑是在此费尽巧思，在总体快急的节奏下不时以缓慢的弦乐器稳住激进的态势，力图全方位地展现当时船上的真实景象：有人情急跳海，也有人依旧气定神闲；有人卑鄙地贿赂船员，也有人无私地将座位让给妇孺……

正当周围的人们纷纷寻求逃生之计时，故事的主人公露丝和杰克之间的爱情却在危难时刻升华。面对为它准备好的救生艇上的座位，露丝却紧紧抓住杰克的手，心相融，不可分离，这时电影中扣人心弦的配乐是撕心裂肺的《Unable to Stay, Unable to Leave》（难以留下，不忍分离）。《我心永恒》（My Heart Will Go On）的主旋律在英格兰风笛声中再度隐约响起，浪漫而充满柔情，催人泪下。

随着救生艇绳索缓缓放下，男女主人公相互胶着的目光不得不被船舷所隔断。突然，露丝纵身跳出救生艇，爬上甲板，向爱人狂奔而去。这是整部电影最为感人的一幕，詹姆斯也以突然加急的节奏和两人拥抱在一起时的弦乐大合奏，充分表现出这对年轻人置生死于度外的崇高爱情。“You jump, I jump, remember?”（“你跳下，我也跳下，还记得吗？”），这是《爱的承诺》（A Promise Kept）！至死不逾！

从此，《A Life So Changed》（生命如此改变），对爱的无怨无悔，即是面对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初衷。近似咏叹的歌声及随之而来轻到近乎死寂的音乐令人感觉肃然之余，对男主人公最终为救爱人而魂归大海的悲壮之举哀叹不已。

    专辑中最值得一提的想必就是那首主题曲《我心永恒》（My Heart Will Go On）了。这首由詹姆斯谱曲、威尔·杰宁斯（Will Jennings）作词、歌后席琳·迪昂（Celine Dion）演绎的抒情曲，淋漓尽致地揭示出女主人公露丝对爱人杰克发自内心深处的怀念。歌中唱道：“夜夜梦见你，依旧深情相许，我知你心中有爱，永无止尽。穿越重重时空，邃远渺茫，你入我梦，诉说此爱永无止尽。无论聚散，你往何方，我深信此情绵绵，永无止尽。再一次，你叩我心扉，进驻我心，欢悦相融。爱你，我心永恒，无止无尽。有你在心间，我再无畏惧。我对你，长想思，爱无止尽。相偎相依，海枯石烂，你的音容笑貌，长存心底。爱你，我心永恒，无止无尽。”

    由“电影歌曲之后”席琳·迪昂来演唱这首绝世情歌显然是最合适不过了。她那接近完美的嗓音和宽广的音域本就是爱情歌曲的最佳诠释者。尤其在此曲中，席琳收敛了以往在其它一些歌曲中自由和卖弄嗓音的习惯，完全依照导演的要求及歌曲本身的特点，将自己彻底融入角色的内心世界，因此使这首《我心永恒》的情感魅力更强，激情如朝日，从心底喷薄而出。笔者以为，这首歌比《美女与野兽》（Beauty & Beast）、《当我坠入爱河》（When I Fall In Love）、《因为你爱过我》（Because You Loved Me）等歌曲更耐听，更具欣赏价值。这首歌获1999年“全球奖”的最佳主题曲奖，第41届“格莱美奖”（Grammy Awards）的最佳年度歌曲奖，第70届奥斯卡奖的奖。

    《泰坦尼克号》电影原声专辑由上海声像出版社引进并发行。笔者依照主题曲《我心永恒》原文歌词的抒情意境翻译成中文，于电影在无锡放映的当月在媒体上及时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