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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女排》连载:美国女排“没有不可能

(2008-09-11 23: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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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接着上次的连载说,因为郎导担任主教练的原因,过去四年对美国女排空前关注。把这支球队这四年的历史顺下来总结,真的就体现了那五个字——“没有不可能”。

    以下的部分是2005年下半年发生在郎导和美国女排身上的故事。

    那也是郎平第一次率队赢得“和平之战”。

    更有深意的是,北京奥运会排球比赛结束那天我忽然发现,奥运会上前三名的排名和在这个奥运周期最开始的大冠军杯的前三名排名一模一样——冠军巴西、亚军美国、季军中国女排。

    真是“没有不可能”。

    仅仅三个月后,美国女排就干了件令人刮目相看的漂亮事。

    在2005年9月的中北美洲锦标赛上,她们大爆冷门,力克阵容整齐、夺冠呼声最高的古巴女排获得冠军,抢走了中北美地区唯一一张世界女排大冠军杯赛的入场券。

    世界女排大冠军杯赛每四年举行一次,固定在奥运会后一年在日本举行,是这一年世界女排最重要的国际赛事。大冠军杯赛的参赛球队是当年的亚洲、欧洲、南美洲、中北美洲冠军队、东道主日本队和一支持外卡参赛的球队。

    以当时世界女子排坛的情况,欧洲强队比较多,只有欧锦赛决出冠军的时刻才能揭晓欧洲参赛队,而中国队、古巴队、巴西队作为各自洲冠军出线当无悬念,加上东道主日本队和一支持外卡的弱旅,六个参赛席位无论如何也轮不上正在经历“大换血”的美国女排。

    郎平在率队出征中北美锦标赛前甚至已经开始计划此后的悠长假期,对这支技战术打法尚不成型、合练时间又短的球队,她只想通过比赛锻炼队伍,对成绩根本没抱奢望。

    小组赛对阵古巴队时,美国姑娘痛痛快快输了个0比3,能与古巴女排会师决赛,郎平已经很满意,考虑到拿到中北美锦标赛亚军,美国女排的2005年就将划上圆满的句号,郎平把那场决赛当成是美国女排这一年的收山之作了。赛前准备会,她提前对过去一年做了总结:“我们今年完成了拿世锦赛入场券的任务,大奖赛比得也不错,这回又进入中北美锦标赛决赛,大家做得很好,我很满意,我们明年继续努力。至于晚上的决赛,我只有一个要求,别那么快就输下来,争取能拼它五十分钟以上。”

    姑娘们在大笑之后轻松上阵,结果她们不仅抵抗了五局一百多分钟,还在最后成功拖垮了对手,美国队在决胜局拿的15分中有7分是古巴队自己失误送的。

    赛后,拿了冠军的美国姑娘又蹦又跳,弄得郎平哭笑不得,比赛她看的多了,但是如此意外的胜利,她还真没见过。

    得知美国队拿到大冠军杯的参赛资格,我吃了一惊。原以为2005年不用再写“和平之战”了,没想到这一年关于“和平”的故事,高潮还在后面。

    编辑又来找我了,电话一响我就知道,他是要我采访刚刚带队获得大冠军杯参赛权的郎导。

    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注定逃脱不了为当初的一次大意付出代价。

    六月那次“和平之战”,郎导在离开中国之前托人带给我她在美国的手机号码,还有一张她的名片,可是名片我保存好了,联系方式我却不小心弄丢了,为此我沮丧了好几天。

    还好后来三个月一直没有采访郎导的任务,日子就这么混过去了。

    这回美国姑娘一爆冷,郎导又成了新闻人物,我终于掩饰不了过失,采访任务当前,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补救。

    拿着郎导的名片端详,上面只有一个办公室电话和一个邮箱地址,我决定双管齐下,碰碰运气。

    我先发了一封邮件,检讨了自己的过失,请郎导如果看到邮件,一定尽快回复。我又算好时差,在北京进入午夜,科罗拉多人刚刚开始一天工作的时候拨通了郎导办公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不是郎导,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热情地告诉我Jenny今天才带队从赛地返回,大约十一点半钟会到办公室来,要我那时候再打。我得寸进尺问郎导的手机号码,对方马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表示没有得到Jenny允许她是不可以告诉我的。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看到希望,北京和科罗拉多时差16小时,我决定上好闹钟睡觉,夜里三点半爬起来再试。

    等打通电话找到郎导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幸运到郎导都说我能掐会算,感叹我和她实在有缘。因为她五分钟前刚刚进办公室,五分钟后就准备离开,球队从这一天开始放假,她正准备傍晚开车从科罗拉多出发返回加州。如果我再晚几分钟打,就很可能至少要再等一个月!

    这回郎导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跟我说了一遍,为不再出现意外导致失去联系,我把那些号码记在好几个通讯录上还不放心,最后干脆背熟都记在脑子里才算踏实了。

    第二天上午醒来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重复一下那几个电话号码,看看有没有睡忘了。忽然想起科罗拉多时间正是傍晚,郎导应该独自驾车启程了,想起她昨天晚上说从科罗拉多到加州开车需要16个小时,要走很长时间的山间公路,心中莫名地替她担心起来,索性打个电话问候她一下。

    郎导果然正开车走在山间公路上,手机信号时有时无,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聊天的兴致:“现在是我这里的时间晚上6点多钟,我想我能坚持开六个小时,半夜我会在路上找个旅馆睡觉,明天早上起来接着开,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可以看见我女儿了!”

    说起回家见女儿,郎导的心情特别好,从过去数年拎着旅行箱一个人漂泊,到如今终于拥有一份离家不远的工作,她感觉非常知足。

    正值北半球秋意渐浓,郎导虽然在手边的日历中查不到这一年的中秋节具体是哪一天,但是她知道今年的中秋节,她可以和女儿团圆了。

    听出我担心她一个人开车走夜路,郎导逗我:“我不是‘铁榔头’嘛,有什么可怕的,要是有人敢欺负咱们,咱们打他!”

    第二天上午,我还没起床,手机就响了,号码显示是从国外打来的。

    接通电话,我又听到了郎导的声音:“小朋友,我到家了,怕你惦记我,给你报个平安……”

 

    一个半月后。

    拿着郎导给我的酒店地址,我从日本东京最繁华的涉谷出发,路上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千叶县野田市的Clear View高尔夫酒店又和郎导见面了。

    还没走进郎导住的818房间,就听她跟队员们的说笑声从门缝儿里飞了出来。我问她怎么那么高兴,她开心地回答:“我的12个队员在几分钟之前终于凑齐了!”

    原来,中北美洲锦标赛结束以后,因为绝大多数队员都跑到国外打球去了,美国女排一直处于解散状态。参加大冠军杯的12名球员中,只有3个队员是跟郎平一起从美国飞来的,其余9人则直接从意大利、土耳其等地陆续赶到日本和球队会合。距离比赛开始只有6天了,球队还有一大半人没到,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郎平感觉心里发慌。

    好不容易凑齐了人,队员的状态又是问题,特别是那些从欧洲飞来的球员,她们需要倒时差,训练只能以放松为主。

    可是放松了一天,队员们还是迷迷糊糊的。

    第二天进入技战术配合的训练,一个队员扣球时连开了三个冲天炮,郎平问她连续出现这样的问题是什么原因,是时差没倒过来还是技术动作不正确,那女孩想想表示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反问郎平怎么认为。看得出郎平本来想发火,被她这么一问却笑了:“如果你感觉脑子晕就是时差问题,如果在脑子清醒的情况下扣出这种球就是技术问题,这都分不清,你傻呀你!”

    这样的训练水平肯定不能让郎平满意,但是却不会影响她的心情。

    “人都来齐了,我就彻底踏实了。如果说还有什么奢望,那就是最好赢一场,争取别垫底。”训练结束返回酒店的大客车上,郎导轻松地跟我聊着这次参赛的目标,“我最看重我们第一场对韩国队的比赛,她们是这次拿外卡来的,如果赢下韩国队,我们就应该不会当老末了。”

    快到酒店时,她跟助理教练戴安娜耳语了几句,然后用英语大声问队员:“明天我们上午训练,下午出去逛街怎么样?”

    姑娘们听了马上发出尖叫表示非常热烈的响应,全队一拍即合。

    郎导看出我有些诧异,安慰我说:“孩子,别为我担心,她们是非常需要训练,可是你看她们现在这状态,还不如让她们放松,高高兴兴去比赛呢!再给她们练傻了不更完了,再说技战术这些东西都不是一时半会能练好的。”  

    说着就听在我们后面一排,一个队员正跟助理教练戴安娜小声嘀咕,说酒店的西餐太难吃,大家晚上都想去吃麦当劳。郎导其实听见了,但她故意不作声,假装不知道,直到戴安娜代表大家来征求她的意见,她才乐呵呵地大声反问“Why not?”

    姑娘们竖着耳朵等郎导的反应,听到她同意,她们又乐得尖叫起来。

    “带她们特别轻松,一方面没有那么大的成绩压力,另外一方面她们都比较随意,我跟她们之间更像朋友。”

    不用郎导说,我也已经被美国女排的轻松气氛所感染,和中国女排在一起我常常收获感动,而在美国女排我记住的都是笑声。

    “你可能都想象不到,我对她们提的最严格的一项要求是不许吃口香糖,她们当时还不服气呢,说乔丹还吃呢。我就跟她们说,第一,你不是乔丹,第二,排球不是篮球,所以不许吃。从那以后这项规矩她们遵守得特别好。前不久来了个新队员,我忘了跟她说了,她一边练一边吃,我让助理教练去管她,那个教练也特别逗,拿着一张纸就去了,走到她面前把纸举到她嘴边很严肃地说‘请吐了’,给我逗得!”

    郎导是个会讲故事的人,抓细节特别准,语言又生动,采访她的过程,就像是一段接一段地听故事。

    队员到日本才集中,也没怎么合练,您预计她们这回能打成什么样?

    郎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对于美国女排,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以用对中国女排的思维方式来考虑的。过去我带中国队的时候,通常在比赛前记者要我展望前景,我能给出很明确的说法,例如我们准备得一般,应该是前三名的水平,但是拿不了冠军等等。但是美国队我根本无法预测,这半年她们打疯的时候赢了古巴,打懵的时候输过泰国,有时候她们队员赛前也问我对比赛前景怎么估计,我就会告诉她们“I don’t know(我不知道)”,因为她们十分钟前在那个水平,十分钟后又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没人能搞得明白。

    那未来四年,您打算怎么带这支美国队呢?

    郎平:我其实是有自己的设想的,但是苦于美国对女排根本不重视,我的想法根本实现不了。在美国,国家女排受关注的程度大约相当于咱们中国对手球的态度,属于很少有人问津的那种。你看我带美国女排半年多了,除了科罗拉多当地媒体,美国其他媒体几乎没采访过我。来找我的除了咱们国内的就是日本的。前段时间上海电视台的记者曾经来采访了我一次,不过他们是冲姚明来的,顺道把我也给访了!

    美国人不重视,您是乐得一身轻松还是无奈自己一身本领无处施展?

    郎平:做这份工作不是绝对没有压力,你想人家请我干什么来的呀!但是不会让我感觉身心疲惫,这让我感到很开心。我带队打赢了比赛,有人给我鼓掌,打输了回来,大家会说没关系,下次再来。人家都不给我压力,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很大的压力呢?要不我怎么那么同情忠和呢!不过有一点应该承认,如果美国女排像中国女排那样搞,她一定会非常强大,然而很多因素决定了,她就不可能受到那样的重视。排球这个项目有它的特殊性,一支训练有素的球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在一起磨练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您的球队仍然成绩不错,您认为是什么原因?

    郎平:她们没有压力,盲目自信,赶上了点子就能打疯。讲一个故事吧,今年上半年打“泛美杯”,那是我第一次带美国队出去比赛,跟多米尼加比赛之前,我跟队员说对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赛场气氛非常可怕,大喊的打鼓的扔帽子的什么都有,我们会非常困难,结果一个队员就说了:“不用担心,我们就喜欢在这种气氛中比赛。”我一听愣了,这可是个新队员,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式的,我就让她说说这场比赛我们该怎么打,她张嘴就来:“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赢!”我更吃惊了,我说你知道雅典奥运会就是对方这套阵容赢了当时的美国队吗?她更来劲了,告诉我:“当然知道,我们打的就是她们!”我无话可说,只能送她四个字:盲目自信。她们还特别乐观,从来不像咱们中国队员,一输球难受好几天,这帮美国孩子根本不在乎。中北美锦标赛小组赛0:3输给古巴队,三局比赛我们光一传就丢了26分,比完赛我挺生气的,问她们一传怎么丢这么多分,她们一个个耸耸肩,来个“we had a bad day!(今天我们倒霉)”就算回答我了,给我气的!

    您认为这帮女孩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郎平:她们非常用心地从我这里学东西。应该承认,美国运动员的悟性确实很高,这跟她们受过高等教育很有关系,她们真正用起心来进步是很快的,平时讲话也都很有水平。我发现跟美国队员讲解技战术,要选择更直接、更准确的表达方式,比如指导她们扣球,你最好把扣球的角度都说出来,她们完全可以领会并做到。但是不要寄希望于教她们一时就可以让她们始终受用,她们学得快忘得也快,离开你几个月就彻底忘光了。

    这次大冠军杯您希望谁得冠军?

    郎平:今天这里还有一个日本人也问我,这次比赛你希望哪支球队拿冠军,我说当然是中国队,这次的冠军应该在中国队和巴西队中间产生,我当然希望中国队能赢。至于我带的球队,她们至少现在还不具备那个实力,所以我只希望她们能珍惜这次机会,打得尽可能好一些。

    您即将面对第二次“和平之战”,您的心态相比第一次是不是好了很多?

    郎平:我的心态其实一直都很好,像上次在宁波那种架式,确实太厉害了。我觉得特别累,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但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看到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排球,我是很高兴的,这是对推动排球运动的发展很有帮助的事。我想忠和肯定也跟我有一致的看法,我们在一起好朋友那么多年了,我非常了解他。

    说到了解,您对中国女排和陈导这么了解,中美两队相遇,您布置的战术打法都应该是非常有针对性的,那等有朝一日,您把美国人教会了,美国队员也成熟了,她们会不会成为中国女排最害怕的对手。

    郎平:世界女排强队就那么几支,一年相互交手多次,你能说谁不了解谁?比如说这次比赛,各队都有技术统计会把每场比赛都用DV录下来,还会把主要对手每个发球轮次的站位、战术安排都画出图来,这是完全没有秘密可言的。那你了解了对手,并不等于你能打败人家,在球场上的决定性因素,还是队员之间的技战术的比拼和临场发挥。你说我当美国队主教练,教美国人打球,其实并不是我掌握的东西她们都能学得会的,比如我们中国队传统的“快、熟、灵”,你手把手教她们打,她们也打不出中国人的味道。就像你请古巴队教练来教中国女排打球,那中国队员就能扣出路易斯那样的球吗?道理是一样的。我相信未来几年,中美两队会有很多次交手机会,我特别希望大家能很平静地看待我和中国队的每一次碰面。我是中国人,我和忠和、和中国女排是朋友,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大冠军杯开赛第二天,美国女排3比0干净利落地赢了中国女排。

    她们从第一个球就开始领先,整场比赛没有让中国女排超出过一次比分,一直压着中国队打到最后一分。

    我坐在场边快要看呆了,简直不敢相信,场上这些把中国女排打得找不着北的球队,就是前几天才凑齐人、一共也没合练几回、训练时还一个劲儿犯晕的美国女排。

    眼看着美国队一步步逼近胜利,想起赛前郎导一再说“美国队根本不是中国女排的对手”,我都会忍不住想那是在放烟雾弹,可是我是亲眼所见,并亲身经历了美国女排从集中到比赛的全过程,她们和中国女排比赛,确实连准备工作都没做。

    赛前那天晚上,郎导带队参加大冠军杯的开幕式回来,连带队员研究中国队录像的环节都省了,她告诉队员自己忙一天累了,大家也需要休息,所以最终好都早早躺下睡觉,养足精神,至于明天的比赛,放松去打,精神集中,别大手大脚地送分就行了,这些都做到了,或许有望赢中国队一局。

    记得那天恰好我们出报,赶在郎导睡觉之前,我还给她打了电话,请她预测比赛结果,她很确定地告诉我:“明天的比赛就是3:0的球,我预测一向很准的,我们要是赢一局,那就是放卫星了!”

    我是很迷信郎导的。

    雅典奥运会前她预测我最看好的美国队、意大利队没戏,我开始不相信,结果她们果然没戏,连四强都没进去。奥运会进入中局,中国女排每场比赛我都请她预测,她一次都没有说错。

    有郎导的话垫底,第二天上午我不紧不慢来到体育馆,坐在场边的记者席上喝着饮料,踏踏实实等着中国女排在美国队身上找到自信,一扫前一天先赢后输败在巴西队手下的不快。

    然而对于陈忠和来说,即使中国女排在这第二次“和平之战”中痛痛快快赢了美国队,也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郁闷。在他看来,对巴西队这场球输了,中国女排2005年也就输到底了。中国女排的2005年,已经在输给巴西队之后提前结束了。

    中巴赛后新闻发布会上,陈忠和双手托腮,眼睛盯着正前方愣神儿。新闻发布会结束,我跟着他走到体育馆外的平台上,问他刚才在想什么,他说:“我在想我们明年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美国队和韩国队的比赛开始了,他快步跑回馆里,全队已经在观众席上坐好等他了,他们要通过现场观战熟悉下一个对手美国队。可他只是盯着场里看了两三分钟,就改变坐姿,斜靠在座椅上,抬起头盯着屋顶。显然他还是无法集中精神,还在想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比赛。

    当天晚上,和郎平一样,陈忠和也没有组织队员们看录像研究对手,并不是他不重视美国队,而是他觉得输给巴西队是更大的事,需要不断反思,反思不到位,也不影响打美国队的结果,反思到位了,打美国队更加不在话下。

    结果中美两队一交上手,陈忠和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看到队员的状态还不如前一天跟巴西队交手的时候,他换人调整,不见奏效,他叫暂停,也不管用,眼看着对手得分,眼看着自己失误,他就知道输巴西并没到底。打到第三局,队员们一个个都很麻木,陈忠和也剩下叹气的份儿了。

    比赛结束,除了欢天喜地的美国姑娘,其他人多少都有些发懵。美国队制造的这个大意外,其轰动性不亚于两个月前那次爆冷战胜古巴队。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郎平身上。

    “你们打了一场漂亮球!”收拾教案前往新闻发布厅的路上,郎平大声表扬了她的队员,她的赞扬引来了姑娘们的又一阵尖叫。

    因为赢了奥运会冠军中国队,美国姑娘们个个非常兴奋,但是也因为赢的是中国队,郎平没有为这场漂亮的胜利露出半点笑容。

    美国队的几个老队员能明白郎平的复杂心情,全队身材最高的哈尼芙在回休息室的路上跟我聊了几句,她说能赢中国队简直是高兴极了,中国队是奥运会冠军嘛,但是考虑到Jenny的感情,她只能偷偷在心里得意。

    在新闻发布厅门口,郎导见到我淡淡一笑,说起这场意外的胜利,她的表情有些无辜。赛前预测和最终结果有这么大反差,郎导说她一方面她没有料到自己的队员打得那么疯,另一方面,她确实没想到中国女排会疲劳到这种程度。

    “她们刚刚打完全运会,又是省队倚重的主力,肯定很疲劳了,再来打这个比赛,很难一直在高潮,打得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没打过球,运动员在疲劳时,连扣球的速率都会减慢的。今天我们是防起不少中国队的快攻,其实是人家张萍、刘亚男没有发挥出来,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陈导是不可能这么轻松想问题的,此时他又出去抽他的“郁闷烟”了。

    后来他告诉我,输了这场球,他不再想明年了,只想着2005年只有三场球了,中国女排不能再输了!

    从东京转战名古屋,在同一辆新干线列车上,陈忠和一路无话,郎平则一直闭目养神。

    那天晚上,我忍不住问郎导,赢了球为什么不开心?是战胜中国队让她感觉有压力吗?

    郎导说她没有压力,这个问题在她接任美国队主教练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背着那么大压力就不干了。至于赢了球没有表现出开心,那是因为这样的胜利不值得开心。、

    我又问:陈导那么郁闷,国内都有人在质疑他的能力了,您有没有劝劝他?

    郎导听了哈哈大笑:这点小困难,你认为陈导会想不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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