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原创】蝉鸣草树半山静
(2018-12-21 15:2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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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在2018年11月15号《东南早报》 |
分类： 散文 |
蝉鸣草树半山静
作者：邓迎雪
夏夜，我在灯下读书，外面不断传来蝉叫的声音。那“吱——吱——”的声响连成一片，犹如不知疲累的合唱团，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心下疑惑，蝉不是都在白天叫吗？怎么晚上还有蝉鸣？
父亲说，蝉也会晚上叫，只是你平时没有留意罢了。
也许是这样吧，自从离开故乡，那些生长在乡土中的蝉渐渐从我生活里越飞越远了。
我幼时生活在苏北乡下，对蝉最熟悉不过了。农村树木繁茂，最适合蝉生长。一到夏天，村庄和田野都沉浸在蝉鸣里了。蝉也成了乡下孩童最好的玩伴。白天，拿着用竹竿做好的套网在树下蹑手蹑脚地套蝉，等到蝉“扑棱、扑棱”地钻到网里，我们就喜滋滋地捉住放到瓶里，心里成就感十足。
到了黄昏时分，蝉的幼虫就该爬出地面了。蝉洞初始看上去，只比针尖大一点。小孩子目光如炬，看见了，小手指伸进去轻轻一挑，洞口就变大了许多。把手指试探着伸进去，蝉就傻乎乎地攀住，顺势被我们带出来了。有的小孩子顽皮，捉过蝉后，用树叶蒙住洞口，撒上土，只留一个小孔，伪造成有蝉的样子，捉弄小伙伴。看到有人上了当，在一边乐得哈哈大笑。
天快擦黑的时候，蝉就从洞里出来，爬到树上蜕皮，变成会飞的蝉。我们拿着手电，一棵树一棵树地寻找。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只见有的蝉正沿着树笨拙地向上爬，有的正在蜕皮。这些都成了孩子们的收获。
那时，乡下生活艰苦，孩童们平时缺少肉食，蝉就成了心中最美味的食物。把捉到的蝉洗干净了，扔进大盐罐子里腌上几天。烹饪的时候，热锅放油，用小火把咸蝉两面焙成金黄。咬一口又脆又香，肉质鲜美，回味无穷。
蝉不仅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快乐，也成了舌尖上最美好的回忆。
后来，我到城市生活，蝉渐渐远离了我的生活。虽然，城市里每年夏天也是蝉声阵阵，可是比起乡下蝉鸣的阵势小了许多。有人说蝉鸣聒耳，受不了它的噪音。我对此倒没有太大的感觉。
前些年，我办公室有位同事因为年轻时在煤矿做工，工作条件艰苦，听力受到损伤。他说，每年夏天蝉鸣的时候，是他最难过的时光。那蝉鸣在他听来好像放大了好多倍，耳中聒噪异常，让他无比烦躁，静不下心来工作。
后来，我调到外单位工作，好多年没见到那位同事了，不知道他的耳疾是否好了一些。
如今又到了蝉鸣声声的季节。寂静的夜晚，听到蝉声，我不像古人那样“不敢频倾耳，唯忧白发生”那样自怜，也没有“雨后忽闻谁最苦，异乡孤馆忆家时”的忧愁。我喜欢“蝉鸣草树半山静，松落云花合殿香”的安静和美好。不绝于耳的蝉鸣，将我带回过去的老时光。
那天，我问故乡的朋友：老家现在蝉还多吗？朋友说，这些年因为环保，砍伐了不少杨树，换了别的绿化树种，蝉比以往少多了。
我听了有些可惜。看来，时光一去不复返，故乡那些声势浩大的蝉鸣也只能存在我的记忆中了。
发表在2018年11月15号《东南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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