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父子也真难得

最近傅聪先生过世，引起了很多回忆。《傅雷家书》是傅雷先生和傅聪父子之间的通信汇编（也包括少量夫人朱梅馥和次子傅敏的信。）。此书早就如雷贯耳，名气极大。据说销售超过百万册，读者应该有八位数吧。但可惜我并没有读过，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原因说起来似乎有点尴尬。说自己曾经工作很忙，所以读书很少，那是事实。但应该承认，也是借口。假如在我面前就有一本《傅雷家书》，我会读吗？不知道。也许会拿来翻一翻，但很可能很快放下。对这样的一本好书我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抗拒心理，有一种抵触感。那些站在道德高地鄙视一切的人请不要马上喷口水，我只是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罢了。不想听的话，悉听尊便。

父亲傅雷在12年间（1954-1966）给儿子写了几百封信，最长的一封达7000多字，这简直是难以置信的！儿子从20岁到32岁，经常收到家书。每一封家书里不仅有对生活的关心（这肯定无关紧要），更充满了对儿子思想和艺术的谆谆教导（这才是关键，不然家书还有什么意义呢？）。父亲居高临下，始终是严师，灌输金玉良言，永远正确；儿子仰望父亲，不得不乖乖听话，匍匐在地，检讨自己。难道不是这样吗？（据说儿子坚持不让在《傅雷家书》中发表自己的信，是不是有点耐人寻味？）请问：

这样的父亲有几个？是否明智？

这样的儿子有几个？是否糊涂？

在儿子读小学的时候，父亲傅雷就很不放心。于是干脆让儿子退学，自己亲自来教。这样的父亲是否存在一种对孩子的过度保护？

但是次子就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只因为父亲武断认为他没有什么天赋，不值得自己花费那么多的精力，还说物质条件也不允许。不得不承认，父亲的眼光是很准确的。大儿子果然一飞冲天。但小儿子是不是肯定不行？倒也难说。父亲过分厚此薄彼的做法有道理吗？暂且不论。

如果在孩子小的时候父亲不放心，是可以理解的。但当孩子长大成人后父亲却更加不放心，怎么理解？那么多家书是儿子在国外时收到的，一直延续到他32岁，说明父亲很不放心。我想，如果可能的话，这个父亲是恨不得亲自跑去国外和儿子住在一起，也好朝夕相伴（严密监督）。但这样的父亲即使水平再高，可以出口成章，口吐莲花，又有几个儿子受得了？谁会吃得消？这样做，好像非要把儿子硬逼成“逆子”不罢休的样子呢！

那么，儿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听话呢？

当儿子在波兰学习时，天神一般的父亲居然被打成了优派，他自然也受到连累。这个打击之残酷无法想象，但他必须忍受。在1958年时优派的父亲甚至一度想要自杀（8年后他终于真的自绝于人民了）。傅聪知道了父亲的遭遇，在同学中他遭受批判，同时国内又催他回国。他自然明白此时回去会面临什么局面，心生恐惧不可避免。于是在一番挣扎之后偷偷来到了英国，终于逃过一劫（如果他听父亲的话回来会怎么样？不难猜到结果。甚至很可能随父亲母亲一起消失，成为另一个G圣婴。）。

那么父亲对这件事的反应是怎么样的呢？傅雷知道后呆坐了许久，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儿子要跑到敌国去？他整整两天两夜躺在那儿不吃不喝，可见这一次打击是多么巨大。“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教导在他的头脑里根深蒂固。这样的“美德”必须遵守不渝。也许父亲的内心是不是恨不得儿子去死呢？这只有天知道了。但儿子的叛逆给了他极其沉重的一击！（他的核心价值观破碎了）

儿子在敌国婚姻美满，成名成家，幸福快乐。父亲慢慢转过弯来，终于原谅了儿子。据说在某个大人物的恩准之下，家书终于恢复。不过，家书的内容和质量如何？是否有所改变？不得而知。有机会可以来看一看的。

后来傅雷渐渐变老，还受到病痛折磨，很多时候连给儿子写信的精力都没有了。但他依旧不忘告诫儿子要洁身自好，要保留傲气（做中国人的傲气吧）。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傅聪为了继续留在英国，加入了英国国籍。这就打破了他当初给儿子定下的原则，让傅雷彻底崩溃。他意识到傅聪可能永远回不来了。之后两人之间又断了联系。父亲给儿子那么多的谆谆教诲，到头来还剩多少？

在1966年8月，上海音乐学院的人（是谁？应该能够找到。但终于“没有发现”。）因傅聪出走英国的事来到傅雷家，想要寻找傅雷的“罪证”，却只找到傅雷与儿子之间的通信，据说发现信中无不体现着傅雷对祖国的热爱。但他们依旧让傅雷罚跪，并辱骂他（显然，找到的应该是儿子写给父亲的信吧。这说明儿子还是很懂事的，很爱国的。）。

1966年9月2日深夜，傅雷写下遗书，在遗书最后还写到自己对教育出叛徒儿子感到愧疚（是真心？还是计谋？），然后果断自绝。傅聪知道父母自尽的消息后痛不欲生,但他依旧保持冷静，面对国外记者别有用心的问答，他始终没说任何对祖国不利的话（父亲的教诲的确起作用了。），因为他说他始终铭记对父亲的承诺。《傅雷家书》是傅雷对儿子的谆谆教诲及傅雷对国家的忠诚（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力推家书是必然的。）。

忠君报国，是历朝历代的知识分子人生的最高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