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何止是物资刺激，还有美色勾引呢

    听云霄讲过了他和燕修仪大姐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又听他讲了他和菊惠莲那段感人至深的未了情缘，我似乎明白了：我对他一直那样热情，而他却对我一直冷冷的，没有丝毫激情的原因。云霄在感情方面受到的创伤实在是太深太重了。他仿佛已经看破红尘，但又不甘心虚度年华；他似乎已经熄灭了心中的情火，但内心里却依然深深地爱着他的妻子，也割舍不了对菊惠莲的真挚的情爱。

    他爱菊惠莲，实质上还是深深地爱着修仪。仔细想来，可以确认一点，菊惠莲只是在他最孤独、最寂寞时因形象的幻觉暂时取代了修仪。当时的云霄，内心深处一定矛盾极了，也痛苦极了。现在燕大姐虽然已经不在人世，可菊惠莲还在。如今又掺进了一个我，也许他更加迷惘，真不知该怎样对待我才好。我没有见过菊惠莲，只听过云霄的描述，人品究竟如何？不敢妄加揣测和评论。可修仪大姐我再熟悉不过，毕竟我们做了几年的邻居。我虽然长得比修仪大姐漂亮，比她年轻十多岁，但云霄他又岂是好色之徒？又怎能见异思迁？我想这也许就是他一直对我热不起来的原因吧！也正是他那分执着，他痴情不改的品质，激起了我对他的无限爱恋。

    我是个织毛衣的能手，一件毛衣很快就织成了，拿过去一试，很合身。我不像菊惠莲那样，为他织的毛衣起初还有点儿小毛病。我想菊惠莲那时太年轻，没有经验，而我比起她来就老练多了。云霄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心灵里。他身高多少，肩宽、胸围、腰围多大，这一切我都心中有数，所以，织毛衣一次成功。

    云霄试过毛衣后很是高兴，问我：“是不是听了那个血染的毛衣的故事后想到的？”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那个故事正好提醒我赶紧去做。”我实话实说。

    云霄收下我为他编织的毛衣，很高兴。我私下里想：是到了用我的一颗滚烫的心来融化他心中的冰霜的时候了，只要我不懈地坚持下去，他就是一块顽石，也一定会重新燃起爱的烈焰的。

    多次去过云霄的家，知道他家里寒酸得很。既没有冰柜，也没有彩电，连一台洗衣机都没有，还不知是哪个年代的一台小屏幕的黑白电视机，当然就更谈不上装电话了。我知道，他的经济状况一直不好。燕大姐和孩子们吃了那么多年的黑市粮，后来儿子上大学、读研究生，女儿出嫁，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也不知他和燕大姐吃了多少苦。燕大姐有病，连药也舍不得买，也是出于无奈啊！近几年，他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但燕大姐又走了。

    前一段时间我炒股赚了不少钱，比一般人要富裕得多，在云霄面前更算是个有钱人了。我何不帮他一把？再说如果我们走到了一起，还分什么哪是他的，哪是我的？

    我想，当务之急是先帮他买一套家用电器。这事用不着和他商量，反正不要他花一分钱，他肯定不会有意见的。至于装电话，因为需要身份证，必须事先征得他的同意后才行。我决定先买一套家电，给他一个惊喜。

    拿定主意后，我便去商场选购了一台彩电、一台冰柜和一台全自动洗衣机，送到了云霄的家里。

    云霄见运来了那么多东西，问：“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替你买的呀!”

    “我哪有那么多钱还你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还不还，就算我送给你的吧！”

    不料云霄听了反倒很不高兴，说：“这可不比送一件毛衣，送我这么昂贵的礼物，那性质就不同了。”

    “有什么性质不同？”

    “一件毛衣几十块，一套家电几千块，数量起了很大的变化。按照唯物辩证法的观点看问题，就叫做由量变到质变。送一件毛衣是表示情意，送一套家电可就成了物资刺激啰！”他说得很认真。

    听他这么说，我很是生气。本想给他个惊喜的，想不到适得其反，他竟说出这种话来，真让我哭笑不得。好在这段时间以来，我跟他说话随便多了。况且我也不想和他争论，索性狠下心来，鼓足了勇气，厚着脸皮说：“何止是物资刺激？还有美色勾引呢!”

    说过之后，我观察他如何反应。老实说，当时我也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要么就和他闹僵，要么我大获全胜。

    我两眼逼视着他。只见他脸上的乌云渐渐消散了，开始露出阳光，而且愈发明亮；仔细看，那阳光简直灿烂无比。

    他笑了笑，说：“算你有本事，又是金钱，又是美色，看来我是非当你的俘虏不可了！”说着便过来拉住我的手，我趁势扑到了他的怀里。尽情的吻啊！我高兴得流出了眼泪，幸福的泉水润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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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长长的热吻之后，云霄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出来听听。”

    “我终于知道那些贪官是怎样被拖下水的了！看来要做一个好人不容易呀！当然我们的情形和那不一样，假如我是个当官儿的，这下可就糟了！”说完，他望着我又一次爽朗地笑了。我听了不但没有生气，还狠狠地打了他一下。好久没有见到云霄这么开心，他的情绪感染了我，我们两人相对一笑，顿觉心飘魂荡。

    趁着他高兴，我展开了进一步的攻势。

    “云霄，你是个很有文学天赋的人，你曾经给菊惠莲写过那么多动人的情诗，现在，你不应该为我来几篇吗？” 

    “我不是给你题过一首诗吗？”

    “那个太短，也不够动情。”

    “感情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情字好写，但真正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培养起来的。她需要时间的沉淀，需要心的交融与碰撞。不怕你不高兴，我现在对你还没有那种感觉，你叫我怎么写得出来呢？”

    “就算还没有那种感觉，可以慢慢地培养啊！”我一时心里酸酸的，但我毕竟苦苦等了他这么多年。于是强作镇定，打定主意，无论他怎么待我，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就厚着脸皮缠着他，看他会怎样？

    “那就等吧！说不定哪一天我会写出更动人的诗篇呢！”

    “不行，我现在就要。”

    “那我为你翻译一首古代诗歌，行吗？”

    “可以，但要描写爱情的。”

    “那当然。”

    “要把感情表达淋漓尽致的。”

    “我尽量让你满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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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