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王维故居
(2011-03-05 09:2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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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远去了,留下了青山,綠水和那些绚丽灿烂的诗篇,但没有留下故居。所谓故居,只有一棵千年的银杏树长年伫立在辋川的山间。风雨日月,它像一个痴情的汉子,甘于寂寞,固守着家园,甚至等待千年之后山川的复苏和人们的青睐。
辋川和王維的那些诗歌一样,只在人们精神家园的记忆中长存。多年以前,故去的人写下了与山川有着和谐之美的田园诗:“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以及“明月松间照,青泉石上流”等,以至于今天闹市里的高楼小区,依然能见到这种田园牧歌式影子,人们在自家居屋旁修筑成小桥流水,还有松竹柏影。这种充满诗意的居所与古人居所有所差别,但是精神追求是一致的。偌大个辋川只记录了一个诗人,抑或只有一个诗人代表了那个时空中居住于桃花园般的仙境中的人家,那毕竞有个小社会,只是人烟稀少罢了。
辋川之大在于人家之少,山是封闭式的,住在山里的人家与大城市绝尘,与当今都市里商业社会特有的氛围相比,这里的村落是宁静藏匿、甚或是散漫式的。
辋川的村落里,居民在房前屋后种植松柏,隔三差五地门前小有菜地,亦能见到村妇用鋤在地里鋤草,而松林间,老母鸡在松下抜土寻食,山澗里则溪流湍湍。卬望山巅,白云悠悠……
这就是辋川,一个故去的诗人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我常想,社会的功能是巨大的,但还是有人选择隐居。过惯了都市生活的人们在紧张的工做之余,来这儿一游,调节一下神经 ,放松一下身体,静思一番人生,或小住几天,也许当下可以,长期下去怕难以接受。况且今天都市生活物质丰富,出门即车,在家里电脑电话视频享受,而这里交通不便,日用仍须从外部购置。但是,在我们的灵魂深处,仍然感到有一个家园不在当下。也许那个遥远的唐朝诗人王維当年也有同感,要不然他从繁花似锦的长安城走出来,选择辋川来隐居,一定是为了寻觅自己心中那个理想的精神家园。要知道,在百里之遥的长安城,此时正处在清明盛世,歌舞升平,夜夜笙歌之中。
再也没有什么如人的思想,像水一样流动不止。我想到了那个唐朝诗人王維,他在这儿置了别业,修筑了楼台亭阁,与一批文人在此饮酒赋诗,俨然忘了那个盛世唐朝。有诗为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从此过起了半官半隐的萧洒生活。
感情丰富的诗人,三十岁上死了妻子,据说从此终生未再娶,这是不可思议的,与当今现代人观念相差之大可想而知。君不见今日之人总爱海誓山盟,但一有新欢便忘却一切,要想心如磐石,如何能靠得住。而那个唐朝诗人王維,他的思想似乎是坚定的:“遥知兄弟登高处,便插茱萸少一人”或“劝君更尽一柸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无论思念亲人或送别故人,伤感之情亦留在诗间,永难忘怀。这样富有情感的人,寄情于山水之间,忘了外面的世界;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财富上的巧取豪夺,于他渐去渐远,尘世的喧嚣似乎与他绝缘,这也许有些不可能的。
诗人大多是忧国忧民的,但王維似乎是乐不思蜀了。他的那些诗大多只写了田园,没有多少抨击时势的诗,国家兴忘好像与他无关了。此时唐朝表面繁华,但社会矛盾依然潜在。隐居中的人大都是高人,这其中仍有等待时机的人,像姜太公诸葛亮等,他们时刻就等着出山。当然也有像陈抟等终生不为富贵所动心者。显然,王維属于后者,据说安史之乱安禄山攻陷两京,王維被挟持去做官,但他后来拒绝做官。
诗人大多又是清高的,他们既不满意清贫,又不愿名受污染。对于王維来说,他不算清贫,他有别业,与真正的寒士文人相比他甚至是阔绰的。当年辋川的沟壑山川布满了亭台楼阁,这在当时略有记载,比如像文杏馆、竹里馆、柳浪、辛夷坞等,甚至与《红楼梦》里大观园可媲美,只是这些古迹今天已荡然无存。每年,仍有像我这般人前来凭吊,发古人之幽情。毕竞,他的那些诗是辉煌的,因此,也是能够永远辉煌下去的。在今天这个多于功利的社会中,这是无法估量的文化遗产,也肯定会带来经济效益的。我现在走在辋川大山的褶皱之中,就隐隐看见山溪的对面新建筑的亭阁,以及正在建设中的别墅群。也许有一天我会在来,而昔日的景像会再现于辋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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